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前破解世界数学难题的快递员（河南一快递员破解百年数学难题）

西汉淮南王刘安曾说：“不自强而成功者，天下未之有也。”

韩愈在《马说》中说：“千里马经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大文豪苏轼曾说：“文武之功，未有不以得人而成者也。”

那么，一个人的成功是天赋重要，还是后天的教育重要，还是伯乐重要呢？

我们通过中国现实版《心灵捕手》的主角余建春来一窥究竟。

余建春是谁？

2016年5月，浙江大学数学学院的蔡天新教授收到了一份特别的邮件，署名是“余建春”，邮件中详细阐述了卡迈克尔数的判别逻辑。

卡迈克尔数是指极端的伪素数，美国著名数学家罗伯特·丹尼·卡迈克尔在1912年首先研究了这种伪素数，并得出了判别迈克尔数的定则。

按照这个判别定则，小于100000的迈克尔数有16个。

对于普通人来说，数学这门学科枯燥无味，除了加减乘除以及简单的运算以外，似乎数学与大众日常生活的联系很少。

然而，对于数学爱好者来说，数字蕴藏着巨大的美感，它是理性与想象的完美结合。

其中多变的推理过程，数字之间变化莫测的规律，吸引着这些爱好者前赴后继地投入精力。

华罗庚教授说过：“就数学本身而言，是壮丽多彩、千姿百态、引人入胜的。”

所以，卡迈克尔数出现后的一个多世纪，一直是数论爱好者的研究热点。

其中比较出名的美国数学家J. Chernick，在1939年提出了证明了一个判断卡迈克尔数的经典方法，国内数学家对这方面的研究一直没有比较突出的成果。

国内首次有人提出研究成果，让蔡天新教授颇感意外，他收到信之后，看到其中的演算推理具有严密的逻辑性，思路也很清晰，顿时产生了兴趣，便兴奋地给余建春回了信。

蔡教授在信中称对方为余建春老师，肯定了他的研究思路，并提出希望他能够抽时间到浙江大学与数学系的博士们共同讨论。

一个月后，余建春来到了浙大，初次见面时，蔡教授看到眼前的小伙子感到十分惊讶。

他穿着简单的T恤，脸色黝黑，并没有学术研究的气质，更像是一个进城打工的愣头青。

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他才知道余建春仅是大专学历，不是数学专业出身，未曾接受过高等数学和专业数论方面的教育，但他从小酷爱数学，对数字敏感，从接触到卡迈克尔数之后，便执着于研究。

随后，蔡教授安排了浙江大学6位数论领域的博士在一间教室，听取余建春的推理演讲，这在浙江大学数学系讲台上属于史无前例的一次。

当时，新闻117就对此进行了报道，讲述他登上浙大讲台的故事。

这场演讲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台下的博士们看着这个相貌平平的小伙子，在黑板上写下了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逻辑严谨地提出了自己的判定原则。

他提出来的公式和美国数学家J. Chernick的经典公式相比，做了改进，他用一个二项式代替了一个一项式。

在10000以内的卡迈克尔数字，如果用经典公式可以得出8、31和159三个数字，而用余建春的公式，除了以上三个外，还能新增找出11、35和158三个数字。

听完余建春的推演，讲台下的几位专业学者当即给出结论，认为他提出的新公式，可以更高效率找出更多的“卡迈克尔数"。

这个公式只是简短的论证过程，不能作为严肃的学术论文发表，为了不埋没人才，蔡教授把这个新公式纳入了自己最新的英文学术著作《The Book of Numbers》中，可见他也十分认可余建春。

由于伯乐蔡教授的赏识和提供的机会，余建春一时间声名鹊起，开始受到国内外媒体的追踪报道。

当年头部的几个网站都刊登了他的事迹，中央电视台专门为他拍摄了专访纪录片，通过媒体，大众才知道了原来这个天才的真实身份是杭州的一名快递工人。

那些报道文章的题目都无一例外地用了“快递小哥登上浙大讲台”这样的字眼，两个对比鲜明的身份，更是赚足了眼球。

美国密苏里大学数学家William Banks在接受CNN 采访时说，这种算法（余建春公式）一经确认，将成为卡迈克尔数领域的一大重要发现，有助于研究计算科学和信息安全。

在记者的采访中，余建春面对着镜头，略显拘谨，但脸上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说自己中学时数学成绩一般，对高中阶段的几何和微积分等并不擅长，但他对数字有与生俱来的敏感，仅仅靠着直觉，一步步推出了卡迈克尔数的判定公式。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讲，这个公式的成形基本都是靠“猜”的。

