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林人生地位 何胜莉评杜阳林碧海剑心

杜阳林的《碧海剑心》是一部历史武侠小说,以史为架,虚实交融,以个人情仇、家国荣辱、民族大义的交织承载了作者的两个梦想:侠客梦与强国梦,现在小编就来说说关于杜阳林人生地位 何胜莉评杜阳林碧海剑心?下面内容希望能帮助到你,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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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阳林的《碧海剑心》是一部历史武侠小说,以史为架,虚实交融,以个人情仇、家国荣辱、民族大义的交织承载了作者的两个梦想:侠客梦与强国梦。

我们先来看看故事发生的历史背景。《碧海剑心》讲述的是太平天国洪秀全之子洪福瑱的传奇故事。1864年太平天国首都天京城破后,幼天王洪福瑱与其伙伴在一路追杀中逃亡海上。他以智勇双全、侠义无双的形象征服了海盗,在诡秘的惊涛骇浪中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斗争:诸岛结盟、奇袭惠州、海狮行动、血战梅花岛……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夺回了被英法联军抢掠的部分圆明园文物珍宝,抵御外侮,洗雪国耻。小说在背景设置上既有历史的影子,又有新的艺术创造,用了三分历史七分小说的艺术手法。历史大线真实可循,角色人物半真半假,故事情节渲染演绎,充满了亦真亦幻的魅力。单以出场人物来说,不仅主角洪福瑱,较为重要的配角罗大纲、曾国荃、吴宗国、戈登等都是有史可查的名人,贯穿全书的反派奸细马玉堂也是太平天国史上赫赫有名的叛徒。书中提及的数次战役也暗合史实。

这种让主人公与真实历史事件直接关联的写法并不陌生。首先,这种“历史名人后代传奇”的题材选择就可以让我们直接联想到张梦还1957年发表的《沉剑飞龙记》,那就是一个以明初学士方孝儒后人方龙竹为主角的复仇故事,是最早的新派武侠小说之一,兼取旧派各派之长,精彩纷呈,当时的影响力与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不相上下,曾被传播界称之为“龙雕之战”。其次,提到这种让主人公在真实历史舞台上大显身手的路数,自然是绕不开金庸和梁羽生,他们二人都是武侠小说界让历史事件服务虚构人物的好手。比如金庸,其《碧血剑》以明末闯王起义为故事背景,还虚构了一个袁崇焕之子袁承志为小说主角;又如《越女剑》的“吴越争霸”,“射雕三部曲”的宋蒙战争、宋金战争、元末农民战争,《天龙八部》的宋、辽、吐蕃、西夏、大理各国关系,《鹿鼎记》的平三藩、拒沙俄事件,以及大部分作品中都会出场的上至帝王下至草莽的各色真实历史人物,都为其小说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至于梁羽生,他的主角基本上都是在某个历史背景下为国为民行侠仗义,如《大唐游侠传》的安史之乱,《武林天骄》《狂侠·天骄·魔女》《飞凤潜龙》《鸣镝风云录》《瀚海雄风》和《风·云·雷·电》的宋、金、辽之战,《萍踪侠影录》《散花女侠》《联剑风云录》和《广陵剑》的鞑靼、女真、倭寇入侵,《白发魔女传》的“红丸案”,《塞外奇侠传》《七剑下天山》《冰魄寒光剑》和《江湖三女侠》的清兵入侵,《龙虎斗京华》的义和团反清灭洋等等,以及同样的大批真实历史人物的客串(如《萍踪侠影录》朱祁镇、于谦、《风雷震九州》林清、《大唐游侠传》李白、《七剑下天山》纳兰容若)甚至是主演(如《女帝奇英传》的武则天和《大唐游侠传》的南霁云),许多情节人物均有典可查有迹可循,时代风云和社会世相都具有厚重深沉的历史感,体现了作家对宏大历史主题的追求。顺便说一句,张梦还、梁羽生和金庸都是记者编辑出身的作家,(即使是虚构性的小说)写作中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青睐除了我国小说创作的史传传统和史传演义情结以外,还有可能出自追求真实性、可信度的职业习惯。同样记者编辑出身的杜阳林在《碧海剑心》中沿袭这种习惯应该也不足为奇,他在小说中穿插了大量史实,多次借人物之口介绍当时西方工业革命、满清的政治形势,太平天国与清军的战争等,虽稍显呆板拘泥,但给人以历史知识的熏陶,同时对社会环境与风俗人情也时有描写。

