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弓怎么去当的先生(当家主母魏良弓)
魏良弓熬过了冬天,最终死在运河水绿,桃花盛开的春天。
这位闻名江南的公子,出场时唱的是《南柯记》,仿佛就是他对自身宿命的感悟,他的人生,不过南柯一梦。
《南柯记》写淳于棼酒醉后梦入槐安国(即蚂蚁国)被招为驸马,后任南柯太守,政绩卓著。公主生下两男两女,公主死后,因小人谗言,被召还宫中,后又加封左相。
他官居高位,与槐安国的琼英郡主,灵芝夫人和上真仙姑三人淫乱无度,后被放逐,醒来却是一梦。
被契玄禅师度他出家。
此戏剧更多表达的是看透世事后的愤懑、失望和无奈。
在任宅里,他给秀山唱的是《玉簪记》:
月明云淡露华浓,
欹枕愁听四壁蛩。
伤秋宋玉赋西风,
落叶惊残梦。
闲步芳尘数落红。
一句“落叶惊残梦:一语点醒沈翠喜。
让她突然间清醒了。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就为了一个虚名,为了死后任家给她立一个牌坊?
而最后一次,他唱的是《牡丹亭》,如美花眷,似水流年。
而《牡丹亭》正讲的是人性的觉醒和爱情。
他的出现,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束光。
曾宝琴在他身上,看到了儿子只希望母亲能好好活着,而不在乎她是不是入过行院,让曾宝琴更多了几分求生意志。
沈翠喜在他身上,懂得了理解、尊重和心之所念,有一个人心心念念都在为你考虑,而不求回报,有人懂得、疼你,在你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支持你、理解你。
在别人面前强大的翠喜,在曾宝琴和任雪堂的面前,是有一丝自卑的,那两人都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既有雅趣又懂情调,她总觉得在文化、鉴赏之事上,自己是在低处。
而良弓对她的理解、赞许和指点,都让翠喜更了解自己,更加自信。在绣房里谈论宋画那段,他只需几句话,便讲出宋画精髓,让翠喜一点即通。
即使是翠喜名字的由来,他也讲解得华采翩然,极具诗意。
这份尊重,这份欢喜,这份独宠,翠喜从未在雪堂身上感受过。
正是良弓让她相信:她可以走出任家的大门,活出另一种模样。而在此之前,她把任家看作是一切,任家老小都是自己的责任,而从未想过自己。
他温文尔雅,她眼里有光。
良弓身世凄惨,父亲老来得子,在他的百日宴上中风而死,他幼年丧父,因不受主母待见,年幼的他和生母过了六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在旁人看来无比凄惨的六年,却是他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六岁开蒙,九岁能文,人人称赞他是神童,可这样一位神童,在读书的第一天,却和母亲被迫分离。母亲被魏家主母以魏家生计为由,将良弓生母卖入行院。
这注定了他后来离经叛道,不走仕途,心灰意冷的悲剧。
十六岁中举,少年登科,名动江南,恩师、师兄都有意拉拢、提携、栽培,可谓前途无量。
中举后的良弓,心心念念要去寻找他的母亲,终于寻得线索后,才得知,在知道他中举的那一天,母亲为了不连累他的前程,忍辱自尽。
前途无量的儿子怎能有一个身在行院的母亲?
正是封建礼教中的忠孝节义逼死了他的母亲。
太难了!这对良弓来说,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中举却逼死了他的生母。
他无法走上这样一条铺着母亲血迹的路,而更为讽刺的是,他若是中了状元,得到诰命的却永远不会是他的生母,而是害死他生母的潘氏。
他能怎么办?他只有死,只有死才能解脱他的痛苦。
在大雪中,一身红衣的曾宝琴,救下的只是他的一缕残魂。
这一缕残魂,飘飘荡荡 ,借着曾宝琴、沈翠喜、舒芳、二爷、巧儿,将这人世的苦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虽然只是个单薄瘦弱的书生,并不能真的去改变什么,但他理解所有人,理解这些人的苦,并不是因为某个人,而是因为那个世道如此。
甚至于潘氏,他也理解她的苦处,是时代要求女子必须温柔娴淑,必须生下儿子,潘氏为了生儿子,吃尽了苦头,心里的苦无所发泄,还要在世人面前装娴淑,才在内宅里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生下儿子的侍妾身上。
因此,他欣赏翠喜的果敢和雷厉风行,这才是女子的真性情。
在春暖花开的春天,他倚靠在爱人的肩头过世了。
在世人看来,良弓这一生,悲凉无比。
半生漂泊无依,浪迹天涯,客死异乡,身后也无子侄,只有刚满七岁的学生秀山为他送终,谁会想到这是那个曾经名动江南的少年?
可是,他认识了曾宝琴,一个命运和他母亲极为相似的女子,仿佛是他另一个时空里的母亲;而秀山,是另一个自己,
还有沈翠喜,一个奇女子,一个心有天地,还能在层层束缚之中,干了许多大事,快意恩仇,重情重义,有担当,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经历寒风苦雪,有情有义有知己。
他终是得偿所愿,埋藏在生母身旁。
大梦似蚁,未有归期。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