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号子历史 长江边上再现川江号子

法制晚报2018-02-1510:34:04

川江号子历史 长江边上再现川江号子(1)

图为四川省广安市岳池县罗渡镇,老船工们在长江支流渠江河畔再现了他们当年拉纤时唱川江号子的场景 摄/记者 陈卿媛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记者 陈卿媛)“嗨佐”“嗨佐”……在四川东部的长江支流渠江河畔,十几名老船工在江边又唱响了川江号子,这些老人年纪小一点的有六十多岁,年纪大的已经八十岁了。他们青少年时都因出生贫寒从事极具危险性的拉纤工作,几十年后,这些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开始将拉纤时歌唱的“川江号子”用表演的方式在后人面前再现。

川江号子是我国民歌中劳动号子的一个独特的组成部分,是四川盆地长江及其支流各河道船工号子的总称。2006年5月,国务院批准将川江号子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巴渝民众为有这一优秀的传统水系音乐文化而自豪,而那些年少时期在河边拉纤当船工的老人,也纷纷加入保护这一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行动中。

因木船运输业而生

在四川境内,有大大小小的九十多条河流纵横,四川境内和省外往来也一直有利用船只通行的历史。1950年前,四川的主要交通运输以水上运输为主,而川江船工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精神,不仅支撑他们的小家,也为四川的经济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1950年初,新中国成立不久后木船航运迎来了它最后一个春天,在当时的四川境内的各个水码头都成立了木船航运社,长江及其支流上木船云列,号子声不断。

长江及其支流航线很长,河道地质、水文情况有很复杂、水位变化很大,靠人力推动或拉纤航行,少则几人,多则几百人的江上纤夫。为保障航运安全,只有用号子来协调一致、集中精力,激发船工劳动劲力、鼓动船工劳动激情、协调船工劳动步伐,这也使得川江号子的音乐形式极为丰富,艺术表现形态也较为多样。

川江号子主要流传于船工群体,多靠口耳相传,采用由号子头领唱,众多船工帮腔的合唱形式。

在行船过程中,随着前方水情的变化,所有劳动工序的衔接、劳动强度的张弛,都靠领唱的号子头唱腔的变化来指挥。号子头要根据江河的水势水性不同,以及明滩暗礁中行船存在的危险性,根据摇橹扳桡的劳动节奏,编创出一些不同节奏、不同音调、不同情绪的号子。

因此,号子头不仅得嗓音好,唱得动听,还得熟悉航道、行船经验丰富、知识面广,在船工中的地位也相对更高。

众多船工合唱部分的音调相对简单,常与领唱交织构成多声部合唱。在整个行船过程中,这种号子合唱形式不能停歇。

由于轮船运输的发展,川江航运基本实现运输机动化,以人力为动力的木船运输在竞争中逐渐淘汰出局,木船数量大大减少,拉动木船航行的船工也骤减,随着航运社的关闭,船工们也纷纷转行。

时过境迁,这种基本靠口耳相传的传统曲艺也随着一些老船工的逝世而渐渐被人遗忘。

上世纪50年代,出生船工家庭的艺术家陶鹏编唱的《川江船夫号子》曾是家喻户晓的节目并流传于海外,陶鹏也成为第一个把川江号子以艺术形态搬上舞台的人,陶鹏后来还在重庆成立了重庆川江号子艺术团。巴蜀地区也有不少人开始保护和研究川江号子。

每名纤夫平均拉七吨

在号称“中国曲艺之乡”的四川省广安市岳池县的一个名为罗渡的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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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见到了一群老船工,他们有男有女,年轻一点的六十多岁,年纪大一点的已经八十岁了,他们聚在空间狭小的文化活动室内,热情地向记者讲述他们所经历的船工生活、所唱的号子,时而还拉开嗓子开唱。

“我们都热爱川江号子,都想把它保护起来,让后人也知道。”

