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虐渣爽文古言(我成了四爷的外室超好看的复仇虐渣宅斗爽文)

《我成了四爷的外室》

作者:义楚

内容简介

本文又名:《我成了姐夫的外室》 “姐姐入四阿哥府中不过一年,便死在了桃花灿烂的初春里。”——南鸢 同年,隆冬。 四阿哥从民间带回一个外室,那天,漫天的大雪,四阿哥骑着高头大马,亲自从马车中将人抱出。 那外室如没了骨头般依偎进四阿哥怀里,狐裘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一截下巴已是绝色。四阿哥府后院人人自危,直言那是勾引四阿哥的狐狸精。 可直到最后才明白,哪怕她是吃人魂魄的妖女,却依旧还是四阿哥放在心尖尖上的命根子。 *** 四阿哥一直以为自己这位外室身娇体软,柔弱顺从,是依附自己才能活下去的莬丝花。 直到有一日,自己扒了她的小马甲。 名震天下的画是她做的,千金难买的酒酿是出自她手。 还有……她唯一的姐姐,一条白绫,吊死在他府中。 烛火下,四阿哥低着头看着跪在膝下的南鸢,赤红着双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费尽心思入府报仇,那待我可曾有过一丝真心?” 沙哑的声音却掩盖不住绝望,南鸢撩起眼帘,笑了。 下一秒,她举起手中的簪子插.入他胸口。 对上他血红一片的双眼,如水蛇一般的腰往下塌,红唇凑到他耳边亲密私语:“你猜?” 排雷:1:女主黑心莲,半清朝架空,全文不虐女主,HE。 2:男主先动身,后动心,女主也不良善,洁党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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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听说四阿哥来江南了。”“四阿哥就是来江南了,前个儿还有人瞧见了呢?”“这都十二月了,马上要过年了,这般一个天潢贵胄的阿哥爷这个时候怎么来江南了啊?”“这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隆冬,大雪,江南西乌镇的一个小酒馆里,几桌大老爷们神秘兮兮的凑在一块说着话。“说是为了个女人!”那人喝了口酒,对上一屋子好奇的目光,浑浊的眼睛往整个屋子转了一圈,见连门口的掌柜都放下账本看着自己,这才大笑一声,放下一道惊雷。“四阿哥养了个外室,跑了!”室内安静下来,随后便是唏嘘一声,所有人都不信,这般一个紫禁城的阿哥爷,可是万岁爷的阿哥,当今天子的儿子,天上的神仙一般的存在。还有哪个女人舍得跑?哪怕只是个外室,那也是金窝银窝,有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何会跑?还跑的这么远,跑到乌镇这个小地方来了?“你们可别不信。”见人怀疑,那人着急都抖露了出来:“老子可是亲眼看见的,阿哥爷坐在那高头大马上,身后带着十来队骑兵,拿着画像在街上挨家挨户的找呢。”“当真有这事?”见说的这么肯定,有人好奇了:“四阿哥像是才二十出头吧,听闻他后院清净,也不像好色之人啊?”“英雄难过美人关。”汉子嗤笑一声,大口撕下一块肉,“如今那外室甩了四阿哥跑了,阿哥也不也照样眼巴巴的追到江南来了?”“那这……”掌柜的放下算盘,说出所有人的心声:“那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啊……”话音落下,门口传来一声马蹄响。众人皆看过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大雪的天,入目满是白皑皑的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中间那人的身上,雪地里那人一身素色的百褶裙,外面罩着大红色的狐裘披风。披风上滚了一圈白貂毛,低着头,兜帽戴着瞧不见容貌。可露在外面的肌肤,比雪还要白皙细腻。一屋子的人看呆了眼,掌柜了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晃过神上前问:“几位是住店,还是打尖儿。”“两间上房。”前头一丫头忽然上前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不知她们刚在门口站了多久,此时看着这 一屋子的人恶狠狠的,神色也怪异。“哦,哦。”掌柜的被瞪着赶紧收回视线,亲自带人上去了。***“小姐,他们都在议论你。”门一刚关上,半夏就转过头:“四阿哥都追到这儿来了,闹得人人都知道了!”“是啊,闹得人尽皆知了呢。”大红色的兜帽放下来,叶南鸢转过身露出一张极为娇艳的脸来。灿若芙蕖,朱唇皓齿,一张脸生的温柔婉转,楚楚动人,可偏生眉眼间带着一股清媚。如同她那清润的嗓音,温婉柔和,是江南女子的绵柔水乡。尾音上挑,又天生带着勾人魂魄的钩子。绕是看多了这张脸,半夏依旧被惊艳了半晌。也难怪四阿哥会对自家小姐念念不忘,从京城追到江南来了。可想到小姐不愿,半夏的脸上又一阵烦闷,担忧小姐:“那四阿哥会追上来吗?”叶南鸢走上前,掀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也越下越大,这个情况下去,马车的痕迹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完全被覆盖住。漆黑的眼帘下垂,娇糯的声音轻颤了两声:“我也不知道呢。”她生的太过美丽,眉心微拧,娇柔又脆弱,楚楚可人,令人怜惜。***风雪越发的大了,北风吹着窗户传来凛冽的声响。雪地里的马车轨迹快要被完全掩盖住了。热闹的酒肆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火盆里的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响。半夏在后厨做糕点,掌柜的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忽而门口传来马蹄响,震天动地像是有千军万马,掌柜的撑着下巴的手肘一松,脸砸在桌面上。“砰——”的一声响,酒肆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抬起头,只见大雪中迎面走来一男子来。身形修长笔直,通身一股贵气,黑色的长袍外罩着一玄色鹤氅,长身而立的站在门口,腰间坠着的墨玉还在晃荡。此时该是匆忙赶来的,头上与领口都带着雪。“人呢?”掌柜的还没反应过来,他身侧的侍卫刀子一挥。酒肆里坐着的几桌人,刚还在喝酒聊天说着话,此时全被侍卫控制住,一个个身体抖的像筛糠。“人……”掌柜的舌头都伸不直,说话哆嗦:“什么人。”“刚进你客栈的人,两名女子一个车夫……”雪白的刀锋上映出掌柜的吓得抽搐的脸:“在在在,在楼上。”话音刚落,那黑色长袍的人就上去了。那侍卫将人一推,掌柜的被推到椅子上,来不及摸自己还尚在的脖子,只仰着头盯着那上楼的背影看。这……这难道是四……四阿哥……传闻中四阿哥被人甩了,巴巴的追到江南来,居然是真的???***脚步声上来的时候,叶南鸢正在练字,她‘绾阁体’写的不好,每每到了这个点都要练上一会儿。举步生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直走到她的门前才停下。