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胎父母有婴灵吗(为保三胎我听信偏方给她买)

打过胎父母有婴灵吗(为保三胎我听信偏方给她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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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头两胎没保住,为保住三胎,我听信偏方给她买了个「补品」。结果吃完后,她性情大变,每夜躲在角落里学婴儿啼哭,还发出凄厉惨叫。有些东西真的不能随便吃!

1

我和老婆小晴结婚三年,她先后流了两次,身体非常差。

尽管如此,她还是说服我要了三胎,因为她非常喜欢孩子。

怀孕没多久,我便陪她去医院做产检。

候诊途中,她突然晕倒,被推进了急诊室。

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小晴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安排进了普通病房。

妇产科的王姨手拿病历单,给我带来一个坏消息,「许丰,你老婆身体太差,胎儿恐怕保不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难过。

为了孩子,小晴付出了太多。

我实在不忍让她再受打击,只能哀求王姨,替我们再想想办法。

王姨一直沉默着,显得很为难。

直到我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又小声叫住我,说有个偏方,或许可以保胎。

「这家产科医院,会接诊一些打胎的病人,那些被父母抛弃的死婴,通常都会交给医院自行处理。」

她把声音压得很小,「很多有钱人会私下找我收购这些东西,用它做成药引子,据说效果很不错。」

「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价格其实不贵……」

「让我和老婆商量下吧。」我背过身,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病房里的小晴还在输液。

灯光照在她脸上,白得好像一张薄纸。

四目相对,她很疲惫地问我,「王姨怎么说?」

「她说宝宝很健康。」

「是真的?」

「是真的!」

我始终无法直视小晴的脸,安抚完她的情绪,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了王姨的值班室。

交完定金,王姨没让我等太久。

两天后我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让我把车开到医院后门,接她下班。

我心照不宣,开车去了那里。ყƶ

王姨已经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站在电线杆下等着我。

拉开车门,她把东西递了进来,很小声地说,「东西在里面,你带回去吧,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2

我伸手接过,用手一颠,那袋子很沉。

仿佛是一条生命的重量。

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关好所有门窗,我拆开袋子,看着里面的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我比划了好几次,却不知该怎么下手。

尽管王姨一直在电话里安慰我,说这个阶段还未成型,算不上一个生命。

可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临近午夜,我才拖着疲倦的脚步走进卧室,轻轻摇醒了睡熟中的小晴,「老婆,起来喝药了……」

小晴什么也没问,但她好像什么都明白,握住汤勺的手在轻轻发抖,眼泪嘀嗒嘀嗒,砸进碗里,溅出一些小汤点。

「喝吧,都是为了孩子。」我接过汤勺,小口小口地喂到她嘴边。

收拾好一切,已经是凌晨。

我返回卧室睡觉,小晴一直侧身背对着我,肩膀在轻轻发抖,「老公,假如这次孩子也没保住,我该怎么办……」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我柔声安慰着,直到小晴睡着,才起身来到客厅,点燃一支烟,看着它从头烧到尾。

小晴是个传统观念很强的女人,领证不到三个月,就开始忙着备孕。

那时我还笑话她,别是把我当成生育工具了吧?

记得她当时是这样讲的,「没有孩子,这个家就不完整。」

拗不过她,我只能同意。

一次次的备孕、一次次的打击,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一颗雷。

上次产检的时候,王姨就曾提醒过我,说小晴对孩子的执念很深,已经发展到偏执的地步。

「你一定要好好开导小晴,她对孩子的偏执可能会出事。」

我起初没太在意,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证实了王姨的担忧。

小晴的身体有起色后,便开始搜集一些和宝宝有关的东西,小到挂件,大到玩具抱枕,还买了一堆关于胎教的书,塞满了整个书橱。

后来她加入了一个「宝妈群」,听别人说多听音乐有助于宝宝发育,便养成了每天睡觉前都要放两小时儿歌的习惯。

我平时工作很累,加上睡眠比较浅,几次都被这些儿歌吵醒,只好找她商量,说你怀孕还不到两个月,胎儿没成形,这些音乐没必要放。

「这么不耐烦,你干脆搬到客厅去吧!」一向乖巧的她,冷不丁对我发起了脾气。

当时我只以为她在说气话,结果第二天回家,我的枕头和被子已经被搬到了沙发。

再后来,连她的性格也出现了变化。

记得那天是周末,我陪小晴吃过晚饭,打算带她去楼下散步。

一只怀了孕的流浪狗,正趴在电梯间过道上撒欢。

她一声不吭地冲上去,对着狗肚子就是一脚。

野狗的哀嚎声引来不少邻居的围观,我急忙把小晴带出电梯间,很错愕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干?