“那时候拉船很危险,不管习不习水,稍不注意就可能丢性命。我们家境贫穷,很多人都是出生在船上,到了十二三岁,为了生活不得不去拉船。我们过去从重庆把船拉回本港,一趟要走六七天。无论冬夏,都赤着脚板,脚蹬石头手扒沙,路上一些石头长着苔藓很容易打滑,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小命。冬天河边打霜下雪一样前行,如果船只因水位变浅搁浅,我们还得脱掉衣服,在冰冷的河水中将船只向前推进。”

“那时候河边有很多木船,小的需要几个人拉,最多的大吨位木船需要四百个人拉,基本上平均下来,我们每个船工要拉七吨货物。我们每天要吃六顿饭,每顿饭都只能吃半饱,吃完就继续干活,既不让船工饿着,也不留吃饱后休息的时间。我们吃住都在船上,有时候夏天发大水,河水浑浊,我们也只得食用这些水,很容易生病。”

“当船工时日子很辛苦,但在一个船上的船工都很团结。夜晚大家聚在船上休息时,也会一起唱号子娱乐……”

这些老人想在罗渡镇上也成立一个川江号子艺术团,表演给乡亲们看。

老船工再现川江号子

2月10日,天下着小雨,这十几位老人踏过泥泞小路,下了陡峭的河堤,在长江支流渠江河畔再现了他们当年拉纤时唱川江号子的场景。其中有两位原本打算过来表演的老人,因为突然生病住院无法参加。

因为拉船的工作很危险,船工们每次拉船都会举行大大小小的滩头会议,还会在起航前跪拜神灵,祈求保佑出航顺利。八旬老人廖家富精神抖擞,讲话仍旧中气十足,他能完完整整地将向各路神灵祈求平安的一长段句子一字不差地喊出来。

而年过六旬的李文广老人,年轻时就是一名号子头。当日在河边表演领唱时,扯开嗓子喊号子也不见他有一丝儿疲惫,反而是越喊越响亮。

其他老船工也配合着李文广齐声应和。这些老人没有经过专业的表演训练,只是重复他们当初当船工时做的、唱的,但是整个表演仍旧配合默契且充满着力量,再现了他们当年在河边拉纤的风采。

为了这次表演,八旬老人廖家富专门从几十公里外的县城来到小镇上,他想让更多人了解到川江号子。廖家富老人回忆,当年因爷爷吸食鸦片家道中落,他只得去当船工糊口,因为他喜欢读书,会根据各朝代的历史故事编唱号子,所以他以往当号子头时,总能想方设法即兴喊出号子,振奋船工的精神。

女船工陈祖华也六十多岁了,她出生在一艘船上,不会游泳,但她和其他女船工一样,很小就开始当船工。为了再现以往拉纤的场景,她在近两年,抽空自己用麻线编了二十几条拉纤专用的“八股绳”,这种绳子再怎么用劲儿都拉不断。

一名老船工说,现在会编这种“八股绳”的人很少了,在市面上也买不到。

李文广曾是一名地道纤夫,从当过小船工、号子手、号子组长,从7岁到29岁都生活在河滩上,对川江号子有着深厚的感情,他退休后到成都专攻川江号子研究与传承保护工作,常常进社区、进校园为大家宣讲川江号子。为了保留家乡罗渡镇的川江号子文化,他召集了往和他一起工作的这些老船工,想在自己家乡也组建一个川江号子艺术团。

四川省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所长张凯也曾到罗渡镇采风,他表示自己到过四川很多地方,发现罗渡镇有很多会唱川江号子的老船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张凯表示,川江号子是巴蜀音乐的活化石,是巴蜀古代江河音乐文化的代表样式。随着木船航运船工劳动消失,川江号子原生态空间遭到破坏,原生态传承保护也受到限制。为扩展川江号子传统文化新的生存空间,四川省艺术研究院重拾川江号子音乐文化系统建设,进行了田野调查、传承基地建设、编印学校教学教材、社区川江号子的文化普及活动、田野调查笔记纪录片拍摄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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