下一秒,‘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她当是半夏回来了,头也不抬,娇气横生:“这么快就回来了?”可门外站的不是半夏,而是披着大氅的四阿哥。他气势磅礴,身量也高,此时站在门口像是堵一面墙。微沉的面色压在双眸中瞧不出模样,只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晦涩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女人,声音低沉如泉水击石:“三个月了,应该算不上早。”‘啪’的一声,叶南鸢手中的毛笔掉在桌面上,墨水溅到纸上花了一半。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往门口看去,直到瞧见那张熟悉的脸,面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怎么是你。”鬓边的海棠金步摇打在脸上,底端的珍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她生的是极为好看的,眉梢眼角笑起来时明艳的让人挪不开眼睛。可此时这张脸却一瞬间没了血色,烟雨般的眉也颦起,纤弱的身子都怕的颤了颤。他眸子里失而复得的喜色一瞬间尽了,骨节修长的手摔上门,反问:“如何不能是爷?”“别过来。”然而,书案前的叶南鸢却吓得不轻,惨白着一张脸往后退。她生的实在是太好,哪怕是这般害怕的瑟瑟发抖,也美的心惊动魄。然而,四阿哥却像听不见她的声音,玄色绣着祥云的长靴依旧一步步的逼近。直到将人压在墙壁上,困在身体之下。咫尺之间,他浑身冰冷的气势像是一头快要发怒的野兽:“为什么要逃?”他说着,掐着她下巴的手指在脸颊上摩挲,同时右手伸出去,一把禁锢住她的腰。她身娇体软,肌肤细腻,腰肢更像是如杨柳般一只手就掐的住。宽大的手掌掐住她的腰,掌心在她腰间上上下下把玩着。熟悉的感觉袭来,四阿哥想到往日床榻之间的种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再睁眼暴怒的眸子已经清醒很多。他当她还小,任性,人找到就罢了。然而,还没说,身体却被人猛的一推开,叶南鸢还伸手保持着推开他的的姿势,过了会儿才颤抖的,慌张的压着领口蹭开的衣领。她穿的向来素净,刚衣领挣扎开来露出里面一小段肌肤来,比象牙还要白皙,温润的像玉一般有光泽,不仅让人怀疑只稍稍一用力就能在上面压出印子来。唯独只有他知晓,那触感多柔软,多细腻。他手指拂过之间如着了火,引来处处的娇.蹄。到底还是不忍,眼帘搭下不动神色的压下那怒火:“为什么要跑?”他复问了一遍,清冷的声音好像他当时知晓人不见了,摔了整个屋子的不是同一个人。“贝勒爷居然问我为什么要跑?”叶南鸢缓缓地转过身,对上他的那一瞬间眼底瞬间通红。惨白的嘴唇动了动,不等开口,眼泪几乎是倏然往下掉:“当初与爷在一起时,爷只说自己是普通商人。”“家中只有一贤妻,是因为父母之命迫不得已才娶的。”嘴唇轻颤,吐出他曾经的话。不曾想如今听起来是这般的凉薄讽刺。她生的美,巴掌大的脸上无一不精致漂亮,特别是一双凤眼,灿若星眸,烟波流转之间爱恨嗔痴尽数写在里面。他最喜爱的也是她这双眼睛。此时这双眼通红,泪水滚滚往下落:“也是南鸢下贱,一意孤行喜欢上了阿哥爷,非要做那见不得人的外室。”她缓缓站直,滚滚的热泪下毫无血色的薄唇颤了颤。自嘲的笑起来:“怪南鸢眼拙,不识阿哥爷您身份这般尊贵,家中更是妻妾成群,儿女环绕。”“南鸢身份低贱,还曾妄想高攀。”她哭的眼底血红,弯了膝盖给他行礼:“万望阿哥爷不计较奴南鸢当初以下犯上,死缠烂打,攀附权贵之罪。”她面上笑着,可滚滚的了热泪却是一滴接着一滴的地上砸。四阿哥垂下去的双手骤然捏紧。“爷当初不是有意骗你。”她却将头撇开,不肯再看他一眼:“求贝勒爷放了南鸢,就让南鸢在这乡水小镇草草一生。”叶南鸢整个人靠在身后,她太过生动,也太过脆弱,细细的一截脖子下,美的像是用力就能碰碎。玄色的长靴先是后退了一步。只一瞬间,却又大步往前走去,双眸里的怒火已经压不住,嘴角扬起反笑:“你已经是爷的人了,你以为爷会让你在这穷乡僻壤跟着一个乡野村夫?”他轻呵一口气,彻底的发了怒。指尖伸出去,透过她大红色的披风,撩开她的衣襟钻进她的衣裙里。灼热的手指在她身上作乱,她吓的惊慌失措立马抓住他作乱的手:“爷做什么?”他眼中结满了寒霜,毫不留情的反问:“当然是做你,不然你以为爷做什么?”带着温柔的指尖一扬,素白的裙摆落在在她的脚下。他拽住她的手将人往前带,甩手压在书案上,叶南鸢整个人都在颤抖,衣领大开,露出纤细的腰,雪白的肤。她腰细腿长,五官明艳,潋滟的眼睛里面滚着热泪,衬的她那张脸是逼人的艳色。压在她身上的眼睛渐渐染上□□,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压下,余光却扫到她身侧:“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她整个人被压在书案上,身下是一书桌的纸。刚进来的时候她是在练字。掐住她的手腕一松,他弯腰将那张纸从她身下抽出来,余下的诗便涌入眼底:“今宵剩把银釭照,唯恐相逢是梦中。”他渐渐抬起头,往她那看去。叶南鸢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看见那张纸的瞬间彻底惨白。整个眸子里的爱与恨,复杂与思念彻底暴露在他眼前,涌入他的心口。他放下纸,她别过头小声的抽泣。微叹一声,他心乱如麻。弯腰将人抱入怀中,紧的就连臂弯之处都青筋冒起。叶南鸢整个人陷入他怀里,睫毛颤抖,眼帘下垂,那比雪还要白皙的右颊上还挂着泪,潋滟的目光下脆弱的让人从心底里怜惜。“是爷对不起你。”四阿哥闭上眼睛,将人拥的更紧。冰冷的双眸也压不住里面的挣扎与悔恨。叶南鸢在他怀中颤了颤,忽然抬起脸。面上那些脆弱,无辜,可怜,楚楚动人,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眨了眨眼,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泛红的双眼却平静到没一丝波澜。她撩起眼帘看着前方。从六月到如今,她不禁回想起这半年来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撒网诱惑,成了他的外室。陷入以往的回忆里,她红唇勾起靠近他的耳边,无声又讽刺的喊了一声。“姐夫。”