以前的小晴绝不会这样,她心肠很软,为了照顾这些流浪的小动物,还专门在网上买过很多狗粮。

「流浪动物身上有病菌,对宝宝特别不好。」小晴的声音很冷。

「你至于吗?」

3

联想到最近,楼下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小动物的尸体,我的眼神有些后怕。

可为了照顾她情绪,我什么也没说。

或许,只是碰巧她那天心情不太好。

那段时间我很忙,既要照顾家庭,又忙着为孩子攒奶粉钱,并不能时刻照顾到她的心理状况。

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我难得争取到两天假,想带老婆去公园溜溜弯。

可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去,宝宝不喜欢晒太阳。」

我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反问她什么意思?

「那个被你夺走生命的孩子,它无家可归,只好躲在我肚子里,它不喜欢晒太阳。」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我毛骨悚然。

我赶紧把手伸过去,想试探小晴发烧了没有,可她立马就躲开了,「你手上沾过宝宝的血,它很怕你……」

「老婆……」我脸都白了,颤着音说那个死胎只是药引子,跟咱们的孩子没关系。

她却一脸固执,「当然有关系,我吃下它,它就在我肚子里,和我长在了一起。我每天睡觉都会看见它,一个不成型的小玩意,黑黢黢的,趴在我身上,要奶喝……」

我呆呆地看着小晴,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坚持要跟我分房睡。

那个周末我吓得哪儿都没敢去,一直在家守着小晴,她不正常!

我要工作,不能总待在家里,我只好把这事告诉了老妈,希望她能搬过来陪陪小晴,免得小雯再胡思乱想。

老妈答应得很勉强,「再过几天吧,我最近抽不开身。」

「什么事比你儿媳妇重要?」我有点不高兴。

老妈叹气说,「我也想多陪陪小晴,只是你王姨走得太突然,亲戚一场,我总得去送送……」

「王姨……死了?」内心某处忽然抽搐了一下,我握紧手机,有些不可思议。

「她怎么走的?」

「我也不清楚,有说是医疗事故,也有说是车祸的,尸体是在市郊发现的,据说找到的时候不太完整,还丢了一枚金戒指……」

耳边徘徊着老妈的絮叨声,我放下手机,用余光瞥向小晴的房间,心绪莫名不安。

这场所谓的「医疗事故」,会不会跟那个死婴有关系?

4

虽有疑虑,我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转眼到了双十一,我被留在公司加班,直到凌晨才返回小区。

平时这个时候,小晴基本都睡了。

唯独那天,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推开门,小晴正坐在沙发上数钱,手上拿着很厚的一沓钞票。

「老婆,这钱哪儿来的?」我很纳闷,因为家里没有放过现金。

「刚才十点多的时候,我正准备出门倒垃圾,看见走廊散落着很多钱……」

「你捡的?」我惊愕道。

「不信就算了,懒得跟你说。」小晴对我的怀疑有些不满,直接把钱摔向茶几,扭头回房间了。

留下我看着散落在地板上的钞票,呆愣了许久。

我狐疑着把钱捡起来,坐在沙发上清点。

数着数着,我发现不对。

这笔钱不多不少,正好是六千块。

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从王姨手上买的「补药」,也是这个价格。

「或许是哪个粗心大意的邻居,不小心把钱掉在走廊了吧。」

我这么安慰自己,闭上眼,心里依旧乱糟糟的。

天刚亮,我就带着钱去了物业值班室。

值班室里坐着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保安,我推门进去时,他正在看报纸。

听到脚步声,保安大哥急忙把报纸放下,起身问我什么事?

我把那笔钱放在桌上,道明了来意。

他愣神听着,脸上充满了困惑,「咱这新小区入住率还不到三成,你家那层就你家一户,哪来的邻居?」γż

我说,会不会是其他楼层的邻居掉的?

