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

周简王五年(前581年)夏,晋景公终究没有吃到夏天的麦子,于晋都新田薨逝,在时任中军将栾书、中军佐荀庚的辅佐下,晋太子州蒲顺利继位,成为新一代晋侯——晋厉公。

晋厉公即位后,为了集中力量对付南方的楚国,于是决定和西边的秦国暂时讲和,双方停止在边境上毫无意义的相互骚扰攻击,各自休兵罢战。于是,周简王六年(前580年),晋厉公主动向秦桓公发出了会盟请求,约秦桓公到两国边境上的令狐(山西临猗)会面并举行盟会,准备就此结束两国间从晋襄公、秦穆公以来,持续了五十年之久的敌对状态。

秦桓公对晋国的会盟要求本来也答应了,但等晋厉公兴冲冲地到了令狐之后,秦桓公却反悔了,害怕晋国会在自己前往令狐时,乘机对自己不利(就像当年楚国对宋襄公所做的那样),所以停留在大河西岸、迟迟不肯渡河。晋厉公久等秦桓公不至,无奈之下,只得派晋国大夫渡河,和秦桓公在河西歃血,秦桓公则派秦国大夫过河,和晋厉公在河东歃血。就这样,晋秦两个死敌,在相互提防之下,总算完成了这名义上的会盟。

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1)

因为之前的五十年里,晋国已经无数次欺骗、偷袭秦国,导致秦国损失惨重,两国也因此从姻亲变成仇敌,所以秦桓公即使和晋厉公达成会盟息兵的盟誓,但总觉得心里不安,认为晋国没有信义,将来早晚会背信弃义、破坏盟约。而秦国受到晋国的欺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与其让你当猴耍,不如我先耍你!

所以,令狐之盟后没多久,秦桓公就先下手为强,偷偷和晋国北部的白狄联络,准备共同出兵,趁晋国和楚国交战时偷袭晋国。可谋事不密,很快晋国就知道了秦国私下联络白狄,准备偷袭晋国的事。

平心而论,晋厉公这一次真没想欺骗秦国,和秦桓公的会盟也是真心(主要是想安抚秦国,集中力量伐楚);但秦桓公却不知好歹(也是怕了晋国),居然抢先下手,私下交通白狄、预备偷袭晋国。在晋厉公看来,要背盟,也得是晋国先来,秦国怎么敢抢先呢!

既羞且怒的晋厉公觉得大失脸面,于是放弃了和楚国争锋的念头,要首先教训教训不知好歹的秦国。

周简王六年(前580年),晋厉公亲自赶到赤棘,邀请楚共王前来会面。在和楚共王的会面中,晋厉公放下身段、和楚国立下了停战盟誓,暂时消除了南方的威胁(当然、不会很长久)。然后,晋厉公派中军将栾书率军出征,于周简王七年(前579年)在交刚(山西北部)打败了白狄,将他们驱离了晋国北部边境。在南方、北方都稳定下来后,晋厉公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出兵教训教训秦桓公这个不长眼的对头了。

周简王八年(前578年)初,晋厉公以诸侯霸主的名义,召集齐、鲁、宋、卫等八国国君到雒邑王都朝拜周天子,向天子周简王陈述秦国无礼背盟、联合狄人欲袭晋之事,请天子为晋国主持公道。

从平王东迁以来,周天子就基本是个吉祥物,日常生活起居都要仰仗诸侯们的朝贡来维持,怎么敢得罪强大的霸主晋国,于是周简王当即同意了晋厉公的“伐秦”请求,并“委托”晋厉公代天子讨伐不臣。就这样,晋厉公成功地将周天子拉到自己一边,牢牢站在了宗法道义的制高点上。

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2)

周简王八年(前578年)四月,在正式讨伐秦国之前,晋厉公派大夫吕相(魏氏、又称魏相)出使秦国,以国书的形式公开指责秦国无故背盟、勾结狄人、偷袭盟友,因此晋国不得不和秦国绝交。吕相文采斐然,所宣读的国书相当于对秦国的绝交书,是先秦时期,诸侯国之间,最为精彩的外交辞令和犀利无比的舆论攻击,日后诸子百家纵横游说之辞,都是从吕相的这篇“绝秦书”中得到的启发和灵感,而吕相也被称为“说客、策士”之鼻祖。(因为篇幅关系,“与秦绝交书”这里就不再将原文写出来了,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自行搜索、阅读,领略一下两千年前古人的风采)。

总之,听完吕相的“绝交国书”后,秦桓公当即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命人把吕相轰出秦国,然后立即下令和晋国绝交,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动员,准备作战所需的粮草、兵马,预备和以晋军为首的诸侯伐秦联军开战。