半年前叶南鸢第二次来到京城,是她刚满十六岁生辰的时候。第一次便是十六年前,那时候她还尚在她娘的肚子里。宁州知府江临因为大动作官员调派,迁至回京。她娘叶婉如是江临的继室,当年跟着江临挺着大肚子入府,生下了她叶南鸢。没摸清地图的那几年,倒是在江府过了一段舒适的小姐日子。可惜,假冒伪劣产品早晚会露出破绽,她是胎穿,上了这个小姐的身,没想到这个小姐的身份还是假的。随着越长越大,容貌渐渐的展露出来。她娘叶婉如是难得的美人,温婉如水,仙姿玉色形容的就是她。叶南鸢越长大越像她娘,模样脾性却半点都没江临的影子,到底还是露了破绽。江府连夜将她送出了京城,安置在江南乌镇的个庄子上养着。从六岁那年开始,江南鸢便成了叶南鸢。十年来,她从未回来过。身边忽然传来脚步声,下一秒身上被人盖了个薄毯,叶南鸢屏退了脑海中的思绪,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奴婢该死,将您吵醒了。”半夏的手还举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叶南鸢转过身,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清醒没有半点睡意:“没事。”她道:“在想事情,压根儿没睡着。”窗外忽然涌进一阵风,携来几片梨花拂到叶南鸢的肩头。她坐在美人榻上,低垂着脑袋,手指拨弄着右手腕上的佛莲玉珠,显然已经出了神。半夏看小姐这模样,眸子里尽显不忍。她知道,小姐这是又开始在想大小姐江知微了。叶南鸢不是江临的种,可江知微却是真真正正的嫡出大小姐。江知微是江临的正妻所生,因难产生下江知微便撒手人寰。江知微开始是养在老夫人膝下。直到一年后,江临又带回怀了身孕的叶婉如,叶婉如是个孤女,无父无母只生的异常的貌美,偏生江临一头陷入爱情里,排除万难都要娶为继室。在江府那几年,江知微作为姐姐,从小就十分的照顾妹妹。叶南鸢因是穿越过来,心思比旁人要灵通,更是调皮几分,从小就是个浑世的魔王,爬树,打架是不在话下。没有半点古代女儿家的温婉。相比起她是个泼猴,江知微却是个喜静的,她漂亮,柔弱却也顺从,举手投足间倒是比叶南鸢这个亲生的还要像叶婉如几分。她只比叶南鸢大两岁,待她却是极好,哪怕之后叶南鸢身世戳破,被送回江南,这份姐妹情谊也没断送。江家嫌弃她是家丑,叶南鸢也不愿再回京城这个伤心地,可每年一到她生辰,江知微便从进京城到江南去看她。从六岁到如今她十六,年年如此,从未间断。唯独今年,三年一次的选秀她被指给四阿哥为格格,她当时是不高兴的,可江知微高兴。她写信寄到江南,她说:“四阿哥生的高大俊朗,器宇不凡,她是欢喜的。”阿哥有什么好?后院里侍妾一大堆,所有人日日都关在一个院子里,与一堆女人斗来斗去,只知道拈酸吃醋,每日里聊的不是阿哥爷多看了谁一眼,便是阿哥爷又去了谁的屋子。一生便只用围着那一个男人转。叶南鸢气的心口疼,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回信过去:“高大不代表不鲁莽,俊朗不过是副臭皮囊,至于器宇不凡,呵……堂堂皇家的阿哥,从小金窝银窝里长大的,哪怕是个草包也能培养的器宇不凡起来。”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叶南鸢日也盼,夜也盼,就盼着那封信快些,让江知微看见。江知微回信的也快,半点都不生气,只道:“四阿哥是有才的,弹琴,下棋,画画这些他都会,四阿哥还会骑马,射箭也厉害,虽是面上冷些,却待人还算体贴。”字里行间里,尽显她这个人的温柔。叶南鸢恨不得将这封信盯出个窟窿,一脸讥笑的又开始嘲讽:“这些世家子弟哪个不会,这些也值当来说,不过是胎投的好些,得了个阿哥爷的名头罢了。”信从江南传到京城,又从京城传到江南。不知不觉,信已传了十来封,都是江知微夸,叶南鸢怼,来来往往聊的都是四阿哥的巨细。信件传了小半年,一直到去年的冬天,在炭盆前,叶南鸢将那封带冰雪的信打开。江知微的字迹依旧是那般的温柔,仿若能透过她的字迹,看见她在另一头笑着坐在窗棂边,正面带笑意的给她回着信。她说:“江南天寒,你素来怕冷,记得多穿冬衣。”她还说:“你性子跳跃,却生的扎眼,以后少换男装出去玩耍,多注意注意身边可有心仪的公子。”“阿姐不懂你那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遇到喜欢的,你可要抓住了莫放手。”声声叮嘱,句句入心,她最后还道:“阿鸢,四阿哥待我极好。”叶南鸢盯着最后那句话看了三天。之后,便在信纸上慎重其事的回了一个好字!她想,她的阿姐到底的还是别人的了。信传到江南之后便一直没有回信。直到到了她生辰,她从二月就开始盼,可等到生辰都过了,才传来江知微没了的消息。江知微与旁人不清不楚的,有勾结。传话的是江府的来的奴才,半点都不将她这个假冒的小姐放在眼里。话语之间也带着对江知微的不屑:“小姐一条白绫自戕全了江府的百年清誉,四阿哥没怪罪到江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想,她还是错了的,她只说四阿哥多么的无情,怕她温柔的阿姐陷入那情爱的漩涡里,却忘了让她小心,避开后院里那些蛇蝎。叶南鸢笑了笑,让人将这奴才捆了,亲自拿着鞋底将他的嘴给抽肿了。第二日,一辆马车便往京城跑去。***“小姐。”见叶南鸢又开始出神了,半夏连忙捧了手中的银耳莲子汤送上去:“小姐,您都好多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人都饿瘦了。”叶南鸢本生的漂亮,在江南那一地界,换上男装带上帽子,也是翩翩一俊俏郎,不知引得多少女子心中芳心暗许。自打来了京城,人已然瘦了一圈,半夏是从小就伺候着的,瞧见之后自然难受。见叶南鸢没反应,她便将手中的碗再往前送了送:“是周嬷嬷亲自做的,小姐您就喝一点吧。”周嬷嬷是之前叶南鸢在江府的奶娘。叶南鸢身世被戳穿,作为野种被赶到了江南,周嬷嬷在江府自然也待不住,便出来了。早两年间,叶南鸢在江南赚了一大笔银子,闲着没事儿便在京城开始买地,她刚开始是想送给江知微做嫁妆,哪知她居然入了四阿哥府。她当时又气又着急,虽知晓是万岁爷的圣旨不可违抗,可一想到江知微日后日日都要跟一群女人争,气的夜夜睡不着,便将这事忘记了。哪知,这压箱底的房契到底还是没送出去。老人家一片心意,叶南鸢接过莲子羹喝了几口:“上次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叶南鸢这地儿买的好,前面是京城时下最火的三清观,身后是一大片后山。因江知微喜欢梨树,便让人种了一大片的梨花,称作梨园。半夏性子活泼,这儿靠近寺庙又人来人往的十分的,打听起事儿来,散播谣言都十分的方便。“办好了。”半夏连忙点头:“如今小半个京城该都知晓,这后山有只灵狐。”这事儿是叶南鸢让散播出去的,她虽办好了却又不知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的问:“小姐,您让人散播这个做什么啊?”叶南鸢将碗搁在桌面上,清脆的一声响后,她勾起唇角笑的灿烂。面上虽美的惊人,可声音却冰冷的可怕:“做让鱼上钩的诱饵。”

她自打来京城开始 ,就派人来打听四阿哥。上个月康熙爷过生辰,四阿哥送了一块奇石过去,虽是千方百计的寻来的,却不小心与九阿哥送的撞了。九阿哥经商,手底下自然是阔绰些,同样是奇石,四阿哥那块从色泽,样式,大小上来看,都逊色不少。虽万岁爷没怪罪,可到底还是被比了下去。四阿哥面上不说,可暗地里却在派人寻新鲜有趣儿的玩意儿,皇家滔天的富贵,万岁爷更是天下之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是越罕见越能吸引人。“你只再去传,说那灵狐通体雪白,只眉间一抹赤红,受了三清观佛经的熏陶,聪慧机灵,要心诚之人才会寻的见。”半夏微楞,叶南鸢的手已经又抚上了手腕上的佛莲玉珠。见她这样,半夏赶紧出去了。屋子里安静后,叶南鸢才算是吐出了一口气,她手指细细的勾住那佛莲玉珠,顺着那纹理一颗颗的抚摸过去。直到数到最后一颗,微凉的手指一顿。手腕上的佛莲玉珠腿了下来,只见那雪白的皓腕处,有一佛莲刺青,在那宛若凝脂的肌肤下,那佛莲圣洁又高雅。叶南鸢轻闭上眼,带着佛莲印记的手抚上桌上摆放的那株梨花。下一秒,手心之间浮上几滴花露出来,那花露晶莹剔透,还泛着阵阵梨香。而桌面上那株梨花,仿若开的更加的灿烂了,却隐隐有了衰败的气象。