复旦大学有几位副校长(送别复旦大学原校长杨福家)

复旦大学有几位副校长(送别复旦大学原校长杨福家)(1)

今天(8月9日)上午,社会各界送别著名物理学家、教育家、中科院院士、复旦大学原校长杨福家先生。

7月17日,86岁的杨福家在上海家中病逝。

在1993年到1999年期间,杨福家担任复旦大学校长,被认为是改革开放后复旦大学最具影响力的校长之一。激进、直率、顶真、国际视野……关于他,似乎有很多标签,但是他对于教育的思考和探索直到今天也未过时。关于一流大学、博雅教育、职业教育,甚至中小学教育,他都有自己的看法,有一些他在10年前乃至更早前提出的教育理念如今已经实现,还有一些仍然给人以启示,以下文字就综合自他历次关于教育的讲话以及他的著作——

*我做了这么多年复旦大学校长,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对教育不太懂。在英国做了12年的校长,我才发现小班课是最重要的课堂。我年轻时,小班课一般是助教讲的习题课。但在英国,听了几堂小班课,我才发现,以小班为主的勇于争论的课堂,也是博雅教育的应有之义。

*中学就开始文理分科是违背教育规律的事情。12岁以下,我认为全部应该实行全科教育,之后就可以进行分流了。不过,这种分流不是文理分科,而是有些人就进中专或者将来的高等职业学校,接受职业教育。六十多年前,我高中毕业时,职业教育与普通中学具有同样的吸引力,只是偶然的因素,我放弃了已经报名的、非常难进的上海高等机械专科学校(中专),报考了普通高中。

一流大学的标准

看一所大学是不是真正的一流大学,要看学生在大学毕业之后,是否会得出“这所学校改变了我的一生”的结论。我最近十年才认识到两条“一流大学”的标准:一条是“能改变人的一生”,另一条是大学是否能给教师足够空间,让他们非常安心地做学问,没有任何压力。

我问过耶鲁大学校长莱文:“你们怎么这么有钱?”他的回答是:“校友捐的。”校友为什么捐?就是因为这所大学改变了他们的一生。我在宁波诺丁汉大学的头两年,收到的学生来信就超过了我在复旦做六年校长收到的学生来信总量。他们在信中很关键的一句话就是:学校改变了我们的一生。

至于专业,英国诺丁汉大学专业还是分得很细的,这是英国与美国大学教育的不同。美国大学里,你碰到一位哈佛一年级的学生,问“你是什么专业的?”他回答“我没有专业”。我做复旦大学校长后的第一个暑假,遇到一件麻烦事,一位学生家长来找我说:我的孩子要念的是“国际经济”,你为什么让他念“经济”?在家长看来,“国际”两字极其重要。而英国居然比我们分得还要细,你去看他们的专业,还会有国际经济in German、国际经济in China。我当时就觉得,他们跟“博雅教育”真是毫不相关呀!后来我才明白,除了专业,他们其他处处都在做“博雅教育”。学生在中学接受了7年的“博雅教育”就够了(英国的中学是7年,大学是3年),所以一进大学,他们就分入很细的专业。

我在诺丁汉大学主持授予学位仪式已经一百多次了,每次都为在学位证书上念到的琳琅满目的专业名称而惊叹。美国则认为六年博雅教育是不够的,于是开始做6 2 2。六年中学,加大学前两年不分专业。实际上,大学后面两年也很淡化专业。所以耶鲁大学在本科毕业之后,设置了专业学院(professional school),例如,商学院、医学院等10所学院,再有研究生院。哈佛等一流研究型大学也是如此。专业学院百花齐放,各显神通,但大学本科就是给你最基础、最广博知识的。

我做诺丁汉校长时,和执行校长讨论过英国的问题。他说,我们不可能改过来了。但后来他把医学院做试点,老的医学院无法动,就新建一所医学院,第一次招生90人,都是大学毕业后才能申请。没有想到的是,有1500人申请,而且报名者和录取者一半以上都不是念理科的,这在国外是非常普遍的情况,我访问过哈佛大学医学院,他们也是如此,一半以上是文科(含艺术)生。

