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史上最惨的一个穿越者(我是个和穿越者斗智斗勇的君王)

朕好烦朕只想做个守成之君,谁知天降大任于朕,让朕收拾这些从天而降的穿越者,现在小编就来说说关于我是史上最惨的一个穿越者?下面内容希望能帮助到你,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我是史上最惨的一个穿越者(我是个和穿越者斗智斗勇的君王)

我是史上最惨的一个穿越者

朕好烦。朕只想做个守成之君,谁知天降大任于朕,让朕收拾这些从天而降的穿越者。

想和朕谈恋爱?先找回你的闺秀风度!

想夺朕的江山?知道皇城有几重门吗?

想做权臣权倾朝野?先搞清楚三省六部是干什么吃的!

想星辰大海?就凭你们未经官场毒打的小嫩脑子?

真以为古不如今,朕是白痴?

想动朕的龙椅?哈,来人,赐白绫三尺毒酒一杯!给你安心送老家!

1

「不好了,万岁爷,娘娘说她是穿越的……」

说这话时,我砸了乾清宫里第九个花瓶。

小李子苦着脸,跪在我身前,战战兢兢不住磕头,「万岁爷,这事实在是意外……」

「意外?一天十个八个穿越者是意外?」我眼里冒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说,朕到底做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才让这么多穿越者来到大齐?怎么就偏偏是朕?」

小李子吓得不敢说话。

我恨恨走了一圈,「朕非要解决了这些穿越者!」

我叫齐人凤,我是大齐最倒霉的皇帝。

我十八岁登基,至今已做了十三年皇帝,立志做一个守成之君,但老天爷却和我开了个玩笑。

天大的玩笑。

在我登基的第十年开始,竟有大批大批的穿越者穿到了我大齐的国内!

钦天监的人连滚带爬到我身前,说什么星星出轨,贪狼紫薇破军都变了位置,导致时空出现裂缝,所以导致许多人被穿越者鸠占鹊巢,是为「魂穿」。

等我弄清楚何为穿越者的时候,大齐境内的穿越者已如过江之鲫,猝不及防,成为了本朝的灾难。

我的日常就是在不断处理这些穿越者。

御书房内。

「万岁爷,淑妃娘娘说她是穿越的。」在我批折子的时候,小李子走进来,就开始神神叨叨。

「今年宫里第几个了?」我沉着脸,放下朱笔沉思。

「回万岁爷,第二十八个。」

「哦,知道了。赐毒酒,送她回去。」我头也不抬。

小李子去了,之后连滚带爬回禀我,「万岁爷,淑妃娘娘不肯就死,奴婢掰开她的嘴反而被咬了一口,她还说要和万岁爷谈一场旷世绝恋,玛丽苏人生也比单身社畜带感。」

「还挺倔。」我邪魅一笑,「社畜?之前做什么的?」

「淑妃娘娘说,她之前是兼职什么……女频写手。」

「呵呵,朕有大儒无数,要写手何用?女人除了恋爱谈感情还能干嘛?朕不想耽误政事,打入冷宫去。」我漠然道,然后在恭请圣安的折子上写了个知道了。

因为我最近案牍劳形,不近女色,所以很快获得了 gay 王的称号,淑妃在冷宫里大呼小叫,上至黄门下至侍卫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给」是什么意思,但看他们的神色,结合语境猜测,大概是龙阳君的另一称呼。

「就这么想谈恋爱?倒也不必在冷宫里留着了。」我笑了,下了一道废妃的旨意,「去,把这女人送去清河王那里。」

清河王叩首谢恩,还是淡淡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处理完淑妃,我有点心累,打算去后宫疏散疏散心情,当晚便翻了丽妃的牌子。

意外又发生了。

「万岁爷,丽妃娘娘说她是穿越的。」小李子恭恭谨谨说道。

「第几个了?」

「回万岁爷,第二十九个。」

「知道了。赐白绫,送她回去。」我放下茶盏。

小李子去了,之后跌跌撞撞回禀我,「丽妃娘娘不肯就死,奴婢勒住她的脖子反而被反身摔,她说要造反,杀死您这集封建糟粕于一身的代言人皇帝,直接走向共和。」

「还挺有趣。」我漫不经心一笑,「一个女人想造反?之前做什么的?」

「淑妃娘娘说,她之前是什么……历史系的大学生。」

「行啊,大学生。朕很尊重学者的。」我沉思了会,「让她了解下大齐建国史,编纂我朝历史吧,争取十年内写出一部大典来。」

我把丽妃关进堆满资料的阁楼里,于是我瞬间获得了昏君称号。

「你这狗皇帝,我会让你退位的!」丽妃从小黑屋里探头,对我狰狞大叫。

「滚。大典写完了吗?写不完不给出阁楼。」我冷酷地说。

然后她对我竖了个中指,我气得鼻子歪了,直接回乾清宫闷头大睡。

2

朕真累,真的。

每天一睁眼,就能感到压力顶在脑门上。

一听到内侍的声音,我就一哆嗦,生怕他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来,为此我的秀发也掉了许多。