他直接听笑了,「其他楼层的邻居,怎么会把钱丢在你家门口?」

倒也是……

研究不出结果,我只好把钱带回去,结果没几天就出事了。

5

那天是 15 号,我下班回家,在门口看见一个快递盒子。

我拿起来一看,寄件人和收件人都是空白的,没有任何信息。

碰巧小晴打开门,见我正捧着快递盒子发愣,没好气道,「你不进屋杵门口干啥?」

我顺手把快递盒递过去,「我刚到,门口放了个快递,是你买的吗?」

「记不清了,等我拆开看看。」

小晴找了把美工刀,将快递盒子划开。

我好奇地凑近想看,小晴突然像触电一样,吓得把快递扔了,很惊恐地跌坐在地上,「啊……」

「你怎么了?」我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起小晴,余光瞥向地上的盒子,脸也跟着白了。

被拆开的快递盒,渗出一摊污血。

我立刻报了警。

傍晚六点左右,社区民警来找我做笔录,在拍完照片后,快递里的东西露出了全貌。

里面是一件带血的婴儿睡衣,裹着许多零散。

警察把碎块拼凑起来,摆成一只鸟的形状,皱眉说,「好像是斑鸠,国家三级保护动物。」

我哪有心思管它是几级保护动物?这是谁搞的恶作剧?

小晴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好,看见这些东西,发起了高烧,我匆匆做完笔录,立刻带她去了医院。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我才单独找到医生,打听小晴的身体状况。

「你老婆身体没什么大碍,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家,只是……」

医生顿了顿,突然用手指向自己的脑子,「有时间,你可以带她去精神科看看,感觉你老婆心里的病,好像比身体严重得多。」

事后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方便我在有情况的时候,可以随时和他联系。

「有劳您了。」记下医生的号码,我疲惫得连话也不想说。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别说小晴,连我都快被搞得神经衰弱了。

当晚我把小晴接回了家,在床边守了一个通宵,天刚亮,我妈就打来电话。

她迷信,跟我说:「许丰,我感觉你们最近遇上的事很不正常,要不要请个大师看看?」

6

「妈你就别再添乱了。」我有些烦躁的不行,用手按着太阳穴。

老妈抢着说,「你别不信,小晴第一次犯病,就是从那个死婴开始的,你王姨也是在那不久出的事,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感觉这两件事没准有什么关联……」

「妈,我真的累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我放下手机,便去沙发上补觉了。

睡醒后,我被小晴吓坏了。

她不跟我说话,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对着床上的玩具抱枕自言自语。

连我做的饭菜,她也基本没动。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我以为是那个盒子里的东西给小晴造成了心理阴影,便托人从乡下弄了只老母鸡,还弄了许多药材,想着给她熬一锅汤。

忙活半天,结果厨房里的菜刀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问小晴看没看到菜刀,她也不吱声,我顺道走进卧室,她忽然对我大发雷霆,「你为什么要找菜刀,宝宝都躲进我肚子里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它吗?」

「老婆,你在说什么啊?」

我被她咆哮的样子吓坏了,惊得倒退一步,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自己找菜刀,只是为了给她炖汤喝。

「你说谎,你分明就是想喂我喝毒药,好趁机对宝宝下手。」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我。

那种眼神很怪,冰凉又陌生,充斥着让我看不懂的戒备。

我忍了又忍,却没能压得住心里的火,「你爱吃不吃!」

我赌气走进厨房,把刚买来的东西通通塞进垃圾袋,又拎着袋子,直奔走廊拐角的垃圾桶。

垃圾桶中堆放着大量的快餐盒,怪不得这几天,无论我怎么变着花样给她弄吃的,小晴都不动。

宁可点外卖,也不肯吃我做的东西吗?