大学的重要课堂是小班课和第二课堂

我读大学时,一级教授会给本科生上大课。那时,一级教授得由国家评,非常少见。我本科毕业的时候,研究原子核物理的一级教授卢鹤绂先生带我做本科论文,这让我对原子核物理产生兴趣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后来我当校长,就要求所有的博导、最优秀的教授都去上本科生的课。当然,这是我最初的认识,我这几年正在慢慢认识到,大课并不是最重要的课程,现在的网络课程正在慢慢取代这种大课。过几年,大课也许会慢慢消失掉,而大学最重要的课堂将是小班课。

2012年与国务院参事室几位同志一起参观了斯沃司莫尔学院。该院建于1864年,位于美国历史名城费城郊外,现在全校学生约1500名,全职教师200名,占地2400亩。杰出校友有世界银行第11任总裁、加州理工学院院长、诺贝尔化学奖得主David Baltimore。有不少学生放弃哈佛等名校,而选择了这类博雅学院。该校知道我来自中国复旦时,事先准备了一份礼物—— 一张照片。就是卢鹤绂先生在20世纪80年代在该校任教时的一张照片。能在该校任职是卢先生的光荣,但也感到很艰难。毕竟在复旦是上大课,在那里却要上小课,教员面临的是一批优秀学生不断的质疑。校方告诉我:卢先生在这里大受欢迎。我作为他的学生,对这样的赞誉一点也不奇怪,同时为我的导师感到非常骄傲。

我可以这么说,我做了这么多年复旦大学校长,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对教育不太懂。在英国做了12年的校长,我才发现小班课是最重要的课堂。我年轻时,小班课一般是习题课,由助教来讲。但在英国,听了几堂小班课,我才发现,小班课不是我们理解的习题课,小班课上师生互动,相互讨论,没什么问题不能问,没什么答案不可以争论。所以,以小班为主的勇于争论的课堂,也是博雅教育的应有之义。

除了那里的第一课堂,让我感触很深的还包括第二课堂。那个课堂包括:参加社会实践、社团活动以及科学研究工作。如进耶鲁大学就读,你必须参加过社团,那里是培养领袖的地方。我问耶鲁大学的莱文校长:“你为何能培养那么多领袖?”他说:“我有250个社团,就有250位小领袖,将来一定能产生大领袖。”

还有同样重要的一条:一所大学要以育人为主,教师必须把育人放在第一位,大学教师的主要责任不是发表文章。

关于中小学教育

中学就开始文理分科是违背教育规律的事情。12岁以下,我认为全部应该实行全科教育,之后就可以进行分流了。不过,这种分流不是文理分科,而是有些人就进中专或者将来的高等职业学校,接受职业教育了。

六十多年前,我高中毕业时,职业教育与普通中学具有同样的吸引力,只是偶然的因素,我放弃了已经报名的、非常难进的上海高等机械专科学校,报考了普通高中。但今天,几乎只有“差生”才会去报考职业学校,我们几乎完全忘记了先辈提出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1997年,我应邀参加全美高校领导会议。在那次大会上,哈佛大学的一位领导就讲:如果所有的大学都是哈佛,这个社会就崩溃了;如果我们培养出的学生都拿诺贝尔奖,这个社会也要崩溃了。要有个完整的概念,我们要让所有的同学都快乐地发挥自己的特长。

现在的情况,把大学还要分成一本、二本、三本,这是个极大的错误,很多三本院校的家长脸上都没光。这些都需要改过来。譬如,在这次经济衰退中,西方各国大学生的失业率一直居高不下,而同样受世界经济衰退影响深重的德国,失业率只有5.4%,是发达国家的第二低。这种低失业率就得益于德国合理的教育结构,是他们有非常发达的职业教育的结果。

编辑:姜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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