手腕上的佛莲印记是她自小就有的,这佛莲中每日会凝聚一滴灵汁于她身体所吸收,除此之外,只要是花她都能凝为花露。叶南鸢几番实验得出这是好东西。男人用后,强壮体魄,女人喝了,自然是养颜护肤。她自小就被这佛莲护养着,如今浑身的肌肤说是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滑腻几分也不为过。叶南鸢凝化了满满一盏梨花露,拿到了后山。后山处有一狐狸窝,里面躺着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母狐狸正躺在里面给小狐狸喂奶,听见脚步声立马抬起头,见是她才算是放松下那几分警惕。叶南鸢一早便察觉出来这狐狸极为通人性,个头比普通的狐狸小上一圈儿,通体雪白,额间却带着朱红色的火焰印记。半个月前她拿花露救了奄奄一息的它,这段时间又日日拿灵汁水喂养着,此时一人一狐倒是有几分熟悉。想到自己的打算,叶南鸢弯下身子对上母狐狸略带警惕的双眼:“我知道你听的懂。”她边笑眯眯的,边将杯子送上前:“打个商量,帮我个忙如何?”***三清观中的灵狐本是个传闻,不少人就算是听过也没当回事。可最近几天,还当真不少人撞见了,那狐狸当着儿是有灵性专会挑那些有钱有势的富贵太太面前转。这下子一传十,十传百,神乎其神将灵狐的事说的整个京城都知晓了。四贝勒府这事传到四阿哥耳朵里,四阿哥还在书案前练字。皇阿玛出宫去了塞外,留下太子监国。可随行的阿哥名单中却没他的名字。这次去塞外是与蒙古王爷议事,阿哥们都去了,老八老九老十也在,成年的阿哥们除了太子监国外唯独只有他被留了下来。皇阿玛这是有何寓意?四阿哥低着头练字,拿着毛笔的手腕宛若游龙,可心思却不在笔上。是察觉他与太子走的太近?不……不是,皇阿玛对太子一向是宠爱,之前四川洪灾,太子手底下的官员吞了救济银也没见皇阿玛责怪过一句。皇阿玛对太子的宠爱不是假的。那太子留下来监国,又留下他做什么,辅佐?四阿哥的手腕一顿,好端端的一幅字瞬间被墨糊成了一团,毁了个一干二净。可他看都没看,只摇摇头。他虽跟着太子,太子对他也颇信任。可他这个二哥却不是个简单的,皇阿玛尚在宫中的时候,太子的手都伸的那么长,皇阿玛一走,宫中无人制衡的了他,太子只怕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将他留在宫中,太子若做了什么,他若是劝慰太子能听?可若是不劝,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能独善其身。这是有些难办……四阿哥闭了闭眼,这时一侧的苏培盛捧了茶水上来:“爷,福晋派宫女来问您晚上要不要去主院用膳?”四阿哥扔了笔,喝了口茶润了润:“昨个儿答应了李侧福晋,今晚陪她。”苏培盛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回了,笑了笑。又听四阿哥问:“前段时间让你们去找的东西,可找出新鲜的了?”皇额娘过生辰的时候,他送了一对玉镯,跟十四弟撞了。上个月皇阿玛过生辰,他送了个奇石,又跟九弟送的一样。虽皇阿玛没说什么,但这次出塞不带他,不代表没这方面的原因在。在说了,若是被有心人做文章,只怕要说他不够用心。还是要找些新鲜的玩意儿逗皇阿玛喜爱才好。四阿哥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可新鲜的玩意儿哪有怎么好找?苏培盛低着头一脸的愁眉苦脸,这一个月来各地寻的宝贝也有五六车了,可都不能入了爷的法眼。见爷这般一问,他眼皮就开始跳。“这……这东西……”四阿哥没什么表情的低头看他,苏培盛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捉摸了两下脑子一亮。“倒是如今这京城四处有个传闻。”“说是三清观的后山有只灵狐,通身雪白眉间带着赤红的火焰,这东西极通人性,心诚之人才能看见,若是……”苏培盛结结巴巴的:“若是抓到了送去万岁爷身边……”“灵狐?”四阿哥拿起一边的湿帕擦了擦手,苏培盛心口一跳。四阿哥个子高挑,身形更是匀称,不过一到夏日四阿哥便胃口不少,人便跟着消瘦了几分。此时站在窗棂前,低着头拿着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着手指。面上的神色藏在眼帘后,瞧不出神情。苏培盛心中不安起来,刚要跪下来认错,却听见一声浅笑,四阿哥将湿帕仍回水盆中,朝着那泛起波澜的水面笑:“三清观?”“三清观的了空大师棋下的极好,既这段时间无事,那便去寺庙中住上一段时间,参悟一下佛道。”***三清观中住了位贵人,这点半夏第二天就打听到了。她住的近,时常的过去玩,跟那扫地的师父还是老乡,一来二去,三清观有什么消息她知道的便比旁人早些。此时见叶南鸢在那练字,便叽叽喳喳的在一边念叨:“这贵人也知究竟是什么来头,说是了空大师都亲自接待。”叶南鸢低头作画,不理她。半夏见主子不说话,也习惯了,一个劲儿的叨叨,主子作画一向不说话,她一个人也能说个老半天。“这京城的贵人可太多了啊,那些个当官儿可是一抓一大把,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可比那江南的知府官比谁大些。”半夏这辈子看见的最大的官便是江南的知府了,还是隔得远远儿的,连模样都没瞧清。她也不需要叶南鸢配合,一个人得得得的说个不停,还是周嬷嬷捧了糕点上前,悄悄将她拽到一边:“小姐在作画,你吵她做什么?”周嬷嬷虽人好,但生的确实有些凶,她是小姐的奶娘又带着情分在,她一说话,板着脸,竖着眉的,唬人的紧。半夏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了。“小姐,吃些东西休息休息。”周嬷嬷放下刚做好的芙蓉糕,半夏在一边馋的流口水。叶南鸢对这个嬷嬷也算是听话,当真收了笔,问:“嬷嬷,你瞧瞧这幅画。”周嬷嬷踮起脚尖看了一眼,随后捧了托盘就要往外走。“小姐,你这些花啊画儿的奴婢不懂,灶上还煨了鸡汤,奴婢要赶紧去瞧瞧。”她说着,三两下的跑的没了影。等人走后,半夏赶紧拿了块芙蓉糕咬了半口,冲周嬷嬷的背影嚷嚷道:“这是《雪滩双鹭图》”“倒是小瞧你了,这你都认得。”叶南鸢放下笔细细的瞧了她一眼,半夏立马吐了吐舌头:“小姐这一个月来,天天画,日日画,奴婢若是不知道,也不配跟在您身边了。”“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儿。”叶南鸢垂下头看了几眼,才道:“等干了之后就挂起来吧。”“小姐,您这是画好了?”半夏听见后双眼一亮,小姐这来京城都快三月了,这幅画总算是画完了。“虽跟达不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也算是能唬住人了。”叶南鸢将手浸入放满玫瑰花露的盆中洗了洗,又问:“上次让你办的事办好没?”“弄好了。”半夏一口一个芙蓉糕吃的嘴里鼓鼓囊囊的:“那陷阱极深,底端插满了削尖的铁棍,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摔了陷阱了,不被摔断腿,也要被那铁棍戳的满身是洞。”“很好。”叶南鸢点着头,用力搓着手上的颜料。盆中原本一盆的清水,此时被染的通红,就如同她梦中的鲜血,刺眼又夺目。漆黑的眼帘里满是恨意,她挣扎着阖上眼帘。再转过身,烟雾朦胧的双眼中带了一丝忧愁,柔弱的声音娇怜又无辜:“可要让那些来往的人小心了,若是不小心踏入陷阱没了半条命,那可如何是好?”