得到秦国被吕相激怒,主动和晋国绝交的消息后,正中下怀的晋厉公立即按照原计划,调动军队准备伐秦。在即将进行的伐秦作战中,晋厉公以老臣、中军将栾书任三军元帅,其他诸卿——中军佐荀庚、上军将士燮、上军佐郤锜、下军将韩厥、下军佐荀罃、新军将赵旃、新军佐郤至也全部出动,参与伐秦。晋厉公要以四军之师,一举荡平敢于主动挑衅冒犯霸主晋国的蕞尔秦国,给其他诸侯一个深刻印象——敢于冒犯霸主者、必击之(楚国嘛,就算了,以后再收拾他)。

同时,在这一次伐秦作战中,晋厉公亲自随军出征,以激励将卒们的士气。齐、宋、卫、鲁等国也响应霸主的号召,各自出兵不等、一同伐秦。就连周王室,也在晋厉公的“请求”下(实际上是半请半拉),派出了一千多人的“王师”,参与此次伐秦。作战还没展开,晋厉公就在道义、宗法、舆论上占住了制高点,秦国以卵击石,不败都难。

周简王八年(前578年)五月,以栾书为主帅的十二万诸侯伐秦联军,在随军的晋厉公亲自注视下,浩浩荡荡渡过大河,驻军于麻隧(陕西泾阳),随时准备深入秦国腹地、讨伐敢于冒犯晋国的秦桓公。

而得知联军已经开进国境之后,秦桓公也不甘示弱,亲率五万秦军从雍城(陕西凤翔)出发,前赴麻隧,迎战诸侯联军,两军隔着泾河,相互对峙。这一仗,也是接掌中军将兼执政大夫以来,栾书作为晋军实际统帅,所指挥的第一场国与国之间的大会战。

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3)

联军和秦军在麻隧相互对峙,各自小心翼翼,不敢首先发动进攻。随军的晋厉公再三催促栾书以及其他诸侯,联军才在和秦军对峙许久之后,议定了发动进攻的计划。参与作战会议的晋国大夫叔向,在散会后和鲁国大夫叔孙穆子在一起交谈,从叔孙穆子的言谈中,叔向猜测出鲁军必将在联军发动进攻后,率先渡河攻击秦军,于是立即向晋厉公汇报。晋厉公大喜过望,马上命令栾书准备好渡具,以备鲁军率先发起进攻后,晋军能迅速跟上,渡河攻击并击败秦军。

次日,联军按计划向秦军发起进攻,而鲁军果然是第一个渡河的诸侯军队,栾书则用事先准备好的舟船装载晋军源源不断渡过泾河,和当面的秦军交战。在鲁、晋军队的激励下,其他诸侯军队也紧随其后、纷纷渡河攻击秦军。

虽然秦桓公奋力反击、率秦军拼死抵挡,但秦军兵力处于劣势,无法将渡河的联军反击压缩回去,而晋军则在栾书、荀庚等人的多年训练下作战娴熟、配合默契,远比秦军有经验;所以秦军在激烈抵抗后,还是抵挡不住联军的进攻,导致败阵,伤亡近三万人,秦桓公只得率残军脱离战场、狼狈撤回雍城。

击败秦军之后,晋厉公命栾书率领联军尾追,要让秦桓公好好长一长记性。栾书领命率军猛追不舍,一直追到秦国的腹地侯丽(陕西礼泉),秦桓公则缩回了国都雍城、不敢迎战。于是,大获全胜的栾书才宣布收兵,率联军返回了河东,向晋厉公复命。

通过这一次伐秦,晋厉公成功地巩固了晋国、以及自己的诸侯霸主身份,而栾书,也用这场胜仗,向晋国内外表明,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晋军统帅、国家正卿,不是浪得虚名的庸碌之辈。

这一仗后,秦国河西之地被晋国全部占领,晋国的疆域从此横跨大河两岸,对秦国的战略优势更加明显。而秦国就此衰弱不振,二百年间都无法再挑战晋国(以及后来的三晋)霸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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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简王八年(前578年)之后,晋国在晋厉公、栾书等人的带领下,已经接连击败了狄、秦,再加上晋景公时期降服东面的齐国,晋国这时候已经消除了来自于东、北、西三面的威胁,国威正隆,国势更加胜过先君文公当年初霸之时。晋厉公可以自豪地宣布,自己已经继承了先君文公、襄公、景公的霸业,成为晋国新的诸侯霸主。

不过,让晋厉公稍微不满意的是,虽然霸业初成,但南方的另一个大国——楚国,还没有被晋国的声威所压服,并且,二十年前晋国就败在了楚庄王的手中,没有能够获得“邲之战”的胜利,也因此成全了楚庄王的“霸主”之名。

