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

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1)

高大上的说法是“练书法”,下里巴人的词儿叫“写毛笔字儿”。本人, 属于“写毛笔字儿”的那种。虽也临摹过名帖,比如,文征明的行书帖。不过,始终还是“写毛笔字儿”的水准。

痛定思痛后幡然而悟,原来是“心有旁骛”——每每一边临帖,一边“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就说临文征明所书《琵琶行》,琢磨笔法,远没有揣摩白居易的心态多——不停地想,这个白乐天,一点儿也不“乐天”。

《琵琶行》。

其实,蛮喜欢白居易,他这个名字就让人喜欢。白堤、庐山草庐、洛阳的墓,都专程去看过。论诗,他没得说,《琵琶行》就是千古绝唱。可是,诗外的那种情绪——遇错即折、怨天尤人、哼哼唧唧,真不敢恭维。

《琵琶行》序中说,“元和十年,左迁九江郡司马”。“左迁”就是贬谪。这是在公元815年,白居易因宰相武元衡被盗贼杀死而上书,称此为“国辱”,说主管官员们查案不利,恳请皇上下旨捕贼。立马有人反过来参他,说他官职是“赞善大夫”,不紧着说好话,在这儿越权管闲事。结果唐宪宗不悦,贬白居易为江州司马。想想也真可笑,大唐盛世,竟然专门设说好话的官职。

左赞善大夫是正五品上,基本能天天面见皇上。这样的廷官,谪贬到2000里外的江州任司马,七品官,无实权。尽管白居易在诗序中说,听了长安倡女弹奏琵琶,“始觉有迁谪意”,显然不是真心话。

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2)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诗的开篇,已经展现了作者的颓唐心情,也为六百一十六言长诗定了基调。

浔阳江,是长江流经九江的一段,于庐山脚下。唐代,即便深秋,这里也当溽热。白居易偏偏以“秋瑟瑟”起兴,无非是故意营造肃杀气氛了。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这是继续渲染,接着加深悲切。随后,诗人便好话头一转,“柳暗花明”,引出长安倡女弹琵琶的场景。

“倡”,训为唱;亦指乐师,《周礼》为倡,《尚书》为“昌”,总之是与音乐有关。先秦阶段,乐师也好,歌手也好,皆为祭祀礼仪中的人物,有些就是官职,不是的,也与商业表演无关。

到了唐代,经济文化皆大发展。“倡”已经是一种谋生手段。另一种叫法 ,是“伎”。这个字的本义是“给予”,又通“技”,有技能给予他人,说是商业表演讲得通。“倡”,或称“伎”,此时都有了商业味道。唐杜牧诗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过,此时的“倡”和“伎”,与后来的“娼”和“妓”之含义,仍有很大不同,而且,是很被尊重的职业。唐代名倡或曰名伎如云,红线女、薛涛、颜令宾、张好好等等。据说,白居易曾与一个叫关盼盼的歌伎长期交好。他此诗中的倡女,未提名姓,应是虚构人物。

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3)

诗中说,秋风萧瑟,主客悲切,此时忽闻江上传来琵琶的乐声,于是大家好奇又很兴奋,就驾船凑上去欲见弹奏者,结果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确是太好的描写。

接着,对琵琶弹奏之精妙,有一大段描写,历来被后人推崇。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唐代写乐器、乐曲的诗不少,比如李颀写过弹胡笳、吹觱篥的七言古诗。比较起来,能达到白乐天顺准的几无。五代王定保、南宋戴复古、元代马致远、清代蒋士铨都曾对此大发感慨。这里面, “幽咽泉流冰下难” 的一句,后人反复争论过是啥意思。有人说, “难”当为“痑”之假借,阻塞、不畅之意。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

到这里,是诗之“起承转合”的“承”,前面是“起”。下一段的“转”,倡女讲述自己身世,引出最后的“合”——“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白乐天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絮絮叨叨,怨天尤人,有些不像个男人。