皇后为我按摩头颈的时候,我连叹十八声气。

「陛下务必保重龙体。」

「朕如何不想?只是……」

只是穿越者出奇地难缠。我处置了一批又一批的穿越者,但还是源源不绝地冒出头。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上至庙堂下至江湖,近在京城远在乡下,都有穿越者的身影。

穿越男可以抓起来充军流放,穿越女则要好好掂量下如何处理。

「朕真是看不惯他们的轻狂模样!」

这些穿越女不是想和我谈恋爱,就是想睡我的王爷兄弟,和高贵臣子谈恋爱,要做人上人——侧妃还看不上,要做正室,还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时刻有人伺候,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小狼狗小奶狗陪着风花雪月,就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皇太后都没这么嚣张。

我说朕都没这好日子。朕和兄弟们臣子们都和女人恋爱脆皮鸭了,谁来管这江山啊?

西北干旱了,不要赈灾的啊?

南方洪涝了,不要修堤的啊?

关外游荡的鞑子随时都想吞下中原这块肥肉,不要练兵的啊?

所有钱从国库里来,本来就够拮据了,她们还想用朕的钱买买买,谈恋爱!动不动就要万两白银,物价上涨都是她们的错!

朕忍不了了!

脑子正常的兄弟臣子也对这些女人都烦透了,天天和我诉苦。

「呜呜呜呜陛下,臣只想下班了好好听场戏,可是为什么戏台上只有钢管舞!」

「呜呜呜呜陛下,臣弟真的害怕,每走到一个地方都有女人唱听不懂的淫词艳曲,我大齐风德何在?」

「呜呜呜呜陛下,这些女人把物价哄抬到臣吃不起的地步了,一顿饭要三百两银子,去青楼买花魁一夜要一千两黄金,现在茶楼的茶叶蛋都要十两银子一个,臣吃不起了呜呜呜……」

「呜呜呜呜陛下,臣的庶女是穿越的,天天怼我的老婆孩子,还四处勾引美少年,说什么男男才是王道,如今臣被御史弹劾得屁都不敢放呜呜呜呜,臣冤枉……」

群臣夜哭到明,哭穿越者祸乱朝纲。

朕听了掀翻桌子,愤怒又委屈,杀又不能杀,本来我国男多女少,杀了全国女人得少大半,朕的国家得直接崩盘,我想到爸爸爷爷太爷爷高爷爷的功绩也哭了。

百官轮番劝我都没用。

后来还是皇后给我擦眼泪,哄我睡觉。

「凤郎,别把自己气坏了。」

「呜呜呜阿影我好生气。」

满后宫我只信皇后林疏影,只有她是我的妻子,也只有她配喊我凤郎。

疏影比我大三岁,出身名门,与我相伴十年,与我生儿育女。

皇后秉性温婉贤淑,端庄大方,打理后宫井井有条,从未见她薄待嫔妃,更把我的庶子庶女视为己出。妃嫔也将她视为姐姐,嫡庶子女感情深厚,根本不存在宫斗宅斗。

我非常非常爱疏影,我的本土妃子也非常非常爱疏影,如果没有穿越者,我的后宫会非常非常美好。妻贤妾美,儿女成群,其乐融融。

这一切,都被穿越者们打破了。

皇后劝我睡,我不肯睡,和她说我做了个恐怖的噩梦,吓得我呀,辗转难眠。

「凤郎梦见了什么?」

我说,我梦见我大齐被一群精致的利己穿越者给操控了。

公主满脑子爱情至上,变得娇娇软软,爱上了不拘礼仪的敌国质子,一心想要嫁给他,自荐枕席搞大了肚子,还幻想着草原天空,珍珠白羊,觉得那是自由。

太子爱上了穿越女,门第也不要了,妾也不要了,只想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也不想操心江山,不想打理政事,只想做一对神仙眷侣游山玩水。

继任者听了键盘侠的鬼话,嘴炮治国,拳打漂亮国,炮轰小日本,没几年把国库挥霍一空,藩属国也不肯臣服了,还把自古以来的领土给弄丢了。

有人说什么发展资本主义,有人大叫得走社会主义,有人要君主立宪,有人要三权分立……

然后,穿越者一通瞎搞,把国家搞得通货膨胀,财政烂到底,起义不断,弄得天怒人怨,敌国顺理成章踏进国境,逼进皇城,然后咱们满朝君臣歪脖子树上见,或者齐齐跳崖,在海底建国。

想到父皇对我的殷殷期待,我心里的大石头更重了。说着说着不由声泪俱下,若能一个闪电劈死所有穿越者,信男小凤情愿吃一辈子素!

