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电影原声最新(想做世界电影配乐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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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车站的聚会》

是 B6 配乐的第一部电影

1981 年出生的上海音乐人 B6(楼南立)今年 40 岁,20 年前,B6 曾是上海两支早期实验乐队“戈多”和“Junkyard”的成员,这两支乐队孕育了之后上海音乐圈很多重要的人物。这之后,B6 做过电子厂牌,组过其它实验乐队,很长一段时间以 DJ 的身份活跃。曾经的上海,B6 说,“有我的体温在。”

仿佛从 2010 年起,B6 说,这座滋长他音乐的城市与他脱离了关系。他住在上海古北一栋由米开朗基罗式雕塑点缀的公寓楼里,在被效果器和乐器包围的工作台前埋头钻研古典音乐的编曲结构。从 2018 年的刁亦男电影《南方车站的聚会》开始,B6 带着巨大野心转型进入影视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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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6 在上海古北的黄金城道

《出色WSJ.》:你做电影配乐,是从刁亦男电影《南方车站的聚会》开始的。认识你的人可能感觉比较惊讶,因为之前很多年大家对你的认识是一个电子音乐人。做电影音乐,是一个怎样的由头?

B6 :和刁亦男,是《南方车站的聚会》制片人沈暘老师介绍认识的。当时是 2018 年,沈暘问我有没有兴趣做犯罪类型片的音乐,我说我肯定有兴趣,我本来就喜欢这种电影。她说最近有一个项目在武汉开拍,导演叫刁亦男。我一听,我看过他所有的片子,从《制服》、《夜车》到《白日焰火》,每一部我都很喜欢。我直接就去了武汉,跟他们一起看景,后来我也去探班过两次。

《出色WSJ.》:这是你第一次做电影配乐?

B6 :是的,刁导是一个细节上精益求精的导演。他对我的要求,是要把音乐藏得非常深。我做了好几个版本,第一版有点《亡命驾驶》(Drive)的感觉,我很喜欢那种格调的电影,但刁导不是很接受这个风格,他更喜欢新浪潮的东西,尤其是 1960 年代日本新浪潮。我们在一起聆听了很多早期的前卫音乐,特别是武满彻的作品。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实验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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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车站的聚会》

《出色WSJ.》:音乐藏得很深,具体体现在什么地方?

B6 :比如当中有个桥段在动物园,刁导说这个地方要有音乐,但是他不要听到音乐。对任何作曲家这都是很挑战的一个要求。我那个时候正好家里有个我朋友自己做的效果器,那个效果器电源有问题,接触不好,一开就是嗡嗡的声音,伴随这个嗡嗡嗡还有一定节奏,咚咚咚。我当时买了这个效果器一直砸在手里没派上用处,我想正好,可以用一下,我就把那段噪音录下来了。所以你在动物园听到的所有底噪都是这台坏掉的设备发出来的,包括廖凡的心跳声。

还有,我从很老的 CD 收藏里找到一张富士电视台 1960 年代的时代片音效库,就是很多奥特曼、哥斯拉一类的东西,也有日本新浪潮的质感,就是很糙,放在片子里,跟今天有距离感,这个质感,是我们今天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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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WSJ.》:电影配乐里有与上海民乐团的合作,这是为什么?

B6 :有一场戏,是桂纶镁在湖边,她心弦的波动,要表达非常细腻的心理,刁导的要求是音乐一要贴合人物,二要贴合镜头,我觉得非常难办,就卡住了。后来有一天我去朋友公司玩,他们是做游戏配乐的,正好在做一个仙侠类的游戏,找来几个民乐老师录音,觉得有些段落非常好,很适合我的需求,我录了很多段他们试音环节的声音,用在那场戏里。

《出色WSJ.》:你很相信随机创作?

B6 :是的。

《出色WSJ.》:但从做电子音乐到做电影配乐,其中多少是机缘巧合以外你本人的愿望?