接着来看看故事本身。《碧海剑心》的主角洪福瑱是洪秀全之子,太平天国幼主。他真实的姓名(根据其自述应为“洪天贵福”)和去向根据不同史料以及民间传说颇有争议,作者在书中引言提到了这一点,也是因为这个争议才演绎出这部小说。不过,最值得关注的是作者个人化的历史想象。

首先是对主角形象的颠覆性塑造。《碧海剑心》的主角集中体现了正义、智慧、力量的侠士形象。据《太平天国史》、《清史稿》、《太平天日》、《天父天兄圣旨》、《洪福瑱自述》等史料记载,由于洪秀全独特的教育观念,洪天贵福没有学过传统文化书籍,只读过太平天国刊行的《十全大吉诗》、《三字经》、《幼学诗》、《千字诏》、《醒世文》、《太平救世诏》、《太平救世诰》、《颁行诏书》等解释拜上帝教基本理论的读物,从未出过天京城门,父死继位时不到15岁,朝政事务由信王洪仁发、勇王洪仁达、幼西王萧有和及安徽歙县人沈桂执掌,洪仁达并管银库及封官钱粮等事,兵权由忠王李秀成总管,他基本是个傀儡天王。被清军俘虏后,洪天贵福相继在席宝田大营、押解途中和南昌留下了多份亲笔自述、诗句和口供。其诗如下:

老爷识见高,世世辅清朝。文臣兼武将,英雄盖世豪。

跟到长毛心难开,东飞西跑多险危。如今跟哥归家日,回去读书考秀才。

如今我不做长毛,一心一德辅清朝。清朝皇帝万万岁,乱臣贼子总难跑。

如今跟到唐哥哥,惟有尽弟道恭和。多感哥哥厚恩德,喜谢哥恩再三多。

不管这是不是清方的故意歪曲贬低或是洪天贵福出于自保的故意卑躬屈膝,单从史料记载来看,洪天贵福确实是缺乏执政才能、社会经验和生存能力,因此被后世人视为废柴。然而,在《碧海剑心》中,洪福瑱与历史中的洪天贵福截然不同:他是地位尊崇、肩负“还我河山”重任的少天王,是知人善任、一呼百应的领导者,同时还坚韧刚毅、卓荦不群、文武双全、侠骨柔肠,足以让女主角萧凤仙一见钟情,初见不久就弹出了一张机、二张机、三张机以叙相思爱慕。在小说中,洪福瑱曾吟诗一首抒发亡国之悲愤:

亡国惨痛不堪忧,无边悲声古无俦。但恨飞剑难杀敌,却恐愁云易白头。莽莽天涯铸风雨,滔滔大海锁深仇。宵来常作荆轲梦,挥戈直破秦帝楼。

从中足见其才华与气魄。不独洪福瑱有侠士之风《碧海剑心》的其他主要角色如萧凤仙、罗鹏、冯巧云等都塑造得机智、潇洒、慷慨悲情,快意恩仇,特别是女主角萧凤仙,俏丽绝伦,武功高强,是一个被清军和老百姓称为“海仙姑”的神秘女侠。这种侠义风骨集中体现在“虎穴救人”、“智取梅花岛”、“诸岛结盟”、“珍妮姑娘”等章节,同时还辐射全书,促成了包括军师秦济州、海盗许独龙、周三丰等众人的归附与转变,最终实现了洪福瑱领导下的“新太平军”共抗外敌。这种颠覆性的历史人物改写明显寄托着作者的“侠客梦”,来自于中国文化特有的武侠情结(这种情结在作者另一本小说《龙鸣剑》中得到了更深一步的体现,“风萧萧兮锦水寒/血染蓉城兮摧心肝/丈夫雄飞兮绝四海/青云直上兮斩楼阑/君子不计安危兮/拍吴钩而挥长剑/扫平阳霾兮辉日月/粉身碎骨兮何所憾”完全是对真实历史人物龙鸣剑的高级“侠客”滤镜)。