疏影默然片刻,「凤郎,不会如此。切勿多虑。」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阿影,朕害怕呀!这梦,是老天爷在昭示朕,阿影,你瞧,后宫妃嫔都成什么样了?只会败坏风气,一心享乐,要是他们有瑜亮之才,朕倒要好好地赏他们呢!」

疏影也叹了口气。

自从穿越者进入后宫,就把我的后宫弄得乌烟瘴气。

有一些女人仗着皇后宽仁,百般勾引我的注意。

有人故意在房顶上喝醉酒,衣衫不整地唱着难听的歌,然后脚一滑,掉草丛里了。嘴里念念有词,说什么思念可乐和炸鸡。

思念不会偷偷在屋里哭吗?搞什么欲擒故纵。朕记下御前失仪者的名字,冷漠地离开了。此后绿头牌上再不可能有她的名字。

有人又去御膳房要食材,做什么番人才吃的牛排,香气大动,朕和妃子们无动于衷地走开了。皇后不爱荤腥大肉,看着又带血丝,谁敢吃那个。

有人荡着秋千,人飞了。

有人水里嬉戏,鞋掉了。

有人踢着毽子,通通射向朕。

有人七步成诗,飞花令上却成傻逼。

有人不拘一格,在宫里能迷路,对穿日常装的朕说公公你好。

有人大雪天打雪仗,打着打着朕被砸了一头雪。

本土妃嫔也厌恶她们抱团唠嗑,调戏皇子皇女,干脆带着孩子闭门不出。

朕从此对女色敬而远之。

后宫如此,我气得眼睛发绿,皇后让掌事姑姑好好教她们宫规,我说别心慈手软,学不会就掌嘴,起码制服颜色形制都得知道吧。

我下了狠心,在掌事女官的巴掌下,再豪放自诩沙雕的女汉子都知道谁是皇上谁是侍卫谁是公公了,都知道对朕和皇后和高位妃子要恭敬行礼,不然会被打脸。

疏影静静一笑,「我虽不愿轻易罚人,却绝不允许乱政的事发生,确实也该好好治治她们了。」

我望着皇后,眼睛发直。她真美。看看,这才是皇后气度!

疏影虽然性格温柔,可她比朕强了一千倍不止。

「陛下,睡吧。」她握住我的手,「有我陪着您呢。治理穿越者,总要慢慢来的。」

「不知梓童可侍寝否?」我双目炯炯。

她一笑,温香软玉入怀。

这是真的缱绻。

「无论如何,妾都会陪在陛下身边。」

「我相信疏影。」我微笑。

在疏影的陪伴下,我总算安然入睡。

一夜无梦。

3

有皇后在,朕安心许多。

疏影重新制定宫规,先从重塑宫中风气开始。重罚一批最沙雕的穿越者,通通剥夺宫嫔身份,去做粗使宫女修身养性。丽妃和淑妃依旧关在阁楼里,让我来观察观察现代高学历学生水平怎样。

至于其他沙雕派穿越女?想在古代学生存,先从伺候人开始。

奴伺候主人,子伺候父母,妾伺候夫妻,妻伺候公婆,民伺候官,官伺候君,君伺候天下。

这才是封建社会的运行法则,残酷但有效。

那些娇生惯养的穿越女们,如今要做粗活,稍微说错话走错路就要被打嘴打屁股,如何能接受这样森严的等级制度?

要么老实忍着,要么去死回家。

「陛下,虽然我从不认为女儿家就该贞静柔美,深居闺中,但也绝不认可以猖狂为洒脱,以无礼为烂漫的现代做法。」

「疏影说得对!」我抱着皇后表示认同。疏影身上没有什么烟熏火燎的香气,清爽又素净,更让我迷恋。

她叹口气,「都是一群十几岁的女孩子,想家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做个老实孩子,给她们一个名分,在宫中安安稳稳富贵一辈子也就罢了。偏要追求特立独行……」

「什么特立独行,分明是看话本子看傻了。」

疏影一笑,「我也听她们说现代轶事,姑娘们和诸位妹妹说的最多的便是一夫一妻,丈夫再不能纳妾,她们又说有妃子与皇帝和离……」

我冷笑一声,「升斗小民也一夫一妻,不到四十岁没有子嗣不许纳妾,她们怎么不去嫁给他们?」

我非常不屑,「恐怕这天下就只有王孙公子才能入她们的眼?又想做人上人,又不想承担责任,自古以来没这个道理!」

「妹妹们倒没人理会她们的话。」

我沉默了会,「那,」我小心翼翼问,「皇后可是憧憬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沉吟,想着建个别院和皇后过一夫一妻的生活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孩子生了一大堆,不愁造人,妃子太多,她们的模样至今我都没记全。

她温柔婉拒,「不。」

我愕然。

「现代人虽是一夫一妻,该变心还是变心,该养外室还是养外室。感情也并没有因此更美好,不然他们何以用话本子消遣?」

「陛下心里有我,就足够了。」她柔声说,「我有陛下爱重,有妃子敬服,有儿女爱戴,该有的都有了,还有什么好争好妒的呢?还是说,陛下心中的妻子另有他人么?」

我急急说道,「怎么可能!我的老婆只能是你,其他女人顶多就是热炕头!要不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谁愿意和不喜欢的女人睡觉,我又不是好色之徒。」