最后,他请倡女再弹一曲,承诺翻写成《琵琶行》的歌词。令倡女“感他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生,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文征明所书《琵琶行》,有一段“跋”。里面说,后人不理解,琵琶弹得再好再受感动,又何至于涕泣满襟?文征明说,未必真有倡女弹奏琵琶这事,白乐天乃借题发挥,宣泄自己被迁贬的牢骚而已。

此话真真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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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

白居易,772年生于河南新郑,祖籍山西太原,字乐天,号香山居士、醉吟先生。被后人称为诗王、诗魔。

他从小聪颖,读书刻苦。年幼时因战乱颠沛流离,但后来又曾一帆风顺。29岁中进士;35岁参加一种叫“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的特殊人才考试,中第四等,授盩庢县尉(今西安周至)。第二年任翰林学士,随后当了三年左拾遗,又改任京兆府户部参军。因丧母丁忧离职。814年回长安,授太子左赞善大夫。也有右赞善大夫,以左为上。

孟郊《登科后》诗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以此话形容白居易这段时间的仕途及心态,再恰当不过。他曾经向别人吹牛说:“十年之间,三登科第,名入众耳,迹升清贵”

或许以为自己深受皇帝崇信,过于得意忘形,白居易频繁上书,甚至当面臧否皇帝行止。这让唐宪宗很不高兴,曾对老臣李绛说:“这小子,是朕拔擢致名位,而无礼于朕,朕实难奈。”好在,李绛为白居易说了不少好话。

后来,还是发生了白居易被贬谪之事。这次被贬,让白乐天前后判若两人——之前,是他的“志在兼济”时期;之后,直到去世,成为他“独善其身”时期。

白居易被贬五年后,唐宪宗暴死,穆宗继位。因爱其才华,穆宗召白居易回长安,授司门员外郎、主客郎中知制诰、中书舍人等。但白居易见朝中明争暗斗激烈,不愿参与其中,遂反复请旨外放。822年,被委以杭州刺史。

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5)

杭州任上,白居易做了不少实事、好事。比如,力排众议,兴修水利,使钱塘(今杭州)、盐官(今海宁)一带数十万亩农田灌溉状况得到很大改善;对西湖蓄水、维护管理,制定若干可行制度及办法;组织疏浚前刺史李泌于钱塘门、涌金门一带开凿的六口水井,使当地百姓引水条件有所好转,等等。其实,西湖上的“白堤”,非由他所建。这是当地百姓纪念他的一种方式。

824年,白居易任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赴洛阳。825年,任苏州刺史。任上,为了便利苏州水陆交通,白居易下令开凿了一条西起虎丘东至阊门的山塘河,长七里。并于山塘河北修建道路,叫“七里山塘”,亦称“山塘街”。 826年,他因病去职。

尽管后来的仕途还算顺利,但白居易已全没了原来的锐气。他在诗中说:“三十气太壮,胸中是非多” ;“面上灭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特别是去官后的二十年里,常与好友刘禹锡等伴访扬州、楚州,做诗应对,优哉游哉。

白居易被认为是现实主义诗人和“新乐府”运动的发起人,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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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

刘禹锡和白居易同一年出生,字梦得,洛阳人。

他俩是好友,唱和的诗很多,留有《刘白唱和集》。尽管刘禹锡亦为中唐优秀诗人,被称为诗豪,但名气和影响上不如白居易。而在性格、面对挫折,或者说对待入仕问题上,刘禹锡则豁达、坚韧、乐观得多,令人刮目相看。

刘禹锡进士及第后,先在淮南节度使杜佑幕府中任记室,后随杜佑入朝,任监察御史。王叔文革新失败后,贬任朗州司马,再任连州刺史、夔州刺史、和州刺史、主客郎中、礼部郎中、苏州刺史等职。会昌时,加检校礼部尚书。

贞元二十一年(805年),唐顺宗继位。原太子侍读王叔文、王伾受信任得进中枢。刘禹锡和柳宗元,成为革新集团核心人物。“二王刘柳”率一众人,短期内实行了不少进步措施,但因动了藩镇、宦官和大官僚们的“奶酪”,革新很快失败。唐顺宗被迫让位于太子李纯,是为唐宪宗。王叔文赐死,王丕被贬,不久病亡。刘禹锡、柳宗元等八人先被贬为远州刺史,又加贬为远州司马。此为历史上著名的“八司马事件”。