虽然历代晋侯以及中军将们都不承认楚国的霸主地位,但形势比人强,楚国依仗着邲之战的辉煌胜利,获得了不少中原诸侯的依附,成为实际上的诸侯霸主(至少也是之一、另外一个就是晋国);在近二十年中,楚国不说压晋国一头,也至少是平分秋色、不输晋国,即使楚庄王已经去世,但在其子楚共王的治理下,楚国依然强盛、霸业不坠。

所以,晋厉公在击败了秦国后,为了晋国的霸业、自己至高无上的“诸侯霸主”之位,以及中原诸侯们的心悦诚服归附,无论如何也要发起向楚国的进攻,在正面击败楚国,从而最终实现让晋国成为唯一的“诸侯霸主”之夙愿。

周简王九年(前577年),郑国出兵攻许,许国不敌郑国,只得向郑国割地求和。原本这是一场弱国之间的“菜鸡互啄”,规模很小、影响也很有限,在春秋之世这种战争很平常。但郑国是晋国的附属,许国又是楚国的附属,郑国伐许,自然就得罪了自诩为许国保护者的楚国。

所以,周简王十年(前576年),楚共王以“援许”的名义,出兵伐郑,直接打到了郑国境内的暴隧(河南原阳),硬是逼迫郑国归还许国土地才罢休。紧接着,楚共王又随便找了个理由出兵伐卫,打到卫国境内的首止(河南睢县)。而楚国如此大动干戈、接连出兵伐郑、卫,只因为两国是晋国的附属国,明面上教训郑、卫,暗地里的矛头则直指他们身后的晋国,意在表示晋国不足以为惧,楚国还是响当当的霸主(之一)。

晋厉公刚刚击败狄、秦,并压服齐国,已经大致继承了先君们的霸业,并初步树立起在诸侯们中的江湖老大地位,原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彻底击败楚国,使得“诸侯霸主”称号实至名归。现在楚国这样赤裸裸地挑衅,晋厉公觉得真是“天助我也”,简直没有再好的理由发动对楚国的战争了,于是命令中军将栾书做好全军动员,准备择机向楚国发起攻击。

但晋下军将、老臣韩厥觉得时值春季,农耕繁忙,不宜立即出兵,致使耕种大事受损,便反对马上出兵,请晋厉公做好战争准备之后,再行发兵也不迟。为了耕种大计,晋厉公勉强中止了伐楚计划,同意韩厥的意见。但暗地里,晋厉公命栾书积极准备军械物资,预备时机一到,立即出兵,攻伐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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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简王十一年(前575年),楚共王亲自率军从郢都(湖北荆州)来到武城(河南南阳),以重兵压境之势,逼迫郑国背弃和晋国的盟约,改为依附楚国。为了打动郑成公,楚共王向郑成公许诺,两国结盟的话,楚国的汝阴之田(河南郏县、叶县之间的良田)可以划归郑国。郑成公被楚国主动送来的大馅饼砸得七晕八素,简直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狂喜的心情,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楚共王结盟的邀请,直接和楚国达成盟誓。

但郑成公总还是一国之君,基本的政治素质还是具备的,自然知道老东家晋国不好惹,假如晋厉公知道自己背盟投靠楚国的话,之前秦桓公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甚至更惨。于是,郑成公向楚国前来会盟的使者公子成表达了自己的忧虑,并请楚国考虑支持郑国。

公子成则拍着胸脯向郑成公保证说,假如晋国敢来攻击郑国的话,那么楚国绝不会坐视不管,楚王一定会亲自率大军前来救援郑国,将晋国击败,保卫郑国这个盟友的安全。

在公子成言辞凿凿的承诺下,郑成公再无担心,公开背弃晋国,和楚国结盟。郑成公还在周简王十一年(前575年)的春天,以执政子罕为帅,出兵攻击晋国的盟国宋国,向楚国献上了“投名状”。

原本晋厉公已经在韩厥的劝说下,准备暂缓攻楚,先预备春耕、储备粮秣、整理后勤、积蓄力量,等到秋后再出兵伐楚。可自己这边还在筹备伐楚救郑,那边就传来了郑国居然和楚国结盟、还攻击原本的盟友宋国的消息。晋厉公顿时气得发昏第二十一,羞辱感当即爆棚!于是,晋厉公立即召集诸卿士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宣布寡人不等春耕之后再伐楚了,现在就要出兵伐郑,并连带教训楚子(即楚共王)那个挖墙脚的小人!

