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肾时代第四章原著(单肾时代第九章)

晚上七点十分左右,我突然接到了妍儿小弟的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已经上了十一楼,这会正在电梯间等我接到他的电话我没觉得有啥高兴的,倒觉得心里边挺难受的妍儿他小弟本来下班就晚,也不知道吃没吃饭?他不回家饿着肚子先来看我,让我也不知道说啥好再说了楼下的保安看的那么紧,他也没有蓝马甲,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才混了进来想到这,我马上起身,快步来到电梯间我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说:下不为例啊?你知道你看完我再回家,我不掂记啊?何况我的小孙子肯定在家里边等你回去呢?,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单肾时代第四章原著?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单肾时代第四章原著(单肾时代第九章)

单肾时代第四章原著

晚上七点十分左右,我突然接到了妍儿小弟的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已经上了十一楼,这会正在电梯间等我。接到他的电话我没觉得有啥高兴的,倒觉得心里边挺难受的。妍儿他小弟本来下班就晚,也不知道吃没吃饭?他不回家饿着肚子先来看我,让我也不知道说啥好。再说了楼下的保安看的那么紧,他也没有蓝马甲,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才混了进来。想到这,我马上起身,快步来到电梯间。我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说:下不为例啊?你知道你看完我再回家,我不掂记啊?何况我的小孙子肯定在家里边等你回去呢?

妍儿他小弟瞅瞅我,先是一笑,然后小声地说:没事!不看看你,我不也掂记吗?我姐走了?

我回答说:走了。这些天给她累的够呛,在我没有做手术之前,只要大夫那边没事,我都不让他跟我在这一起耗着。她也答应我了。她跟我说,虽然跟单位请假了,但为了减少点损失,她每天早晚都要到单位打卡。出此之外,也没有啥事,我该回家的时候就回家。每天尽量给我做饭往这带,实在做不了就叫外卖。

妍儿的小弟说:我姐说的是这么回事。关键是你临近手术的头两天和做完手术后的四、五天,是绝对离不开人的。到时候我会来换她的。爸,我跟你说,既来之则安之。你一定要保持个好心态,这佷重要。我看了许多相关的资料,像你要做的手术,对大夫们来讲,特别对像吴主任这样的专家来讲,已经算是佷成熟佷平常的手术了。所以啊,你大可放心,不要想的太多了。

我笑着说:你知道我这些天出了去做各种检查外,竟干什么吗?我跟你说啊,我竟搞调查研究了。对一些没做手术的,我跟他们聊他们的病情,比较我的瘤子和他们的瘤子的大小和其他基础病情;对那些做完手术的,我向他们了解术前和术后的心态和注意事项。所以啊,这会我基本上做到了心中有数。我自己猜闷啊,下周三、周四,我差不多就能做上手术。问题是这两天没一个大夫搭理我,就好像我没有在这住院似的,这倒让我有点心烦。

妍儿她小弟笑了笑说:要我看,眼下这大夫不主动找咱,这倒是好事。说明他们对我们的病情是清楚的。同样我们的关心检查也没有发现新的情况,这比啥都强。你就耐心等待,修身养性吧!

我一听妍儿的小弟这么一说,我马上就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辽阳瘦瘦的大小伙子,讲的他老爸病情出现新的变化的情况,心里边就又格登了一下子。我认为妍儿她小弟说的蛮有道理。但我把已经倒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不想让妍儿她小弟知道我了解到的这个新情况,免得他往在我的身上联系。于是,我假装对他说护士要关病区的房门了,我要回病房了。妍儿她小弟,一看我下了逐客令,不得不站起身来准备要走。末了,他还嘱咐我说,别老看手机,早点睡觉。我看着他上了电梯,喊了一声骑车注意安全!

早上五点刚过,我就睡醒了。为了不惊动高飞两口子,我蹑手蹑脚地到卫生间洗了洗就出了病房,开始了我的晨练。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楼道的地面上,依然横七竖八地沿着过道的两边躺着正在睡觉的陪护的家属们。几个年纪和我相仿的老头已经坐起身来。当我大步流星地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几个和脸熟的都输起大拇指,点头向我示意。我也向他们点头示意。丹东来的那个大高个子小老头,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小声地对我说:你看这老大哥的身板挺的多直,肯定是当过兵。这走道走的铿铿的,那有什么病啊?

我也小声地对他说:你只是看外表不看内里,我这是外强中干啊,你看我现在走路像个人似的 ,没几天我也得像他们那些人那样趴下了,没有几天美的了。

丹东的高个子小老头又问了我一句:那天能做手术?

我回答说:这我真不知道,也没法问,这不检查还没做完呢?丹东高个子小老头接着我的话说:你说的真对,到这里来还真得当一把磨房里拉磨的毛驴子——听喝,你不听大夫的也不行啊?咱病房那个辽阳来的七十六、七岁的干巴老大哥,原本说是这个礼拜要做手术的,可不知道咋的,先不做了。好在这个老大哥整天价都是乐呵呵的,不知道愁,要是我啊,还真有点犯核计,为啥啊?

我意听他话里面提到辽阳那个老头,马上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我和袁世海俩在二病区电梯间楼道里和那个瘦瘦的辽阳小伙子说话的情形。我忙问道:你说的这位老大哥是辽阳的,瘦

瘦的,走道挺费劲的那个老头吗?

丹东的高哥子小老头回答说:是他,就是他。他整天价咧着大嘴笑的模样,我有印象。但我看他走道也不费劲啊?

我一听明白了。丹东高哥子小老头说的和我知道的那个辽阳老大哥是同一个人。看来这位老大哥是啥内情也不知道啊?顿时,我的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的。但我转念一想,那位老大哥不知道也好。一位他啥也不知道,就会少了不少苦恼和痛苦。说也凑巧,我见丹东这个高哥子小老头,突然用手一指说:你看辽阳的老大哥说来就来了。

我转过头去一看,果然从二零零几号病房里走出了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老头。我近眼一瞅这老头身板确实不太壮实,但也不是想象那样太骨感了,腰板也算还行。另外瞅他的脸色也不错,冷眼看上去,也看不出是一个得了重病的人。他走到我的跟前,先是咧着嘴笑了起来,然后大嗓门地跟我说:我认识你,听说你毛岁七十五了,我比你大两岁,属猴的!

我笑着说:那我得叫你一声大哥了!

辽阳这位大哥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的了,我比你大吗!但我论体格你就是大牤牛子,我就是那瘦毛驴,没个比呀,你看你走道多冲,这要是不往脑袋上瞅,单论你走道的姿势,一般的大小伙子都比上你啊!

也算是投缘,没用上几句话,这位乐天派的老大哥的不知道愁是啥味道的乐观情绪,就感染了我。我也和他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他说:老大哥,你可真会哄人,这一会我就成了大牤牛了,是不是我的现在就得出院了,不需要把我的肾割下来了,直接去屠宰场不是更省事,更痛快了吗?

