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座观看时间(天鹰座裂隙之外)

本文译自《爱,死亡与机器人》E07的原著短篇《裂缝之外》,原作者Alastair Reynolds【美】 由知乎用户我累特个人翻译,仅供阅读交流。

第七章:本地泡

你们都知道银河系的样子,肯定在绘画和电脑模拟中见过上千次了,从圆盘状的银河系中心明亮的凸起部分伸向外圈的弯曲旋臂,每个旋臂由数千亿颗星组成,从最昏暗、燃烧缓慢的白矮星,到濒临超新星灭绝的,最炙热的超级红巨星。

现在放大银河系中一个不起眼的旋臂,那里是太阳系,最中心是的恒星是太阳,整个星系大约有三分之二处在银河系中心之外,小行星带和尘埃将其他星系隔离于数万光年之外,而太阳系本身,就在一个宽度为四百光年宽的星际尘埃组成的气泡中,气泡的密度大约是二十分之一的平均值。

天鹰座观看时间(天鹰座裂隙之外)(1)

The Local Bubble

这就是本星系泡,好像上帝在一片灰尘中吹出了一个中空的泡泡,当然,那不是上帝,那是一颗超新星残骸爆炸后的巨大推力,大约形成于一百万年前。

再往远处看,会看到更多的星系气泡,它们的气泡壁相交并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串直径数万光年的巨大泡状结构, 在不同星系泡相交的部分,大量细微不透明的尘埃云会形成类似海底裂谷那样的漆黑的空洞,它们被叫做裂缝,像金牛座和蛇夫座,或者我们现在到达的天鹰座裂谷,就是其中之一,它位于本地泡的边缘。

在本地气泡中,裂谷是我们能到达的最远的点,这不是有没有耐力或勇气的问题,而是人类根本就没有办法超越它,至少在光圈所连接的超光速传输网络中不能,我们能走的路线就只有这些,再也走不出更远了,大多数目的地,包括“蓝天鹅号”行程上的大多数目的地,根本都没有走出过本星系气泡。 因为构成裂缝的星际物质密度极大,光线难以穿过,人类无法观测,也不知道裂缝后面有什么,这使裂缝成为了已知世界和未知世界的边界地带,裂缝之外的世界无法到达也无法理解。

不过对我们来说,这些不重要,距离地球100光年的范围内,已经有很多商业活动可以进行了,王良四在气泡的外围,那里的尘埃密度开始上升到银河系水平,距离地球有228光年。

再说一次,情况不妙。

“我知道这让你很震惊”,另一个声音说,“但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第八章:格丽塔

我看向说话的女人,她很高,有着酷似精灵的精致五官,一双灰色的眼睛,齐肩银发——这张脸我太熟悉了。

“不糟糕吗?”,“我觉得不糟糕,托姆”,她笑了,“毕竟这让我们重逢了,不是吗?”

天鹰座观看时间(天鹰座裂隙之外)(2)

Greta

“格丽塔?”我疑惑的问,她点了点头“是我”,“我的天啊,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很确定你能不能认出我,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你一下子就认出我了。”

“我不需要,你一出现,我们就找到了飞船的航行日志,知道了船的名字,她的船长,船员,携带的货物,目的地。我一听说是你,就申请加入接待团队了,不过别担心,你和以前一样没变。”

“你也是”,我说。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有谁会真的想听到他们看起来比过去老了十岁呢?即使并没有那么糟糕,我想起了她一丝不挂的样子,想起了我埋藏近十年的记忆。令我羞愧的是,这些回忆竟然还是那么生动,仿佛我的潜意识一直隐秘的,在多年的婚姻和忠诚中保护着这些记忆。格丽塔笑了,她好像完全看出我在想什么。

“托姆,你一直都不擅长撒谎”,“是啊,我需要多练练”,一阵尴尬的沉默,我们似乎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其他人站在我们周围,也默不作声

“好吧”,我说。

“谁想到我们居然是这样重逢?”,格丽塔伸出手表示歉意。“我很抱歉,我们没能更好的情况下见面。”她说,“不过如果能给你点安慰的话,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我们检查了你的句法,没有错误,这是控制系统随机出现的故障。”

“我之前可从没听到过跟随机系统故障有关的事情。”我说。

“本来可能更糟的,托姆,还记得你以前告诉我的,关于太空航行的守则吗?”