返回客厅,我发现卧室门已经被反锁。

我徘徊在卧室门口,正考虑着要不要敲门,里面却飘来一段很诡异的对话。

小晴模仿着小孩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带我逃出去啊?」

「快了,再过几天,我就能攒够安眠药了。」

「嘻嘻,他会吃你的药吗?」

「他不吃,我就把药掺在牛奶里骗他喝下去,等妈妈替你报了仇,就带你去找亲生父亲好不好……」

我靠在墙上,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7

那晚我彻底失眠了,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

天刚亮,我便给领导请了年假。

趁小晴起床上厕所的工夫,我快速潜入了卧室。

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里面果然积攒着不少安眠药,我将其全部拿走。

怀孕敢吃安眠药?她的病情越发严重了。我将门反锁后,火速联系了熟悉的医生。

一个小时后,我带着几个医护人员返回家中,用床单裹着熟睡中的小晴,把她抬上了救护车。

她被惊醒后,挣扎得很厉害。

「不要碰我的孩子,你们这群刽子手,快放开我!」她眼中满是浮动的红血丝,吸引了好多人围观。

我只能尽量安抚她,谎称是正常胎检。她看到医生是之前熟悉的,状态好了很多。

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医生才带着化验报告单出来。

当时我正坐在台阶上抽闷烟,他来到我身后,问了句很奇怪的话,「你老婆最近吃过什么药?」

「她怀着孕,什么药都没吃过。」我很意外,急忙追问医生什么意思?

「我怀疑她的精神异常,有可能是人为……」医生的话就像一枚深水炸弹,炸得我脑门子「嗡嗡」响。

「我在你老婆的胃液里,化验出了一些特殊的药物成分。」

医生说,这种药是用来治疗精神疾病的,可一旦被正常人误食,却会造成严重的大脑损伤,出现很多幻觉,甚至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精神病。

「她这种情况,不是一两天就能造成的,应该是持续服用了一段时间,才会这么严重……」

8

医生让我好好回忆,小晴有没有可能在什么地方,误食过这种药?

「怎么会呢?」我恍惚地闭着眼,陷入了漫长的思索。

政策对精神类药品的管控很严格,普通人根本没有接触它的机会。

小晴最近也一直待在家,更不可能在什么地方误食过这种药。

除非…

后知后觉的我猛然想到了什么,这段时间,小晴不肯吃我做的东西,总是偷偷瞒着我订外卖。

问题会不会出现在那些外卖上面?

想到这个可能我立马蹿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小区。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垃圾桶已经被清扫一空,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我不肯放弃,赶紧跑向楼下的物业值班室,找到正在里面值班的保安大哥张勇,问他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把上午被收走的垃圾找回来?

「你翻垃圾做什么?」保安大哥一怔,满脸奇怪地站起来。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保安大哥只好起身,把我带到了附近的垃圾中转站。

这里恶臭扑鼻,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苍蝇,一股烂菜叶混合着臭鸡蛋的味道,让人窒息。

保安大哥指着里面成吨的生活垃圾,「这附近有十几个小区,所有的生活垃圾都在里面,你自己慢慢找吧。」

「这么多?」

望着眼前堆得比山还高的垃圾堆,我两眼直发蒙。

回过神,保安大哥已经捂着鼻子匆匆跑开了。

折腾到傍晚,我还是一无所获,只好返回医院,把情况告诉了医生。

医生想了想,问我要不要报警?

「找不到证据,拿什么报警啊?」我嘴上抱怨了几句,还是很无奈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做完笔录,警察表示要找小晴聊一聊,可她的精神状态还是那么差,不仅一问三不知,还冲着办案民警傻笑。

医生也没辙,说小晴这种状态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你老婆是孕妇,我们只能对她进行保守治疗,其次是她吃了这么多药,可能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最好能做个深度检查……」

9

那天晚上,我守着熟睡中的小晴抹了很久的眼泪,几乎快忘记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在复查的结果还算不错,我们的宝宝很顽强,竟然没有因为那些药物导致畸形。

小晴的精神状态也在医生的调理下,渐渐有所好转。

期间警察来过几次,想趁她清醒的时候,询问一些破案的线索。

可小晴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每次聊到这些话题都会头晕。

为了避免让她承受过度的刺激,警察只好作罢。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可就在小晴住院的第二个周末,岳母打电话让我带小晴回老家。

起初我还很纳闷,小晴的老家在一个小镇上,交通很闭塞,距离市中心几十公里,环境也不怎么好。

岳母怎么会想到叫她回去?