「这就是了。无论陛下您宠幸多少女人,我都是您不可替代的妻子,这难道不是属于我们的一夫一妻么?」疏影展颜而笑,如春水涟漪,我的心跳了一下。

「凤郎想建别院是不是?我却不稀罕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陛下对我的爱重。何况天子无私事,要建行宫别院,劳民伤财不说,朝上大臣们也该反对,只会徒增烦恼。」

「阿影爱我。」我痴痴望着疏影,心窝子热胀胀的,忍不住摸摸她的脸。

感谢父皇当年给我挑了这个媳妇,阿影一身红装嫁入东宫,我掀开盖头,她对我落落大方地一笑,从此我屁颠颠跟着她,凡事听媳妇的就对了。

感谢清河王是 gay,没让我的小媳妇嫁给他。当年清河王貌比潘安,骑射诗书样样精通,引得无数女子竞折腰,即使他是 gay。

我暗暗嫉妒着清河王。和他比起来,我不过是一寻常皇子。我的文采并不华丽,武功也是三脚猫,容颜更比不上清河王惊艳。我也知道,曾有老臣对父皇说,太子中庸,恨得我登基之后狠狠罚了他一顿。如果我不是嫡长子,不是未来储君,女人们未必会倾慕我。

可是转念一想,我天生是嫡长子,有皇位继承,有个好老婆,有个好家庭,有一班子忠诚于我的帝国精英。比起情路坎坷家庭冷淡不得不娶妻生子的清河王,我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所有的如果,到底只是如果。只有眼下,才是绝对真实的。

我小人得志地笑了。通体舒畅。

穿越者算什么?来一个,朕打一个。来一对,朕和皇后混合双打。

我下令彻查全国穿越者,将穿越者们通通抓起来,关小黑屋!一律不许和外人接触!

虽然穿越者们闹腾了一阵,可他们的小胳膊哪里拧的过我的大腿。官员们头一次和朕同仇敌忾,掘地三尺地找穿越者。

朕让他们钓鱼执法,家家户户寻找周树人和鲁迅,满口奇变偶不变,很快大鱼就上钩了。

我恢复京城物价的同时,把那些想着奇货可居哄抬物价的黑心商人也给抓起来。镇府司找出那个一个鸡蛋卖十两银子的茶楼老板,直接抓去砍了,血流了一地,菜市口的百姓都拍手称快,喊万岁呢。

我的官儿们也够黑,那把花魁炒到千两黄金的妓院直接拆了,老鸨龟公都被抓进牢里拷打,以提供更多的线索。

不过这次轰轰烈烈的钓鱼执法相当成功,很快牢里关满了各色穿越者,热闹的很呀。

百官联合上书问我怎么处理这些满口怪话的男女,要不男的充军刺字,一辈子流放西北做苦工,女人在脖子上刺字,直接入教坊司或者军营?

其实是个好提议,人尽其用,总比杀光了好。

我设立贱籍,给这些穿越者们立户。

一旦入贱籍,男人不可科举,不可经商,不可入宫,不可娶妾,只能为农为工为兵,或者出家做和尚道士。总之不会给他们一点掌权的机会。

女人不可为官商正妻,不可做官商良妾,入宫即使临幸也不可为妃为嫔,为优为伶也绝不可做清倌花魁。穿越的宫婢到了二十五岁,不可自行婚配,未经许可不得出宫见外男。

就是让他们一辈子为奴为婢。

我还大印本土穿越法则,人手一本,让他们清楚古代的礼仪。

男人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称草民,为皇帝鞠躬尽瘁死是福报。女人背夫为妻纲三从四德,自称奴妾,男人就是她们的天,敢不满,就是想反了天!

这些措施压下去,哀嚎一片,每天都有不堪受辱自杀的人,还有被折磨死的人。我想着穿越者自行消化也不错。刚烈的都死了,剩下的自然是老实的归化派。

沉默而驯服地,归化这个王朝,做它的食粮,献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忘掉过去的繁华,做一个安分的土著。

如果想活下去的话。

但我知道,对这些人也不能只给打不给吃。

雷霆手段要,怀柔也得有。围猎总要放个缺口,免得猎物鱼死网破和猎者同归于尽。

若穿越的男子中有优秀的人才,也可除其贱籍,破例入仕,最高官居从五品,可参政议事,不可掌握实权。

当然也有一位幸运儿。那人是个做了三年村官的小公务员,又是个历史爱好者,倒也有些见识,朕给他的笔试居然答得有鼻子有眼,殿试一见,虽有些诺诺,和闭门造车的半吊子相比起来好得太多。只是星辰大海的念头太过强烈,这让朕哭笑不得。

朕让他去做了八品文官,让老臣带着他体察民情,教他人情世故去了。同时嘱咐特务们盯紧这人,若有结党之势,立刻就地咔嚓。

至于优秀的女人么……做个官员良妾也就罢了,染指皇室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我的儿子女儿要和穿越者谈恋爱,就别怪我废了他们。

此令一出,听说丽妃砸碎了茶盏,一定要见我。淑妃怕她乱说话,被我在盛怒下鲨掉,也要来见我。

「你是不是想逼我们造反?」丽妃被带过来时红着眼睛问我。淑妃一言不发,苍白着脸儿,只拽着丽妃的袖子,一脸相依相偎生死相随伉俪情深同归于尽的决绝。

至于嘛,搞得好像朕是个残暴的变态!

