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苦有谁能懂（趟过人世间的艰难悲苦）

文/伊人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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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清醒

——再谈《人世间》

重看《人世间》，越发看懂了人世间的艰难悲苦和人间清醒；愈来愈清晰人物的内核和蕴含的意义。

从人世“艰”到“人间清醒”，有三个人不能不说：郑娟、蔡晓光和水自流。

水自流在《从“人世间”到人世间》一文中提到了，不再赘言。先说周蓉的第二任丈夫蔡晓光。

一

他是集相貌、才情于一身的周蓉的初恋男友，也是她的“护花使者”。

他称周蓉的弟弟周秉昆为小舅子，周秉昆叫他姐夫，这种几乎“水到渠成”的恋爱关系，被一个叫冯化成的诗人“搅黄”了。

当发现心中的玫瑰疯狂爱上了北京诗人冯化成时，他像所有男人一样，嫉妒、伤心、痛苦的不可自拔。

但是他没有刻意阻拦周蓉飞蛾扑火式的浪漫举动，任由十九岁的她万里迢迢从吉春跑到贵州深山，和大她十多岁的“反革命分子”相爱结婚，并生下孩子。

或许他隐隐知道，这样的爱纯属“冲动的美好”。这是蔡晓光的第一个清醒。

“文革”结束后恢复高考，周蓉考上了北京大学中文系。他想和她比翼双飞，次年也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无奈因父亲的原因（政审），单位死活不放。

这时的蔡晓光辗转找到周蓉哥哥的岳父（时任省长）帮忙，于是如愿走进了北京广播学院的大门。其实这样的“帮忙”并不违规，只是上面的政策精神被下面的“歪嘴和尚”念歪了。

这是蔡晓光的第二个清醒：不认命，不气馁，利用资源创造条件，走上了一条适合自己施展抱负的道路。

毕业后他成了一名导演，虽初出茅庐但踌躇满志，且小有成就。

这时的周蓉和冯化成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缝，地位的悬殊、性格的差异、无房的烦恼，加上生活的一地鸡毛，彼此心的距离渐行渐远。

难得的是，蔡晓光不干涉、不介入，大大方方的与他们交往，依然默默做她的“护花使者”。因为在他心中，周蓉永远是那个值得呵护和等待的美丽女孩。

有一个细节很值得玩味儿：蔡晓光和周秉昆交谈事情，临走时他笑着说：小舅子的事我记着了，放心吧。

这话正巧被门外的冯化成听到。他也笑着说，能叫秉昆小舅子的只有咱俩了。他也明白，蔡晓光对周蓉的感情比自己深，而且无怨无悔地默默等待，是正人君子。

这是蔡晓光的第三个清醒。相爱相守三十年，默默等待了十六年，一直单身的他，终于在冯出轨主动提出离婚后，迎来了感情上的“柳暗花明”，成为周蓉志同道合的幸福伴侣。

从纯粹感情这个角度上说，冯化成也算个清醒者，与蔡晓光相比，他知道自愧不如。后来他被第二个崇拜者抛弃后，到寺庙出家继续醒悟去了。

蔡晓光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有助于弥补周蓉戏份少、形象单薄的缺憾。更重要的是，展现了一个好男人的完美形象。

难怪不少女粉丝惊呼：要嫁就嫁蔡晓光！清醒、大度、执着、包容。

男观众则对这个人设敬佩有加，但很少有人能做到，包括我。这大概就是高尚和平庸的区别吧。

二

郑娟的清醒，则是在苦水和泪水中浸泡出来的，让几乎所有的观众从骨子里敬佩。

那个年代，遭人强奸，未婚先孕是非常屈辱和丢人的事。为了活下去，她糊纸盒、串糖葫芦，与买冰棍的养母相依为命，维持一家的生计。

对善良厚道、每月按时来送救命钱的秉昆，心生喜爱和报恩之情，对此她不隐瞒。因为她需要生存，需要温暖的臂膀。在一个饱经磨难的女人的潜意识里，喜欢和爱就要全部交付，不留遗憾。