这说明了他是极具天赋的。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取得名气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鲜花和掌声，名利和声望，然而余建春的此次成功如同昙花一现，不久之后就淡出了大众视野和他所擅长的数学领域。

现状——走下神坛、回归平凡

余建春成名之后，有几家企业纷纷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其中丝绸之路控股集团董事长凌兰芳既是蔡教授的好友，又是一名数学爱好者，他听说余建春的故事后，表示愿意聘请他到自己的公司做数据分析。

这份工作地点在湖州，收入稳定，他还承诺这份工作会在有一定的时间和机会，让余建春继续学习和研究数学。

这对余建春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有收入又有研究学习时间，但一些现实问题却让他望而却步。

他到这家公司去面试时，面试人员阐述了数据分析岗位所需要的一些基本能力，他听完岗位需求以后，认为自己的数学知识是靠自己的天赋悟出来的，做不了数据分析岗位那些复杂的算法，自己无法胜任便没有再努力坚持下去。

余建春性格比较内敛，不爱表达自己，相对欠缺工作所需要的沟通和组织能力，不是单纯靠体力的工作，他都感觉比较吃力。

后来有企业想聘请他，让他学以致用，将的数学天分参与到财务工作中去，但前提是要去学习基础的财务知识，考个会计资格证。

余建春认为考个会计资格证，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万一考不出来就是浪费时间，最后谢绝了这份工作。

还有一个研究机构，想挖掘他过去进一步做数论方面的研究，因他的数学专业的基础知识相对薄弱，甚至不会熟练使用电脑软件，便提出让他参加学习班巩固基础。

他又一次拒绝了，理由是自己已经年纪大了，跟年轻人一起学习几年，自己学成毕业之后就老了。

他当时的主要感受就是自己已经33岁了，经不起折腾了，他还没有成家，他的主要目的是赚钱撑家，别人眼中的机会被他视为阻碍赚钱的绊脚石。

就这样，好的工作机会在他自己的理由和借口中一次次溜走，专业技能和工作技巧、沟通能力都没有机会去历练。

他着眼于眼前的赚小钱机会，而放弃了更多可能会轻松赚大钱的机会，最后，他仍然回去干了老本行，这个天赋异禀的青年继续靠出卖劳动力赚钱，十分可惜。

2018年，老家有人给余建春介绍了个女朋友，对方二十出头，初中没有读完就开始在外打工。

在农村，这种年纪一般就开始谈婚论嫁了，两人交往20多天以后，就举办了婚礼。

在现在这个花花世界里，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青春活泼、爱好玩乐的年纪，而余建春比妻子大10岁，性格沉闷、老实，日常生活不是在工作中，就是沉浸在数字中，两人在生活中的差距明显。

后来女方嫌弃他整日里就只知道在纸上“乱涂乱画”，赚钱又少，便提出了离婚。

这场婚姻仅仅维持了一年左右就结束了。

离婚之后，余建春觉得自己很失败，变得自卑敏感，为了躲避身边人议论和“嘲笑”，他辞掉杭州的工作，到苏州的工厂当了一名物流仓管。

婚姻变故、沉重的生活压力，让这个本来就沉闷的青年更加寡言少语，他也开始琢磨自己所热爱的数学，究竟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似乎一无所得。

再加上前妻离婚的理由是嫌弃他总是沉迷在数学研究上，他心中渐渐萌生了放弃数学研究的想法，有时候习惯性地掏出纸和笔来，又刻意抑制自己放弃。

今年，余建春已经39岁了，当年天才的光环早已消失殆尽，同所有普通人一样，他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多赚钱、买房子、娶妻生子，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如果当时选择继续深造，然后做数据分析、财务分析等工作，在工作中施展自己的才华，也许他赚钱、买房、娶妻生子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而现在，他孤身一人漂泊在外，每天面对着单调重复的流水线工作，数学研究梦想已经成了他人生中的“白月光”，是一首哀伤的挽歌。

那么，形成目前这种局面的根源是什么呢？那还得从他的出生和经历去探究。

出生环境和成长经历

1983年，余建春出生于河南信阳的一个农村家庭，母亲是农村妇女，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全家每年的经济收入就是母亲种地卖粮食的钱和父亲在外打工的微薄收入。

父母疲于奔命，沉重的生活压力，将他们压得透不过气，能够给孩子们吃穿就很不错了，至于孩子们的精神、情感需求以及情商教育，他们无暇顾及也没有意识到这些与让孩子们吃饱穿暖一样重要。