我和皇后早已等着她们俩。

「坐吧,丽妃,淑妃。」

我们要和两位穿越妃谈谈,来个跨时代沟通。

有皇后在,我装也要装出宽宏大量温文尔雅的模样,不摆皇帝架子。

「都听说了?」

丽妃就站着,茶也不喝,带着哭腔问我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因你一句话,会有无数人过得猪狗不如,而大部分穿越者也从未想过抢你的江山!」

「朕知道。即使如此,朕也容不下他们。」我面无表情,「实际上朕也想爱民如子,也不乐意花精力搞什么贱籍制度,给人刺字做标记。」

「那为什么——」

「可是丽妃,你在乎他们的生死尊严,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就足够动摇我朝根本了——你知道怎么种地除虫么?丽妃,淑妃?」我换了个话题。

淑妃头一摇,「不知道。」

「你不是社畜么?这点都不知道?」我嘲讽,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淑妃我就嘴痒。

「如果您一直在皇宫里掉头发打工,就知道怎么种地了?您分得清五谷么?」她忍不住反唇相讥。

牙尖嘴利的小妮子。我眉毛一皱,皇后立刻开口解围。

「每年仲春亥日,陛下便率百官到先农坛祭祀先农神,并亲自下田耕种,确实要比两位妹妹更精通农务。」

淑妃无话可说,有些蔫蔫。

我冷笑,「皇后率领众嫔妃祭拜蚕神嫘祖、并采桑餵蚕,那才是真正的贤良淑德。你们呢,大概也不会纺织吧?」

淑妃眉头紧皱。

「不过是生产力低下不得不为罢了。」丽妃拉了拉淑妃,硬邦邦说,「我们那里不需要事事亲为,农业都是自动化机械耕种,有大棚,有车子,有无人机喷洒农药。」

我咬紧了牙关,杀意沸腾。好一个何不食肉糜!

我感觉太阳穴青筋突突突直跳,喝的降火茶一点也不降火。我的血压蹭蹭蹭飚上去了。

疏影柔软的手立刻握了握我的手,防止我气死。

「凤啊,不是说好不发脾气吗?」她的眼睛眨了眨,写满了安慰,顺便给我顺毛。「小凤乖,别躁啊。」我读懂了。

我冷哼一声,把拳头重重捶在茶几上,单刀直入,「自从你们出现后,一年之内,全国乡间耕牛死亡和失踪总共五百二十余头,粮食收成受到影响,因此涨价数倍!若是遇到天灾又是一波等着造反的流民!私杀耕牛的,大部分都是你们这些吃不饱肚子的穿越者干的,你们断了农民的生路,还把屎盆子扣在朕头上,该不该杀?你们说!」

「咱们说说京城,从花街开始,诱发物价暴涨不说,光是御史弹劾的官儿就有五十位,在朝堂上吵成菜市场!都是他们的好孩子,去南风馆寻欢作乐便罢了,还自称腐女,可劲写脆皮鸭文学妖言惑众,把朕的侄儿都气哭了,朝堂人心不稳,内讧不断,你们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一个两个,朕还能容着,一千一万,就是祸国之源!」

丽妃脸色苍白,「怎么,怎么会这样?」

淑妃脸色惨绿,「老天在上,我们绝对不想这样的。」

我摆摆手,冷笑说,「说这些有何用?你们若能造出大棚车子无人机,改善耕种条件,或者能像袁隆平先生发明杂交水稻,能让百姓吃饱肚子,让朕的江山安稳,朕不仅让你们可劲写脆皮鸭,吃饭天天有肉,还要封侯封王重重地赏!」

「可实际呢?你们的大学生能按斤卖,一百个脑子都比不上一个大学士,更比不上朕乖巧懂事的小李子。说着工业革命有多厉害,却连珍妮纺织机都造不出来。哈哈,吹牛谁不会?」

我露出三分凉薄四分不屑五分无可奈何的眼神,「个个都是嘴强王者,怼起人来堪比古代鲁迅,一做实事全笨手笨脚。」

「若朕脾气坏点,你们全都翘辫子了,还能在殿前和朕叭叭叭顶嘴?我算是好脾气的了!」

朕说了这么多话,已经乏了。

效果是有的,用不着再重拳出击,两个妮子的气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尤其是丽妃。

我瞅着她惨白的脸,感觉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有点熟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打碎了。