周母昏迷成了植物人，她勇敢站了出来，带着盲人弟弟和私生子楠楠，以保姆的身份精心伺候老人两年半，一双手都按摩得变形了，成为未来公公眼中的大恩人。

她清楚，她是来报恩的，还情的，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流言蜚语。在她心中，爱大如天，恩重如山。

她有女人的柔弱和自卑，也有外柔内刚的坚强，更有不容玷污的自尊。她自始至终都要做自己命运的主宰。她曾对水自流说：我啥都没有只要有我自己都行，有了自己天就塌不下来。

大姑子周蓉找她商量（没有血缘关系）楠楠和玥玥相爱的事，她坚决不同意：“楠楠的事就不用了姐操心了”“我还要有自己的人生”。家庭主妇对话大学教授，不输丝毫。

儿子楠楠异国去世，爱人过失杀人坐牢，中年丧子和爱人入狱的双重打击，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一瓶白酒，告别悲伤，靠一己之力，用柔弱的肩膀支撑起这个家，等候丈夫出来。

九年间，她卖过地瓜、卖过包子，风餐露宿，起早贪黑，除了了日常支出，还积攒了6000元钱。秉昆出狱后全力支持丈夫创业，她知道，爱人最需要的是精神的支撑。

光字片拆迁闹纠纷，秉昆帮于虹说话，大熊嘟囔一句：一个劳改释放犯。郑娟不怒自威，对着大熊就是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让所有人懵了。她知道，这是丈夫的痛处，不能让秉昆动手。她在用自己的坚强和果敢，维护了爱人的尊严。

楠楠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称养父秉昆为“他”，郑娟眼里含着泪，突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问：他是谁？从此以后，周楠便认定秉昆是爸爸。因为这一巴掌打在妈妈脸上疼在儿子心里，让儿子永远记住谁才是他的挚爱亲人。

郑娟的“清醒”，还包含女人宽和的品行。大熊被郑娟扇了一巴掌后，大家聚在秉昆家说话，他又死皮赖脸凑过来。有人让他滚蛋，郑娟说，邻居没有隔夜仇，欢迎大熊来。

光字片拆迁后，失去丈夫的于虹开口给她要房子住，权衡再三，郑娟同意了。在她眼里，情义比房子重要。

在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最优秀的品行中，善良和坚韧，她都具备了，让人叹为观止，无以复加。

她一生只求过两次人：一次在医院，向强奸犯骆士滨的妻子下跪，请求谅解丈夫秉昆；一次自己卖地瓜的车被城管没收，她请求民警龚维泽帮忙要回来。

两次求人，一为丈夫，二为家。没有求过市长大伯子，没有求过教授大姑子，自立自强，有苦自己咽，有难自己克服，令人肃然起敬。

最让人肝肠寸断的是法庭上的那次“清醒”。为了救丈夫不被判重刑，她不顾自己作为女人的颜面，石破天惊的说出屈辱的一幕：（被告）周秉昆是好人，（死者）骆士滨是坏人！

曾珊（骆妻）问：怎么个坏人？她说，他是强奸犯。“强奸谁了？”她泣不成声：“我……”此话一出，全场震惊，一片哗然！站在被告席上的秉昆瞬间崩塌，仰天长叹，抱头痛哭！

一个女人，为了救她挚爱的丈夫，不惜自爆屈辱，尊严尽失。与其说是“清醒”，不如说是牺牲，是一首撕心裂肺的爱的悲歌！

50年苍海沧田，半世纪天道轮回。暮年时，苦尽甘来的她和患难与共的秉昆，手牵手、肩并肩漫步雨中，没有地老天荒的承诺，却有满眼的爱意和笑靥如花的幸福。

郑娟的一生，走过了苦难、屈辱，跨过了荆棘、坎坷，用她的坚韧和强大内心，撑起了一个大写的“人”字。

她的人间清醒，就是镌刻在“人”字上面的那道光！她的人设，从某种意蕴上折射了《人世间》凝重的主题。

正如主题歌唱的那样：

命运的站台

悲欢离合都是刹那

不管人世间多少沧桑变化

祝你踏过千重浪

能留在爱人的身旁……

祝你不忘少年样

也无惧那白发苍苍

若年华终将被遗忘

记得你我

火一样爱着

人世间值得（2022年清明）

*作者︱伊人：开封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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