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番外吗(补发长篇连载十七)

天已经黑透了。路灯闪烁中,只见雨丝越来越密,江山娇却任其在自己脸上身上滑过、滴落。尽管雨伞在行李箱侧兜里伸手可及,也懒得取。

直到来到自家楼下,才拢了拢有点粘湿的头发,抬头看看可亲的灯火。厨房里的亮着,她猜想丈夫李木此时一定是在忙着为她准备晚餐。

李木不会去接站,更不会去送花,他认为那些都是闲情,是闲着没事的人生出的花花点子,有哪功夫还不如干点实实在在的事儿呢。

李木这些说法,江山娇虽然不爱听,但也挑不出他的错。憨实的人没有那么多浪漫的弯弯绕,只想把生活过得像一日三餐那般实惠。在他的思想观念里,娶老婆过日子,要疼要爱的都得用实际行动,没必要整那些虚啦吧唧的玩意儿,没啥用……

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番外吗(补发长篇连载十七)(1)

此刻,他宁愿做点好吃的等着江山娇,也不会去接站。果然不出所料,江山娇敲开门时,系着围裙的李木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辣子鸡,一手拉开了门,眼里倒也有掩饰不住的惊喜惊喜。

“哟!来得真巧啊,瞧,你最爱吃的辣炒鸡仔,刚刚出锅。”

李木说着,捏起一块鸡肉塞进老婆嘴里,把盘子麻利地放到饭桌上,又接过江山娇手中的行李箱,没问累不累,只献媚似地问:味道咋样,这次炒得还行吧?

江山娇一边咀嚼一边咕哝:嗯,好吃好吃,看来这次用心了。不过,我得先去冲个澡,身上淋得怪难受。

李木憨憨地笑:嘿嘿,哪次不用心啊,只不过这次更用心,因为要给你接风嘛。

炒辣子鸡是李木的拿手菜,因为江山娇爱吃,他便常做。江山娇的嘴却特别刁,要是哪次李木因时间匆忙或是太累,炒得有点不对味,她立马孩子似的撅起嘴:啍!今天没用心。

儿子也会跟着来句:哼!今天又没用心。

李木不解释也不恼怒,总是说:吃吧吃吧。下次注意,一定用心。

俗话说“日子比树叶还稠”,两口子在一起过得久了,李木宽厚忍让,江山娇也不再计较浪漫不浪漫,却变得越来越任性。

此刻,江山娇换了拖鞋去洗澡,走一半又折回来,从盘子边上捏起一块她最爱吃的鸡膝盖,放进嘴里。脱衣服的工夫,鸡膝盖已在她嘴里变成了一根细细的骨头,她咂巴下余味,又学着男人的样子小解了一下,才打开淋浴头。

热水涌出淋浴头,轻柔的哗哗响,和着外面沙沙的秋雨,像是一首舒缓的小夜曲。不一会儿,浴室里就升起一团白茫茫的水雾,江山娇在飘来荡去的水雾缭绕中,如入仙境。

在认真地清洗私处时,她不由得想起了冰倩周同纯精神的爱情。难道精神上的爱真的能战胜人类自身本能的欲望吗?如果自己遇到这样一份感情,能不能像冰倩那样无怨无悔的接受呢?也许不能。

江山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传统平静的表象下,是否也深蕴火山一样的激情,又是否有着强烈的判逆?就连那从未见过面的“竹林听雨”出现在梦中,还发生了那样的不可思议……想到这里,江山娇不禁脸红心跳,羞愧难当。

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江山娇洗澡的速度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只听李木在浴室门前轻唤:山娇,今天怎么那么慢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再去热一遍,你抓紧哈。

李木又让山娇在现实中猛地清醒。现实生活中,她是江山娇,冰倩是可望不可及的榜样,而伊一,也只是她给自己设置的幻梦般的影子。

当穿上睡衣坐到饭桌前时,鸡肉飘着诱人的香气;翠绿的空心菜码在洁白的青花瓷盘中,像件艺术品;炸好的沙丁鱼安静地睡在盘子里,张着小嘴像在诉说冤屈;糖拌的西红柿旁边放着一朵雕好的青萝卜花,成了饭桌上赏心悦目的点缀,还有用大枣、桂圆和山药煮的糯米粥,也是伊一的最爱。菜不好吃时,她可以只喝粥不吃菜。

