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中宋仁宗怎么那么可怜（清平乐宋仁宗的故事估计不会讲到这一段）

文|白锋

去水泊梁山旅游，会感到很失望，那丁点儿地方，大郎开几家烧饼铺是足够用了，但无论如何也演绎不出江湖好汉啸聚山林，大败童贯、高俅那种大阵仗的气势。

虽然《水浒传》是小说，但也确有实事作支持，水泊梁山在历史上也确曾是大片的水域。

近年来自媒体发达，曾经读到过一篇微信文章，说北宋仁宗是历史上最好的皇帝，在他的任内有庆历新政，仁宗也优渥文臣，从善如流，甚至还有点怕包大人，历数其诸般好处。虽然文章所述也是事实，但只能说是一个侧面，对仁宗皇帝的作为仍然是个误解。大宋的政策的确优待文臣，宋仁宗从性格上来讲可能不强势，但却未必从善如流，从史实上看甚至很任性，这是权力的性质决定的。应该说，北宋最后的覆亡，和他有很大的干系。北宋覆亡是1127年的事，是他死后半个多世纪的事，怎么他会有责任呢？他还真有责任，主要问题在于他的狂妄自大，不听劝阻，试图为黄河改道。

黄河是泥沙含量极大的河流，随着季节变化，水量枯荣，进入河南以后，泥沙沉积，河床越来越高，形成地上河。河床增高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改道，所以黄河的入海口并不稳定，在南北之间摇摆。从历代黄河改道的情形看，北宋之前最大的一次黄灾是在王莽时期，黄河于河北大名附近决口，经治理后，东汉故道一直是从天津附近入海，黄河经历了近千年的大致稳定。北宋之前的后周，有过小规模的决口，这是最初形成水泊梁山的原因，但水面面积并不很大。对于梁山泊的来历，最早见于《资治通鉴》：“显德六年(公元954年)浚五丈渠，东过曹济、梁山泊，以通青郓之漕。”这是最早记载梁山泊的史籍资料，在《资治通鉴》前，史书对梁山泊的称呼是没有的。但这个时候梁山泊的水仍不是很大，远不到后来所说的八百里水泊的那个气势。

北宋的都城在东京汴梁，就是今日之开封。黄河从城北浩荡东去，犹如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北方辽国虽有骑兵之利，但黄河却很容易将其挡住。

北宋初期，黄河有小规模的决口。宋真宗时代有臣子上书提出要给黄河改道，这个人是东昌府人李垂，他的上书叫做《导河形胜书》。他认为黄河有很大的改变路线的趋势，如让黄河自由发展，几年后它就会流入辽国，这样辽国就可以沿着黄河南下，首都汴梁就有危险了。

当时的辽国和北宋之间的界河是河北的白沟，其实就算黄河尾际延伸到辽国境内，辽国要想溯河而上对大宋不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李垂想出了“把黄河改回旧道”的主意，不让黄河北流，而改为利用六塔河之旧河道令黄河一路向东，流归大海。宋真宗动了动心，但是没敢干。真宗死后，那个备受推崇的仁宗赵祯继位，此人在位40年，他在位时的中期，庆历八年(1048年)，黄河又一次决口，冲决澶州商胡埽，向北直奔大名，经聊城西至今河北青县境与卫河相合，然后入海。这条河，宋人称为“北流”。12年后，黄河在商胡埽下游今南乐西度决口，分流经今朝城、馆陶、乐陵、无棣入海，宋人称此河为“东流”。

宋仁宗“从善如流”，决计实施黄河改道这个计划。欧阳修看出这个计划是在作死，极力劝阻。欧阳修虽不是水利专家，但他的观点很朴素：黄河开封段河面宽200步，六塔河才多少？50步！“欲以五十步之狭，容大河之水，此可笑者”。负责具体实施的河北转运使，也是一个山东人，系益都人周沆，他上书说：“全河东注，必横溃泛滥，齐、博、德、棣、滨五州之民皆为鱼鳖食矣。”周沆提醒仁宗“此五州者，素号富饶，河北一路财用所仰”，千万不能这么轻易就决定此事。但是仁宗不听，从地图上比划着，觉着这事行。

于是，这项巨大的工程没有论证清楚就仓促上马了。1056年，仁宗命人塞商胡北流，使黄河入六塔河，然不能容，是夕决堤，溺兵夫、漂刍藁不可胜计。这次六塔河决堤直接冲废半个河北。河北最重要的军事重镇定州路，仁宗年间兵额十万，六塔之役放完大水，神宗重造兵籍后只有兵额两三万了。

仅4年后，公元1060年，黄河在大名府魏县第六埽决口，史称“大名决口”。这次决口的后果是，黄河一分为二，形成北流和东流两股，即所谓的“二股河”入海。

仁宗死后，宋神宗在王安石的怂恿下搞回河工程，王安石的计划是：堵塞北流，稳定东流。也就是把“二股河”变成一股。有权就是任性，谁都知道黄河改道是因为泥沙淤积、河床抬高所致，水往低处流，现在想恢复黄河故道已经不可能。司马光极力反对，但宋神宗非要试试看，试图让黄河回到东汉故道。结果这次直接导致黄河夺淮入海，凡灌郡县四十五，而濮、齐、郓、徐尤甚，坏田逾三十万顷。

这次曹村决堤一口气冲掉了三十万顷田地不说，还直接玩坏了黄河的下游水系，黄河开始乱流。梁山泊成为大片泽国，应该就是这时候开始的。据说今日之东平湖即属梁山泊之一部。

这一年，苏轼从密州任上转知徐州，恰好路过济南，就顺便来看望在济南任职的弟弟苏辙，结果苏辙回京城述职去了，也没见上。不过，苏轼在济南玩得还算开心，在济南游玩一通之后就去徐州赴任。刚到徐州，就赶上这场大水，差点喂了鱼鳖。气得苏轼大骂决策昏庸。有史书记载说：徐州城外水深一丈。不过那时候的度量衡和今日有所不同，《水浒传》提到各色人物经常说身长八尺什么的，还有个一丈青扈三娘，总不能三米多高吧，1米8也许会有。

此后又经几次折腾，最终到北宋末年，河北这个北部边防前线，兵员只有几千人了。当然大宋朝廷有过指示，让河北多种树，再就是多种水稻，种庄稼也必得东西垄，不能南北垄，试图以此阻挡北方的骑兵。这要是夏天也许还管点用，可是冬天呢？

1127年，金兵南下，如入无人之境，大过年的，兵临汴梁城下，能说仁宗没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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