听了我这番话,辽阳的老大哥和丹东的笑老头都跟着我大笑起来。我望着他一脸灿烂的笑容,真不忍心再多问他点什么,更不忍心再问他,坊间流行的你“你多大了?”,那句只有肾上长了瘤子的人自我解嘲的行话。因为我怕说吐噜了嘴,不小心让他犯了寻思,伤了他的心。当然更怕因此而对不起他儿子和大夫的苦心。所以,我马上就转移了话题,把我所知道的辽阳这座古城能够拿得出手的名胜古迹和大才子王尔烈的轶事挨个蜻蜓点水地叨咕了一遍,逗的这位辽阳这位老大哥乐的合不上嘴。临了,他有点自豪的跟我说:我儿子,又在辽阳火车站附近,给我买了一套二楼的房子,说是我年龄大了,爬高楼有点费劲了。小老弟,你要是出了院,有空到辽阳来,我可以陪你到太子河和弓长岭那边转转吗?

我一边往我自己的病房走,一边回过头去回应了他的邀请。我不敢再正眼和他相视。我希望他就这样笑下去,顺顺利利地走出这家医院,高高兴兴地安度晚年。笑总比哭好啊!笑总比哭好啊,我自己反复叨咕着这句话。我知道我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他那孝顺的儿子听的,更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七点多一点,看门的阿姨又在走廊了喊2113二床打饭了。高飞听到喊声,立马就跑了出去。也就隔了一会的功夫,那位身体又点胖的陪检员又再走廊里喊道:2113一床、二床来去单子啊!正躺再床上的高费媳妇小妍想起身去取。 我连忙说:你呆着休息,我去取。说着我还是在走廊的拐弯处,从陪检员手里接过了五张检查单,其中有小妍的三份,我的两份。我把小妍的三份交给了小妍。小妍接过单子的同时,却扑哧一声笑了。小声说道:我想飞,飞的更高!真烦死人了!

我顺着她的话说:你不用特意飞,有高飞带着你飞,你还害怕飞的不高,当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你们俩就可以比翼齐飞了!我祝福你们啊!

小妍笑着说:我恨不得这会就上手术台,早做早解脱吗?谢谢你的祝福。不过,老先生,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你情绪有点不对,您又遇到啥烦心的事了?千万别给自己过不去,不然的话,你的姑娘多跟你操心啊?

我笑着回答说:不是我跟自己过不去。我是我为善意的谎言都不能够说出口,感到忏悔和羞愧。这心里边的别扭劲一直过不来。

小妍瞪大了眼睛问:啥事啊,这么严重?快说出来让我听听,或许我有办法给您解一解吗?

我一看小妍真想听的样子,加上我也想往外吐吐心里的闷气。再一看高飞也把他俩的饭打了回来,我便开口道:正好高飞也回来了,你们俩一边吃饭一边听。

于是我便把刚才在走廊里和辽阳那个老头怎么说话唠嗑,我自己怎么对那个老大哥,隐瞒他的真实病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复述了一遍。然后我又把自己的所谓“笑比哭好”的体会,告诉了他们这对小两口。我说完了我的闹心事,他俩也先后撂下了碗筷,好大一会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高飞开口说话,打破了病房里一时的寂静。

高飞若有所思地说:我看笑比哭好只是一种在一种特定的情境下,一个特定的人,面对一种特定的人和事,所容易表现出来或者说应该持有的心态。但这种心态容易使人陷入自我麻醉、自我欺骗的陷井,失去理性的思维和面对现实的勇气。我记得您跟我提过你一开始知道自己的病情以后,您是啥样的心态和情绪。您也说过你都回到沈阳了,你却不想把自己得真实病情告诉你的家人,你想一个人抗着。可你为什么会接受大家伙的批评,转变自己得思想理念呢?因为您终于明白了,你不能够剥夺你的亲人门的知情权。您以为对那位辽阳的老爷子隐瞒了他的真实病情,是体现了笑比哭好的结果啊?我看这未免太感情用事了。要我是辽阳那个老爷子儿子的话,我不一定会像他样做。您是有大学问的人,我这话有点白菜地里耍打大刀了。让您见笑了。

高飞这一通话说完了。我瞅瞅他,他瞅瞅我,两个人都笑了。

这时候妍儿推门进来了。她一看我和高飞俩不但相当视而笑,而且还都不说话,就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们俩这是练什么功呢?能说明一下,给个动静不?小妍你也是,你咋不看着点呢?这要是弄出啥事来,咱不说咱自个该有多后悔,人家收咱住院的大夫也不会干啊!

小妍没等妍儿说完话,就笑了起来。说:姐,你也忒能逗了!我是看着了,可我刚才一打盹,这两人就走火入魔了。我也不敢惊动他俩啊,就等你来想想辙呢?

听到这,妍儿好像有点着急了,上前摸摸我的脑袋瓜子,然后说:这也不热啊,爸,千万不能够感冒啊,你要是感冒了,那咱可就前功尽弃,做不了手术了。要不要我去喊大夫啊,今天查房早,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吴主任他们正在走廊那边查房呢!不对呀,我老爸,人老了,容易感冒。高飞年轻轻的不至于啊?啊,我明白了,是不是今早医院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被吓着了!我得赶快去找大夫去。

听到这,小妍实在是憋不住了,格格地大笑起来。她朝高飞的使劲地捅了一下说:行了见好就收吧,可别真出点什么事。你年轻倒好说,老先生可受不了。

我一见小妍和妍儿俩真的着了急,心想我自己反思高飞的话也差不多了,同时我也看到对面的高飞好像也在反思点什么,就觉得再这么怔下去,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了。所以,我就跟着小妍笑了起来。随后,高飞站气身来,拉着小妍的手,笑的是前仰后嗑。等我们三个笑够了,一脸茫然的妍儿才从小妍的嘴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妍儿认真地说: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和那个辽阳的老头的儿子有联系,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和她唠过他老爸的病情。我劝他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人,换个地方,换个方式,也许就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你们别说,那个大小伙子还挺进盐酱的,说是正在和肿瘤医院联系呢。所以啊,我爸这叫大惊小怪,读三国替古人落泪也就罢了。可你说笑比哭好,是又点不妥。这会我知道了,你和高飞采取这种方式,来坚持各自的意见和观点,还挺有君子风度的吗?行了,我看吴主任他们备不住一会就到我们的病房来,爸你快躺下吧。

可我们左等右等,我也没有等来我心目当中的高仓健——吴主任,反倒把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袁世海给等来了。他一进屋二话不说,把我拽起来,就让我跟他走。我说一会我得去做脑CT、肾动态什么的。他说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耽误不了你做检查。他一边走一边跟我说:大哥,我被别人给整了。

我一听他说这话,一下子脑袋就嗡嗡地响了起来。我大声问道:你在这医院里能犯啥事啊,弟妹知道不知道?

