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到中秋分外明作文:月到中秋分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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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


邓玉明


那时候村里不说中秋节,叫八月十五。


村里小学不放暑假,放秋假。我们在假期,刨药材,采松子和槐树子,割柴火……辛劳疲惫,终于到了八月十五,过节了,大人让歇着了。其实也歇不好,要推碾子,碾杏核,碾黄面,就是不用上山了。


杏核在碾子上被碾的噼噼啪啪,碾烂放入大铁锅中,加满水大火熬制。梯形长木片在锅中不停搅拌,很长时间,上面漂出油花,越来越多,一层覆盖在渣汤上。然后,一根筷子般的木棍垂直钉进高粱秆秫秸,手捏木棍,在汤面上移动,秫秸把油推赶到锅边,铁勺把油撇出。玻璃子瓶上安放小葫芦锯成的漏斗,铁勺把油倒入漏斗,热油"嗞啦"着流下瓶里。一勺勺灌满一瓶又一瓶,但顶多也就三几瓶。


出油前,大人不愿意碰到有人来,说会影响出油时间和出油量,这其实是民俗文化。


搅完油,剩下的锅巴,叫油渣,铁铲铲下,放入小瓷罐中,太香了。豆腐脑中放些,香喷喷。自家做豆腐,压架前先盛出一碗豆腐脑,这才是真正的豆腐脑,此后再也没有吃过正宗的豆腐脑。把土豆蒸的开了花,剥皮放在碗中掺烂,油渣搅拌,香透了,没饱,把小肚子吃的滚圆。


搅油后的汤并不扔掉,用它熬棒餷粥,叫杏汤粥。略带杏仁香味,很特别。


推了玉米面,罗面后的渣子和上黏黄米,继续在石碾上碾烂,再罗面,再碾,反复进行,得到足够的黄面。在这里,八月十五是吃炸糕的日子。没有月饼吃,也无吃月饼的习俗观念。滚热的杏子油把黄面炸的金黄金黄,一个个圆套套炸糕,外焦里黏,香脆黏软,外酥里糯,口感极佳。


生产队八月十五杀羊分肉。几个老夫们,大瓷盆里放撮盐,鲜红的羊血喷出,流进盆中。细血滴净,把羊头割下。慢慢地剥着羊皮,嗞啦嗞啦,颇有乐感。血液凝固,用刀打成方块。


亿万年的溪水早把磐石冲刷磨洗的光滑温润,这是天然的作业台,绝佳的工作台。内脏在潺潺流下的小溪水中冲洗,老夫们边洗涮边聊天。旁边石头支着锅灶,木柴燃烧,噼啪作响。老夫们拿起浸热的方血块,掰开吃着,也掰给我们小孩尝鲜。好东西,老夫们不给孩子们羊宝吃,说小人们别吃这东西。


有次羊被杀死在板上,人们去做相关事情。突然,死羊腿开绑绳,猛力一蹬,把刀踹出老远,人们大惊失色。亲眼所见,十分惊愕。邻居杀的公鸡,忽然飞上房脊叫鸣,也是所见所闻。


大人们说,猪羊一刀菜。但是一般就那一个人杀羊,他的身体不够好,六十多岁就没了,或许没什么联系。庄上杀猪的几个人,有的身体很棒,岁数也不小了。他们通常不杀牛,只那次一牛跑坡摔断一腿,他们用布蒙上牛眼,用绳子绑牛并把牛绊倒。我也似乎看到了牛流泪。


羊肉家家有份,按人头和工分分,有时量极少按户。内脏,羊头,羊蹄,要压贴。比如,你出一角,我出两角。实质上就是拍卖。那时小山沟生产队里就时兴拍卖。有次我压到一个羊头,很痛快。拿回家放到小火炉上燎毛,院子里甚至整个山庄都闻到燎羊头味……羊头烧热,锤子一砸,犄角就掉了。把所有的毛烧完,黑糊糊的,在河水里用刀剐蹭,拾掇干净,刀砍斧劈,放入锅中炖煮。


偶尔压次上下水,在家院里支起小火炉,放上小铁锅,辣椒爆炒羊杂,香味飞满山沟。


改革开放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生产队逐步完成历史使命。杀羊的场面不见了。玉米杂交种子和化肥也成为增产重要因素,粮食短缺变为富足,基本上家家过年杀猪,有的八月十五也要杀猪,炖上一大铁锅鲜肉萝卜,请上三老四少街坊四邻甚至全庄人聚餐。财富渐渐增加,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八月十五的内容更加丰富多彩了。月饼烟酒,诸种礼品,走亲串户。年复一年,八月十五,出现了形式主义,享乐主义,奢侈之风,不仅官场寻常百姓亦有感染,作秀浪费不以为然。好在官场反对不正之风,清新空气驱散污浊,社会风气和民风相应改善,天青日朗。


现在八月十五,也常常说成中秋节。不再只重视物质吃喝,真正当成节日,欣赏享受节日文化。村民们也要旅游观景赏花,望月生情,消费中秋节的文化因子。即使是在享用节日食品,也不免滋润其中的文化因素和文化含量。八月十五,文化了许多。中秋节,是个文化的节日。老山民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少山民说,月到中秋分外明,每逢佳节倍思亲……猜猜中秋节是啥天气?


再也不杀牛宰羊了,惨不忍睹。君子远庖厨。买肉吃,平时与过节一样。


很多年不回村里了。人都找不到了。有的在城里买了楼,有的移民搬迁也进城住进了楼房。有的去了保定或石家庄,还有的去了北京。


新中国成立后尽管不免走过弯路,但基本上呈现了快速发展趋势,七十年成就辉煌,世界瞩目。中华民族呈现出伟大复兴,中国已步入世界舞台中央,闪亮登场。现在高速发展到高质量发展,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美丽大地,人间城郭,绿水青山,金山银山,鲜花盛开。祖国处处一片新。去国外走走,哪里也不如中国焕然一新的面貌。中国人勤劳,披星戴月。国泰民安,安定祥和,秩序井然,稳步前行。风景这边独好。而且想让别处与此同好。


不愁吃穿,幸福美好,前景光明,福祉无限……此情此景,中秋赏月,氛围浓郁,必入佳境。前半夜云遮月,后半夜分外明。中秋月更大更亮了。举杯邀明月,对饮共婵娟。赏月七十载,并非成月老。


月是中国亮!


日是中国明!


2019年6月20日于北京


作者:北京雷天文化策划有限公司总裁,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在《人民日报》等发表大量文章作品,出版著作6部,提出文化主导人类发展的世界新学说。电话:13691420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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