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康和女儿在一起(和丈夫坚持AA制47年)
如果在结婚前,另一半告诉你,我们今后这一生都实行AA制,各花各的钱,各尽各自应尽的责任。你会怎么想?
这段婚姻,你是否会想一想要不要开始?
“很多人都说夫妻之间不应该分得那么清楚,不应该计较。但我和我先生就是‘计较’了一辈子,我们结婚47年都AA,但感情始终没有淡过……”
说这话的人叫做李维康,她与丈夫耿其昌都是我国著名的京剧大家,多次登上央视春晚舞台。
因为将京剧“样板戏”带回舞台,而被业内外冠以“京剧扛鼎者”的称呼。
因为47年婚姻始终恩爱,他们又被誉为戏剧界“天作之合的夫妻”。
各有各的“小金库”,家庭开销一人一半,除此之外互不干涉彼此的消费项目。
他们能走到今天,全是凭着一腔信任吗?
还是说他们这样AA,是彼此更加习惯的相处模式?
如果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前面还有一段故事要讲……
01 自小接受戏曲启蒙
李维康与丈夫耿其昌同是1947年出生。
他们同一年上同一所戏剧学校,毕业后分别被“打包”到了两家一流剧院唱戏。
在一起后调至一个单位,他们一个常常扮演着旦角,在舞台中央游走。
一个唱着生角,伴其左右。
李维康出生在北京一个十分厉害的知识分子家庭中,父母是30年代非常少有的大学生。
有着体面令人羡慕的工作。
因为喜欢京剧,这对父母还动员了一大批爱唱戏的朋友,一起成立了一个业余的京剧团。
还没出生就听着咿咿呀呀的腔调与唱词。
胎教就是京剧的李维康出生后不出意外,对京剧天然亲近。
现在人经常说,父母不要把自己的爱好与未竟的理想强加在孩子身上。
否则孩子的成长之路或许会充满遗憾与不得意。
别看李家父母学识过人,才高八斗,可他们并不要求孩子一定要在学习上有所建树。
反而极其鼓励大女儿和小儿子学习戏曲。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说,中国的戏曲是需要有人继承与弘扬的。如果我们家里能够出现一两个京剧传承者,他会觉得很骄傲!”
就是为着父亲的“骄傲”二字。
1958年,11岁的李维康拉着弟弟考了中国戏曲学校(现中国戏剧学院)。
从众多人的比拼中脱颖而出,李维康开启了自己为期8年的学习生涯。
而弟弟则因表现不如意,无缘戏曲,回家继续上学。
也是在这里,李维康与耿其昌相识。
可他们直到临毕业才互相走进彼此的生活。
02 将优秀二字写在脸上
说起来李维康与耿其昌,他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11岁相识,两人作为同班同学,虽然没有过太多交流,但也朝夕相处。
李维康就是个天生的京剧演员胚子。
有着极高的悟性,聪明伶俐,长相还好。
正规的头面往身上一穿戴,谁不说她是旦角的最佳人选。
只在校学了一年,李维康就成了全校最为关注的尖子生。
花旦、刀马旦、青衣,老师们抢着传授毕生所学。
班级里有一个这样优秀的孩子,可以说其他人都被她衬得黯然失色。
耿其昌就是“黯然者”之一,但在男生中,学习文武老生戏的他又是个中佼佼者。
12岁搭档登台为大人物演出。
“怕你一去不复还……” “快马加鞭一日还……”
铁镜公主与杨四郎的的深情款款,拉开了李维安康与耿其昌一生一旦,一唱一生的序幕。
刚开始有所接触的时候,两个孩子都还年少。
双双奔着学习、学艺而去。
上午吊嗓子之后就要开始童子功的练习;下午有室内板书课程外,还要进行老师实训。
到了晚上就是演出时间。
因为两人都实属优秀,从二年级开始,李维康与耿其昌每个星期都有最少两场的演出。
在真正的舞台上身经百战,两个孩子在那时起,就有了一生想要坚持的目标——
在戏剧领域奋斗一生,为其传承,为其发扬光大。
1965年,18岁的李维康化身“翠萍”,带着《平原游击队》,随队在各个地方演出。
再有一年的时间她就要毕业了,到时候京剧院的大门会为她敞开。
可是没想到,照常一次下到地方再回来,她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大典型”。
03 他愿意为我说话
只能说是“树大招风”,太过优秀的人在特殊的背景下,很容易就诱发了他人的嫉妒,也很容易被归为“有害”的一派。
“一开始还是有人在背后骂我,后来我在后墙边拉嗓子的时候,一块砖从我额头边上擦过去。如果我稍微往前去一点,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后来我往上看了,正对我头顶,4楼的位置窗子开着。我不知道窗子后边是谁,但我知道,那个人是我的同学。”