周简王十一年(前575年)五月、仲夏之时,在晋厉公的严厉督促下,晋国紧急开展战时动员,发布了伐郑军令。为了维护霸主的尊严,晋厉公又一次亲自从军出征,朝堂八卿之中,除留下下军佐荀罃在国内布置农事、安定后方以外,中军将栾书、中军佐士燮(前中军佐荀庚已经去世)、上军将郤锜、上军佐中行偃、下军将韩厥、新军将郤犨(前新军佐赵旃也已经去世)、新军佐郤至七人全部出动,率军随晋厉公出兵伐郑。出兵前,晋厉公以霸主的名义,派使者出使齐、卫、鲁三国,要他们一起出兵,协同作战。

闻听晋厉公大发雷霆、已经率大军浩浩荡荡前来、准备教训自己背盟的消息后,郑成公顿时慌了手脚,急忙按照公子成当时的承诺,向楚国发出求救讯号。楚共王接连攻伐郑、卫,其实早就存了和晋厉公一决胜负的心思,于是在得到郑国的求援消息后,也决定遵守和郑国的盟约,出兵救郑,并顺势击败晋军,稳固楚国的霸主地位。于是,楚共王亲率楚国三军,出兵救郑,反击晋国的攻击。

当年六月,晋国的大军渡过大河,抵达郑国境内,同时,楚国军队也北上到达郑国,和郑国军队会合,准备和晋军展开作战。两军在鄢陵(河南鄢陵)相遇,随后各自扎营,做好了战前准备。晋楚争霸的第三次大会战一触即发(前两次是城濮之战、邲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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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时的晋国内部,因为之前的多次内讧(比如下宫之难),诸卿族之间矛盾十分尖锐,都有保存实力以便在国内争权的小心思。虽然晋厉公自己想要一鼓作气打败楚国,但卿士们的意见并没有统一,对楚国的作战态度也不一样,且避战保存实力者居多。其中,新任中军佐士燮不想耗费范氏(士燮是范氏家主)的实力,于是在大战在即之时,向晋厉公提出暂时避战,等齐、鲁、卫三国军队到来后,再和楚国举行和议,各自划分势力范围、保持双方利益,达到和平解决争端的目的。

但在战前会议中,新军佐郤至对士燮这种保存自身实力的做法嗤之以鼻、强烈反对,认为未战就向敌人示弱,是晋国的奇耻大辱,如果其他卿士不愿出战的话,自己宁愿率郤氏私兵单独出战,即使阵亡也是光耀晋国,而不像有些人(就是指士燮)那样当缩头乌龟。

晋厉公赞同郤至的意见,栾书也想再次建功立业,扩大自己以及栾氏家族在晋国内部的影响力,于是附和郤至,建议晋厉公和楚国在战场上见个高低,维护霸主的尊严。因此,晋厉公在军事会议上一锤定音,决定出兵打击楚郑联军,维护晋国的霸主地位。

晋厉公准备用武力击败楚国,而楚共王更加心急,想趁着晋国的盟友——齐鲁卫三国军队还没到达郑国境内时,就迅速出兵击败晋军,巩固霸主位置。

周简王十一年(前575年)六月二十九,楚共王发布了总攻命令,楚、郑联军趁着早晨的大雾,直扑晋军的大营,意图在雾气的遮掩下,一举击败晋军。

得知楚军来攻后,晋中军将栾书奉晋厉公亲历前线,并下令全军严阵以待,以待楚军来攻。

楚郑联军赶到晋军营垒前时,见晋军严阵以待,无懈可击,于是楚共王下令强攻,一定要打破晋军的防守。晋厉公则命中军将栾书、中军佐士燮率中军精锐加强左右两翼的防守,从两侧向楚军发起进攻,几乎在同时,晋厉公和楚共王都下达了开战命令。晋楚鄢陵之战正式打响。

接战中,栾书亲率栾氏私兵护卫晋厉公,向前突击。当时晋厉公的座车不小心陷进了沼泽,于是栾书想请晋厉公到自己的指挥车上来,继续指挥作战。但随军的晋厉公车右(保镖)、同时也是栾书次子的栾金箴(针)大声斥责父亲,让栾书不要放弃自己指挥三军的职责,而轻易地去援救国君。栾书羞愧不已,认为儿子说对,便继续指挥晋军向前,栾金箴则奋力抬起晋厉公座车,脱离了泥沼,随大军继续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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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后,晋新军佐郤至奋勇冲杀,三次杀到了楚共王的车驾旁,并向楚共王致敬。楚共王对郤至很是钦佩,便向郤至赠送一把长弓,作为慰问礼物。

