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丛林战纪录片(远处飞来的子弹)

缅甸,内战持续时间最长的国家之一。从二战结束至今,缅甸国内的战事总是打打停停,掸邦北部、克钦邦、克伦邦、若开邦,大大小小的战事从未停歇。缅甸民众对于这种无休止的战争状态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有战争,自然就会有报道。几名经验丰富的战地记者,讲述了他们报道冲突的一些经历。其中一名战地记者的话让人印象深刻“挑战是艰巨的,在这些挑战面前,戒烟都变得不难了。”

记者Ko Kaung Htet讲述了一次采访经历。当时,他正在一个难民营内采访,当他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摄影机上时,一把匕首突然架在他的脖子上。对方是一名少数民族武装的士兵,站在记者身后,用记者听不懂的方言大喊。

缅甸丛林战纪录片(远处飞来的子弹)(1)

Ko Kaung Htet说,每个难以理解的音节,都充斥着香烟和酒精的味道。他立即意识到,沟通出现了问题。他开始向士兵解释,他是一名新闻摄影师,已经得到武装司令的许可,才在这里采访。同时,他不断向士兵道歉,并向士兵出示挂在脖子上的新闻记者通行证。

之后,另一名士兵使用步枪对准了Ko Kaung Htet。他骑上摩托车,命令Ko Kaung Htet走向另一边。Ko Kaung Htet说,他感觉到枪口对准了他的脊背,并上下晃动。当时,感觉像是一千只蚂蚁在背上爬。

Ko Kaung Htet说,我当时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担心被带到另一个地方后遭受酷刑,或被杀害。我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甚至想到如果发生不好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做来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

走了一会之后,他们遇到了一个约3英尺宽的沟渠,和一条摇摇欲坠的竹桥。他们遇到了当地的一名长者。老人用方言跟士兵对话,士兵将枪放下。Ko Kaung Htet因此得救。

那天他才得知,虽然已经和少数民族地方武装的负责人,以及当地流离失所的难民都取得了联系,并获得了报道许可,但忽略掉当地的士兵,是一种非常不安全的做法。这些士兵往往都使用怀疑的眼光盯着记者,即使获得了当地的官方许可,但一名突然出现的士兵,就可以觉得战地记者的命运。

缅甸丛林战纪录片(远处飞来的子弹)(2)

Ko Kaung Htet说,以前就出现过新闻记者在战区受伤或死亡的事情,因为武装士兵认为他们是间谍、敌人。

记者Ko Par Gyi,曾于2014年9月30日被军方士兵扣押,当时,他负责报道军方与克伦佛教军之间的战争。2014年10月4日,他被枪杀。军方声称,Ko Par Gyi是克伦佛教军的通讯官。

和其他国家一样,种族加剧了这种不信任的问题。很多少数民族地方武装普遍对缅甸的记者存在怀疑。如果一名缅甸记者去战区采访,如果指挥官询问下,记者不能立即说出他支持哪一方,那么记者的采访之行很有可能被终止。相比缅甸记者,少数民族地方武装更信任外国人,他们认为外国记者在报道的时候可能会更公正。

澳大利亚摄影记者Steve Tickner,已经在缅甸战区采访了近十年的时间。他说,“当时,我带了一些缅甸记者,探访少数民族地方武装。对方直截了当地回应,‘你可以来,但这些人必须被遣送回去’。”

缅甸丛林战纪录片(远处飞来的子弹)(3)

尽管记者克服了种种困难,但他们仍然面临其他的威胁。战场上,虽然双方都试图避免将记者和援助人员作为目标,但子弹不长眼。

2015年,缅甸国家电视台的记者Ko Myat Thiha Maung进入战区报道。当时,他的采访车停在一辆公益救援车辆后面,之后,他们的车队遭到袭击。炸弹爆炸的瞬间,一名公益组织的志愿者躺在了血泊中。

当时,Ko Myat Thiha Maung和同事抛弃了车辆,躲在附近的一个沟渠内。子弹不断从远方飞来,当他开始拍照时,一枚子弹集中了Ko Myat Thiha Maung的手臂。

由于战事激烈,当时,他们一群人挤在沟壑内待了六个小时。直到军方部队赶来,Ko Myat Thiha Maung被送到医院,因为中弹,他住院两个月,期间经历了四次手术。他说,直到现在,中枪的那只手,几根手指仍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柔韧性。

除了需要提防子弹,战地记者还需要关注很多危险。

世界上已有80%的国家和地区已签署《禁止地雷条约》,至今为止缅甸还没有签署公约。缅甸受到地雷袭击最多的地区是克钦邦、掸邦、克耶邦、若开邦等,其中掸邦的最多,受伤民众虽多的也是掸邦。地雷也是战地记者必须重视的“杀手”。

缅甸丛林战纪录片(远处飞来的子弹)(4)

资深自由职业者Ko Lawi Weng回忆了他2017年6月份的战地采访经历。当时,德昂民族解放军与军方激烈交战,他前往战区进行实地采访。他说,当时被痛苦和死亡的光环围绕,感觉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结束他的生命。

他说,当时,我的膝盖一直在抖动,没办法控制的那种。整个场景让我觉得恐惧。但我想拍到好的照片,所以我不断克服往前走。即使我不断说服自己,但身体还是不敢靠得太近。

据悉,虽然这些战地记者有大型媒体公司的支持,但他们很少会有医疗保险。

除了来自战场、少数民族地方武装的压力,缅甸战地记者,还面临一些法律约束。

此前,若开军被列为“恐怖组织”,按照法律规定,任何记者禁止发表与恐怖组织相关的报道。其中,不少记者遭到《电信法》66(D)的指控,还有一些记者收到其他法律的指控。

摄影记者Steve Tickner,于2016年2月报道了掸邦北部的冲突。他因一篇报道遭到指控,被判处2年监禁;若开邦发展媒体集团的总编辑Ko Aung Marm Oo,报道了若开邦的冲突遭到指控,至今已经东躲西藏两年多;2015年,三名记者在军事检查站被捕,他们因为德昂军的一篇报道遭到起诉,最终被判入狱三个月。

根据Athan的说法,2016年到2020年间,至少有34名记者遭到指控,有11名记者受到军事指控。

Tickner在仰光公寓的墙上,保留了他与2013年在克钦邦拍摄的照片。他说,这些照片提醒着我,缅甸战区正在发生什么。不公平的报道,只会让缅甸军方与少数民族地方武装的矛盾更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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