袁世海又点气急败坏地回答我说:看你说的,我犯啥事了?我是来做手术的,也不是想来这准备呆小号的。大哥,你弄拧巴了。我说的是他们要把我的床位调整到二病区去,刚才我自己去看了一下,十多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还没有我现在呆的病房好呢?你说这是咋整的呢?把我往二病去调,是不是我这病又有了什么麻烦了呢?真是闹心透了。还有你问我,我媳妇知道不,她能不知道吗?她也跟我似的啥也不知道。你说说好不样的他们给我挪什么窑呢,在这呆的好好的,离你这近说话也方便。

我一见袁世海说话竟带大喘气的,大笑道:你呀,你呀,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利索呢?啥叫让人整了,你给我吓的一脑袋瓜子白头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听明白了。我跟你说啊?入乡随俗你懂吧?

袁世海点点头说:这个我懂。我连这个都不懂那不麻烦了吗?

我笑着说:你明白这个理就简单的多了。这医院的大夫和咱也没有私仇,他们闲着没啥事整我们这些要死要活的病人干啥?你没看出来来吗?既使个别大夫心里边想要个红包什么的,他们也不敢通过找喳来整我们啊?因为红包用不着他们自己张嘴要,我们自个就会屁颠屁颠地往人家的手上送,好图个吉利,图个心安理得,你说是不是?所以啊,根本就不存在你说的谁整你的问题,知道吗?

袁世海笑着说:好像明白多了。是我把问题想偏了。

我一看这袁世海还算是聪明,没有和我继续梗找脖子喊。我便继续开导他说:我说老弟啊,头两天,我就看见过一病区的几个人,就被调整到二病区了。这是医院有效地整合合利用有限的床位资源,追求床位利用价值的最大化的一项具体的例行的措施,说白了就是提高病床的利用率。另外,我问你,你注意到了没有?我发现你是那个大夫收的住院,那个大夫就是给你做手术的主刀大夫,而且这些大夫都有自己的助手和团队,其中经常和我们打交道应该是主治大夫和管床大夫。也就是说他们各自的手里都有使用和调剂医院医疗资源的权利和机会,因此他们之间相互串换一下患者的床位,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当然目的是方便对患者的管理和服务。老弟,我这么一说,你就不会再有什么含怨了吧?

袁世海用手挠挠脑袋笑着说:我这会心里敞亮多了,换床位就换床位,反正搁那都是躺着,只要不影响我开刀动手术就行。

我继续问他:你做手术的时间咬死了?

袁世海点点头说:铁板钉钉了。下周一第一台手术,早晨七点多钟就得走。还有啊,我的主治大夫已经通知我了,今天下午要给我的家属上课,讲什么手术方案和注意事项什么的,而且还要求家属签字。我也不知道他们上课的时候,让不让我们患者去听?

听袁世海平平静静地跟我叨姑术前这么多的事,我就知道他是铁了心要上手术台了。好像他和我一样到这个时候,不可能再有第二个选择。但我还是逗了他一句:我说老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真要做?你的瘤子也不大,保守治疗也行啊?

一听我说的这几句风凉话,袁世海那种邪性劲就马上上来了。但他还是笑着跟我说:大哥,你真有意思,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故意忽悠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告诉你,我就是再笨,那多寻思一会,也把事情想明白了。这瘤子可不分大小,人要是倒霉,摊上个恶性的,再小也得往下拿。留着它干啥?留着它下崽啊,你还嫌它坑我们坑的还不够啊?我可提醒你,大哥!你别老以为你肾上那个瘤子跟你都八年了,没咋祸祸你,那是它没跟你翻脸,它就是一个炸蛋,你还婆婆妈妈的呢?告诉你啊,下周一早晨,你得到场给我壮行啊?

我大笑道:啥场子啊,不就是二病区的电梯间吗?你还挺讲究场面的呢?上战场啊?

袁世海嘿嘿笑道:你说对了,那就跟上战场一样!

袁世海带着准备上战场得豪情走了。我为他勇于面对那个夺人性命的癌症的乐观心态和毅然决然的实际行动感到高兴。在我的心目当中,他就是一位英雄。

这时候,妍儿急急忙忙地找到我说:你怎么跑到二病区了,害的我好找。检查的预约时间快到了,我们就直接坐A座的电梯走吧。刚才我袁叔慌慌张张地找你干啥?

我笑着说:你袁叔是大事清醒小事糊涂,跟我正相反。大夫要把他的床位调到二病区去。他有点精神紧张,不知道这里面有啥事,就找我来说道说道。我几句话就帮他解开了心里的疙瘩。他跟我说今天下午他的主治大夫,要给他和他的家属上课,讲什么手术方案和签字什么的。如果你有空,不仿去旁听一下,我们也好长点见识。我想过不了几天,我们的主治大夫也该要给我们上课了。

妍儿说:这事简单。我到时候去就是了。咱们还是先做检查去吧。

头中午吃饭前,我们做完了脑CT和肾动态检查回到了病房。但我们发现,高飞和他的媳妇小妍却没有回来。妍儿特意背着我神神秘秘地点了外卖以后,告诉我说她出去一会,一方面是透透气,一方面也是在一楼底下等外卖。