随后的激战中,晋国大夫吕錡(吕相之父)接近了楚共王的王率,并引弓射伤了楚共王的一只眼睛。楚共王受伤后,命楚国神射手养由基为自己复仇。养由基在战场上寻找到了吕錡的战车,也发箭射向吕錡,射穿了吕錡的脖子,使吕錡当即毙命。

激战中,晋下军将韩厥打败了郑军,迫使亲自出战的郑成公带着败军狼狈逃跑。而郑军逃跑后,晋军继续进攻楚军,同时晋厉公也赶到了战场,加入战斗。晋厉公命车右、栾书之子栾金箴前往楚中军,以敬酒的名义讽刺楚令尹子重,子重从容回礼,把栾金箴送出营后,继续指挥军队攻击晋军。

这场空前激烈的战争,整整打了一天,也没能分出胜负,晋楚双方都伤亡惨重。夜幕降临之后,因为是月末,没有月光,战场上能见度不高,所以晋厉公和楚共王都下令罢兵,脱离接触,回营休整。

晋国军队在晋厉公、栾书的调配下,一边让士卒休息,一边安置伤员、准备军械车马,准备次日再战。而楚共王也准备继续作战,于是召见令尹、司马等商议对策,可楚军司马子反因为白天作战时疲惫不堪,休兵后喝酒解乏,不慎喝醉,不能前来议事。楚共王无奈,并认为这是上天给楚国的警告,不如趁着损失不大、胜负未分的时候撤军,也好保护楚国的元气。当夜,楚共王命令撤军,和晋军脱离接触。

第二天清晨,当晋厉公起床后,预备发起向楚军的再一次进攻时,愕然发现楚军早已撤退,对面的营垒中空无一人。中军将栾书随后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立即出兵占领了楚军的空营,欢庆胜利。晋楚两国在春秋时期的最后一次大会战——鄢陵之战,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8)

晋厉公在莫名其妙中击败了楚国,稳固了霸主位置后,在中原诸侯中的风头一时无两,甚至比先君文公、襄公当年都要强,晋国的四方外患(楚、齐、秦、狄)都在晋厉公手中吃了瘪。晋厉公志得意满之下,准备趁着自己的威望如日中天之时,整顿国内那些尾大不掉的卿族,限制他们的实力,将大权彻底收回到公室手中(就是自己手里)。

但晋国的侈卿们,早在晋文公时期就掌握了晋国朝堂上的相当大一部分权力,并因此壮大家族、扩大封地、攫取利益,岂能因为晋厉公的一些对外作战胜利,就轻易放弃祖宗好不容易才传下来的基业。

就这样,国君要收权,卿族要维护家族利益,晋国消除了外患后,君臣之间的内部矛盾反而开始显露,并最终再一次激化,重现了“桃园之祸”(当年晋灵公被赵氏弑杀之事)。

原本晋国自晋献公之后,就“无公室”(公族子弟都要去国外居住、出仕),因此,晋国朝堂是由国君和异氏卿士们共同掌握。在晋厉公时期,晋国侈卿中的狐氏、先氏已经败亡,赵氏也几乎灭亡、正在恢复中(大宗只剩下赵武一人、别支邯郸氏也因为赵旃去世而衰落),胥氏则已经中衰;现今的晋国朝堂,是晋厉公和郤氏、栾氏、荀氏(中行氏、智氏)、士氏(范氏)、韩氏等卿族共同掌握(魏氏尚未发迹)。

鄢陵之战时,晋中军佐士燮(范氏)就曾经担忧——假如晋国外部安定,国内必有内忧,卿士们一定会为争夺权力利益而内讧,国君也不能制止。所以士燮才劝晋厉公和楚国议和,留着楚国这个威胁,时刻警醒晋国君臣。但晋厉公年轻气盛、一心称霸,士燮的良苦用心没能打动他。结果晋厉公有如神助,居然顺利击败楚军,巩固扩大了晋国的霸业。获胜后,晋厉公更加坚信自己的天命,“去群大夫,立己左右”的想法不可抑止。

士燮回国后,眼看君臣之间的权力斗争矛盾日益恶化,对劝解国君之事彻底绝望,但是他又不想亲眼看到自己预言过的“若外宁、则必有内患”情况发生,于是痛苦地向士氏(范氏)宗庙先祖们祈祷,请求先祖快一点将他带走,以免日后自己亲眼看到晋国爆发内乱,和惨烈的君臣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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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简王十二年(前574年)六月,晋中军佐士燮在久久念叨“外宁、必有内患”的不甘中,老死在家中。临死前,士燮嘱咐儿子士匄,让他在自己死后严守中立,不参与朝堂争斗,以免给范氏招来祸患。士燮去世后,士匄进入了晋国朝堂,担任新军佐,士燮的中军佐位置则由郤錡接任。