“贝勒爷最近气色不错。”“寺庙中幽静,少了些尘世外的凡俗,心镜与之前相比的确是大不相同。”三清观的后山内,树荫缤纷,杏花树下四阿哥与了空大师正面对面坐着对弈,两人你来我往,棋面上虽在厮杀,可从外表来看却显得过于平静。“不过近来贝勒爷像是清瘦了些。”了空大师抬手落下一棋子后,看了对面的四阿哥一眼。天气越发炎热,如今虽还没到盛夏,可晌午的太阳还是烈日当头,此时了空大师穿着一身粗布僧衣,颇为有几分不为世俗干扰的潇洒。相对比起他来,四阿哥便是显得繁重许多。虽穿的常服,可到底气度还在,凡俗礼节也是刻入了骨子中。今日太阳毒的很,四阿哥却穿的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绸衫。领口与袖口的扣子都是系的紧紧的,平添了几分的燥意。“哦?大师这话何故之有。”四阿哥低笑一声,手中的黑色棋子落在了空大师面前,他虽畏热,可面上却不曾露出半分,再加上生性冷淡,此事非亲近之人都不曾知晓。“贫僧别的不知。”面对他的试探,了空大师却依旧淡然,甚至还笑着回应:“只是贫僧刚来的时候的,送斋饭的小师弟抱怨 ,说是这位贵人每日用膳极少。”“贫僧再瞧着这天气,便是猜想到了一二。”棋盘上的棋子风云转变,眨眼之间刚胜券在握的黑子已经隐隐露出了破绽,了空大师的白子落在棋盘上,同时道:“不过,心静倒不止是在待人,处事上,贝勒爷既远离了朝堂,自然也能适当放轻松一些。”“大师说的极是。”四阿哥道。之前预想的不错,他请辞而去太子爷非但没阻止反倒十分的高兴。他住在三清观这几日,朝中探子不止一次来报,说是太子爷最近接连辗转于各大官员家中,更是时常的与索额图夜夜密谈。自从皇阿玛离京,太子爷这双手伸的实在太长。如今他来到这三清观中,反倒是躲去了不少麻烦。四阿哥思虑到这儿,便记起来当初来三清观的初衷:“听说这寺中有一灵狐,不知大师可曾看见过?”“没想到贝勒爷也信这个。”了空大师举起茶盏润了润喉,笑道:“贫僧与贝勒爷一样,只听过,未曾见过。”“原来是这样。”四阿哥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是市井之中流传的那些传闻,反倒是他跟着相信了。四阿哥摇头浅笑,话音刚落下只见苏培盛急冲冲的赶了过来:“爷,爷,出来了。”苏培盛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亮着一双眼睛兴奋的喊:“那灵狐出来了,奴才们正想法设法在抓呢。”“果真?”四阿哥惊的直起身,棋也没心思下了,拱了拱手对了空大师告辞。“带爷过去瞧瞧。”***四阿哥被甩下马,整个人摔进陷阱后,懵了好久才算是晃过神来。那小狐狸的确是极为通人性,他带着一队人都没抓住,侍卫们碍于命令不能伤了那狐狸,不能用刀剑自然碍手碍脚。可那狐狸可当真儿是狡黠的紧,居然带着他们兜圈子不说,还将他们带到了狼穴。狼性凶猛,一番恶战下来,他身边的侍卫们伤了一半,胤禛骑着马跟在那狐狸身后才算是逃出来,却不料,下一秒就摔入这陷阱之中。这陷阱一看就是捕捉野兽的,底端布满了削尖的铁棍。幸好他平日里时常去武打场锻炼,反应足够敏捷这才没被戳的浑身是洞。可摔下去的时候到底还是伤了腿。人倒下去的瞬间,同时脚脖子发出的一声脆响,下一刻,浑身开始冒着冷汗。腿骨怕是断了。闷哼一声,四阿哥喉咙抽出一口冷气,剧痛袭来,人渐渐跟着没了意识。***“小姐,小姐,抓到了,抓到了。”半夏着急忙慌的跑进来,一脸兴致冲冲道:“刚周嬷嬷来跟我说那陷阱塌了,许是有什么野猪,野鹿的跳进去了。”她一脸兴奋的闯进来,却撞见叶南鸢坐在书案面前对着一封信函发呆。“小姐?”半夏放慢声音,静悄悄的走过去。往那张纸上瞧了一眼,随后恍然大悟:“奴婢还以为那上面写的什么大秘密。”半夏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原来是小姐您的生辰啊?”叶南鸢低下头,看着信函上写着的三初八这几个字出了神。“是啊,是我的生辰。”可又不止是她的生辰……叶南鸢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一瞬间掐紧,三月初八也是她阿姐没了的那天。江府的奴才看不起她这个冒牌货,也不看不上那个辱了门风的大小姐。只说她与人私通,被抓了个正着,这才一条白绫自戕不敢苟活于世。叶南鸢一个字不信。自打来到京城,就花钱派人多方面打听。可到底是阿哥的府邸,上下都瞒的死死的。砸了不知多少银子下去,只砸到这个日子。三月初八,江格格上吊。叶南鸢看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她是有多愚蠢才会相信这样的话?江知微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十年来,她十次从京城到江南,来回的路程一个多月,只为了陪她过生辰。这样将温柔与善良刻在了骨子里的一个人啊。怎么能让她相信,她阿姐会选择她生辰这日上吊?叶南鸢闭了闭眼,将手中的信函凑入烛火旁点燃,火焰一撞见纸立马就吞噬了干净。叶南鸢松了手,任凭这灰飞烟灭才转过头。“你说什么?”半夏看楞了,过了好长一会儿才直愣愣地道:“奴婢……奴婢说,那陷阱塌了,许是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知道了。”叶南鸢语气淡淡的。小姐怎么半点都不吃惊?半夏暗自嘀咕,就听叶南鸢又道:“去拿碟花生酥来。”“小姐。”半夏感觉自己像是听叉了:“小姐,您不是对花生酥过敏吗?”小姐自小就不能食花生,吃过之后浑身起红疹。她还没说完,就见叶南鸢转过身,语气坚定却又不可违抗:“去拿吧。”她说完不再看半夏,阖上了眼帘。人站在窗棂前,映着窗外的梨花,嫩白如葱段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要想查江知微的死因,那便只有入四阿哥府一条路。可生在皇家的男人,天生就是天潢贵胄,不知见过多少女人。四阿哥又是如此生性多疑的性子。她要想达到目的,一击必中牢牢地抓住那个男人的心。那便先要让那个男人对她产生好奇。当一个男人开始揣摩你时,猜测你,好奇你时,那么,就代表他的目光现在是落在你身上的。***等四阿哥醒来,天都快黑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人渐渐没了力气,腿上受伤的地方血迹都干枯了,他拖着无法受力的腿环顾了一下环境。洞口太大,底端又插满了铁棍,他身边除了一个防身的短匕首之外,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很难爬上去。马被狼群惊扰受了惊吓,不知疯跑到了哪里,这三清观的后山虽大,但侍卫们寻着马蹄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只是……胤禛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日暮西山,天就快要黑了。