妍儿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可我刚刚躺下几分钟,就迷迷糊糊地发现袁世海准备要上战场的那副笑模样,就在我的眼前晃。我也好像听到他带着一种挑战者的口气对我说,大哥,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文人,你有胆量像我这样上战场吗?我一听袁世海如此这般小看我,我马上就有点急了,大声地对他吼道:你说我是个文人,我不否认。但文人也长了一身骨头,正可谓士可杀而不可辱。看我给你一枪!袁世海一下子就躲过了我的枪锋,然后哈哈地大笑。我在他的笑声中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我刚才做的是应该不长不短的一个梦。顿时,我虽然睡意全无。但依稀记得楼道的拐弯处的墙上贴着一张术前术后注意事项的告示。我何必不借此机会看看究竟,也好为我自己做手术做点铺垫。于是我出了房门,来到楼道的拐弯处,认真地去看手术前后的指导意见。上面写着:要准备一次性尿垫和大白浴巾两条;会阴部用肥皂水清洁;抽血交错;青霉素试敏;备皮;防止感冒;医生、麻醉师、护士术前交待签字等。健康宣传单上关于手术前一天的晚上和手术当天早晨引起我的注意和兴趣。这不但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和了解这一专业性常识,而且还使得我在这一时刻,从自己的心里面陡然产生了一种出来没有感受过的体验。我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版普通的的科普专拦,而是令我和我一样不幸由于遭受癌症的侵犯,并把绝大一部分生的希望寄托于一台手术成功上的所有的患者们,亲眼见到的一纸最可宝贵的、最值得认真阅读和学习的配合手术治疗的指导意见。人们常把那些有崇高的医德和精湛的医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医生们,比做是白衣天使,这一点都不是所谓的溢美之词。只有和我一样得了这样几乎是不可逆,或者说是命悬一线的病友们,和真正体会过濒临死神的威胁,担心一觉醒来再也没有办法看到明天的太阳的病友们,还有那些为了自己的亲人能够躲过一劫,重获新生而流泪流血,不惜散尽家财的家属们,才会亲眼看到真正属于上帝派来的白衣天使们的最真实的容貌。当然更会听到他们独有的温暖人心的脉动。想到平常想不到,或者说佷少带着对生命的敬畏和热爱,去揣磨所谓白衣天使,这个无比圣洁的称谓真正定义和内涵的我,实在是无法抑制自己从心底生发出来的那种冲动。我走上前去,用我的一双大手,去轻轻地摸挲眼前的这一墙的白纸黑字,我似乎触及到了白衣天使们身体上所有的那种能够温暖人心的温度。刹那间,我觉得过去由于我自身的原因,长期以来对医生们所产生的偏见,包括在这次入院之前求医过程当中对个别大夫产生的误解,都像一阵东南西北风那样吹过,使我觉得自己真正放下了思想包袱,变得神清气爽乐观豁达。我在乡下接受贫下中农在教育的时候,最不能够理解我的这些老师们,说的“自己得刀削不了自己的把”这句话,我给我今天的学生们讲辩证法的时候,也曾经用这句话作为我为我破题的一个由头,但多是搞了一些花拳绣腿的解读,并没有揭示这句话最本质的哲学意义。而今天我似乎有了那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那种感觉。我觉得我如果不走到今天这一步,若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自救的能力,不得不把驱除癌魔保全生命的希望,完全仰仗于能够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白衣天使们的时候,我就不可能亲身体会到白衣天使们的爱心付出于我的生命的以正常延续的不可替代的意义。从我曲折痛苦又充满希望的求医过程,到今天耐心我等待做手术的日子里,我才逐步清醒地认识到,人一旦自己感到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别说是“其言也善”了,啥脾气都没有了,而且所谓的“三观”都彻底地变了。赵本山的小品里不是有那么一句经典的台词吗?说是人生的最大悲哀是人死了钱没花了。要我说人生的最大悲哀是你自己想活却活不了了。包括我自己在内的相当多的糊涂蛮子,对医改以来各种医院和个别大夫的表现常有微词,可大难临头,癌症这个大杀手要夺我的性命的时候,是谁有这个能力来救你啊?这不是脑夲上的虱子明摆着吗?眼下在我的心里边,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把我左肾上的那个大瘤子拿下来的吴主任和他的小团队就是我的白衣天使,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一大家子人的大恩人!所以啊,啥也别说了,正像妍儿和其他许多人劝我的那样,还是多尊重点医生,多长一点感恩的心吧?你看人家光这术前术后的温馨提示,就够我们这些患者感激涕零的了!

等妍儿提着外卖站在我身边看着我这副若有所思,再加上我有点感动的模样,他有了点被感动,站在那小声地嘟囔着什么。可我却全然不知。

妍儿心痛地对我说:老爸,外卖我取回来了,回病房里吃饭了。诶呀,这咋整的,人这一有病啊,这性情都变了,动不动还掉几个眼泪半掰,越来越有点傻了。

我一听妍儿在我的身后说我越来越傻了,我一点都没有生气。我在心里边重复着“其言也善”这四个字,回过头来,笑着对她说:妍儿,我一点都不傻,我知道在我生死存亡的时候,谁是我最可爱的人?你懂吗?

妍儿笑着说:你还说你不傻呢?那高高的个子沉默寡言的吴主任肯定是你最可爱的人,我们一家人谁不知道啊?你都把吴主任当成高仓健了!可我没听说高仓健也会用手术刀啊?

我笑着说:妍儿你又傻了不是,人家高仓健演啥像啥,我看他要是给我做手术,我就有机会扬名四海了!

妍儿大笑道:老爸,看来你真不傻,知道谁远谁近了!

我正就着妍儿给我点的青椒炒干豆腐吃着大米饭,喝着萝卜汤的时候。高飞小两口说说笑笑地进屋了。妍儿上前和他俩打过招乎以后,却又“哇”的一声叫了起来:今天是你们俩谁的生日?高飞摊开双手,笑着说:是小妍的生日。我岳母也过来了,我们就小聚了一下。老先生、姐,我和小妍俩希望二位能够分享一下小妍这个特殊的生日的快乐,来来尝尝小妍特意给你们俩带回来的生日蛋糕。

妍儿上前接过高飞递过来的蛋糕,拍着手,拿着生日歌的腔调说:祝——你——生日——快乐,快乐每一天!

小妍也拍着手,笑着说:谢谢姐。

我撂下碗筷,站起身来,对高飞笑着说:我先祝小妍生日快乐,也祝你们俩美满幸福,比翼高飞!

这时候,高飞有点不好意思地走到我的跟前说:您是长辈,您的祝福,这意义不一般啊!我和小妍谢谢您了!当真人面,我不说假话。我飞的航班上经常会碰到有旅客过生日。我们的空中小姐都会代表我们的机组,为他们送上诚挚的祝福。我和老先生同样相识在旅途当中,现在又有幸同住一个病房并结成抗癌的联盟,这是多大的缘份啊?我曾经想过邀请您和妍儿姐一块参加我们的生日聚会,可又考虑在这个非常时期,大家伙都容易触景生情,上火着急啥的,我就放弃了这个浪漫的打算。但我内心里确实有过这样美好的想法,不吐不快啊!

见高飞如此坦诚待我,我还真的有点激动。我赶忙说: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好感动了,何况还分享了小妍的生日蛋糕了呢?说重了就这份情谊就比你飞的万米高空还高,说轻点这情份是一种特殊的患难之情,难能可贵啊!我也实话跟你说,我要是不碰到你,也不会了解到有一个年轻人和我得了同一种病。我也正是和你熟悉以后,我才知道小妍有多么的理性,多么的加强,多么的乐观豁达。我正是从小妍的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那种勇于面对现实的大无畏精神和科学的求医行动中,获得了冲破传统思想和观念的桎捁的动力,才有了今天的良好的精神壮态。所以啊,在一定意义上讲,我还真愿意去参加你们俩的生日聚会,也好借此机会表达我的心意吗!好了,这会蛋糕吃了,改说的话也说了,就当我和你们一起过生日了。

高飞说:老先生,您老这么一说,我们就和上拍了,我们一起加油,珍惜我们过的每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日,让我们的生命之火熊熊燃烧,彻底地把肿瘤带给我的伤害和晦气烧的干干净净,以崭新的生命姿态去拥抱未来的每一天。