这起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有些关于李维康的不实的言论。
就以大字报的形式出现在了一面面墙上。
她开始受到很多人的孤立,闲言碎语,甚至恶言恶语。
从小与戏曲相伴,没有经过社会太多的风吹雨打。
李维康很快被这种直接的恶意打倒。
无人敢与她一起行走在外的孤独,还有不得不自我消化所有坏情绪的压抑。
小姑娘的精神开始崩溃。
而真正将她从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拉出来的,是耿其昌的一段话。
当时有人到戏院里“揪人”,李维康就在被揪之列。
夏天正热的时节,一排人被拉到太阳下暴晒,耳边还要听着许多莫须有的“错误思想”言论。
讲话的人说得起劲,围观人面带嘲讽的笑。
可就在这时,一个大喇叭传出的声音,救了李维康。
“李维康只是我们戏院的一位学生,她很努力也很优秀,她热爱曲艺,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把中国的戏曲发扬光大。她不应该被揪出来,也不应该受到诋毁……”
在当时的情况下,有人愿意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李维康听出了耿其昌的声音,也彻底将这个给了自己温暖的人记在了心里。
当时她因为自己身份敏感,不敢主动去找耿其昌说出心中谢意。
没想到耿其昌自己找了过来。
“你别害怕,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还是要继续唱,把他们都比下去,让他们连嫉妒的心都生不出来,根本不敢和你比才行。”
李维康后来在接受一个家庭节目的采访时说到这段故事。
她说当时的耿其昌对自己而言,算得上是一种救赎。
“我真诚地感激他,在当时,他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不敢让人发现,李维康和耿其昌在那之后开始传纸条交流。
虽然一张小小的纸条能写的内容有限。
但情窦初开的年纪,少男少女懵懂而发的爱恋,就算只有几个字,也会露出端倪。
好在时间从没有停住脚步。
迎来毕业的时间,李维康顺利地进入现在的中国京剧院样板团工作。
而耿其昌则是被现在的北京京剧院样板团挖走。
北京城里一个西边一个南边。
耿其昌每个星期都有一天要将西和南穿个来回。
“我们那时候也不聊什么情爱,都是说说最近的学习,有的演出情况,还有就是最近身边发生的事。”
有剧院护着,李维康很快重拾“一姐”的实力。
主演“李铁梅”,她为自己争得了一个专属舞台。
而耿其昌也凭借《红灯记》中的“李玉和”崭露了不少头角。
04 恋爱八年修成正果
从1967确定恋爱关系,到1975年结婚。
这中间的8年时间,两人都默契地将事业放在了第一位。
直到年龄已经28岁了,实在不该再拖,他们才决定迈入人生新的阶段。
两人的共同好友送来玫红色的窗帘当贺礼。
曾经的老师为他们亲手剪了喜庆的红纸,贴在窗户上。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李维康嫁给了曾经在黑暗中安慰自己的男孩。
婚后的两人依旧十分忙碌。
他们没有因为婚姻,而过多地耽搁事业。
住在两个剧院宿舍,夫妻俩头一年几乎在分居中度过。
也是这时的分开生活,让他们的生活中有了一些自己顾自己,AA制的雏形。
后来耿其昌调到了妻子所在的单位。他们终于住在了一起,却没将钱放在一起。
在生活中,李维康与丈夫耿其昌的理念十分契合。
“我和我丈夫商量过了,日常工资都作为生活的正常开销,其他的演出费之类的全部由各自保管。”
“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事和争吵,给彼此足够的信任,有个和谐的家,拼事业的时候也会觉得安心。”
而在舞台上,这对夫妻之间的默契也是好到令人称奇。
在表演的形式上他们各有各的特点,也各有其拿手的知名剧目。
在一起工作后经常同台,无数业内人士说过:李维康与耿其昌简直珠联璧合。
身段十分相合,扮上相后站在一起,台上台下的人都会觉得无比养眼。
声音更加相合。早年间两人都是升F调,年纪大一些后,耿其昌先降了半个调。
没想到一段时间后,李维康的嗓子也降半调。
声音合在一起又变成了和谐之音,完全称得上一句“夫唱妇随”了。