刘禹锡任朗州司马近十年。他可没像白居易那样哼哼唧唧、意志消沉。反而写了大量寓言诗,婉转但坚决地表达对当朝权贵的极大不满,还写了若干篇赋,借以抒发自己绝不沉沦的雄心。

此段时间,刘禹锡竟然对哲学发生兴趣,写了与柳宗元《天说》相应答的《天论》三篇。

元和九年,即白居易被贬的前一年,刘禹锡和柳宗元等一起奉召回京。

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7)

回京次年初,刘禹锡写了《元和十年自朗州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一诗——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不用细说也看得出,诗里不忿和轻蔑的情绪满满。于是再次得罪当朝执政,被贬至更远的播州去当刺史。裴度、柳宗元等紧急斡旋,改任连州(今广东连州)刺史。刘禹锡在那里任职近五年。元和十四年(819年),因丧母,刘禹锡丁忧离开连州。

穆宗继位,长庆元年(821年)冬,刘禹锡改任夔州(今重庆奉节)刺史。长庆四年(824年),调任和州(今安徽和)刺史。

宝历二年(826年),刘禹锡奉召回洛阳,任职东都尚书省。当年继位穆宗的敬宗皇帝死,文宗即位,翌年改年号为大和。

刘禹锡从初次被贬到回洛阳,前后共二十三年,熬走了四任皇帝。

二十三年,刘禹锡有所改变没?

大和元年,刘禹锡任东都尚书。次年回朝任主客郎中。他又写了《再游玄都观绝句》——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何处去,前度刘浪又重来。

写诗就写诗吧,他还加了“题记”云——

余贞元二十一年为屯田员外郎,时此观未有花木。是岁,出牧连州,寻贬朗州司马。居十年,召至京师,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满观如红霞,遂有前篇以志一时之事。旋又出牧,于今十有四年,复为主客郎中。重游玄都,荡然无复一树,唯兔葵燕麦动摇于春风耳。因再题二十八字,以俟后游。时大和二年三月。

这个刘禹锡,屡遭打击,就是不吸取教训,真够杠头。于是,他就又外放去苏州、汝州、同州当刺史了。

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8)

白居易的《琵琶行》,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起兴。古诗人们,咏秋的诗极多,大约都离不开“悲秋”的调调。宋玉曰:“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李白云:“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杜甫说:“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刘禹锡则不同。他有《秋词二首》,其一曰——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其二曰——

山明水净夜来霜, 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 岂如春色嗾人狂

还有——

朔风悲老骥,秋霜动鸷禽。……不因感衰节,安能激壮心。(《学阮公体三首》其二)马思边草拳毛动,雕眄青云睡眼开。天地肃清堪四望,为君扶病上高台。(《始闻秋风》)

用“杠精”这个词儿,尚不足以概括刘禹锡这些诗所展现的内心世界。只能说,他不仅有一颗“大心脏”,还有一种永不服输的情怀。

刘白虽为好友,但不能不承认,二人之间,存在巨大差别。

开成元年(836年)始,刘禹锡改任太子宾客、秘书监分司东都的闲职。会昌元年(841年),加检校礼部尚书衔。第二年病逝 ,早白居易去世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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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入仕观”之异同

刘白二人,在对待被贬谪上,心态迥异。这应该与二人“入仕观”的差异有关系。

白居易早期思想,儒家色彩浓重,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深入其心。他曾说:“仆虽不肖,常师此语”。还说:“仆志在兼济,行在独善,奉而始终之则为道,言而发明为诗。谓之讽喻诗,兼济之志也;谓之闲适诗,独善之义也。”也就是说,他的政治态度和文学创作,均由“兼独”二字决定——顺境时,以自己之“达”,“兼”议天下之事,褒贬时政,臧否皇上;一旦受挫,即如他自己所说:“世间尽不关吾事”;“世事从今口不言”。如此,《琵琶行》中的悲观、牢骚,也就不难理解了。

