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住在哪个胡同(一直生活在地坛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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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莫玉林

史铁生住在哪个胡同(一直生活在地坛里的)(1)

【作者简介】莫玉林,四川仪陇人。干过建筑,修过铁路,进过工厂,闲暇时爱好文字。作品散见于《深圳特区报》《江门文艺》《西江文艺》《大鹏湾》《嘉应文学》《打工知音》《中华手工》等。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六年前,当我在报纸上看到史铁生(2010年12月31日因突发脑溢血)去世的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他真的走了吗?我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反问,这个一直生活在地坛里的“孩子”,是永远离开了地坛?还是永远留在了地坛?

史铁生的身躯倒下了,但以他非凡的文学才华和热情,构筑那座文学的高峰,永远都不会倒踏。21岁时,风华正茂的史铁生,坐上了轮椅,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一个青年来说,身心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那不仅仅是一种身体切肤的痛,更是一种心灵深处的伤,让人感觉生不如死。史铁生能坚强地活下来,我觉得与地坛有很大的关系。你看,地坛的景物,在史铁生的心中和笔下,是多么令人陶醉。

“坐在那园子里,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任何地方,喧嚣都在远处。近旁只有荒藤老树,只有栖居了鸟儿的废殿颓檐、长满了野草的残墙断壁,暮鸦吵闹着归来,雨燕盘桓吟唱,风过檐铃,雨落空林,蜂飞蝶舞,草动虫鸣……四季的歌咏此起彼伏从不间断。”

地坛给了史铁生身心一个放逐的地方,地坛让他用大自然的甘露,荡涤了心灵的种种尘埃,地坛让他看几了世间万物的勃勃生长,地坛让他看见了朝阳似火,看见了霞光满天,地坛让他看见了希望,看见了未来,让他的梦想在此起航。

“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摇着轮椅进入园中,它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那时,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途正越来越大,也越红。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自从那个下午我无意中进了这园子,就再没长久地离开过它。”

这是史铁生写的出色的散文《我与地坛》,可以说,地坛情节融入了他的血液,进入了他的生命,贯穿了他起起落落的整个人生。莫言说得好“真正的创作是老老实实地写自己熟悉的东西”。那样才有真情实感,才会言之有物。地坛对史铁生而言,其熟悉的程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从他的许多文章中,都能闻到地坛的味道,看到地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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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几座殿堂我无法进去,除去那座祭坛我不能上去而只能从各个角度张望它,地坛的每一棵树下我都去过,差不多它的每一米草地上都有过我的车轮印。无论是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什么时间,我都在这园子里呆过。有时候呆一会儿就回家,有时候就呆到满地上都亮起月光。”

史铁生在地坛里玩耍时,是二十多岁,一方面是身体残疾了,一方面又是个性倔强的年龄段,身体时好时坏,精神起起落落,影响着他的情绪。许多次,他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不顾母亲心中有什么感受,似乎还有种故意气母亲的样子。但是,世上的每个母亲,都会无条件地关爱孩子,把一生的爱和牵挂都会放在孩子身上,哪怕是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孩子。史铁生多年后才明白,当时在地坛里玩,有时躲着母亲,让母亲多么着急,多么难过,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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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我坐在矮树丛中,树丛很密,我看见她没有找到我;她一个人在园子里走,走过我的身旁,走过我经常呆的一些地方,步履茫然又急迫。我不知道她已经找了多久还要找多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决意不喊她——但这绝不是小时候的捉迷藏,这也许是出于长大了的男孩子的倔强或羞涩?但这倔只留给我痛侮,丝毫也没有骄傲。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能够清晰地看见一个母亲在地坛里急匆匆走过的身影,东张西望的焦急面容,甚至跪在神庙前,拱手作揖,祈求保佑孩子平安无事。史铁生对于地坛,已经进入了他的生命,溶入了他的血脉,只要他还能坐上轮椅,他都会去地坛里转转,只要生命有一息尚存,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地坛,想起他在不少文章中提到过的地坛,因为这园子,他常感恩于自己的命运。“我甚至现在就能清楚地看见,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长久地离开它,我会怎样想念它,我会怎样想念它并且梦见它,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它而梦也梦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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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在地坛里,心是静了下来,可他并没有闲着,不是读书,就是思考。作家邵燕华在读史铁生的作品时曾不由感慨:“史铁生的随笔也让我拷问起自己的阅读。说来惭愧,他书中提到的诸多国外的思想家、作家有不少是我不知道的。”