山娇先哧喽一口粥,又拿起了萝卜花。走了那么远的路,又刚洗完澡,她有点口干舌燥,想先吃那萝卜爽爽口。儿子却不干了。江山娇忘了,每次桌上的萝卜花,儿子都是只许看不许吃的。她只好放下,夹起一块最大的西红柿放进嘴里。

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番外吗(补发长篇连载十七)(2)

解了渴之后,江山娇才觉得太饿了,就捧起饭碗,再也不想聊其他。不一会儿,风卷残云,盘子碗都见了底儿。放下碗筷,漱了漱口,江山娇一歪身子就倒在了沙发上,四蹄朝天的好好放松。

可是她刚躺下,牛犊子般的儿子就一下子扑了过来,依偎在身边,妈妈长妈妈短。娘俩亲昵一会儿,老公已把一切收拾完毕,催促儿子快点准备去上晚课。

当李木送完儿子回来,沙发上的江山娇已呼呼睡去。

李木蹑手蹑脚找出遥控器,想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到最低,却还是惊醒了江山娇。李木一脸温和地走过来,蹲在沙发跟前:累了就到床上去睡吧,在这儿睡不解乏。

看着李木走过来时,江山娇从心里渴望他什么都不说,抱起就上床。可李木不会那么做,他总是那么含蓄,又总是那么木讷,生怕惊着她似的,可有时却又那么直接,总也掌握不准战机。

这次,江山娇决定主动出击。办法很简单,不用任何言语,一把扯下李木的遮羞布,欲望被赤裸裸地弹跳出来……剑拔弩张,短兵相接,火力十足,两个人很快坠入了仙境。

收拾完战场,山娇想着给李木说说冰倩和周同的故事,可李木早已鼾声如雷。

李木每次都是这样,完事后就沉沉地睡去。山娇想和他说点什么,听到他的鼾声也早已没了兴趣。

有时候她就想,李木对她那么好,一个心眼儿疼她,可她独处静思时,又为什么会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呢?

在为周同和冰倩的故事感动时,江山娇又似乎意识到,也许,她和李木之间缺少的正是精神上的交流。刚结婚时,江山娇也曾试图改变他,然而,一个人改变另一个人哪那么容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改变不了,也只有去适应。

李木又何错之有呢?一心一意为家,一心一意疼人。想到这儿,江山娇轻轻叹口气,也蹑手蹑脚地走到茶几前拿起遥控器,胡乱翻键换台,也没找着自己想看的节目。

婚姻生活中这点不满,江山娇也只能放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悄悄地隐着。李木对这个家的尽心尽力,以及在邻居那里良好的口碑,使江山娇在满足虚荣的同时,也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内心。

有时女人比男人更爱面子,江山娇是个传统的女性,除了做过与“竹林听雨”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她从来没对婚外的男性有过任何幻想,她甚至觉得做了那个梦,就很肮脏,已经很对不起李木了。可奇怪得很,“竹林听雨”总是在她心绪不宁时闯进她的脑海,赶也赶不走。

想起“竹林听雨”,江山娇又想做伊一。想起在宾馆里冰倩电脑屏幕上那个可爱的小企鹅,想起冰倩与周同网上交流时那种畅快耳热的语言。再回想冰倩教给她的下载方法,江山娇不知不觉地打开了电脑,令她惊奇的是桌面上已经有了可爱的小企鹅。

她急忙点开那个带给她无限神往的企鹅头像,出现一个登录框,并不是像冰倩那样的聊天窗口,下一步怎么弄呢?江山娇一时想不起来。抬头看看表,儿子也快下课了,还是等着儿子回来,再请教小家伙吧。

上了一天的课,还要冒雨去上晚课,回来还要写作业。这二十世纪的孩子们,童年和青年时代怕是都要被学习占据而失去许多乐趣。想与自己小时候那样疯玩疯跑恶作剧已不可能,想和自己小时候那样在屋檐下掏出光腚麻雀把玩,更做不到。找遍小城大大小小的树,鸟窝屈指可数……

这么想着,山娇起身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卷进来,雨还在下。在这个节奏过快的时代,孩子有孩子的苦衷,大人有大人的无奈。记得有句瑞典的谚语是这样说的:所有的鸟儿上帝都会给虫吃,但上帝不会把虫子扔到窝里。也就是说要吃到虫子你必须辛苦地去奔波去寻觅。在中国这种应试教育体制下,孩子们小小的肩头上,便过早地背上了沉重的负荷。

江山娇这边还没感叹完,随着门“咣当”一响,儿子已像一阵旋风似的进了家,书包“腾”一声扔在了单人沙发上,嘴里大声嚷着:渴死我了,我要喝水……

现在的孩子,可真能夸张。没等江山娇走出书房,沙发上熟睡的李木早已跃身爬起,给儿子倒好水, 递了过去。

儿子喊着:热、太热了、你想烫死我呀!