B6 :我觉得,还是以本人的愿望为主。大约在 2013 年的时候,我完成了很多电子舞曲的作品。我觉得这些作品都属于中上水平。但我并不觉得这些作品的存在,对我个人以外的世界有任何意义。随着音乐软件的普及,做电子音乐的门槛下降了。有太多的电子音乐在每天被不断地复制制作。另外,电子音乐、电子舞曲很容易陷进一种风格的漩涡。如果你是一个 drum&bass 的制作人,你很难摆脱这个风格而同时做不同类型的音乐。同时,当时我听的音乐基本上都是古典音乐,所以当时我有很大的愿望重新学习一下传统作曲。

《出色WSJ.》:怎么学的?

B6 :上网学的。今天的网络上有大量专业的作曲教学内容。我一点都不夸张,如果你有足够的毅力和耐心,比如坚持看“好和弦”,从头看到尾,绝对不亚于在音乐学院上课。不管爵士还是古典,还是要学交响乐写作,都有详细的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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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WSJ.》:你比起别人,自学方面优势在哪里?

B6 :我觉得肯定不是资源问题,主要是大家没有毅力。我现在还在学习,古典音乐是学无止境的。但我们现在的工作方式和过去的作曲家完全不同。过去的作曲家,他需要把脑子里的音乐用抽象的符号记录在纸面上,然后要有一整个交响乐团,他才能用耳朵听见音乐最终的实现。有了软件以后,你就可以直接快速地听到你脑中的音乐。所以科技的进步对作曲有很大的帮助。但毫无疑问,“古代人”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和声、节奏、旋律上面,在传统的音乐定义上,任何一个古典音乐作曲家在现在都是大师中的大师。但我们在其它方面比他们强得多,比如音色,比如空间感,他们当时没有这些技术。

《出色WSJ.》:你有没有想过用交响乐团实现你的作品?

B6 :视情况而定。今天的管弦乐,音色库做得越来越好,这些采样库里的每一声乐音的背后都是真人在演奏,比如 BBC 交响乐团。如果找交响乐团来录音,可能付出的成本很高,但是在有效的时间内,效果不一定比音色库好。但是如果你想获得非常人性化的演奏细节,真人的演奏是无法被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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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WSJ.》:是否羡慕古典作曲家有很长的时间来完成一个作品

B6 :倒不是向往,更是赞叹。古典音乐和声旋律节奏的复杂精妙程度可以达到什么样的高峰,现在的音乐,很抱歉,一个都达不到当时的程度。这不是玄学,也不能用现代派、实验、无调性之类的东西去解释。在现代生活中,人们对时间的观念和古代还有很大的区别。

《出色WSJ.》:你最早在一个叫“戈多”的上海实验乐队当过乐手。很多上海地上地下的音乐人都在这个乐队进进出出过,有的后来做摇滚,有的做噪音,你去做了电子音乐,当时的转型与现在相比似乎更大。

B6 :从戈多到做电子乐其实还好,技术层面过渡很顺滑。跨度最大的就是近几年向传统作曲的转型。任何音乐风格对我来说都是表达的一种方式。

《出色WSJ.》:最近你在做一部 45 集的抗日谍战电视剧配乐,这是你第一次做电视剧配乐。

B6 :是的,这部电视剧叫《无间》,导演编剧奇道是《南方车站的聚会》与《夜车》的主演,他其实是自导自演,其他主演还有靳东、王志文、王丽坤等。中国的国产电视剧,尤其像我们以往看到的抗日谍战剧,有很独特的气质。比如从横店制作出来的画面,包括场景、包括群演、包括整体的美术氛围,是独一无二的,他人很难复制的,很有意思。在这个基础之上,《无间》的整个主创团队,又近一步地将这类题材拍出了更高的质感。对我来说,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探班过程中,这些演员出色的演技,甚至他们对自己面部肌肉的精准控制能力,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给了我很大的灵感与期待啊。《无间》非常特别,第一集几乎没有对白,全是动作戏,给了我很多发挥空间。

《出色WSJ.》:你配乐的动画电影《向着明亮那方》2022 年 1 月 15 日要上映了,给动画片配音是什么样的体验?