若是天黑下来,茫茫树林之中想要找个人,可就难了,胤禛靠在身后,脑子飞速的运转着,正愁眉不展时,周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由远而近,欢快又轻盈,像是个女子。四阿哥皱起眉心,抬起头,那脚步声开始在他身边停了下来。“饿了吧,小东西。”“多吃点,瞧着你娘不在,都瘦了。”少女的声音灵动又娇软,不像是京城的口音,反倒是像那绵柔的水乡,含羞带怯充满灵气。四阿哥漆黑的眼帘沉了沉,听那声音离这里不远,这个陷阱太大,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被发现。他拖着摔断的腿,往后挪了一步,同时手伸出去,将那寒冷见光的匕首抽开。暮色西沉中,那脚步声渐渐的离得近了。“咦。”头顶传来一阵轻响,四阿哥拿着匕首的手藏在身后,抬起头。毫无防备的就撞入一双凤眼之中。灼灼生辉,波光潋滟。这是四阿哥对上那双眼睛的第一感觉,映着身后暮色的夕阳,那双眼睛里像是含着光,闪了人的眼。以至于他楞了半响,才算是回过神来。“野兽没捕到,居然抓到了个人。”头顶那小姑娘,眼帘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轻轻摇了摇头。她脸上带着面纱,瞧不清长相,只一双眼睛中的遗憾与调侃,还是被他瞧见了。“这陷阱是你弄的?”胤禛立马就反应过来,皱着眉心不悦:“陷阱挖的这么深,底端又布满了削尖的铁棍,你这是要人的命。”“我从不想要任何人的命。”小姑娘到底是年纪小,被这么一说,怒了:“这儿人烟稀少,平日里别说是人就算野兽也少来。”她又用那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瞧你这模样……”胤禛被他看的一阵不舒服。就见那小姑娘冷笑道:“定然是打哪儿听说了灵狐,一路追到这儿来了。”小姑娘嘲讽着看了他一眼,居然转身就走了。“喂——”四阿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着急的起身,却忘了受伤的腿,这一动瞬间疼的冷汗淋漓。他哆嗦着嘴唇道:“马上天就要黑了,姑娘难道要见死不救不成?”夜晚的山上不说有多冷,就光说他伤了腿,随便一只野兽来都能撕碎了他。面前那背影停了停,他还没来记得及缓上一口气,就见那戴着面纱的小姑娘恶狠狠道。“黑了心肠的东西,死了算了。”年纪轻轻的,心肠可当真歹毒,四阿哥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天色越来越晚了,夕阳过后月亮与星子也渐渐升了起来。胤禛躺在地上,只觉得又冷又饿,刚那一动把伤口绷开了,腿上的伤口如今还在流血。他将手中的匕首抓的紧紧的,这个时候的山上是最危险的,血腥味会引来野兽。四阿哥阖上眼睛保存体力,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又传来脚步声。他缓缓的掀开眼帘。头顶上,白天那转身就走的小姑娘又来了,她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灯,嫩黄色的纱裙上罩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朦胧的月色下,她依旧蒙着面纱瞧不清模样,只一双眼睛,带着光,仿若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对上他一眼不眨的眼神,倒是她先挪开了。发簪上的珍珠晃了晃,打在她发红的耳尖上,同时传来她软糯的低吼:“别这么看着我。”她道。她一动,手上的莲花灯,眸中的星子,鬓间插.着的珍珠簪子。还有他那渐渐绝望的心,都在跟着晃。“本姑娘只是来看你人死没。”头顶,尖酸刻薄的话还在继续,四阿哥那发干的唇勾了勾,却是笑了。

夜色完全黑沉了下来,周边树影斑驳遮挡住了朦胧的月光。山上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还时不时有石子跟枯树枝。胤禛的右腿扭到了骨头,大腿到膝盖处被铁棍划了一道手掌长的伤疤。夜色下,虽瞧不出那是伤到底有多重,但那微弱的的血腥味还是逐渐浓郁。半夏侧着身子打量这个陌生的男人。他浑身太冷,也不说话。给他一根绳子就自己爬上来了。腿受了伤却宁愿自己走也不要人扶,拿着一根树枝跟在后面,脚步不快却也没落后。只……她咬了咬唇,走到叶南鸢身边,小声道:“小姐,你这是要将他带回去啊?”“这……这夜半三更的,孤男寡女。”半夏扭过头往身后瞧了一眼,越发放低声音道:“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就这样将一个陌生男子带回去,若是被嬷嬷看见了。”黑夜里太过安静,一切的声音都会被放大,何况胤禛离得不远,那小丫头在那嘀嘀咕咕第一句的时候,他就听见了。眉心拧了拧,他眼神往叶南鸢那看。她身姿娇小,纤弱,哪怕是外面罩着件黑色的大斗篷都能察觉到内里盈盈一握的腰肢,月色下,那双眼睛也足够灵动,漂亮。这番一个遭遇,再加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他垂下去的手指蜷了蜷,还没说话,就见正前方那小姑娘扭过身子偏开他的目光,她手中执着莲花灯,低着头的时候眼睫毛垂了垂。素白的薄纱遮住了巴掌脸,只一双眼睛如那明珠般璀璨。漆黑的睫毛颤了颤,她闷声嘀咕了一句:“先带着吧,待会我想法子支开奶娘。”执着灯的手指也不安分,晶莹如玉的手指在那灯柄上来回的拨弄。说罢,又背过身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他那张脸生的还不错,总不能当真看他被野兽啃了吧。”胤禛足等人走了两步了,才算是晃过神来。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实在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去而复返,他还当她是良心发现,哪曾想她只不过是看中他这张脸。***胤禛站在门口,听着小姑娘娇滴滴的撒娇说要吃八宝甜汤。“好好好。”周嬷嬷看叶南鸢就像是看自家姑娘一样,一脸的宠溺:“奶娘现在就去做,小厨房不干净小姐快出去等着。”叶南鸢亲自跟着周嬷嬷去了后厨,半夏趁这个机会赶紧将四阿哥带到内屋。她半扶着将人安排在椅子上,随后手指着他道:“这……这是我们小姐的闺房,你可不要乱动。”这个男人生的英俊,且身姿高大,面上冰冰冷冷的活像是别人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半夏有些惧怕,一句话说的磕磕盼盼。