“哦?我说过什么灵光一现的智慧之语吗?”

“你说过,如果你在抱怨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你就没有资格再抱怨下去。”

“我的妈,这真的是我说的?”

“哈哈...我打赌你现在后悔了,但听着,事情真的没那么糟,你只比原定时间晚了20天。”,格丽塔朝那个长着坏牙的人点点头。“柯林说在你们再次出发前,只需要一天修复时间,然后根据原有路线,再花25天就能抵达目的地了,加起来还不到六个星期,你只不过会失去这一趟的奖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的身体状况都很好,飞船只需要做一点修复工作,托姆,你就不能低个头,签一下修理文件吗?”

“格丽塔,我真的不想在缓冲舱里再呆二十多天,而且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想说是因为卡特琳娜,她应该已经收到我上一条信息,在焦急的等着我返程了。但我却没这么说:“我担心其他人,苏西和雷,他们的家人在等待他们,会很担心”,“我明白”,格丽塔说。

“苏西和雷,他们还在睡是吗?还在他们的缓冲仓里?”

“是,怎么了?”,我立刻警惕起来。

“那就让他们保持这个状态,直到你们再次出发吧。“格丽塔笑着说,“不用担心他们的家人,你已经替他们承担很多了。”,“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的话”,“相信我,托姆,这不是我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我怀疑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第九章:餐厅

我在沙美拉基另一边的一个酒店住下来,酒店是一个环形的多层结构,深深卡入空间站中心的岩石内,看规模大概能接待数百位客人,但目前看来,只有少数房间有人居住,我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儿,醒得很早。看到一个戴着围裙和橡胶手套的清洁工,在酒店中庭一个小型观赏性池塘里清扫生病的鲤鱼,看着他挑出那些生病的、有金属橙色光泽的鱼,我开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祥的预感又出现了,这阴暗的旅馆和奄奄一息的病鲤鱼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完全没有休息好,但早餐时我还是振作精神去找了柯林,希望得到蓝天鹅号修复计划的新进展。“还要两到三天。”他说。

“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一天了”

柯林耸耸肩:“如果你觉得我的工作安排有问题,就去找别人来修理你的船。”然后他把小手指伸进嘴里开始剔牙。

“哦,很高兴见到一个真心【热爱】工作的人”我说。

我赶在情绪失控之前离开科林的维修间,去了空间站的餐厅,格丽塔建议我们一起吃早餐,好叙叙旧。当我到达时,她已经在那了,坐在“室外”露台的一张桌子旁,在红白条纹的顶篷下喝着橙汁,我们头顶有一个几百米宽的圆型玻璃穹顶,投影出万里无云的天空,是仲夏那种特有的清澈的湛蓝。

“酒店怎么样?”我点了一杯咖啡后,她问我,“还不错,不过似乎没人愿意说话,是我的错觉还是那个地方一直充斥着沉船一般的末日【欢乐】气氛?”

天鹰座观看时间(天鹰座裂隙之外)(3)

“是这个地方造成的”,格丽塔说。“每个来这里的人都很生气,要么他们是被任务传送到这鸟不拉屎的角落里,很生气,要么他们是被控制台的错误转移到这种地方,那就更生气,你选一个吧。”

“就没人是高兴的?”

“只有那些知道自己马上就能走了的人”。

“那些人里包括你吗?格丽塔?”