岳母解释说,「我最近看镇上发传单,有一位老中医退休开了个诊室,对安胎很有心得,医术高明,正好给小晴瞧瞧。」

我顿时哭笑不得。

岳母也是一番好意,我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白,只能推说小晴身体不舒服,不适合去那么远的地方。

撂下电话,我长舒一口气,正要去卫生间洗把脸,正在卧床的小晴却翻过身,满脸委屈地看我,「老公,我很久都没回过老家了,挺想念他们……」

望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我实在不忍拒绝,只好跑去询问医生。

医生反倒表示了支持,「你老婆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多去空气清新的地方走走,也不是坏事,只是避免她再受刺激,准时回来复查就好。」

见医生也这么说,我只好同意。

第二天下午,我办理好出院手续,先带小晴回了趟家,打算提前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就出发。

兴许是因为在医院待了太久吧,回了家,我居然感觉客厅有些陌生,一些摆在客厅的小挂件,也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为这事,我还专门打电话询问过老妈。

老妈说这几天总是下雨,她担心家里受潮,就跑来帮我打扫了几次。

「你走的时候忘记关窗户,雨水渗进来泡坏了墙壁,我还是找物业的人帮忙修理的。」

听她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

这段时间睡眠一直不好,放下手机后我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见时间赶不及,我便匆匆叫醒小晴,催促她快点跟我下楼。

出门的时候我又遇上一件怪事,之前放在鞋柜上的车钥匙不见了,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把备用的钥匙。

由于赶着出门,我便没有深究,刚走到楼下,看见张贴在公告栏上的物业催缴单,想到自己上次交物业费还是半年之前,便打算交完物业费再走。

可走进值班室,我却没有看见之前那个帮过我的保安大哥,收费的人已经换成了一个干巴巴的瘦老头。

我满心狐疑,趁着缴费的时候,随口问了句,「之前那个喜欢戴墨镜的保安大哥呢?」

老头一愣,随即笑着说,「你说的是张勇吧?他是小区招的临时工,已经不在了。」

「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辞职了?」

「不清楚,这小子平时沉默寡言的,跟我们合不来。」老头递来一张发票,嘴里小声咕哝了一句。

我没多想,转身去了车库。

去岳母家的路很偏,刚下高速就开始颠簸,荒山野道,连一辆同行的车也很难看见,赶上前天下过一场大雨,道路泥泞,到处都是水坑。

为了避免剐蹭,我把车速放得很慢,可途经一条很窄的岔道口时,车轮子还是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车头一震,传来轮胎「嗤嗤」漏气的声音。

我赶紧下车检查,发现车轮陷进了水坑,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坑里扔了些废旧铁钉,把轮胎划出一条大口子。

车上倒是有备胎,我本想着换上备胎继续赶路,可翻出工具箱,却找不到扳手。

「见鬼了?」

我望着空空的工具箱,有点蒙。

记得上次做保养是在三个月前,当时我还专门检查过工具箱,确定有个扳手在里面。

一块铁疙瘩,还能飞了不成?

找不到扳手,我只能打电话叫拖车,可这鬼地方信号很差,试了好几次,手机勉强能拨通,但却无法正常交流。

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下去,我焦急得不行,小晴也扶着额头开始闹腾,说自己的头很晕。

她一直有晕车的毛病,怀孕后就没出过远门,刚车上颠簸这么久,脸色很难看。

我只好先扶她到路边坐一会儿,正琢磨要不要换个信号好点的地方打电话求助,余光瞥见路边的树林,发现有个拎着蛇皮口袋的人,正在匆匆赶路。

「大哥,麻烦等一下。」我感觉那背影有些熟悉,急忙叫住对方。

那人一愣,拎着袋子朝我这边走,还没等距离拉近,我就看见一副特别熟悉的大墨镜,顿时惊呼起来,

「怎么是你?」

10

这世界还真小,我居然在这么个鬼地方,遇上那个喜欢戴墨镜的保安张勇。

看见我,张勇也愣了一下,随后笑笑说,「我家就住在前面,往前走几百米就到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直到他问我第二遍,才赶紧说自己打算带媳妇回娘家探亲,结果路上出了点情况……

「这样啊。」

他一边说,一边绕着汽车走了半圈,嘴里嘀咕道,「你这车胎好像废了,今晚怕是走不了,正好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要不要先去歇歇?」