晋厉公“削卿大夫之位”的收权行动,原本的首要目标是中军将、功勋卓著的老臣栾书,及栾氏家族。但栾书虽然战功卓著、行事果决,但更是老奸巨猾、政治敏感度极强,他深知晋厉公在取得对外作战的胜利后,一定会展开对内整顿、夺回朝堂的绝对控制权。于是,外战常胜、内讧经验更是丰富(比如倾轧赵氏大宗)的栾书抢先下手,将祸水东引,采取阴谋手段让晋厉公把收权的目标转向卿族中比栾氏更加出风头的郤氏,以此保全栾氏,并借晋厉公之手,铲除权力斗争中的大敌郤氏家族,同时也让晋厉公因为无故诛灭功臣家族而失去晋国人心,最后自取灭亡。

此时的郤氏,在晋国四军八卿中占有三席,封地广阔、属民最多,确实是权力太大,不怪国君和栾书猜忌、提防。郤锜的中军佐距离晋国执政(中军将)也只有一步之遥,郤氏远比当年的赵氏还要强大,对公室和其他卿族的威胁也更大。关键是,郤氏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一问题,这也是郤氏家族最后的悲剧结局原因之所在。

栾书为了转移晋厉公把栾氏作为“去群大夫”计划的第一个目标,针对郤氏设计了数个阴谋,主要是诬陷郤氏在鄢陵之战中私通楚国(郤至向楚共王致敬);诬陷郤氏想要谋反、废黜晋厉公,改迎在王都雒邑的公孙周(晋文公玄孙、晋成公曾侄孙、晋厉公族侄)回国继位。正好郤至在赴王都公干时,因为公事拜见了公孙周,这件事又被晋厉公知道了(还是栾书策划的),晋厉公因此勃然大怒,认定郤氏有不臣乃至废立之心,从此对郤氏动了杀心(之前还只是想夺郤氏之权而已)。

在准备夺权的准备过程中,晋厉公也有意识地栽培忠于公室的亲信,其中胥童、夷羊五、长鱼矫等人最为晋厉公所重用。

胥童的曾祖胥臣,是晋文公的亲随重臣,也曾任晋国上军佐,胥氏当年也是晋国的重要卿族。但在胥臣之孙胥克任下军佐时,被时任中军将兼执政大夫郤缺(郤锜祖父)罢免职位,返家闲居,胥氏因此衰落,再也不是晋国最重要的卿族之一;胥克,就是胥童的父亲。所以,胥童极为痛恨郤氏,一直想要向郤氏复仇,恢复胥氏家族的荣耀。

晋厉公其他亲信中,夷羊五因为家族的田地被郤锜强行抢夺,从而和郤氏势不两立、矛盾极深。长鱼矫则因为和郤犨争夺丰沃土地归属,被郤犨依仗郤氏家族的势力,没有通过国君调解、就把长鱼矫以及他的父母抓起来枷首,锁在车辕上示众,受尽了羞辱,由此也和郤氏不共戴天。

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10)

所以,晋厉公的亲信们,都和郤氏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晋国内部、卿族之间矛盾都极深,不光只有郤氏如此,但郤氏的打击面太大,比当年的赵氏还要遭人恨,所以无怪栾书要诬陷郤氏了,不搞倒你,你就要搞我),因此胥童、夷羊五、长鱼矫对晋厉公将“去群大夫”计划的第一目标定为郤氏拍手称快、完全赞成,并迫不及待地参与其中。

周简王十三年(前573年)十二月,晋厉公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命胥童、长鱼矫带领公室直属的甲士,一共八百人,向郤氏宫室发动进攻,并宣布郤氏谋逆,自己是讨伐乱臣。郤氏在晋国行事风头太盛(比当年的赵氏还要遭人恨),因此没有人来给他们说公道话。

而郤锜、郤犫、郤至都没有反抗,得知国君前来讨伐自己后,纷纷自缢而死(有不同版本),郤氏家族其他成员也被一心报仇的胥童诛杀殆尽。晋国卿族中最强大的郤氏,在晋厉公的强力讨伐下,就此灰飞烟灭。

郤氏被讨灭后,晋厉公恨郤氏敢于私下行废立之事(其实都是栾书的挑唆诬陷),于是将郤锜、郤犫、郤至的尸体陈列在朝堂上示众,让其他卿士前来观看,以此向诸卿族示威、显示国君的权威。身为中军将的栾书也和上军将中行偃(荀氏别支)一同奉命来朝堂查看(看自己的计谋得逞、使郤氏被诛灭)。