好像是十六岁那年,清河王听说父皇给他赐婚,磕头谢恩的时候微笑,颜色却苍白。

从此他郁郁寡欢,每日以酒相伴,灵魂困在一方藩篱,再不得自由。后来我将淑妃送到他府上,他大醉一场,再醒来时已被穿越者鸠占鹊巢。

在被赐婚的那一刻,那个神采飞扬的清河王就已经死了。

丽妃说,「我不是自愿穿越的,我是被车撞了后才来到这见鬼的架空时代。」

淑妃说,「我也是。我是凌晨加班画图时打了瞌睡,再一睁眼,成了娘娘。」

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在穿越之前,我才出生没多久的十四皇子因为先天不足死了,丽妃日日以泪洗面,淑妃则因多年无儿一直忧郁,清河王就不用说了,浑浑噩噩活着,没疯算是好的。

都是痛苦的人。

或许是因为痛苦,才让他们不自觉淡了生的念头,令穿越者趁虚而入。

「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王妃夫人,我想做出一番事业。」丽妃说,「这世间本不该有高低贵贱,为什么不可以打破枷锁,获得自由?」

「你魔怔了?」我看她,「你在现代,很自由么?」

「那起码比现在自由。力所能及内,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女孩子也可以读书做官,用不着在大好年华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做男人的附庸。」

我笑起来,不是轻蔑,而是好笑,笑她天真。

「朕不懂,既然你们的时代那么美好自由,太平盛世,有吃有喝,那为何淑妃会自称社畜?为何那些女人又想回到古代做个不自由的人?」我阴险地说,「既然仍有拘束,那又怎能称为自由?」

她张张嘴,半晌说,「那是她们无知,至少我不是这样的。」

我哼了声。「你为老板打工兢兢业业,时刻忧心绩效俸禄,与包身工又有何区别?」

「不是的!」丽妃被激怒,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就是的!你稀罕的自由,也不过是最廉价最虚妄的东西!」朕趁势追击。

自由。

诸生蝼蚁皆困于三寸天地,谁可洒脱出世?

朕贵为天子,拥有无上权利,还不是受制于臣子百姓祖宗规矩?想要和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还要考虑雨露均沾。想养些小猫小狗小鸟儿蛐蛐儿,弹个玻璃球,也被称为昏君爱好。

阿影贵为最尊贵的女人,还不是要走在我的身后,以臣妾自居,面对我与其他女人亲热生孩子还要大度宽容。她假装不痛苦,我也装作无事发生。

如果我与她有一点不能忍受,那也不能走到今日。

淑妃身为自由快乐的现代人,还不是老板电话一打,为了一点糊口的俸禄,没日没夜加班绘图?

切,自由个屁。

丽妃冷哼一声,「我不与你辩。你要怎么处置我们?」

「你与淑妃去伺候太后吧。」我说,「看在你还算坦荡的份上,朕不与你们计较。」

4

我再一次御门听政,心里非常烦躁。

大事小事都要奏本,等着我拿主意。一个一个奏下来,一天的光阴也过去大半了,飞快消耗我的耐心和体力。

都怪穿越者,不是他们,我也不需要管耕牛农具追赃这些杂事。

这笔账我狠狠记了一笔。

兵部侍郎咳嗽一声,出列说起穿越者反抗的事。自从立贱籍之后也出现了小规模反抗,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该如何处理,是杀掉还是留着,要怎么怀柔招安,大家在朝堂上坦率交谈,充分交换了意见。

我被他们吵得头疼。但总而言之,这次朝会是有益的。

等他们叭叭叭完了,我才发话,「朕不欲屠戮子民,告诉他们,谁若弃暗投明,朕也不计前嫌。但要执迷不悟,杀无赦!」

「自首者,可从轻发落,罪不及家人。」

「举报谋反者,赏银十两,归其良籍。」

「押解贼首至京者,赏黄金百两,明珠百斛,以王侯礼待之。」

我不信穿越者个个都是文天祥,面对劝降毫不动摇。

闹事的,以编制诱之,还是不情愿,就只好送他回老家了。

众人皆服,我终于不用听臣子们叭叭叭,高兴地宣布下朝。

然后叫来那小公务员,眼看他头戴乌纱帽,身穿文官朝服,也是像模像样,不由一笑。

「兄弟,你想风光着活,还是落魄着死?」我问,左手是酒壶,右手是明珠,「选一个吧。」

他小脸煞白,两股战战,走到了右边。

「你也是朕的股肱了,就该做股肱的事是不是?朕的喉舌?」

他跪下磕头。

我和蔼可亲地给他下了个修书的任务,他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微臣不负陛下所托!」

我让他在三年之内,写出一本《穿越归化录》。

朕就是要在舆论上占据高地,让穿越者习惯这里的制度。

没有力量的自由,不过是个笑话。

眼看穿越者节节败退,我高兴地伸了个懒腰,朕总算没有丢列祖列宗的脸。

后宫中也逐渐平和下来。

淑妃丽妃越发形影不离,我瞅着她们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真的相爱,还是因为依赖而相濡以沫。

「这重要吗,陛下?」丽妃笑道,「只要能互相陪伴下去,是不是爱,重要吗?堂堂天子,居然还问爱不爱这样幼稚的问题。」

「真当朕是冷酷的政治机器啦?」我嘟囔着,「朕也是人,朕也年轻过,恋爱过。」

淑妃目光灼灼看着我,「说来听听。」

也许是今天天气太好,风太柔,花太艳,也许是能倾诉的人实在不多,我竟依言在小马扎上坐了下来,和她们聊起天。

「皇帝也有爱情么?」

怎么会没有呢?