这种家庭出生长大的孩子，大多会敏感脆弱、不自信、不善言语，余建春就是典型的案例，这在他成年后的一项项选择中都得到了体现。

无力改善家庭的贫困状况，承担巨大压力的父亲逐渐变得暴躁易怒，与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也愈来愈差，他与余建春的叔叔经常吵架。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家庭不安宁，一切都不顺，因父亲与叔叔之间隔三差五的吵架，余建春的幼年时期在家里享受不到亲情的温暖，每次听到父亲高声呵斥，他都觉得脊背发凉，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家庭。

上小学后，因为家庭条件差，他穿的、吃的、用得在班级同学里面也属于比较差的，所以他显得不太合群，总是闷闷的一个人玩。

在学校里面体会不到乐趣，他自然对学习提不起兴趣，所以学习成绩一般。但数学成绩却出奇的好，一看到数字，他就能安静下来，像着魔一样沉浸其中。

其他同学需要计算好久的数字运算，他看一眼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高三上学期时的一次偶然机会，他接触到了费马小定理的变形，这个初代数论深奥的公式，很多人研究数年才能搞明白，他只用了3天就明白了。

从费马小定理中，又牵扯出来了卡迈克尔数，一有时间，他就到图书馆翻看资料，并不停地写写画画来寻找伪素数的规律。这让他越看越有趣，也给他的生活和学习带来了少有的快乐。

后来他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中离世，母亲也因忧思及常年劳累身体变差，接连发生的事情，让这个不富裕的家庭处境如同雪上加霜。

家里的开支都是靠他们一点点节约省出来，从衣食住行中一点点地抠出来维持这个苦难的家庭。

所以余建春养成了节俭的习惯，这是一个好的习惯，但从他日后的经历可以看出，他常年累月地奉行节俭，反而走向了极端，对眼前可见的小利看的很重，为了小利，舍弃了发展自己、赚取大钱的可能性。

对于80后而言，寒门学子改变命运的机会很少，大多数是通过上大学，然后进入大城市工作、落地生根。

高考结束后，他的分数已经达到本科线以上，本科一读就是4年，对于这个急需收入的家庭而言，这4年太长了，为了尽快毕业赚钱，余建春选择了去上大专。

大专只要3年，而且最后一年就可以去实习、有收入，当时农村的养殖业比较好，他便报考了河南牧业经济学院畜牧专业，想着学点技能，早日补贴家用。

他的姑父觉得他有数学天分，去上这个专业太浪费了，便提出资助他读本科，但敏感的余建春觉得不想欠人情，拒绝了姑父的好意。

从大专毕业之后，因所学的专业比较冷门，没有对口的单位，工作不好找，他只能去干与所学专业截然不同的工作。

离开校园后，他走上了跟父辈一样的路，开始四处打工。

他在东莞、苏州、无锡、北京等地，先后做过保安、电子厂工人、酒店服务员、小饭馆服务员等多份工作，但每份工作都干得不长久，一直没有稳定的收入。

工作单位反反复复一直变化，但他对数字的爱好始终如一，不论在哪里工作，他一有闲暇就会开始研究数字。

打工环境艰苦，条件差，没有正规的电脑，甚至没有一张完整的演算纸，他就在烟盒纸、包装纸上推演。

有时候工友熄灯睡觉了，他就拿着手机电筒，在昏暗的灯光下计算着，工友们好奇，凑过去看，只看到他笔下一串串奇怪的数字排列，根本看不懂。

经过坚持不懈的研究，余建春得出了自己的卡迈克尔数判定公式，他十分开心，急切盼望着能够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

每到一个城市打工，他都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开始给当地权威大学的教授们发信件来自荐，然而，这些信件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个给予回应。

他对自己的研究结果信心满满，没有回应，他就怀疑那些专家们根本没有打开自己的信件或者邮件，然而他并未气馁。

2016年他到浙江杭州打工，在一家物流公司里做包装工，便给浙江大学蔡教授发了邮件，此次终于有了回应，并有了本文开头被蔡教授安排进浙大演讲台的那一幕。

一个人的成功，最低阶的应该是实现自我梦想和价值，再高一点是实现社会价值，余建春想结婚成家、想从数论上获得回报，均未实现，所以他是失败的。

那么，他为什么会没有取得成功呢？

他有天赋、又遇到伯乐蔡天新教授，所以这两点在他身上的成效不大。

影响他成功的主要因素在于他自己的性格，而养成他性格的根源是家庭环境和成长经历。

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要想不认命，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

对于广大出身寒门的学子来说，按部就班，走进学校，通过学习取得文凭才是改变人生的途径。

而且在遇到人生十字路口的时候，要高瞻远瞩，要有智者引领，舍小利保大局，否则一步错步步错，人生没有回头路，以免悔恨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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