史铁生的文章比较多,能够一篇接一篇地写出,他那么多鲜活的素材从哪儿来?可能这是让许多作家都不得不羡慕和佩服的事。常言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言下之意,读书要和行路相结合,才可能奏效,才可能有益,才符合逻辑和哲学方面的思想——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事实上,我们有很多作者和作家,一旦找不到素材,写不出东西了,就会出去采风,去旅行,亲自动身走走,看名山大川,亲近大自然,观摩历史古迹。就连三毛,余秋雨,这些文学大师许多书都是靠“走”出来的。一般普通的作家,要是不出去走走,不多看多记多观察,就可能文思枯竭,江郎才尽,你看史铁生是如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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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担心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文思枯竭,那样你就又完了。凭什么我总能写出小说来呢?凭什么那些适合作小说的生活素材就总能送到一个截瘫者跟前来呢?人家满世界跑都有枯竭的危险,而我坐在这园子里凭什么可以一篇接一篇地写呢?”

看来,史铁生是个例外,他的身体不好,也让他无法长途跋涉,很少去旅行之类。可他写作的大量素材怎么来的呢?我想,他除了有非凡的想象力之除,便是地坛赋予了他一种神奇的力量,给了他大量的灵感。地坛就像一个素材的大仓库,里边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鲜活且真实,让史铁生的文字源源不断地从地坛是流出,让亿万读者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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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让史铁生能文思泉涌,还得力另外一个人,他的妻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陈希米。右腿轻残的陈希米,毕业于西北大学数学系。她漂亮,开朗,温柔,假如她要嫁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应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偏偏看上了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除了缘分和崇拜以外,她更是一个富有爱心的女人,不然,她怎么能够与史铁生,朝夕相处二十年之久?这中间要花多少的时间和心血,去料理丈夫的衣食住行,打针吃药。在生活中,希米一直充当了史铁生的眼睛和双腿。

他们之间的默契和关爱,可以从一个小故事看出:史铁生快去世前,陈希米去旁边病房办理史铁生捐献器官手续,希米刚走,史铁生就“全身挣扎,心电图立刻乱了”,可希米回来一弄,好了,陈再去,他又不安,陈只好把手续拿到病床旁边办理,史铁生就“安安静静了”。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心有灵犀一点通”。史铁生是幸福的,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爱他的妻子仍守候在他的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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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坛,在史铁生一生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无容置疑的,他把地坛当成了一个知己,一个红颜,一个情人。他把心安放在地坛里,同时,也把偌大的地坛安放在心中,他曾拥着地坛,泪流满面地述说,“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寄信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十年前,我在北京呆过一段时间,去过天安门,去过长安街,有一次坐在公交车上,我的目光在窗外寻寻觅觅,突然“地坛”二字在眼前一亮,那是一个公交站牌,应该离史铁生笔下的地坛公园不远吧。只可惜没有下车去地坛公园玩玩,说不定还能在地坛里遇见史铁生,遇见那个坐在轮椅上依旧精神饱满的男子,那时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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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扎克说过,苦难对于天才是块垫脚石。史铁生把常人难以克服的苦难,统统踩在了脚下,成就了一个文学的传奇。他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2002年度杰出成就奖时,正如授奖词所说: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同构在了一起,在自己的写作之夜,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

这个“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的史铁生,把他的“业余”干出了非凡的成就,这是一种榜样,值得我们学习。虽然他已经离开了人世,但他笔下的《我与地坛》,已经在无数的读者心中形成了一道亮丽永恒的风景。每次看见这篇文章的题目时,我就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头戴礼帽,手握书卷,喜上眉梢,守候在地坛里的一棵槐树下,无数的槐花像炸开的礼炮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将他团团围住。他摇动着手中的书卷,口若悬河地向过往的人们讲述有关地坛的点点滴滴……他就是史铁生,一直生活在地坛里的一个天真快乐的“孩子”,从来也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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