其次是对故事情节的创造性演绎。天京城破后,家破人亡的洪福瑱逃亡出海,在形象上已具备“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游侠特点,他所背负的天王剑也颇具神异,被清军和洋人想方设法地争抢,为这个传奇故事增添了几分超现实色彩。其后洪福瑱身上发生的故事皆为作者虚构,包括与萧凤仙(小说中为太平天国西王萧朝贵之女,亦为虚构角色)的相遇,但都体现了一个侠士的品格。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洪福瑱的主要使命是兴复义军、兴复中华,小说的重头戏——夺回被英法联军抢掠的圆明园文物珍宝——由此展开。这些故事全部来自于作者的“捕风捉影”和“大肆渲染”。《碧海剑心》引言中提到,民间有种说法是:英法联军将抢掠的圆明园的文物珍宝从海上偷运回国时,被爱国人士化装成海盗抢了回来,首先是隐藏在广东,后经几度辗转运到了广西、云南,后隐藏在了四川乐山、峨眉等地。这种说法无文献可考,或许仅仅是民众对于国家危难之际能力挽狂澜的英雄侠士的热切呼唤而已。不过,小说据此敷衍出诸岛海盗结盟,训练义军,发展西海为义海,“海狮行动”夺珍宝,梅花岛血战炸敌舰等热血情节,让“再创造”的历史人物洪福瑱完成了上述的“民间说法”,以此弥补历史的缺憾。这是作者的爱国热情、民族信念和强国梦想在小说中的投射和表白。在《碧海剑心》后记中,作者写道:“时间上溯到十二年前的一个深夜,我在梦中呐喊,在迷惘中呼唤,那是因为我在梦中与我书中的人物一起在大海中激战,同海盗们一起为正义昂奋地向敌人投出了一支长矛,射出一粒子弹,或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这种热情、信念和梦想积攒了十二年,终于得以在《碧海剑心》中喷薄而出,以一个侠客形象承载着一个强国梦想,展现出高蹈不羁奔腾流走的生命情调。

《碧海剑心》当然也有缺陷,最突出的是反面人物形象扁平,缺乏贴近生活的现实人格。比如奸细马玉堂,作为小说中最重要的反派,仅仅因为听到隔壁刑求的惨叫声就投降了清军,和书中其他普通太平军士兵尚能舍生忘死相比,实在是没有文学表现力。事实上,马玉堂作为一个真实的历史人物,他的经历远比小说中曲折。据史料记载,马玉堂是英王陈玉成手下首屈一指的民政奇才,与忠王手下的熊万荃(后来也降清并改名官升至知府)被史学家誉为“南熊北马”。马玉堂是清朝举人,封为福爵,管理着皖北的经济要地无为(同时也是太平军南北联络的枢纽)。在安庆保卫战前,无为源源不断地为天京、庐州和安庆等几大军事重镇提供粮食。马玉堂降清完全是因为安庆城陷落,住在城中的马妻被曾国荃所获,进而相要挟密约内应。马玉堂第一次企图出卖无为时,被驻守无为的顶王萧朝富和朱王洪和元识破,但因为马在当地有“青天”之名,百姓帮他保住了命。后来无为落入清军之手,马玉堂投靠湘军,曾国藩兄弟靠他安民稳定了安庆周边一带,为日后顺利进军天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马玉堂则专门蛊惑太平军将领投降,成了曾国荃手下的线人。这样看来,马玉堂的历史比小说还更像小说,即使是按照真实的历史,完全也可以塑造得更有人性,更为鲜活。

“英雄奋击挥长剑,扫尽阴霾九州同。”《碧海剑心》所展现的侠义精神是中国文化传统中必不可少的部分,也是现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借用梁羽生先生的话来说,“宁可无武,不可无侠”。打开这扇文化心理之门,激发人性之美,影响人们的现实生活行为准则,做顺应天意的事,做正直善良的人。

作者:何胜莉,女,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文学与艺术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二级艺术研究,研究方向:文艺评论、文化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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