B6 :这部动画片,是一个日本女诗人金子美玲的一首诗作为开端,请了 7 位导演写了 7 部动画短片,贯穿成一个长片。导演都很年轻,有 90 后也有 80 后,比如说有个导演风格是传统的水墨动画,有个是独立漫画风手绘,还有一个是葫芦兄弟一样的民族民俗剪纸。这个项目对我来说挺有意思的,我马上就答应下来了,因为我从小就对老动画片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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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小最小的时候对音乐有概念,小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摇滚乐,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流行音乐的时候,最早是电视里的老动画片给我很多音乐上的概念,让我知道什么是音乐。像《大闹天宫》或者《三个和尚》一类的东西,虽然我不是一个资深的民乐粉丝,但是那些音乐给我很大的启蒙,比如《三个和尚》里面一些桥段,怎么用音乐来描写太阳落山、月亮上山。我想以后有机会,想做一部就是中国风格的动画片,这次就是心满意足。

《出色WSJ.》:B6 的音乐,其风格的内核是什么?

B6 :首先我觉得我是一个有点忧伤(melancholic)的人。我很难写欢天喜地的音乐,我当然也写过,但里面可能还是非常忧伤的东西。有些地方,就让我像回到家一样,比如挪威有一座城市叫特罗姆斯,疫情前我经常会去住一段时间,我很享受在那里,我很难用语言形容这种感受,不是因为风景优美一类,而是在那里我有很多灵感。

第二,我喜欢黑色、严肃、有重量的东西,在配器和编曲上,那种偏冷的结果吸引我。我也尝试写法国人一般的浪漫曲子,但我发现我写着写着又会回到原来那个方向。

所以我的音乐里有两个矛盾点,就是一方面,我喜欢很前卫的东西,很前卫的音色。另一方面,我又是一个特别传统保守的人。

《出色WSJ.》:怎么解释你的传统保守?

B6 :这么说,小时候念书,书上讲到哥伦布之类的冒险家,很吸引我。天天冒险,成了风云人物,靠这个生活,我小时候觉得太了不起了。我也想成为冒险家。所以印第安纳·琼斯、大侦探波罗这样的角色,也特别吸引我,我喜欢那样的时代。我还很喜欢六、七十年代的谍战剧,邦德、谍中谍一类。我最喜欢的电影配乐作曲家是早期邦德系列的作曲约翰·巴里(John Barry)。

《出色WSJ.》:你最近做了话剧《繁花》第二季的配乐,话剧配乐与电影配乐有什么区别?

B6 :《繁花》第一季的音乐也是我做的,那是两、三年前。实际上,话剧对我不是个舒适区,我始终觉得挺难做好的,因为它总是在变,总是在动,演员的发挥也总是不一样,很难做到很细。第二季比起第一季,我自己肯定要成熟一些,但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办法解决。

最早这个小说,是 2015、2016 年,原来上海一个朋克乐队扩音器的姜真东介绍给我的,他是一个很喜欢本土滑稽戏的上海人,他说你一定要去买一本叫《繁花》的书,很有意思,所以,当话剧《繁花》艺术总监张翔来找我时,我们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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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WSJ.》:你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上海这座城市对你的影响大吗?

B6 :2010 年之前,我认为非常大。我所有的上海情结和联系都在过去。后面呢,实际上我可能和这个城市脱节了。我对上海不再熟悉,我现在很少出门,甚至搬离上海我都愿意。上个礼拜我和一个英国朋友一起去大光明电影院看电影,我们从电影院出来,发现南京路对我太陌生了,一个外国人,比我知道得多得多。我小时候在静安区石门二路和北京西路附近长大,这个地方现在是上海自然博物馆。所以我的记忆其实缺失得厉害。我再也找不到童年的场所,它物理性地消失了。

过去我是用脚丈量这个城市的,我要出去,去做 DJ,去演出,所以比较熟悉。现在的夜店也好,音乐场地也好,我不但没去过,真的连名字都没听说过。摇滚乐,我只有在综艺节目上看到,我觉得气质跟我们当年的摇滚乐队不太一样。现在我去一个演出场所,里面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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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说得肉麻一点,上海有我的体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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