小妍竟高兴地哼唱起来了《我爱祖国的蓝天》,呼应了高飞用诗一样的语言对生日内涵的解读和对生命的礼赞。

我和妍儿俩为他们鼓掌、欢呼,和他们一起小声地歌唱。我弄得像自个过生日那样高兴,那样投入。高飞的诗意的表达,引发了我对人的生日的再思考。多少年来,我为自己的家人、子女,孙子辈的隔代人和弟弟妹妹们,也为我的友人和同事们写过许许多多的美妙篇章,来诠释生日的意义,讴歌生命的伟大,礼赞 母爱的恒远。而唯独没有为我自己的生日浪费星点的笔墨。因为在我的崇尚理念当中,我的生命既然是这个宇宙的一个小粒子,她生于大自然美好的山川之中,最终也要自然回归到大自然当中去。那么就让我的生命之光自燃自灭吧,在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惆怅、、没有遗憾、没有奢求的过程当中,完成一次由生到死的转换。所以我反对别人为我庆生,我也不主张刻意地为我搞什么寿宴。老百姓一个说法是七十三、八十四是两道坎。如今承蒙老天的厚爱,我已七十又五。我不但正处两个坎之间底谷所在,而且不巧正赶上庚子年新冠病毒流兴的大灾年。运气不好和灾难叠加。我万没有想到可恶的肿瘤君竟然趁火打劫,兴风作浪,害的我忧心如焚,乱了方寸。可这会,在我的生命遭受严重威胁的时候,我好比大梦初醒之人,用大彻大悟之心,来重新审视每一个生日能够给人们带来的欢乐与幸福,原来每一个生日里面都寄托着每个人的希望和祝福,更重要的是每一个生日都是人生的每一个绎站向人们发出的预约,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在这一天在不同阶段的绎站里,愉快地放松一下,甜密地回忆一下、放纵地高兴一把,冷静地思考一回,勇敢地拥抱一次,做一个真正的自我,从容地看待自己和人生。 想道这些,我就像一个顽童那样,对妍儿说:再过几个月,我就要过七十五岁生日了。我有充足的信心跨过突兀在我眼前的这座狼牙山和通天河,潇洒地摘掉和清除这个十恶不赦的肿瘤君,去迎接新春的太阳,过一个有着十分重要人生意义的生日。到时候,我也要满怀激情地为自己写一首《生日颂歌》,来抒法我对美丽人生的眷恋和对未来岁月的虔诚祈祷。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替我把这首诗朗颂好,给大家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行不行?

妍儿笑道:老爸,那是必须的,我要请一个小乐队,专门配上《夕阳红》的旋律,诗配乐,那将是最动听的生日之歌。让我们俩共同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吧。

高飞说:老先生,果真如此的话,您可要提前给我一个信啊,我好向领导专门请求一个飞沈阳的航班,来为您祝寿!

我笑着回到他说:咱爷俩这是患难之交,我肯定第一个邀请你届时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但我希望和你的媳妇小妍一起来,我要亲眼看到一个和我一样经历过这场劫难过后不一样的小妍,满面春风的小妍。好不好?你要答应我!

高飞大笑道:那是当然,一定!

那边和妍儿正唠的热热闹闹的小妍,也扭过头来,大声说:按老先生这个说法和妍儿姐话里话外露出来的意思,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老先生的七十五岁的生日,恐怕就在来年春节过后,但不出正月的这段时间里,我掰手指头算了一下,大概再过两个多月,老先生的生日就要到了,我一定来。

就在我们几个就小妍的生日引出了话题越老越远,越唠越热闹的时候,神情有点紧张的袁世海悄悄地走进了我们的病房。他一看我们几个手舞足蹈,就好像买中了大奖似的那样高兴,便张口问道:老大哥,啥事啊?这么忘乎所以,太令人羡慕又嫉妒了!你们也不照顾照顾我的情绪,我就像一个撒了气的气球,就剩下一张蔫巴皮了。

高飞一看袁世海这 副模样,便逗他说:怎么的了?袁叔,我听人家说,是铁打的汉子,一旦上了手术台做完了手术以后,都得趴下来,拎着两个塑料袋,想直腰走道都没有门。你这还没有上手术台呢?怎么腿就软了,脑袋就抬不起来了?这也不符合袁叔您的性格啊?

袁世海拉了个脸说:你这小子就知道自己乐,啥事啊?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我媳妇被主治大夫叫去做术前谈话,而且还要上什么课去了,这一晃半个点都多了,也不见回来。咱家的那位生性胆小,我怕她挺不住,还不得哭鼻子啊?

听了袁世海这一通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这番话,我们几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等大家伙征了好大一会,这才一堆笑出声。

我对袁世海说:今天小妍的生日,所以我们大家都跟着乐呵乐呵,你没啥要羡慕和嫉妒的。

袁世海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就来了劲,大声说道:不对呀,大哥,管咋的,我和高飞也算病友啊?干吗他邀请你,不邀请我啊?

我笑着说:老弟,你有点多心了。人家高飞事先怕我们得了这种病的人精神上受刺激,出什么事。所以压跟就没有邀请我们的意思,我也是刚刚见他们回来,请我品尝生日蛋糕才知道小妍今天过生日的。这回你听明白了?

我得话音刚落,满脸笑容的小妍就端着用纸碟盛着的一小块蛋糕,走道袁世海的跟前,柔声柔气地对袁世海说:袁叔,这是我特意给您留的一块,请您和我一起分享我的快乐。

袁世海一听小妍这么一说,有点难为情地说:你看这事整的,不知者不怪啊,我祝你生日快乐!要我说,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敢过这样有意义的生日,不简单啊,这在天上飞的和咱在地下走的,那想法和做派就不一样,高,实在是高,高飞吗!

袁世海说完这几句慷慨激昂的话,连他自己都笑了,刚进门挂在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我们大家伙也被他最后说的逗乐子的话,逗的哈哈大笑。就在这个笑声不断的时候,小护士推着小车进了病房,这令我们都大吃一惊,顿时都不再笑了。我和小妍相互瞅瞅,也不知道这小护士要给谁挂吊病或者打什么针?

这时候,小护士张嘴说:2113一床,叫什么?

我马上答道:我叫马秀川。

小护士接着说道:老先生,请你躺在床上,我要给你挂滴流。是打左胳膊,还是打右胳膊?

我回到说:我右胳膊不方便,我打左胳膊。

这时候,妍儿瞅着已经挂在滴流架子上,一袋乳白色药液问小护士。请问,给我老爸打的什么药?怎么有点像牛奶似的呢?