说完后也不敢走,就站在一边候着,拿眼睛瞪着他。胤禛自然不会置喙这个小丫头,眼神都没落在她身上。他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内不大,布置的倒是素雅又有趣儿。入目所见的便是一对玉勾云纹灯, 旁边立着的是黄杨木落地点翠大屏风,手边的清华白玉盏,镶莲叶柄琉璃壶。眼睛再往上抬一抬,正前方的云纹紫檀书案上摆着明玉白虎镇纸,三四支紫貂毛笔插在珐琅彩瓷的笔筒里。素雅,简约,可屋子里摆放着的样样皆非凡品。胤禛低头笑了笑,他自小就在宫中长大的,见识的宝贝之多这些倒是看不上,不过……这深山野林中,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眼神闪了闪,忽而迎面传来一阵梨花香,清淡间夹了三分的甜,很是好闻。“嗳。”香味的主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往他身边挪了挪。胤禛一愣,抬起手来接过那白玉碗,赤金小勺在甜汤里面搅了搅。却是没入口。“姑娘是南方人?”他抬起眼睛问。“我们小姐自小就在江南长大。”叶南鸢还没说,身后的半夏就开始抢答了,她看着四阿哥手中的碗,一脸的妒忌。“哦?”修长如竹的手指顿了顿,他又问:“那姑娘来京城做什么?来寻亲?”“先生当真儿是神机妙算。”叶南鸢就站在他前面,面纱后的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小女子就是来寻亲,不过来了京城后才知道亲人早就过世,这才在这住了下来。”胤禛挑了挑眉,没说话,显然是不信。叶南鸢低着头,看着他的手执着赤金小勺在搅和着,忽而弯下腰低着身子凑到他面前。“先生。”她眼尾是上勾着的,此时面对着烛火,映出眼帘中的璀璨。胤禛一时不察,被她靠的如此之近,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噗嗤一声,却只见面前的人笑了。她靠的极近,水光潋滟的眼睛极为的勾人,她垂下眼帘轻声儿道:“先生放心,甜汤是无毒的。”四阿哥执着勺子的手一顿,一瞬间眼中的狐疑没压住,撩起漆黑的眼帘看着她,那双眸子靠的实在是太近了,眸光潋滟眼下他这才看清她眼下坠着一颗红痣,薄薄的面纱遮不住那嫩白的肌肤,那颗红痣点在眼角下方。更加的惹眼了。她大概是不知自己有多惹火,依旧是一脸灵动又得意的笑。许是见他没反应,她又觉得无趣了,笑着摇头直起身。四阿哥心中轻呵一声,见她直起身那一瞬间,温热的手指伸出去一把扯下她脸上的面纱。素白的面纱落下,紧接着露出一双令人失望的脸来。雪白的肌肤下,一张脸上满是红色的点点,小小的却有些密布。“你!”刚刚还得意灵动的眼睛一阵惊慌失措,小姑娘赶紧将面纱重新戴上。“对不住,是在下冒犯了。”胤禛垂下去的手摩挲了两下,心中不知是松了一口气,打消了几分疑虑。还是遗憾,这双漂亮的足够勾人的眼睛,居然其貌不扬。“没关系,先生谨慎也是应当。”只那小姑娘许是恼了,面色冷了下来,眼睛也没刚刚那般狡黠灵动了,端庄起来说话也有些不咸不淡:“先生虽是因抓那灵狐才受了罪,可那陷阱毕竟是我让人挖的。”“先生虽不仁义,但小女子却知晓道德,不忍先生被畜生所伤这才出手相救。”“看先生的举止,穿着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请先生养好伤后,自行离开,在这儿的事莫要说出去,坏了小女子的名声。”她说完,便垂下眼帘,曲了曲膝盖转身就往外走 。半夏气的大着胆子狠狠瞪了四阿哥一眼,随后小跑着追出去,嘴里愤愤然的嘀咕。“小姐,您说您好心救他做什么,又不是我们让他掉进去的,刚刚倒不如就让他在陷阱里等死算了。”“他来路不明,心肠还坏,也就一张脸长得还行,可年纪毕竟也大了。”“他不实好人心,你居然还亲手给他做甜汤。”屋子里,胤禛一愣,垂眼看着桌面,白玉碗中的甜汤早就冷了,他拿起赤金小勺凑在鼻尖闻了闻,一股她身上的梨花香。想到什么,他到底还是送到唇角,尝了一口。

大概是月色太深了,小姑娘走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四阿哥坐在原地,隔着一道屏风往她那儿看,她脱了外面罩着的那件黑色斗篷,露出里面嫩黄色的襦裙。胤禛不是没见过女子穿汉装,但没人能像她穿的这般的温婉,动人。果然是江南的水乡间走出来的女子,整个人嫩的就如同水做的一样。虽容貌不如意,可一双眼却是生的实在好看。除了……他低头轻笑了一声,除了脾气坏了一点儿。骄纵又可爱,像是一种他小时候养过的宠物。到底像什么呢?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脑子里开始回想。‘哐’的一声,半夏端着水盆砸在他面前,温热的水溅到他身上,胤禛眉心下意识的一拧。放肆!他几乎是立刻就要吐出口,话到了嘴边才算咽下去,只掀开眼帘冷冷的往上看了一眼。半夏本一肚子的牢骚要吐,瞧见后活生生的打了个激灵,开口的话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小姐说你受了伤,你……你自个儿擦擦。”水盆旁边放着绸布,半夏边说边出去,还不忘将水晶帘子放下来,里屋与书房间被隔断,四阿哥收回目光。他没看水盆,轻声往外走,右腿上的伤口愈合了又撕开,血迹都凝固在一起,他却像是感受不到。只撩开帘子,往书案的方向走去。书案边,小姑娘的确是在练字,用的是澄心堂纸,手中拿的是紫貂毛的笔,架势倒是足,不过这字嘛。胤禛抬手拧了一把眉心,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儿。“还当先生是个有涵养的人,不成想也会在背后嘲笑人。”书案前,叶南鸢轻哼了一声,撇过头瞧都不瞧他一眼。伶牙俐齿。胤禛瞧见她这样,简直是觉得可气又可笑,哪怕是揉着眉心都感觉头疼了:“姑娘刚就骂过在下不仁义,如今又说在下没涵养。”他无奈道:“我这辈子听到的骂人的话,大概都没今日多。”“你。”小姑娘转过头来,耳尖已经通红,想反驳又着急的说不出话来,急的眼睛都红了一圈。最后只恨恨的留下几个字:“我跟你无话可说。”简直就是个呛口的小辣椒!胤禛见人又要扭头就走,赶紧伸手掐住她的手腕:“等等。”他指着自己腿上的伤口,无奈道:“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能不能请姑娘给瓶治外伤的药?”腿骨扭伤了,他试着活动了两下,虽然疼但自己可以扭回去。只是这大腿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若是不止住的话,只怕会发炎。好在这小姑娘虽不喜他,但却识大体,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道:“你等着,我去拿。”