他后期的思想,又杂糅进了释、道成分,成为儒、释、道三家的混杂合成。刘禹锡称他是“吏隐情兼随,儒玄道两全”。所以,《琵琶行》基本是白居易诗作的一道分界线——之前,不乏“讽喻诗”;之后,差不多全是“闲适诗”和“伤感诗”。

刘禹锡是不是没受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影响呢?肯定不是。自西汉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谏议后,孟子的这一“入仕”观念,可以说深深渗透到历朝历代几乎所有知识分子的意识之中,成为一种基本人生观。刘禹锡不可能超越时代,形成的更为先进的观念。这是刘禹锡和白居易在“入仕观”上的相同之处。

刘与白,在此问题上又有不同。刘禹锡不仅仅停留在个人“通达”或“穷塞”角度,来思考、对待 “入仕”之顺利或遇挫,而是有了更明确的追求目标——这就是主张革新,反对腐朽颓败、倒行逆施的权贵势力。

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10)

正因如此,他的诗,比白居易的“讽喻诗”更犀利、更深刻。

他在《飞鸢操》诗里,讽刺那些尸位素餐、贪得无厌的权贵人物:“鹰隼仪形蝼蚁心,虽能戾天何足贵”——鹰隼状的风筝外形再像,其实与蝼蚁没什么区别;即便飞得再高。也丝毫不值得尊重。在《秋萤引》里说:“天生有光非自炫,远近低昂暗中见。撮蚊妖鸟亦夜起,翅如车轮而已矣”——以天生仅有微光但仍去照亮暗夜的秋萤,反衬夜间出没、翅大如轮的撮蚊妖鸟等权奸势力的可恶。在《聚蚊谣》里,说:“我躯七尺尔如芒,我孤尔众能我伤。……清商一来秋日晓,羞尔微形饲丹鸟”——真是给人铁骨铮铮的感觉。

刘禹锡这样的情怀,与其哲学的、历史的思考不无关系。他的怀古诗十分有名。如《西塞山怀古》、《台城》、《石头城》、《金陵五题》等,都在认真思考前朝兴衰的经验或教训。《金陵怀古》中说:“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兴或废,不在物,而在人。

刘禹锡不可能认识到,封建王朝和皇帝本人,才是一切痼疾的总根源。但他认定必须革新,必须坚定与为非作歹的权贵作斗争。

更可贵的是,尽管挫折不断,刘禹锡却形成了一种新必胜旧的哲学认识。

他在诗中说:“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树小山词。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

很有意思的是,他在扬州初次见到白居易,就为其写了一首《初逢席上见赠》的诗——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这是他面对半生仕途蹉跎,仍然未生惧意、毫无倦色的根本之所在。

这也是刘禹锡与白居易之异。

白居易和刘禹锡斗诗 琵琶行白居易与刘禹锡(11)

范仲淹

如刘禹锡这样的“一根筋”,史上并非孤例。人称宋学开山、士林领袖的范仲淹就是一个。他军事上的才能,文学上的成就,略过不谈。据《宋人轶事汇编》载,范仲淹为官三次被贬,人称“三光大夫”——每贬谪一次,就光耀一次——第一次曰“极光”;第二次称“愈光”;第三次为“尤光”。但他从未放弃、从不言败。其庆历革新,开北宋风气之先,成为王安石变法前奏。他一生殚精竭虑,及至晚年仍“田园未立”,居无定所,临终《遗表》,亦一言不及私事。

范仲淹的思想,集中体现在他的《岳阳楼记》中,其曰——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也?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孟子一边教导知识分子,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一边又给统治者出主意:“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这两点结合起来,是蛮厉害的。自汉武帝始,以上两个方面第一次紧密结合。自隋朝始,科举制度使以上两点制度化、程序化了。在这前前后后的知识分子,跳离入仕道路,脱开“兼独”理念,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禹锡和范仲淹属于“另类”。因为,他们认识上有突破,认为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所以,面对仕途的顺利或挫折,也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白居易比他俩,稍微差了一点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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