娶阿影的时候,我十六岁,还是个身材好的瘦子。但这不是重点。

百官朝贺前,我与阿影含笑相携,共饮合卺酒。红罗帐下,她面颊飞红,娇羞极了。原来红色也可以那么好看。

烛光明灭,第一次做丈夫,我亦如惊鹿,只觉昏眩。看不见一切,听不见一切,天地只有我的妻子,小小的,柔柔的。

夜沉歇下,她含羞枕在我怀里,乌发散乱,眼波潋滟,与初见典丽的玉人模样截然不同,是小仙女。

「夫君。」

这一声夫君,将我锁牢。

她是极好极好的女子,温言软语,解我疲累。又如民间妻子,为我裁衣纳鞋。天下女子,除了她,再不能让我痴迷。

承平元年,阿影有孕。我头次做父亲,喜不自禁,将她抱起转了几圈。看她肚子一天天鼓起,我忐忑,又欢喜,喂她羹汤,俯首听她肚子里的动静,像期待秋收的农人,虔诚,敬畏,向上天祈福。

阿影怀胎十月,皇长子初生。她在产房中啼叫,我在门外疾走,流汗,焦灼,龙袍湿透,黏在身上,浑然不觉。女子生育乃凶险事,听她痛楚尖叫,只有痛怜。所幸母子平安,一点大的小孩皱巴巴,浑身通红,嗷嗷大哭,我手足无措,竟也落泪。

这是我妻子为我生下的孩儿。

我给他取名元祐,立他为太子,让潜邸旧臣做他的老师,命尚功局做一屋子玩具和文具,下朝就扑向小摇篮,哄那小崽子。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儿子。阿影笑我像个老母亲,我按着她惩戒一顿,让她给我生个女儿。

后来,朝政稳定,太子渐长,阿影又为我添了一儿一女,后宫里的女人也陆续有了子嗣,孩子一嘟噜一嘟噜地冒出来,有长大成人的,也有夭折死去的。小仙女成了端庄贤淑的皇后,我也不再是年轻潇洒的凤郎。

我们不喜规矩,却被规矩所缚,而当穿越者打破规矩到来,我们却又怀念规矩。

真是怪哉。

「呜呜,神仙爱情。」淑妃是个感性人。

「什么神仙爱情?」丽妃是个理性人,不屑道,「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做不到朱佑樘那样深情,怎么能说是神仙爱情?」

「朱佑樘是谁?」我茫然。

「明孝宗一生六宫无妃,不设嫔御,只与张皇后一人恩爱到老。」

我点头,「这样的琴瑟和鸣真令人羡慕。但,如果妻子不能生育,或是子嗣稀薄,该当如何?难不成百年后禅位给兄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孝宗皇帝,再贤,再好,也实非明君!」

丽妃顿了顿,终于一哂,「你爱皇后,可还是更在意权力。天家寡情,偏还有恁多姑娘幻想回到古代做皇妃,我瞧不起她们。」

我的笑意淡了,「你错了,丽妃。只有拥有权力,朕才能护着想护的人。至于你说的那位张皇后,孝宗让她被千夫所指,又算什么好丈夫!他可曾想过,若是他走在她之前,留下张皇后一人,又该怎么办!她的后世名声一定不甚好听,晚景也必然凄凉,他怎么舍得!」

淑妃一震,丽妃牛脾气上头,愤然道,「可那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孝宗的错!是这该死的制度的错!」

「是,可你我又能怎样?推翻自己的立身之本?朕告诉你,天家绝非寡情,只是不能深情!你若是在朕这个位置,恐怕想的也是如何稳固社稷,而不是什么一夫一妻!」

「所以我才不喜欢这个时代!我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丽妃怔怔流下眼泪,「你不会明白,即使我在这里好吃好喝,有人供养,可我还是很想家,但我不知道这副身体死了,我还能不能回去……」