但让栾书想不到的是,在他奉命前来、查看三郤尸体时,长鱼矫却自作主张,没有禀告晋厉公,就把栾书、中行偃当场逮捕,并劝说晋厉公干脆将栾书和中行偃处决,然后再灭栾氏、中行氏。一心施展阴谋、让晋厉公转向郤氏下手的栾书没料到长鱼娇居然来了这么一手,惶恐万分间深感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长鱼娇这小子不讲武德,来偷袭,来骗;自己则大意了,没有躲。

可晋厉公在关键时刻却犹豫了,对长鱼矫说自己已经杀了三个卿士,如果再杀两个,那晋国还成什么样子,还是就此作罢吧。长鱼矫一看得不到国君的支持,又大大得罪了栾书、中行偃这两个在朝堂上数一数二的卿士,感到这下子事情要遭,于是立即做出了最理智的决定——当场辞官,随后直接逃离晋国,出奔到狄地(不得不说长鱼矫的第六感真强,事后只有他才保全了性命)。

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11)

随后,晋厉公亲自释放了栾书、中行偃,还向他们道歉,请他们继续为国效力。逃出生天的栾书和中行偃勉强支撑着退出宫外后,在庆幸之余也相互鼓动,一致同意栾氏和中行氏要携起手来,先下手为强,及早铲除已经威胁到家族生死存亡的晋厉公。

此后,表面上栾书和中行偃老老实实呆在家中不随便出门,看似反思闲住,其实两人早就暗中议定,不能干等晋厉公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下一次出手,应该马上主动出兵,干掉已经威胁到栾氏、中行氏家族生存的国君,否则,郤氏的命运,就是栾氏、荀氏的前辙。

周简王十三年(前573年)闰十二月,栾书、中行偃抓住了良机,趁晋厉公出宫到匠骊氏(晋国大夫)家中宴饮游玩之时,突然发动私兵,把晋厉公强行劫持回公宫中软禁。晋厉公被软禁后,胥童、夷羊五等晋厉公的亲信都被一一处死、灭族。曾经是晋国卿族中重要成员之一的胥氏因此彻底退出晋国政治舞台(所以说,提前跑路的长鱼娇是最聪明的)。

将晋厉公软禁后,栾书和同谋中行偃举行商议,决定派下军将荀罃前往王都雒邑,迎公孙周回国,准备继位(讽刺的是,当时栾书就是以想要私自接触公孙周、并迎接他回国继位来诬陷郤氏的)。在晋国使者。下军将荀罃(即智罃,荀氏别支、智氏始祖)的劝说下,公孙周同意返回晋国,继承君位。

在派出使者去迎接公孙周返回晋国之后,栾书和中行偃在周简王十四年(前572年)正月初四,指使大夫程滑(荀氏别支)进入晋厉公的软禁宫中,将晋厉公暗中弑杀,然后马上派出使者向诸国告哀,宣布国君已经去世,并给先君上谥号“厉”。同时,栾书和中行偃给“薨逝”的晋厉公安排了寒酸的葬礼,只用一辆车子作为陪葬,把晋厉公安葬在新田郊外的野地里,没有随葬品、没有起墓园。

周简王十三年(前573年)正月十五,公孙周辞别周天子,和荀罃一道离开王畿,踏上了回国之路。二月初一,公孙周抵达晋国境内的清原,栾书以中军将兼执政大夫的身份,携上军将中行偃、上军佐将韩厥、新军佐士匄等,亲自赶往清原迎接公孙周。

此时的公孙周虽年幼(不满十五岁),但聪慧过人、精明强悍,坦然接受了以栾书为首的诸卿的行礼,并随后向栾书、中行偃等卿士们发表了不卑不亢、绵里藏针的即位宣言,软中带硬的要求诸卿士必须尽忠职守、忠于国家、忠于国君,否则自己宁可转回雒邑,也不在晋国当这个有名无实的国君。

栾书原本是想立一个年幼听话的傀儡,但没想到精心挑选的十四岁少年居然如此强硬成熟、能说出这样锋芒毕露、逻辑严密的开场白,心里震惊无比。但事情已经不能改变,栾书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其他卿士也不会站在他一边(尤其是韩厥、士匄不会支持他再次废立)。

于是,和中行偃面面相觑之后,栾书不得不率群臣拜伏于即将继位的少年脚下,并对天起誓,唯君命是从!精明的公孙周立即命人准备三牲祭品,当场和以栾书为首的诸卿歃血盟誓,就此明确了君臣名份和朝堂权力的归属。

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12)

次日,在栾书等卿大夫的簇拥下,公孙周进入旧都曲沃,参拜了晋武公庙,然后马不停蹄直奔新都新绛(新田),在朝堂举行正式仪式,继任国君,公孙周就是晋国第二十八代晋侯——晋悼公。

