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怎么用字母来表示(100.清明节1)

很多年前,每年的清明节,对我家就类似是一次春游。其时,在之前的二十多年里,我家没有去世的近亲,所以对我们兄妹这些不大的小孩来说,就缺少怀念熟悉亲人的常见悲伤,而仅仅去踏青,拜祭先人。

从家里出发,走田埂,然后爬上山岭去,才能走到先人的坟茔。父亲把故去的近亲坟墓(准确点说是“金塔”,南方二次葬特征的放骨的盆子)都迁到了一处所谓风水很好的地方,所以我们只需要到一处地方拜祭即可。这处地方其实仅仅是父亲自己找到的风景好、排水方便的山坡而已。

先要经过晒谷场边,其时一旁果园的沙梨树是否已经开出白色花,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路旁的白色野蔷薇肯定是开花了,一朵一朵,巴掌大小,很是好看。其实这花不一定是土话叫的“野蔷薇”,而应该是“金樱子”,花大色白,黄色蕊儿,在这个季节里很是耀眼。父亲也会一路走,一路和我们说这花结的果子叫金樱子,甜甜的,有药用价值,可以泡酒等等。

清明节怎么用字母来表示(100.清明节1)(1)

过了晒谷场后的山坳,需要穿过山谷中的水田,爬上对面的山岭。此时水田中,已经引水漫灌,但是还没有正式开耕,因为天气还略有点冷,要再过一些天才犁地耙田,但有的人家会先播秧。我以前也说过,这里算丘陵山区,气候比大江下游的冲积平原要晚十天左右。也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候鸟基本上还都没有回来,所以难得一片宁静,只有布谷鸟也就是杜鹃偶尔“咕咕”、“咕咕”地叫几声,这应该是最早回来的鸟儿啦,但没看到鸟儿是在水田旁的杉树林里,还是茶园那边的矮树上。

清明节怎么用字母来表示(100.清明节1)(2)

清明前后一般会下雨,所以我们走过田埂,沿着小路上山,要踩开山坡上长满的湿漉漉的铁芒箕。虽然南方的草木四季常绿,但现在灌木和大树都长出新芽新叶,一片翠绿,呈现勃勃生机。这个时候走山路还比较放心,因为小孩子最害怕的蛇,还在冬眠期而没出来活动,所以能顺利走到接近山顶的土坟茔旁。

坟茔一年没有修整过,就是上山割草的村妇们,都不会顾得上这些特别的地方,所以长满了杂草和灌木,几乎没法分辨出山坟的样子,需要落力除草铲树,清理干净,然后铺下白纸,把猪肉(或烧肉)、鸡蛋、松糕(蒸的发糕)、甘蔗、花生糯米饭等祭品放上去,再洒白酒祭奠,然后谨慎地点香和放炮竹。

除草时,我们也会把小收音机挂到旁边的树上,听广播音乐或广播连续剧,因为当时我们一般会追粤语说书人张悦楷、林少明及后来的梁锦辉、郑达等人说的剧,他们说得都很引入入胜,让人听后欲罢不能,非要追剧不可。幽静的山岭上树林里,广播音乐远远传出去,有几分热闹甚至滑稽的感觉。平时信号很好的县广播台,在这里却收听不清节目,反而是市一级广播台,声音清晰可辨,山、风、雨、雾、树等都没法阻挡电波的穿透。

拜祭过后的祭品,就大家一起享用吃起来,黑皮甘蔗过了清明节,发芽了就不能吃了,但本来就比较硬,所以我也不怎么喜欢,吃了鸡蛋和松糕后,就急急忙忙去找一种叫“酸菜籽”的小野果,其学名叫酸藤子或入地龙。

清明节怎么用字母来表示(100.清明节1)(3)

这是种小浆果,是小孩子玩具“啪啪筒”需要的物料。”啪啪筒“就是类似气枪的原理,用小竹竿截去两端留下一个圆筒,小的一头也塞了一粒酸菜籽的话,在另一头(大头)再塞一粒酸菜籽,用细木杆推着,里面的气压增大,那么细头的酸菜籽就会喷射而出,像子弹一样飞出去了。恰好酸菜籽这种浆果,受压后容易爆裂碎掉,而不会是硬核的,打到人之后伤人。手艺比较好的人,还可以作成机关枪一样的“啪啪筒”,利用重力原理自动落入酸菜籽,而不用每次都手工压入的。清明节是酸菜籽大小适合,用来玩“啪啪筒”就最好不过了,所以我们才是非常热衷去找和摘这种果子。

多说一句,过两三个月后,酸菜籽熟了之后,是乌黑色的,很甜,非常好吃,能碰到都是好运气。为什么叫酸菜籽呢,是因为这种爬藤样的小灌木的叶子是酸的,什么时候到山上看到了,我们都会扯一把嫩叶放到嘴里咬了吃。

当时我家先人的坟茔都迁到了一处地方,所以拜祭过一处山坟就完成了,家族的其他老祖宗们,通常是清明节后,再找其他日子过去拜祭的。“邻居”的另一处山坟,则长满了草,甚至有棵碗口粗的松树,但山坟本身很大规模,挖了很多土才整理出来的,所以外形还在,没有被湮没,还隐约看出是座坟而不是土崖,只是从来没有清理。据父亲说,解放后的几十年里都没看到有人拜祭这山坟了,不知道背后又有什么故事呢…

拜祭完成后,我们就沿着山脊,从另一条路回家。先是经过半山上有两块大大的圆圆的花岗岩,周围全是红壤,只有这两块大石蛋露出地面,外表都呈现黑色了,比较特别,属于地标,只是要爬到半山上才看到。

而从山脊走了一段路到山岗的最高处,则豁然开朗,能看到山下三面都是大片的水田。水田都灌满了水,阡陌不甚整齐,而倒影灰色多云的天空,光影颜色也不一致,仍然让人觉得非常震撼,不禁驻足张望。风景很美是一大原因,而在农村,肥沃的水田也是收获希望的象征吧。

清明节怎么用字母来表示(100.清明节1)(4)

因此这样的清明节祭祖,就类似踏青野餐,作为小孩子无忧无虑,是很喜欢的。自从家里山坟统一迁到镇上的公墓以后,就再没这样的机会了。我愿意让家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每个清明节都像春游一样轻松愉快,虽然长大后我知道,这终究只是小孩子的念想,人总是要长大的,面对各种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挑战与考验。(本文借用头条的免费正版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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