小护士顺口答道:这个药名,我还真的说不上来,但我知道用这个药是为了改善动脉栓塞的。

我冲着妍儿点点头说:有小护士这句话就行了,她肯定是按着医嘱用药的。只是我头一次打这种药,觉得这药的颜色挺新鲜的。哦,我多少有点明白了,我们不是做了下肢动脉检查了吗?打夫给我下这个药,八成和我得动脉血流有关。

妍儿听我这么一说,又看看我的神态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样子,便不吱声了。

这边小护士并没有再多解释一些什么,她让我伸出了左胳膊,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连续做了往我胳膊上扎橡皮胶管、用手轻轻地拍打我的胳膊、寻找血管、往血管里扎针、松开橡皮管,调整滴流的速度等动作,直到她看见滴流的速度达到了正常的标准之后,她才小声地说:就保持这个速度,有什么情况或者打完了,请摁玲呼我。

小护士走了。我笑了,妍儿也跟着笑了。袁世海和高飞两口子好像也跟着笑了。我笑着说:我知道你们为啥都跟着笑,我不是说过吗,笑总比哭好。打滴流这件事看着好像是不大点事,但出事的案例也时有发生,我在这方面是有过血的教训的。所以我们一家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这就是不管打什么滴流,一定要问问护士打的什么药,即使不问护士,自己也得先看看滴流瓶子上写的是不是自己的名字,然后在看看打的是什么药。你们没看吗?那小护士为啥先问我叫什么名字?这实质是一种程序,她这是要验明正身,通过这个程序,她就会发现用药的患者的名字,和医生医嘱单上写得患者的名字,还有配药的标签上的患者的名字,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你就正常了,如果不是就等于避免了一次严重得医疗事故。而严重得医疗事故是要死人的?还有啊,据我知道因为滴流里面的药含有杂质的概率尽管佷小佷小,但一旦被什么人给碰上了,医生和护士谁都没有辙。所以啊!我跟我的家人一再强调,不管谁打滴流,也不管什么情况,旁边一定要有人看着,以免发生意外而追悔不及。所以啊,妍儿刚才做的挺对。后来她是见我说话了,这才没有往下多问。

我说到这得时候。妍儿给我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觉得我说的太多了,别人还有事呢.。我连忙笑着说:对不起啊,你看我一起个头就收不住了。不过,我这可是经验之谈啊!

袁世海笑着说:我是得走了,我还不知道我媳妇是不是给吓着了呢,我走了。大哥,你慢慢打。吃完晚饭我再来啊!

高飞笑着说:我和小妍也没有啥事,老先生,你接着讲,我越听越觉得挺有意思的。

我笑着说:我说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常识,意思到没有多少。但到医院看病,还是多长个心眼为好。有时候,细节佷重要。

高飞一听我说出了“细节”两个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许多。

他瞅瞅我寻思了一会,好像要跟我说点什么。可又显的犹犹豫豫,不敢开口。我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想他平常说话办事不是这个样子。我就觉得他肯定心里边存着什么难心事,但又不好明说。

于是我便笑着对他说:有啥事就说吧,我的嘴严实的佷。到我这就没有走的话。啥事别在心里憋着。你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够帮你出出主意呢?

高飞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老先生,看您说的我们俩既是患难之交,又是同病相怜,你我之间不存在不信任的问题。我只是我要说的问题对于我们来讲,应该是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拿不到桌面上说的问题。所以我才觉得不知道怎么跟您说。好了这会咱们俩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我就直说了。我之所以跟您说也是我岳母的意思。我岳母刚才和我们一起吃饭,陪小妍过生日的时候,就提到我要说的这件事。我岳母跟我说,至打得知小妍得了这种病,先是着急上火,吃不好睡不好,怨天怨地怨自个,接着就是想找个好医院、好大夫给咱瞧病动手术。好歹算是找了个名医,心里边也算是落了体。可眼下就要动手术了,这闹心的事就跟着来了,愁的我更是茶饭不香,不知道这手里的红包咋往外送啊?

高飞喘了一口气,接着对我说:其实我比我岳母还愁的慌。一是这红包咋送,二是送多少,过去竟听别人说如何如何,可毕竟我们这是头一回,确实是搞的我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咋办才好。我常听大家伙说这人生最难张口的是朝别人借钱,可事到临头,我更觉得这会我拎着猪头送不出去的滋味更难受,甚至比我开飞机还难上加难。老先生,您说?咋整?

高飞这几句话,说的我直想乐。我心里想啊,人活这一辈子,谁能不沾人间烟火,谁能不闻人情世故?高飞这个整天价在天上飞的人,能够说出这一席话,就佷不容易了。当然他最主要的还是怕自己的媳妇受委屈,这都在情理之中吗。

我笑着对他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在我看来这件事你犯不上闹心,也不要想的太多,当然更不能够冒然出手。因为那样有可能好心办了坏事,不但伤了自己的心,也会把别人害了。我先表个态。我赞成像我们这样绝症在身的人,动这么大的手术,向给我们做手术的大夫聊表示一下对他们劳动的尊重,是完全应该的。我前一段不是说过这方面的话吗?谁能拯救我们这脆弱的生命?那肯定是白衣天使了。而我们说的白衣天使,他们同样要食人间烟火的,同时他们更会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的。当然他们也会理解我们希望把手术做好的心情。更何况现在的医院都有一套妥善处理“红包”现象的机制。所以啊,我想这些白衣天使们会有分寸的。起码他们不应该冷了我们的心,当然也不会刻意地去想做额着外的什么事。医生和患者自己起码的信任和尊重总是要有的。这两天,我也和你们一样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的耳朵也没有闲着,心里边也有了一定之规。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袁叔刚才不是说,他吃完晚饭还会来看我吗?他会告诉你该如何做的。因为我和他讨论过这件事,他说的更具有操作性。

听我说了这些,高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高兴地说:我就知道老先生心里有数吗!好了,我就听您的。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高飞在说完这两句话以后,竟一把把小妍拽了起来,让她陪他到走廊了透透气。接着他一边和小妍往外走,一边哼着“漫天的——乌云——风——吹散了”这句歌词,显的特别的高兴。当然我在跟着高飞一块高兴的同时,想到的是高飞和我的想法,包括袁世海的想法,恐怕更是这一大楼筒子里,那些做各种手术的大部分人的最朴实的想法。我认为对这种想法和做法不必过份的苛求。实在是人性使然。啥事都要有个度,才算是沧桑正道吧?

晚上吃过饭,袁世海就着急领着媳妇往我们这一病区方向走,想多和我唠唠嗑,放松放松自己的心情,因为他觉得再过一天以后,他上手术台的时间可以说,就算是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了。平常他跟别人说不是就拿一个肾吗,没有啥怕的。但当那手术刀真的就要悬在自己的脑袋瓜子之上,他多少也有点小紧张。这两口子刚走到一病区的电梯间,就看见高飞小两口在溜弯。于是袁世海又来了爱逗人的那股劲,张嘴就来了一句说:小妍啊,这在走廊里走多闷气啊,要我是你呀,咱就不在溜弯,多不浪漫啊,咱就上九天揽月!自己的老公是开大飞机的,怎么说咱也得借点光不是?