晋悼公刚刚继位,即开始追究堂叔晋厉公被弑之事(虽然他才是此事的最大利益受益人),受栾书唆使、从而弑君的凶手程滑被直接处死,以安抚晋国其他未参与弑君的卿族(同时震慑栾氏、中行氏)。不过,为了不将矛盾激化,晋厉公在位时所重用的一帮亲信也被晋悼公一并废黜,赶出了晋国朝堂,如此,晋国君臣之间的不信任和相互猜忌提防之心大大缓解,再次内讧的可能大大降低。

晋厉公诛灭郤氏之后,晋国的四军八卿制度遭受了严重破坏(本来晋厉公准备以胥童等亲信代替郤氏,但还没来得及做出调整,自己就被栾书、中行偃弑杀了),缺额严重;年轻的晋悼公在清原迫使诸卿向晋国和自己效忠后,立即着手调整晋国卿位,其中四朝老臣、忠于公室的韩厥被拔擢为上军将,到雒邑迎接自己回国继位、和自己关系密切的的智罃则就任上军佐,范氏家族的士鲂补为下军将;而当年出使秦国、大涨晋国威风的魏相(即吕相、魏氏别支)被提拔为下军佐,同属魏氏的魏颉(即令狐颉、魏氏别支)任新军将,赵氏(大宗)最后的成员、前任中军佐赵朔独子赵武得以出仕、成为为新军佐。

在这样的调整安排下,晋悼公获得了国内大多数卿士家族的支持,并通过提拔年轻才俊进入朝堂,得到了牢固的政治基础,得到了晋国朝野一致的拥护,和大多数卿大夫的支持。魏氏由此进入到晋国最高政治舞台,赵氏也得以复兴,即将重现家族荣耀。

但相比晋厉公的蛮干胡搞,晋悼公的手段更加高明,在调整朝堂、获取大部分卿士家族支持的同时,他并没有对朝堂上最重要的中军将、中军佐位置进行更换,而这两个位置,是属于栾书、中行偃的。因此,栾氏、中行氏对晋悼公的更换卿位、调整朝堂行动没有理由反对,只能保持沉默。

更加高明的是,晋悼公重设公族大夫,以荀家、栾魇、荀会、韩无忌四人为公族大夫,们参与国政;栾魇是栾书的嫡子,荀家、荀会是中行氏同族,这样的安排和利益划分,使得栾、中行(荀)两家更无话可说,不想轻易放弃权力的栾书也在儿子和同党的压力下,唯国君命是从,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份“大礼”。

从此,栾氏在晋国国内的特权地位逐步降低,军政大权缓慢归于公室。这个时候的栾书,权势大大降低、对晋国朝堂的影响力也不再举足轻重,再加上年纪已老,控制局面逐渐力不从心。出仕近三十年的一代权臣,即将退出晋国政治舞台,并慢慢地被晋国朝野所遗忘。

周简王十三年(前573年)十月,晋悼公在新绛举行阅兵大蒐礼,此时的朝堂四军八卿排位为:中军将韩厥、中军佐中行偃、上军将智罃、上军佐士匄、下军将栾黡、下军佐士鲂、新军将魏颉、新军佐赵武。

在新一代晋国八卿中,已经不再有栾书的名字(当然,前下军佐魏相也因为去世而退出了卿位),他的中军将兼执政大夫之位,被晋悼公授予忠厚老臣韩厥。不光退出了朝堂,从此之后,史书中也不再有栾书的记载出现,一度权势滔天、策划弑君的权臣、晋国继赵盾之后最为强势的中军将兼执政大夫栾书,就这样在悄然无声之中,落寞地离开了晋国的政治舞台,就连他是怎样的结局、是否此时还在世,之后活了多久,史书中一律没有记录,就好像这个人突然从人世间消失了一样。包括国君晋悼公、其子栾魇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栾书的生死去向闭口不提,栾书,就以这种方式,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春秋风云人物系列2栾书篇(似场春梦过自语足威狞)(13)

不过,虽然栾书的人生结局不详,但其嫡子栾黡还是继承了栾氏的卿士之位、出任下军将。从这一点来看,栾氏家族并没有因为栾书专权、弑君的行为受到影响,也没有被晋悼公进行打击,家族权力继承得以平稳的度过。

栾书消失了,晋悼公以十五岁的年纪,牢牢地掌握了晋国军政大权,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愿对晋国的政治格局进行改变、整理,晋国已经走出了了晋厉公遇弑时所经历了混乱和低谷,即将开始一段新的争霸历程。而栾氏家族的故事,随着栾书的消失、也将进入新的一章,但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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