05 独属于他们的AA平衡
唱京剧的同行中结为夫妻的有不少。
有的是青衣与花脸在一起了,有的是花旦与武生在一起了。
但像李维康和耿其昌这样一生一旦同台演出几十年的确实不多见。
好像天生就该是夫妻,结婚多年始终和气的两人,也有过一次思想不和,起了争执的时候。
1981年,李维康生下女儿“八妹”。
家庭里迎来新生命,30多岁才做父母的两人自然打心眼里高兴。
但孩子的到来也意味着家庭支出会增加很多。
之前放在家里“公用账户”里的钱渐渐不够了,耿其昌就想要打破“AA制”的规则,主动揽下生活开支。
但李维康坚决不同意。
“我不是说要追求一个绝对公平,而是一个家里好不容易有了约定俗成的规则,就不要轻易打破。你我都习惯了AA制,那就继续下去吧。”
虽然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但耿其昌还是有些犹豫。
那段时间里,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李维康连多一个鸡蛋都不会吃。
没有办法,耿其昌退后一步。
两人决定每月从“小金库”中多挪同等的钱,放入生活“公用账户”里。
这才结束了一段争锋相对的生活。
而李维康家里实行的AA制并不是说,夫妻俩绝不给对方花钱。
看见了一件十分适合丈夫穿的衣服,想要买些疗养品为丈夫调养身体等。
李维康都会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置办。
而耿其昌这边,每个纪念日的礼物绝对不少。
好看的首饰也是偶尔相送。
“我们有专属于自己支配的金钱,但不代表我们不可以为对方花钱,或是一定要拒绝对方对自己物质方面表现出来的好。”
“我们给彼此自由,其实也是相信双方是有分寸,能够控制自己的人。这是很适合我与我丈夫的相处方式,这也的确为我们的生活的和谐,做出了贡献。”
06 幸福一家人
应该说夫妻之间和谐美好,更能给孩子营造一个温暖的家庭才对。
但用八妹的话说:“我小时候还挺可怜的”。
那时候李维康与耿其昌都忙,特别是李维康接手了某团团长的职位以后。
不仅要自己奋斗在一线舞台,还要带着团里的演员下到各个地方进行慰问或其他演出。
身上的担子重了,自然就难以顾全孩子。
耿其昌同样不轻松,经常受邀去往国外展示中国戏曲文化。
被送往爷爷奶奶那里居住,后来上了学,八妹就很少能与父母接触了。
通过写信、写纸条的方式联络,虽然李维康与丈夫同样爱孩子。
但他们为了共同的梦想与热爱,还是选择疏忽了孩子。
八妹到上了初中后,性格也是极为内向怯懦。
而当李维康发现女儿在学校受到排挤却还不敢说时。
她才醒悟过来,孩子与事业是同等重要的。
放缓一些自己奔波的脚步,她开始时不时带女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边打开孩子的心境与眼界,她还一边试着与女儿沟通,交流。
女儿对戏曲没有太大的兴趣,李维康便劝丈夫不要逼孩子学曲艺。
孩子对理科感兴趣,她便支持孩子去学自己喜欢的课程,选择自己喜欢的事物。
将自己对待工作与生活的热情讲给孩子听,鼓励她大胆往前进。
八妹没有辜负父母的教导。
她渐渐开朗了一些,敢于在人前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高考之后凭着优异的成绩进入北京大学。
小姑娘选择了金融类专业进行学习。
如今八妹在某大型金融公司任职,也已经结婚生子。
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过上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八妹在谈到父母的生活AA制时,曾大力赞扬。
她不是赞扬父母的事事公平原则。
而是赞扬他们彼此间的高度信任,与互相尊重。
如今的李维康与耿其昌已经75岁了,他们还是如此生活。
相守大半生时光,两人为着同一个目标从年轻时追到老迈。
就算是退休了,他们依旧会登台演出。
戏腔一唱起来,曾经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仿佛重新眼前。
他们还是11岁进入戏院,为了一个“把中国戏曲发扬光大”的目标。
愿意奉献半生的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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