李木却一句批评的话也没有,只是耐着性子,笑咪咪地给儿子兑凉。

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番外吗(补发长篇连载十七)(3)

山娇就是看不惯李木对儿子这种过分娇宠溺爱,时不时会嘟噜上几句。说多了,儿子还生她的气,好像在这个家里李木永远唱的都是红脸,黑脸都留给了山娇。后来,江山娇干脆就不说了,这次她也同样撇撇嘴,没作声,又进了书房。

走进书房的江山娇,眼睛看着电脑上的企鹅,手里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小说。刚一目十行地看了个开头,吃完喝完的儿子走进书房,开始写作业了。

“哟,今天表现很不错嘛!这就开始写作业了,作业多吗?”江山娇想试探一下儿子的作业多不多。要是作业多的话,她就不能向儿子请教这个有关QQ的问题。

儿子说,今天就两道数学题,一会儿就写完了。

果然,用了不大一会儿,儿子就起身说:妈妈,我写完了,去洗澡。

江山娇板着脸一本正经儿地说:等一下,我问你,桌面上的QQ是谁下载的?

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番外吗(补发长篇连载十七)(4)

儿子肯定是做好了挨训的准备,怯生生地回答:是,是我。因为我们班同学建了一个QQ群,平常可以问作业题,也可以商量点其他事儿,还有那次剑桥英语组织的夏令营,我们认识了好多外国的小朋友,当时也留了QQ号,他们也加入了我们班的QQ群,可以交流好多信息,也能提高英语水平。

儿子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偷眼看了看江山娇,见她脸上并无怒气,便又大着胆子说:老妈,其实QQ是现在流行的联络方式,同学们还请我这个班长做QQ群里的管理员呢。谁表现不好,我就把谁踢出群去,表现好了再把他请进来,权利老大了,很过瘾,也很好玩儿……儿子说着,冲江山娇做了个鬼脸,又要往外走。

你这孩子慌什么,这么些天没见了,就不能跟妈妈聊聊天?伊一反常的表现,让儿子有点摸不着头脑,要搁在平常,妈妈早就该催着他洗澡睡觉了。

好妈妈,你就让我去洗澡睡觉吧!我虽然申请了Q号,除了星期六星期天才能上线,平常作业那么多,哪有时间,放心吧,我不会影响学习。

看着儿子的模样儿,江山娇从心底里高兴,尽管本身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此时却不想失去家长的威严。

她抚了抚儿子的头:嗯,你真能这样做,妈妈就放心了,告诉妈妈你的网名叫什么?你怎么申请的Q号?怎么才能上去和人聊天?

问到这儿,儿子忘记害怕,变得滔滔不绝。他告诉江山娇,他的网名叫“疯狂地跑”。

“疯狂地跑”?你这孩子咋起这么个网名,这跑就跑呗,干么还弄个“疯狂地跑”呢?江山娇很奇怪,上初一的儿子会起这么个网名,她搞不清儿子是否理解“疯狂”二字的含义。儿子怪笑着,说随便起的,觉得好玩。

江山娇让他登录QQ,聊天给她看看,并向儿子请教怎么申请QQ号。儿子听妈妈说让他登录QQ聊天,开心地答应着。

只见他一阵噼哩啪啦,比冰倩还要快很多,可还没顾得聊上几句,妈妈又说教给她申请QQ号。

等儿子弄出了那个申请的步骤,江山娇看明白了,又催着儿子去洗澡睡觉。

儿子好像恍然大悟:噢,原来你套路我,是想让我教你申请QQ啊,你们大人真狡猾!

去去去,快去睡觉,你看看都几点了,快点儿,快点儿,别磨蹭了,省得明天上学起不来床……

被儿子识破的江山娇,生怕家长的威严扫地,又赶紧板起脸,催促儿子。


@舍知堂按:本长篇成稿于2010年,文本非常稚嫩,也有很多遗憾,但也无意义再做修改。其间由于种种原因,2018年才得以别的书名实体常规出版,书商为了营销创收,贴得到处都是,但全是付费阅读,乱象丛生,烦不胜烦……出于对本平台的信任,我在这里连载未删减的原版,以证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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