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行诗第九十六首赏析（纤毫锦心山行笔记）

昨夜一场雨，虽下的不算太透，毕竟浇灭了庄稼人心头的火，也缓解了玉米、洋芋等秋季作物和果树的旱情。有些雨下过之后，会滋长人的闲情。比如，山川等烟雨，我等雨后清新的空气，深深吸一口，顿觉世界明净地一尘不染，如同被雨水洗刷过一般。

于是，便搁下砚边忙碌的闲事，与妻子一同走出户外，沿着脚愿意去的方向漫不经心地走过。或野径闲游，或别村溜达，足迹所到处，皆是一片寂然，各村的幽静近乎寂寥。

雨后山乡，殆无盛夏酷暑的暴戾，不知这种舒爽的凉意应归功于温润的夜雨，抑或肇于漫山遍野的绿意？路边小径皆是茵茵绿草，村舍柴门无不掩映在绿树荫浓之中。一路的饱游沃看，勾起我对旧时荒寒枯焦光景的回忆，无论我如何去形容与讲述，也无法让一旁的妻子联想到与眼前风物完全相悖的故乡的先前模样。

我竟怀疑这判若云泥的差别，是否被岁月封存悬置了多年，在此前的时光里吝啬于示人。等到因着我们的到来，忽然从硕大的行囊里掏了出来，空气中霎时弥散着潮湿沁润的气息。逡巡的视域里，过去那些裸露的窘相已然退隐不见，眼前被绿色主宰的山川沟壑，因了绿植的色阶而分出明晰的层次感来。我清楚，这情景极易唤醒人灵府里潜藏着的水墨烟云的韵格意趣。也明白，这境地在风景名胜区算不了什么，而风景名胜于我的山水创作几不相干。前者关切风景，我只眷注激活灵感的素材（中国画画情不画景）。

间或从前方深树浓荫里传来零星的对话声，遥远而含糊，反使陌上的行旅不再孤独。寻声暗问言者谁，树叶婆娑语声迟。

桥不起眼，桥下的一泓溪流却泛着喷珠吐玉的逍遥，最是一对水鸭的雏，绒绒的从桥洞下游出。见有人来，小鱼儿似地闪着灵活的身子，钻入水中的芦苇丛里，惹人玩味。

远处依稀望见有人在田间伺弄庄稼，等赶到已是人去地空，不意追问了个寂寞。沿着阡陌交通走进村里，鸡犬相闻，屋舍俨然，曲径的尽头有瓦房民舍，整洁平旷，但见“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正欲上前叩门，不料一把精致的铜锁，婉拒了我们的鲁莽。再往前，几乎家家挨着铁将军把门，蜘蛛网密封，方知主人不住小院也久矣！

回到正路，悻悻然走着，不时有摩托车或三马子从身边疾驰而过，突突突留下一抹黑烟……倒是有一位骑了自行车妇女，慢悠悠在前方下车，进了菜园。我与妻好奇地尾随其后，既有游园歇脚之想，亦作地头采访的话机。

扳谈中，得知我们是附近的老乡，闲游路过此地，加之我纯真的方言，让那位大姐有理由相信，我们既不是卖保险的，也不是行走江湖的骗子。临别还送我们各种蔬菜，被婉谢后说：“自家种的吃不完，再说也不值钱。”我一听说“不值钱！”脑海里突然冒出那句小品台词：“要什么自行车？”连忙示意妻子掏钱。随后，两个女人开始了关于钱的谦让，给路人误以为我们正在拍摄一档田间地头的骗人视频……

已过中午饭点时分，在返回的路上，妻子提议吃点东西再走。于是，两人在路边树林草甸上席地而坐，吃了干粮，喝杯热茶，抄小路走回了家。

7月17日于故里庭院

故乡街头所见

许堡下庄河湾小景

南巷道场门口

故里南巷道即景

温家沟路边所见

烟村行吟图

槐树庄写生

槐树庄写生

许家堡河湾所见

画跋：余写故园山水，不以照猫虎而貌形，只可撷其芳而茹其英，究我知而通其理，如佛家于行住坐卧间参禅得其玄机，便可兜率从悦于牛上笛吹度化万世众生。余只在穷山瘦水间寻觅山水机缘，若能于一棵野草，一剪白云下开悟，怎不悠然永怀，恬然自喜欤！

壬寅仲夏司俊杰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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