我有点迟疑,低头看了看小晴那张发白的脸,只好答应道,「那好吧,有劳你了。」

「客气了。」保安大哥笑了笑,深藏在墨镜下的眼睛,扫了一眼小晴的肚子。

林荫小道比较湿滑,我搀扶着小晴走得慢,张勇却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步伐很轻快。

当时天色已经暗了,我见他仍旧戴着一副墨镜,便好奇地问道,「天快黑了,你怎么还戴着墨镜?」

张勇沉默了一下,突然将墨镜摘下,指向自己的左眼。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大面积的眼白,晶状体萎缩,好像一个玻璃球,乍一看很渗人。

小晴立刻吓得往我身后躲,「啊,你眼睛……」

张勇重新戴上眼镜,笑笑说,「小时候太皮,在山里跟人打猎,被鸟儿啄的,后来就一直这样了。」

我哦了一声,捋着小晴的后背,让她别怕,感觉自己的话很冒失,笑着转移话题,「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打猎吗?」

「有的,我在家无聊的时候,也会去山里捕鸟。」

他扬了扬手中的蛇皮口袋,笑容怪怪地说,「今天收成不错,送上门的猎物不少!」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我感到内心有些压抑,主动递上一支烟,笑问道,「之前不是在物业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辞职?」

「我回来祭拜孩子。」张勇在小晴肚子上轻轻扫了一眼,语气有些僵硬。

「抱歉啊……」见他神色不是太好,我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感觉今天的保安大哥,有些奇怪。

几分钟后,我跟随他来到了一栋双层的农家小院,院落整洁,很宽敞,门前还栽了一排柳树,柳荫下有个小鱼池,环境很幽静。

我扶着小晴走上台阶,随口说,「大哥,你家环境挺好的。」

「这里以前是个农家乐,每天都人来人往,直到我老婆走后,我才……」

他顿了顿,看向我身旁的小晴,「你老婆脸色很难看,进屋歇会儿吧。」

「谢谢大哥。」

我扶着小晴走进院子,却意外看见墙角有个火盆,里面堆很多烧掉的纸钱。

县郊风大,将黄纸的灰烬卷得到处飘,那股味道让人呼吸很压抑。

我小声问,「这些纸钱……」

「烧给孩子的。」他背着我,默默点了支烟。

气氛再度变得很沉默。

山里风大,刚下过雨的空气很潮湿。

小晴吹了这么久的风,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努力朝我肩膀上靠了靠,说自己很冷。

我急忙脱下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肩上。

「你老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病了?刚好我在山里抓了些野味,可以给她补补身子。」

张勇将蛇皮袋子丢在地上,里面滚落出十几只拳头大的鸟,羽毛是灰蓝色的,尾尖发白,都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我仔细辨认这些鸟儿,眨了眨眼说,「这些……都是斑鸠吧?」

「现在的城里人,认识这种鸟的不多了。」

他冲我笑笑,从背后抓出一把匕首,继续说,「这东西炖汤,挺补的。」

「你别……」我刚要制止,他已经手起刀落,对着鸟肚子一刀剜去。

张勇的动作异常娴熟,刀锋一闪,剖出开鸟儿肚子,又转动着粗壮的手臂,将血淋淋的内脏剜出来,丢在地上。

斑鸠没有死透,还倒在血泊中使劲扑棱翅膀,发出「啾啾」的哀鸣。

「老公……」小晴声线有点发抖,用指甲死死掐着我的胳膊,干呕了一声。

张勇一愣,看向小晴发白的脸,笑着指了指二楼,「楼上有很多房间,是为以前的客人准备的,带你老婆去休息吧,等我弄好再叫你。」

我迟疑道,「还是算了吧,等拖车一来我们就走。」

「山里路太偏了,拖车晚上到不了的。」他用手扶了下墨镜,血迹沾在脸上,脸色很不协调。

小晴靠在我肩上说,「老公,你扶我上楼吧,我真的头好晕……」

「好吧!」我只好同意,扶着小晴走向二楼。

进了房间,我先扶着小晴躺下,随后掏出手机拨号。

屋子里信号比路上好不了多少,我只好对小晴说,「老婆,你累了就睡会儿,我去外面找个地方打电话。」

小晴却拽着我的手,怯怯地说,「楼下那个人好凶,我害怕……」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他以前是咱们小区的保安,我们见过好多次了,没事的。」

说完我就要拉开门下楼,小晴却把手紧了一下,「老公,我刚进来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个女人在喊救命。」

11

啊?