胤禛回到了里屋,屋子里除了椅子没坐的地方,到底是女儿家的闺房,小姑娘那张床上粉粉嫩嫩的绣着碗莲,他瞧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睛。不好离的太近,便在软塌上解开衣服擦了擦身子。他消失已经半日了,带出来的侍卫们不多,又一半多都受了伤,三清观的后山这么大,晚上又有野兽,找到他估计也要明日了。今晚,怕是要睡在这小姑娘这。胤禛边想,边拿起绵帕塞进嘴里,闷哼一声后将腿骨扭了回去。极致的痛下,额头与后背都湿成了一片,脚步声都走到自己面前了,胤禛都没察觉。“先生的腿骨受了伤?”叶南鸢弯下身,烛火下那截细腰掐的一只手都握的住,胤禛的眸色晃了晃。挪开眼。“刚受了伤,如今无事了。”叶南鸢垂下去的眼角溢出一丝嘲讽,再掀开眼帘的时候又很快消失不见,她问:“刚刚先生问了小女子,小女子可否问问先生。”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紫檀木桌上,轻轻地一声脆响胤禛扭头看了一眼,托盘上放着鸡丝粥,小菜,还有一壶酒。“粥是给先生止饿的,酒是给先生止疼的。”她又将怀中的药放了上去。胤禛瞧都没瞧那粥一眼,举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了一口。“哎!”叶南鸢伸出手都没将人拦住。酒刚入口,就是一阵香醇,浓厚,入口棉柔,后有甘甜,酒中一股梨花香,他喝过梨酒,却未曾喝过这般好喝的梨花酒。“好酒!”哪怕是如今浑身疼痛,他也不得不赞叹一声。他见叶南鸢出手阻止,摇了摇手腕:“怎么,这么好的酒姑娘可是舍不得了?”叶南鸢轻笑了一声:“本梨花酒该是要配翡翠杯的,既先生着急那便不用了。”胤禛又仰头喝了一口,笃定:“这酒不是京城的吧。”白玉五福烛台上的烛火在跳动,叶南鸢拿了把剪刀剪烛芯。灯芯嗤拉一下,她扭头笑道:“明月楼里带来的。”“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四阿哥低吟一声,漆黑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难怪有人说,这江南明月楼的酒一壶值千金!”“不枉虚名。”春风楼的姑娘,明月楼的酒,可谓是江南一绝。叶南鸢这花露酿酒的手艺,在这么多年来将明月楼开的可谓是风声岁起,一壶值千金,说是金窝银窝也不为过,若不是为了查她阿姐的死因……她无论如何也不回来淌京城这个漩涡。想到阿姐,她心中一阵刀割似的疼,拿着剪刀的手一瞬间掐紧,又很快放开。她心中再恨,面上就笑的越发绚烂:“先生是敌是友,还未来得及验证。”许是这月色迷人,或是这酒太过醇厚,胤禛躺在软塌上,倒是当真有几分逗趣儿她的心思:“姑娘问,在下只管答就是了。”“先生抓那灵狐,是为权财还是不迫不得已。”“不得已而为之。”灵狐是要献给皇阿玛的,这点倒是说的上去。叶南鸢正对着他面前,微微弯下腰。她知晓自己的优势,肌肤白,皮子嫩,稍微红一点,便越发的触目惊心般的勾人。此时露出一双眼,水色潋滟。听见他回答后,眼睛一眯,如天穹上挂着的月牙:“那我信先生一次。”她浑身的防备与不满,都卸了个干干净净,话语之前都显出几分的轻松来。本还当是个聪慧的小姑娘,怎么这般好糊弄?四阿哥心中轻笑,忍不住的想逗逗她:“这么快就放下心了?不用多问问?”小姑娘离得的近,那灵动的眸子毫不掩饰的往他脸上瞧了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够。胤禛从未被人这般明目张胆的看过,往日里面对皇阿玛时他总微弓着腰,旁人看他更是不敢抬头。后院的那些女人们更是端庄,谁也不敢拿这种毫无掩饰的眼睛往他脸上看。楞了许久,随后才想起,这小姑娘曾说过,他脸生的不错!呵……他几乎是要笑出声,若不是怕这小姑娘恼羞成怒的话。抬起手捂住唇清咳了一声,就见那小姑娘眼睛转了转,得意又灵动:“唔……先生既然想我问,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眼睛一眨,问:“先生年岁。”“二十有五。”“不像啊。”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问:“可有家室?”府中妻妾成群,可都是皇阿玛赏的,若是常人这般说,岂非是格外……胤禛手指摩挲了两下,不知如何回。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小姐可是还在练字?”沧桑的声音满是慈爱:“刚还说饿了,喝碗甜汤怎么够?”“完了!是奶娘。”胤禛瞧见小姑娘脸色瞬间就是一白,他一个陌生的男子藏入小姑娘的闺房中,就算是没什么,日后若被人说出去,也会污了小姑娘的名声。眼瞅着小姑娘急的眼睛都红了。他沉声问:“可有藏身的地方,快带我去。”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恍里慌张的拉着他往床榻边跑。“快,快躺上去。”“冒犯了。”来不及犹豫了,两人并其躺在床榻上。因是太慌乱,小姑娘一脚踹到了他腿上的伤口。‘嘶。’腿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疼,还没等他出声,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唇。那手心柔若无骨,雪一样的白。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捂在他的唇上,那触感嫩的如同豆腐一般。胤禛掀开眼帘看着她,叶南鸢就躺在他身侧,一双泛着水雾的眼睛通红,让人忍不住的心生几分怜惜。不能说话,她小声摇头,身子又靠近了几分。四阿哥深吸一口气,满鼻尖的梨花香。他听话的点头,手刚放下去,周嬷嬷就进来了,她事无巨细,仔仔细细的捻了被子,剪灭了两盏烛火,才走的。“小姐好生休息。”等人走后,四阿哥才呼出一口气,刚要起身,身侧的人就直起身。她刚脱了外面的纱裙,只剩下里面的里衣,杏黄色的裙子嫩的如同春天的芽。她腰杆极细,此时微微往下弯。手指伸出去,又不敢的缩回来。指着他不停流血的腿,一脸的手足无措:“怎么办啊?”“疼不疼?”她仰起头,刚一对上他的眼,泛着水雾双眼便立马溢出一滴泪。眼角滚了滚,到底还是滑落下来。热泪滚到她眼角的红色泪痣上,她半跪在他身侧,无辜又柔弱的让人心中一紧。他漆黑的眼帘暗了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眼角的泪抚去了。“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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