小妍儿知道袁世海是和自己开玩笑,便顺着袁世海的话说:我那有你那么有格调、有情怀?我袁婶就去听大夫给讲手术方案的那一会功夫,看把你着急的,跟没了魂似的,让人笑唤不笑唤呀?袁婶,你可不知道我袁叔就在我们病房呆了不大一会的时间,那屁股就像长了钉子那样,根本坐不住啊,我们看见他那样,都跟着他着急。

小妍这几句话吧袁世海说的满脸通红,干嘎巴嘴,说不出来话。倒是他媳妇显得十分的得意。她接着小妍的话说:诶呀,他就那样,平常我出去到菜市场买菜,回来稍微晚一点,他就不乐意,就开始闹人了,有时候还掉几个眼泪瓣呢。眼瞅着这明后天就要做手术了,他更是离不开人了。这不我刚把他哄好了,他就往你们的病房来。

高飞一看袁世海的媳妇比袁世海还能逗,还幽默,说出来的话就像小品里的台词似的,乐得他不笑都不行。等他笑够了,他这才对袁世海说:你说你吃完晚饭就到我们病房来,老先生这会正列着架子等你呢!快走吧,等到了我们病房,你们两口子再接着演小品。说着高飞小两口在前面走,袁世海老两口紧跟在后面就往2113病房走。

当他们四个人走进房间得时候,我正在和我六弟在电话里说话,由于我听六弟说明天是周六,他们还要来看我,我一着急说话得声音有点大,要他们千万不要来,我说不是已经来过了吗?但我六弟仍然在电话里强调各种理由,说啥也要来。就这样,我和我六弟一来二去呛呛的内容,就让袁世海他们都听见了。

袁世海在听明白了我之所以在电话里和六弟大声说话的内容以后,在一旁冲着他媳妇和高飞两口子大声说道:你们瞅瞅,人家老先生这哥兄弟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当哥的不让弟弟妹妹们来看他,而弟弟妹妹却偏要来看他,来一遍不行,还得来两遍,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袁世海的媳妇大声接着袁世海的话喳说:你知道这是为啥不?这叫门风?看看你们家的那几个,跟人家老大哥家的弟弟妹妹一比,那就差多了,好像是我们请他们来的。

袁世海一听自己的媳妇在这公开场合,竟说些酸了巴叽的话,就马上怼了他媳妇一句说就你话多,人和人能比吗?

高飞小两口俩,听着袁世海两口子在斗嘴,只是在旁边笑,不吱声。倒是我听到袁世海两口子的说话声,马上在电话里对我六弟说,先就说到这吧,我的朋友们来了。说着我就放下了手机,招呼袁世海夫妇俩赶快坐下说话。

袁世海落座以后,笑着对我说:我话复前言,说是吃完晚饭就过来,就吃完晚饭过来。因为我这是打了头站,比你们要先做手术。当然就先听了大夫给上的课。我媳妇回去给我一学那讲课的内容,我才知道敢情过去我所理解的动手术,就和乡下人杀猪似的,不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把那个病肾割下来就算了吗?可刚才我一听我媳妇这么一讲,才算是明白了,根本就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就拿我们做这个肾根除手术来说,那可是一个大工程,那过程那细节那个复杂劲,让我学着说,我都学不上来。这不,我媳妇怕我学舌学不好,就跟着我来了,说是要和老大哥把话说清楚了,也好有个心里准备啥的。

我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谢弟妹的美意了。袁老弟说过这上手术台,就等于是上战场打仗。咱们肯定是不打无准备的仗了。我们了解动手术的方案和一些需要我们注意的东西越多,那我们就能够更加的配合大夫的工作。这是好事吗!老弟,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外人,高飞有一个难心的事问我,因为我比你来的时间短,了解的情况也没有你多。我想咱先把高飞,也包括我的难心事说明白了,然后再听弟妹讲手术的事,好不好?

袁世海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大声说道:这商量啥?不用。谁跟谁啊?不过,能够让老大哥和高飞都觉得难心的事,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有这么严重吗?大哥,你就直说吧,啥事?

我笑着说:这难心的事说大则大,说小就小。但却事关我们的手术能不能如我们自己所愿,不留遗憾,因此我们得心里有个谱啊?那我就直说了。老弟,你后天就要做手术了,我和高飞的媳妇也紧跟着要做了。可这红包给不给,拿多少,怎么送,到现在我和高飞还犯愁呢。高飞先问我该怎么办,我只能说些原则的话,具体怎么办,我也说不清啊!所以我们俩就盼着你过来,帮助我们出出大主意呢。这就是我说的难心事,更是闹心事。你就实话实说吧,好让我们俩别再胡思乱想了。

袁世海大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难事呢,这事好说。不瞒两位,我这事都办利索了。这事不办利索,你上了手术台心里边也静不下来。那我就救你们俩于水火之中了。我袁世海也是仗义之人,该出手时就出手,你们俩听好了,能记录就记录,省得我说第二遍!

袁世海说了这一番仗义的话以后,他自己先乐了,显得十分的兴奋。高飞小两口自然是乐的合不上嘴。我瞅着袁世海高兴的样子,当然更觉得他的真诚和可爱。唯有他的媳妇撇了撇嘴,大声地说:看把你嘚瑟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这时候快人快语的袁世海也顾不上他媳妇说啥了,先就这红包该给不该给主刀的大夫这个问题,把他了解到了和自己怎么想、怎么看的用一句话就说明白了。

他压低了嗓门说:虽然说是这件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但隔墙有耳。我们还是小点声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但我知道就进了这个大楼里来动手术的人。没有一个不想给的,这红包是啥啊?那不是钱,。是咱们动手术的人的一点心意,说官话那叫对大夫劳动的尊重。说咱老百姓的话,那是自个给自个吃的良心药。一句话这红包得一定给。必须的!这没啥可磨磨唧唧的,也没啥舍不得的。大钱都花了,还算计这点小钱,就没有啥意思了。再说了,人家做手术的大夫,就缺你这点钱啊,弄不好人家还不收呢?人家看重的是自己的名声。好了,这个事我就说这些。第二个问题是给多少?这个事就更简单了。你既然要向人家表示一下,那给多给少一是看你自个的心情,二是看你的条件。反正我看给太多了,我不说你是有意炫富,这样做容易把对方给吓着。人家弄不清你是啥身份,谁敢收你的红包啊?你给太少了吧,倒不能说人家会嫌少,你自己也会觉得拿不出手啊?我综合了我打听到的规矩和我自个的条件和想法,我往红包里装的是这个数。