“不包括。”她说。“我可能或多或少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了,但我不介意,我想我可能是个例外,证明了这个不开心定律可以被打破。”

服务员都是怀旧型玻璃机器人,大约20年前在银河系中央世界非常流行,其中一个服务员把羊角面包放在我面前,然后把滚烫的黑咖啡倒进我的杯子里,“不管怎么样,很高兴在这里又见到你”,我说。

“你也是,托姆”,格丽塔喝完她的橙汁,没问我一声就把我的羊角包拿走了。“我听说你结婚了。”,“是的”,“你想和我谈谈她吗?”,我喝了一口咖啡,“她叫卡特琳娜”,“很棒的名字”她说。“她在方舟的生物修复部门工作”,“你们有孩子吗?”格丽塔问,“还没有,有点难办,我们俩有太多时间不在家。”,“嗯”,她吃了一口我的羊角面包,“不过总有一天你会解决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说。她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使我受宠若惊,但她的问题像外科手术一样精准直接,让我有点不舒服,没有委婉的寒暄,直奔主题。直率到令人不安,但至少这让我可以用同样的方式。

“那你呢?”

“没什么特别的,我们上次见面大约一年后我就结婚了,和一个叫麦克的人。”,“麦克。”我沉思着,仿佛这个名字含有宇宙的秘密。“好吧,我为你感到高兴,我想他也在这儿吧?”,“他不在,我们的工作把我们带向不同的方向,虽然我们还是夫妻,但是……”,“这会很艰难”我说。

“如果是因为工作,我们早就找到解决办法了。无论如何,不要对我们感到遗憾,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至少我不会说我比咱们上次见面时更不开心。”,“这很好”我说。格丽塔弯下腰,摸了摸我的手。她的指甲是午夜的黑色,闪着蓝色的光。

天鹰座观看时间(天鹰座裂隙之外)(4)

老绅士们自然知道接下来好事将近。

“我太冒昧了,要求见面吃早餐是一回事,但我这样主动有些不礼貌。不过你想再见一面吗?晚上在这里用餐很好,透过穹顶看到的景色非常震撼。”。我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全息天空:“我以为这是虚拟的”,“哦,这确实是虚拟的”她说。“但别让这件事毁了你的兴致。”

第十章:留言

我在摄像机前坐下,开始讲话:

“卡特琳娜。”我说“我希望你没事,我想公司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和你联系过了。如果他们没有,我敢肯定你也会主动询问,我不确定他们会对你说什么,但我保证我们很快会安全无恙回家,我在沙美拉基空间站,王良四区边缘的空间站,这有一个维修部门。这边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一堆陨石垃圾绕着一颗黑漆漆的小行星,距离最近的恒星大约有半光年。这里有空间站的唯一原因是因为隔壁正好有个光圈。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不知为什么蓝天鹅迷了路,他们说是控制塔系统错误造成的。蓝天鹅是当地时间昨晚抵达的,之后我一直在旅馆里,昨晚没有打电话因为从缓冲舱里出来后太累了,不清楚具体方位,也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我想等到明早我们就能更清楚地知道这艘船的损坏情况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在运输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故障,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柯林,就是那个维修部的头,他一句话最多只说三个字。等我们回到原定路线的时候,可能会比原计划晚40天。”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不断递增的时间进度和费用计数器。在我坐下前,脑海中已经排练好了一长串雄辩而又精炼的演讲,它们以独白的方式优雅准确地表达了我想说的。但我一开口,思维立刻就枯竭了,最后我听起来像一个三流的小偷,正在有头脑的审讯者面前,卖力编造一些笨拙的不在场证明。

我尴尬地笑了下,接着说:“想到你要花这么长时间才能收到这条信息,真让我郁闷。如果有什么好消息的话,那就是我没有耽搁太远。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再过几天就到家了。所以不要浪费钱回复这条信息,等你收到它的时候,我肯定已经离开这里了。待在原地别动,我保证马上回来见你。”

差不多了,我只需要再说一句:“我想你。”我停顿一会儿,想让自己听起来更可信。但当我重放这段录音时,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事后忽然想到的补充。

其实我可以再录一遍,但我怀疑自己是否会更熟练,相反我可能只是将现有的信息再重复一遍,并思考它要等多久才能上路。由于不太可能有大量的商业船进出王良四区,我们的船很有可能是第一个启动附近光圈的商船。

我从电话亭里走出来,由于某种原因感到内疚。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是什么: 我告诉了卡特琳娜关于空间站站的事。我甚至告诉过她柯林和蓝天鹅受损,但我没提到格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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