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我初入大学校园 鞋儿破帽儿破身下的凳子破

33年前,我第一天离家上学就是一年级,没有什么幼儿园、学前班,啥都没有。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那天的感受,应该是“恐惧”吧,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别的感受。

恐惧不是我一个人的,那是一大片的恐惧呀。有的人咧着嘴巴嚎起来,我和其他孩子就笑他。我其实很害怕,而且我相信那些笑的人也害怕,小孩子也很会装的,尤其男生,特别喜欢装大尾巴狼。

大人们给孩子报完名,就陆续回家了,家里地里还有很多活等着。满堂的小伢儿正襟危坐。

居然还真有胆子大的,东看西看,还敢跟人聊天。他就不怕老师打爆他的头吗?

我胸口紧紧地贴着桌子,低着头,两手抠着黄书包,不知道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命运。

二十岁那年我初入大学校园 鞋儿破帽儿破身下的凳子破(1)

我们几乎清一色的都是黄书包,说白了就是个兜,外面有两个扣而已,里面兜了《语文》、《数学》两本书,还有一本拼音本、一本数学本。人跑起来铅笔盒在书包里面叮呤咣啷地响,铅笔盒就是个铁皮盒子刷了漆,里面孤零零躺着三大件:一支铅笔、一把小刀、一块橡皮。

我们坐的桌椅呢,也都是爸爸或爷爷打的木匠活,有用没用的废旧木板拼凑出来,就像我们冬天的棉袄一样,肥大臃肿,补丁络补丁,很是难为情。爸爸们的手艺不怎么样,本身四条腿就不齐,教室的地面又坑坑洼洼的,导致垫桌腿成了我们每天的“功课”。

二十岁那年我初入大学校园 鞋儿破帽儿破身下的凳子破(2)

这个比我们那时候的还强点,起码有桌肚

老先生戴着老花镜,迈过教室的门槛,上了讲台,坐下,抬眼,从老花镜上方翻着眼珠子,转过来转过去,瞪着我们这帮屁孩。整个世界安静了,我的心砰砰地跳。

老先生挨个地点名,站起来还要报自己的岁数。有一个比我们都白净的小姑娘,用一种很奇怪的腔调说:“到!我六岁了!”老先生居然夸她,说她声音大,还会讲普通话。普通话?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叫到我的时候,我浑身一颤,一股寒流从后脖颈那“歘”地直窜到尾巴骨那儿去了。我挨挤着桌子站起来,胸口紧贴着桌沿,惊恐地看着桌面,整个脸蛋因为紧张和恐惧,感觉已经膨胀得跟红彤彤的河豚一样了。

终于把所有的“河豚”都盘点完了,老先生把阿a、卜b、次c、的d写在小黑板上,上起课来……

二十岁那年我初入大学校园 鞋儿破帽儿破身下的凳子破(3)

“当~当~当~”放中午学了。我突然明白,原来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就是校长爷爷用大铁锤敲打着悬挂在大槐树上的那块工字钢发出的声音——下课铃声。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长长的书包拖在屁股底下,我兴奋地想着心事:回去跟爸爸妈妈说什么呢?嗯,本子发了,名字填了;书发了,要包书皮;还点了名字;还学会了“阿卜次的”……

远远地看到小路尽头的屋顶上的烟囱在冒着烟,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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