说到这节骨眼上,袁世海先是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后又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接着他笑着说:看明白了啊,三个手指头和两个手指头说的数,你可以自个定,但给主刀大夫的不能够少了两个手指头。

袁世海说完这两句啃劲的话,有意地看了看我和高飞的反应。他见我们俩都点了头,没有啥异议。

他便接着说道:我跟你们俩说,我来了都快一礼拜了。我品了主刀的大夫指定要给,这没有啥说的。但主刀大夫的助手,也就是我们各自的主治大夫这一空,我们千万千万也得搭对。因为我们不能够小瞧了这些主治大夫在术前术后所起的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你们可要知道,有时候他们要是多为我们想一点什么,或者多说一点什么,多做一点什么的话,我们就得了大便宜了。反正我已经把一个手指头的数包进了红包里,而且还给了我的主治大夫。红包一给了我的主治大夫,我就基本上就不用在我的手术上,再多费什么心了。我这么说,你们俩信不信?你们自有明断。我就不多说了。至于怎么给?那还用我多说吗?人面不如猪头,花点钱没有毛病。但怎么给,你们俩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袁世凯这番话对我触动特别大,特别是他说的这红包一定给主治大夫一份,这是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所想不到的。我斜眼瞅了一下高飞的表情,我估计他的内心里边也差不多和我一样,对袁世海的独到的见识,只有佩服的份,而不会有什么不同意见。

我笑着对袁世海说:我不是恭维你,你说的太有指导意义了,真有点醍醐灌顶的味道,让我茅塞顿开啊!你就一口气把你该说的经验之谈都竹筒子倒豆子——一下子倒利索吧!救人就到底,快说你是怎么把红包递上去的?

高飞听我这么一说。他马上也插话说:袁叔你是典型的粗中有细之人,其中的内秀绝对不是一点点,而是相当的深厚!刚才老先生不是说了吗,你好人做到底,我洗耳恭听啊!

高飞的媳妇小妍也跟着凑热闹说:啥叫学问那?袁叔讲的这些既有道理又管用,这就是大学问、大智慧!我给你打一百零五分!

就这样经过我们三个老的少的这么一忽悠,袁世海不想来劲都不行了。只见他侧扭脑袋瞅了瞅自己的媳妇,好像又从他媳妇火辣辣的眼光里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

他大声说道:各位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话吗,叫作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我也不管这句话用的恰不恰当,反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只要你上心用心,就在咱这一病区、二病区屁崩的这么大一块地方,你还发现不了那些主刀的和那些主治大夫的工作习惯和行动轨迹啊?老先生,您说?

我急忙回答说:应该能!

袁世海听了我的回答,笑着说:这不得了!你们俩琢磨琢磨,这红包只能在咱们这个楼层的空间里去送。原因是那些主刀的,那些主治大夫,一离开这个地方,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你是谁,甚至连你叫什么名,住的多少床都说不清楚。你冒冒失失地在别的地方拦住人家,说是要给人家红包,谁敢收啊?他们不以为你是打劫的,或者是别有用心的,那就算你走运了。我说到这,你们是不是有点明白了?还用我细致巴牙的往下说吗?

高飞说:需要,这肯定需要,袁叔你得打个样啊,不然我也不知道先迈那条腿啊?

袁世海笑道:既然你们都这样抬举我,那我就亮点绝活吧?根据我的经验,我品了我的那位主刀的大夫,虽然说是个专家,但很遗憾他并没有自己相对独立的办公室,这难度就提高了。按一般常规的打法肯定是玩不转的。我琢磨阵地战不行,那就得选择运动战和游击战了。我选择的就是运动战,在运动当中区寻觅出手的机会。当然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得上心、用心、还得有耐心、恒心,这才能够找到机会。你一天没事干啥?他们基本上都是做两点一线或者是三点一线的直线运动,你还逮不住一个合适的机会啊?我告诉你们吧,机会永远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努力吧,病友们!好了,我这次传帮带的历史使命宣告完结。拜拜,不行了,我得去趟卫生间!

说着这袁世海哈着腰就往卫生间跑,乐得大家伙一个劲地笑。袁世海的媳妇大声说:看没?他就这点出息!

趁着袁世海上卫生间的机会,小妍就想趁热打铁,请袁世海的媳妇说说大夫给上课的事,可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她瞅瞅高飞,意思是让高飞说。

高飞领会了小妍的意思,便笑着对袁世海的媳妇说:袁婶你看,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大夫上课,竟讲些什么内容?那会袁叔跟我们说大夫讲的东西,好悬给你吓着了,是这回事吗?

袁世海的媳妇笑着说:你们别听你袁叔瞎掰掰,大夫上课还能把人给吓着了,再怎么说也没有做手术那么恐怖吧?不过我们那个主治大夫讲的倒是像那么回事的。照他这么一讲,我倒觉得做这手术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你看他们大夫一边放片子,一边给我讲那个是肾,那个是周边的血管什么的,片子上白的是白的,黑的是黑的,是又点令人害怕的。可真正把我吓着的,倒不是大夫让我看的什么,也不是他们跟我讲了什么。而是他们拿着一大摞什么文件、协议的,让我一个个签字,我才有点害怕的。当时我心里就想,人要是点儿背,真有是像大夫说的有那么大的风险,我这一签字,不就把我老公给送进去了吗?我怕的是自己负不起这个天大的责任!我一个弱女子那见过这样的场面啊?不过咱说话得凭良心,人家大夫对咱患者可是十个头的,上这一堂课,他们又是讲,又是画图的,忙得是喝水得功夫都没有。特别是像我这样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人,他们还得做我的思想工作,应该说够可以的了。当时我就想给这些大夫送几个红包,来表达我的心意。人家那是救咱自己的命啊!一条命值多少钱?那还用说吗?你们说呢?

我和高飞几个还想让袁世海的媳妇热热闹闹地说下去,可就在这时候,袁世海从卫生间出来了,袁世海媳妇的手机也响了。袁世海媳妇当着我们的面接了电话。没想到电话里传来了特别着急的说话声。电话里的人问袁世海的媳妇说,我哥咋不接电话呢?嫂子,我们几个都在楼下急诊室门口呢,我们想上楼看我哥,这也上不去啊,你跟我哥说一声,看看他能不能想办法下来一趟?

袁世海媳妇马上冲着电话说:老三,你们别着急,我和你哥现在就下去。等着啊!说着她又冲着我说:老大哥,对不起啊,是弟弟妹妹们来看老袁,他这不是要做手术了吗?

我急忙说:还客气啥,这是好事,快一点去吧!

袁世海的媳妇马上又冲着袁世海说:还瞅啥?是老三他们在楼下等着呢,走吧,快点走!

袁世海笑着说:你不是说他们不能来吗?真是的!

袁世海媳妇还没等袁世海把话说完,就一把把袁世海拽走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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