我怔了怔,看向小晴那双恍惚的视线,心脏揪得很紧。

她这眼神,好像是又要犯病了。

下楼后,我尝试了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了拖车的师傅。

可沟通了半天,对方却说这里路不好,拖车只能等到明天上午才能开进来。

挂断电话,我叹着气往回走,见保安大哥在厨房门口清洗手上的血。

他身材五短,好像一只蹲在地上的蛤蟆,可背肌却粗壮得恐怖,把衬衣撑得鼓鼓的。

我倚在门上,看向保安大哥脚边的瓷盆,里面堆满剥洗干净的肉块,被洗得发白。

我说,「那个……斑鸠好像是保护动物吧?」

保安大哥摘下墨镜,用那只独眼看我,「你听没听过鸠占鹊巢?」

「什么?」我正在掏烟的手僵了一下。

「斑鸠不会筑巢,它们孵化幼鸟的时候,通常会跑去抢占其他鸟类的巢穴。」

顿了顿,保安大哥继续说,「这种东西为了让自己的幼鸟得到孵化,会害死其他幼鸟,甚至吃掉……」

「你觉得,这算不算害鸟?」他声音有些嘶哑。

我不太敢直视张勇的眼睛,垂下视线,恰好迎上那把匕首。

刀锋上的油脂,让它愈显锋利。

「你老婆没在家吗?」我主动递了支烟过去,想缓和一下压抑的氛围。

保安大哥点燃打火机,一缕火星在眼球上跳动,淡淡说,「离了。」

「不好意思。」

我移开视线,故作轻松地说,「你家条件蛮好的,怎么会想到去城里做临时工?」

「钱多有什么用?比起赚钱,我更想离孩子近一点。」

他背过身,将淘洗干净的肉块下锅,嘴里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很多唯利是图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干,可是会遭报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保安大哥眼里跳动着一些东西,和小晴发病后的眼神,有些类似。

外面风更大了,飘来些细碎的雨滴。

我盯着房檐下的雨滴发愣,好一会儿,听见保安大哥走向我的脚步声。

他把盛好的汤递到我手里说,「给你老婆端过去吧,夜里风大,今晚走不了的。」

「有劳了。」

我心绪不宁地走出厨房,心里却在琢磨保安大哥那些话。

走进楼梯间拐角,我看见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废旧的铁钉。

我鬼使神差般捡起了一小根,压在钱包下面。

来到二楼,小晴的脸色还是那么憔悴。ץƵ

浅尝了两口汤,她把头靠在我肩上,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看着窗外的小雨,我叹气说今晚可能不行了。

「你睡吧,我守着你。」

小晴却睡不着,疑神疑鬼地抱着我,说刚才我下楼的时候,她在墙里听到一些敲敲打打的声音。

「你说,墙里会不会还藏着一人啊?」

「别瞎想,你要注意休息。」我揉着小晴的额头,眼睛微涩。

早知道小晴的病情会有反复,我就不该带她出门。

不晓得岳母联系的老中医,到底能不能把她治好。

夜幕渐渐深了,那该死的雨还在下。

屋中很安静,弥漫着小晴均匀地呼吸声。

我掏出一支烟,害怕烟味影响到小晴,决定跑到阳台上去抽。

淅沥沥的雨幕下,保安大哥正打着一把红雨伞,拎着一个汽油桶出门。

这大半夜的,他出去干吗?

我感到不解,张嘴欲喊,「大……」

轰隆——

天边划来的闪雷掩盖了我的话,雨点飘得更大了。

一楼的门窗, 也在嘎吱嘎吱地摇。

「这该死的鬼天气!」我披上外套,跑到一楼去关门,想到泡在水里的车,心情越发烦躁,使劲将大门合上。

「吱呀」一声,大门好像被我关疼了。

风中隐约夹杂着一些哼唧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该不会连我也幻听了吧?」

那种「嗯啊」的哼声,再次沿着门缝传来,雨中隐约还夹杂着一些砰砰的闷响,仿佛有人在凿墙。

小晴在二楼睡觉,根本发不出这种声音,难道农家乐里还藏着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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