「人死不能复生,既来之,则安之。」我站起身,轻叹,「淑妃,你劝着点。」

「我会劝姐姐的。」淑妃轻声说。

淑妃果然劝住了丽妃。

能让丽妃这人消停下来,我确实感谢,一挥手,赏了她许多珍宝。

淑妃淡笑,「我只不过比她会认命罢了。说真的,穿越者谁不是可怜人。有些人……也确实不是自愿穿越。」

「丽妃她……」

「她一直想回去。所以一直想要激怒您。」

我恍然。

丽妃虽被淑妃劝住,可她的状态着实不好。激烈,尖刻,到处制造矛盾,不肯吃安神药,唯有见到淑妃还能安静些。

她如同溺水之人,奋力扑腾着,却找不到方向。

淑妃与她感同身受,但却比丽妃更能适应环境。

「姐姐也要想开点,既然我们来到这里,就是我们的命。」

「我记得你当初可是要一心恋爱。」丽妃一哂。

「不然呢?古代这么无聊,既然穿成了娘娘,除了恋爱我又能做些什么?」

淑妃嘟囔,「穿越的清河王又不靠谱,天天想着造反,说什么穿越不造反,就要电钻伺候,我也听不懂。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

她劝道,「你我在这里身居高位,无人刁难,衣食无忧,做个富贵闲人,又有什么执着的呢?过去的那些,就忘了吧。」淑妃说,「就当穿越是场梦,梦醒了,日子还要过下去的。你别怕,我们还是好姐妹。」

丽妃默然,半晌喃喃,「我怕我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淑妃也黯然。「那就写下来,也许百年后会有人看到,那我们也不算白来一遭。」

丽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闭门不出,开始写她的过去。

我听着宫人们的叙述,也放下了心。

穿越者,再不能翻起浪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到了春闱的时候。

御书房内。

「小李子,东西准备好了没?」

「回万岁爷,都在奴婢身上。」

「好。」我翻着书,「这下倒让朕好好瞧瞧可有英才了。」

李福多小心打开匣子上的锁,取出其中的黄缎。

我笑道,「朕是拿出了诚意,只怕能消受的人不多哩。」

「万岁爷最是英明,纵有——」

「好了好了,奉承话就别说了。」我起身,「走吧。」

那是一份给牢中的穿越者的试题。

我不指望他们能像科举考生那样熟读四书五经,能回答如何藩镇平戎这些政策,更不希望他们回答如何变法治国。

只关民本生计,几两碎银,一日三餐,吃穿用度。有宏图大志自然是好事,但若是连米粮之事都不清楚,又怎能位居高堂?朕最恨纸上谈兵的废物!

令朕恼怒的是他们的态度,一个个轻佻踌躇,将家国视为儿戏,根本不宜为官。

于是朕亲自为他们出了一套试题,末了不忘用一道策论题讽刺他们一番。

「同朕共治天下者,士大夫也。而今士风不正,欲求无边而见识短浅。欲正士风以复古道,何为?」

将试题收上来时,我意兴阑珊。不是交白卷就是不知所云,要么就是空谈家。

「小李子,国之栋梁是没有喽。」

我懒洋洋道,「都去耕地吧。」

承平十五年。

《穿越归化录》已成,穿越风潮逐渐式微。我用了各种手段镇压穿越者。其中不乏叛乱和暴力镇压,桀骜不驯者皆被屠戮。午门人头滚滚,石缝里都是红的。

从古至今,暴力永远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杀了领头的叛乱者及其心腹,其余人等失去主心骨,也都人心惶惶,作鸟兽散了。

有点才华的惜命者都被收编,剩下的穿越者都被安置在各个州府,确切的说,他们是归化者。当他们投降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保留穿越者的资格。男人耕其田,女人织其布,收其妄念,自行婚配,归化于此。

我很满意。

原先的小公务员恭恭敬敬站在我面前,啊不,如今他已是翰林院编修,官居正七品。虽是芝麻官,却也相当于朕的秘书。何况历代翰林编修都由榜眼探花担任,朕破格拔擢他,自有无尽感激。

我看向他,他面色坦然,再无穿越之初的慌乱。

「你是熬出头了——沈编修。」

他跪下磕头,「臣蒙君恩,方才有此际遇。」

「好了,不必拘谨。你著书辛劳,朕要赏你。」我合上书,笑道,「你今年也二十七岁了,尚未成家,朕打算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他惊愕。

我自顾自说,「放心,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姑娘,出身良家,人也漂亮。」

他不敢不从,嗫嚅着谢恩。

我望着他笑,「你还年轻,以后你的仕途才真正开始呢。」

待他走后,我轻吐一口气。

我知道,我和穿越者的拉锯战暂时告一段落,还没有彻底停止。

但我已不再忧心。

我不在乎失去穿越者助力的大齐会变成什么样,我只知道朕必须以自己能掌控的方式来治理这个国家,这才是唯一正确的路。

我可以收留穿越者,但大齐永远都不能做穿越者的俎上鱼肉。

可喜的是,疏影的想法与我如出一辙。

我拉着她的手细细摩挲,恍惚笑道,「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她反握住我的手,「能得陛下敬爱,也是臣妾的幸运。」

阿影的眼睛含情脉脉,仿佛有无数星星。我不由将她揽在怀里。「有你在,我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将来,我比你先——」

她急急伸手捂住我的嘴。

「凤郎永远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好,好,」我笑道,「我不说,不叫阿影伤心。」

我们依偎在一起,静默也是缱绻。

无论如何,我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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