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元好问为主题的飞花令(元好问在除夕夜写下一首词)

元好问生活在金末元初,是当时最有成就的历史学家和作家,更是赫赫有名的文坛盟主,被人尊为“北方文雄”、“一代文宗”等,元好问在文学上,具有承前启后的作用,他的诗、词、曲、文俱佳,是金末元初时期最有代表性的文人。

以元好问为主题的飞花令(元好问在除夕夜写下一首词)(1)

元好问在金亡后不仕,隐居起来,著书立说,过起了遗民的生活。这一年除夕之夜,他有感于自己生活的穷困和政治的失意,于是以戏虐性的口吻,写下了一首既有趣又特殊的新年词,这便是下面的这首《沁园春》。

沁园春·除夕

元好问

再见新正,去岁逐贫,今年逐穷。算公田二顷,谁知元亮,吴牛十角,未比龟蒙。面目堪憎,语言无味,五鬼行来此病同。齑盐里,似扬雄寂寞,韩愈龙钟。

何人炮凤烹龙,且莫笑先生饭甑空。便看来朝镜,都无勋业,拈将诗笔,犹有神通。花柳横陈,江山呈露,尽入经营惨淡中。闲身在,看薄批明月,细切清风。

小注:齑[jī]盐,典故名,指“朝齑暮盐”,意思是说吃饭只有腌菜和盐,比喻生活清贫之极。

以元好问为主题的飞花令(元好问在除夕夜写下一首词)(2)

上片借古抒情,“再见新正,去岁逐贫,今年逐穷”,引用典故说明自己的现状。在古代,贫和穷是两个不同意义的词,“贫”是指生活上的拮据,而“穷”是指政治上的失意,所以词人感叹的,不仅是贫困的生活已经过了很久,而且是失意的时间很长(当然,以现代的眼光看来,贫和穷都是指“没钱”,所以这两句如果用现代的思想来解读,就是说,去年穷、今年穷,年年都穷,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接着词人引述古人来对比自己的“贫”和“穷”。先引述陶渊明和陆龟蒙来说明自己生活的贫穷,他说“算公田二顷,谁知元亮,吴牛十角,未比龟蒙”,陶渊明隐居时十分贫穷,以至于“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可以说贫穷之极,但是他在做彭泽令时,尚有良田二顷,一半酿酒一半种粮;而晚唐时的诗人陆龟蒙,是“困仓无斗升蓄积”的贫困之人,但是他却自曝有牛十头。所以词人与这两位著名的“穷人”一比,发现自己居然也都比不上,如此可想而知,自己是更加的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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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词人再以韩愈和杨雄来说明自己的“穷”,表明自己的狼狈更甚于古人。韩愈曾经在《送穷文》中说道:“凡此五鬼(指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为吾五患,饥我寒我”,这五鬼,让人“面目可憎,语言无味,五鬼行来此病同”,当真是无奈之极。

接着词人又说:“齑盐里,似扬雄寂寞,韩愈龙钟”,杨雄在失意后埋头苦写《太玄经》而被人嘲笑,韩愈因为被贬南荒,而被折磨的老态龙钟,词人在这里,正是拿这两人与自己对比,说明自己现在的处境,生活清苦又失意落魄。

下片感怀,先是以富贵人家朱门酒肉臭的情况来反衬自己凄苦的生活,“何人炮凤烹龙,且莫笑先生饭甑空”,但词人在这里用了“莫笑”两个字,说明词人是甘之如饴,自愿过着这样的生活的。词人虽然贫寒又困顿,但是却有着别人体会不到的精神生活,“便看来朝镜,都无勋业,拈将诗笔,犹有神通”。

以元好问为主题的飞花令(元好问在除夕夜写下一首词)(4)

接着词人引用杜甫的诗意,表明自己要在自然美景、诗文写作中寻找一片天地,“花柳横陈,江山呈露,尽入经营惨淡中”,杜甫曾在《后游》中写过“江山如有待,花柳自无私”的诗句,在《丹青引赠曹将军霸》中写过“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惨淡经营中”的句子。

最后三句,“闲身在,看薄批明月,细切清风”,更是蕴含无限风流,将清风明月的情怀抒发的淋漓尽致,词人似乎在说,自己拥有这样富足的精神生活,比起那些“炮龙烹凤”的放荡,不是更胜一筹吗?

以元好问为主题的飞花令(元好问在除夕夜写下一首词)(5)

总体来看,元好问这首词,写自己的“贫”和“穷”,多用古人典故,十分形象,但是词人并不是在抱怨,而是为了凸显自己精神世界的富足。其实,这即便是放到现代,也是很有借鉴意义的,我们生活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中,普遍感觉很累,尤其是大多数青年,更是又穷又累,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培养一些高雅的爱好,让自己的精神生活变得丰富起来,那么,生活就会轻松很多,我们也会因此变得“富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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