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一个与家人团聚的日子(忆叙老家春节过年的时光)

春节,是农村中最为热闹的一个节日。江西新干三湖砚洲肖家村,60--70年代的过年风俗,给我留下很多的深刻印象。

随着春节的临近,村中人家有的开始杀猪。几个大男人捆住猪,那个猪直叫乱动,最终被几个男人缚住,放于木櫈子上,一把尖刀从其喉部捅入,猪呼呼叫着,血顺着其叫声流淌下来。小时候的我们,春节凑着热闹看杀猪,往往是蛮喜欢的,因为杀猪了就有猪肉吃,猪肉是春节中的一道大菜,杀完猪的人家,肉大多买给村里的人,自己也留下了很多。

做冻米糖,也是春节中,小孩们最为喜欢的事。在农村的大锅大灶中,糖用什么做成,我真忘记了。用糖用米热炒而成,再切开成长条形的一块,春节中用他来招待客人,特别是招待小孩,是春节中江西农村最常用的佳品。

做豆腐,也是春节前准备食物的一个重要工作。农村用石磨,把豆子磨成液体,推磨磨豆腐,是我们男孩经常推着帮大人干的。有时干的起劲,会脱掉棉袄,使劲推。成液体后的豆汁,点上卤,放在大锅里烧,不时的换水,到一定火候,起出来,成为了豆腐。豆渣也不浪费,成为一道好菜。我就特别喜欢吃那个豆渣。豆腐往往要用水泡着,因为一个春节,需要不断取出豆腐招待客人。

随着大年除夕的临近,年三十那天,大人们都在忙碌着准备一个春节的年货,贴春联便是我们学生的事了。不管写得好坏,家里的春联肯定是做学生来写,来贴。江西的那个大房子,门厅外要贴,一个房子里面,有两侧各三厢房,房间门两侧要贴,大厅的两边也要贴,厨房要贴,猪圈要贴、鸡窝要贴,甚至每家每户室外的土厕所,都要贴。够不着,就扛把梯子去贴。

家里头至少半个月的丰足年货准备好了,下午时分,母亲往往会把猪肉等,放在大厅门前,烧上香,打一挂鞭炮,然后认真的跪拜,大概是求着老天的保佑,这不是一次偶然的拜天,而是每年的必修科目。年年我都会看到母亲,认真的做着这个事。

到了晚上就更是热闹了。除夕之夜,亲戚家要家家请吃。我那个大家庭,父亲有四兄弟,还有两个大了成家的堂哥和大哥。晚上,大伯家的人,先在各家招呼去他们家吃饭。大家倒上酒,酒是必喝的,都是江西的老酒或土烧酒、或米酒。大伯家丰盛的一桌还没完,我家是父辈四兄弟中的老二,已经在桌子边等着催他们结束,去我家吃了,轮到吃我家的了。

我们的酒还没喝多少,我三叔他们家的人,已经在桌边催着要去他们家了。三叔刚完,四叔家已在桌边等候,再到四叔家,再到堂哥家,再到我大哥家,六家下来,我们这一大家族人,个个都喝得满脸红光,喝得兴高采烈。大人们还好,小孩们喝着喝着,就玩到桌子底下去了,打打闹闹,其乐融融。

那时没春晚,而这个节目,在我幼时的时光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从什时候起,这个习俗没有了,是从我离开老家上军校,还是从什么起,不记得了,现在老家没有了这个节目了,让春晚占据了。

除夕之夜,还有一大家人,围着木炭火盆烧火,江西的木炭烤火,那个年代极为普遍,甚至还会在木炭中,烧一些木柴,还有火桶火钵。大人小孩围在一起聊着,太小的时候聊什么,就不记得了,而当我们稍大些时候,无非就聊孩子的学习啊,后来随着时光的推移,聊着单位、生意、做官大小、那家发财了、做房子啊等等。但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一直是个不变的主题。

除夕之夜,是在父母的放鞭炮中,关上大门并用木栓栓上,而告结束。农村很是讲究,除夕夜叫关财门,关了财门是不能打开的。非得第二天才能打开。农村,放鞭炮关财门的时间不一,所以村庄里的鞭炮声,也是稀稀落落的,不象现在的城里,放鞭炮都等到十二点,十二点大家一齐放,炸得全城震动,炸得连十二点左右的春晚,都听不清楚,每年这时的春晚节目,都只能看到演节目的人嘴巴一动动,听不清楚说什么唱什么。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了,在父母的鞭炮声中,打开财门,才可以出门。这一天,在我们那,叫做初一逛逛,就是不做客,只在村里逛逛,给全村长辈拜年。哦。还忘了,年三十,往往大人小孩,都要准备新衣服,或干净衣服,不能穿平时干活又旧又脏的衣服。我们小孩成群结队,到全村每家每户拜年。肖家村分上中下房之分,以此区分族人的远近,我们这一房,是必须去拜年的。

虽是农民,但随着农村的开放,也有些来自城里,来乡下过年的人,拜年中,串户于每家每户时,大家见面,往往都还握握手。到每家,小孩要给长辈磕头,年老的人,有些还讲究要下跪,如1994年,来自远方的我的二姨父,非得给我父亲下跪磕头,以示礼的重要。我不习惯这个,只向长辈握个手。长辈就会使劲拿桌子上的冻米糖、花生等,塞给孩子们。有的很亲的亲戚,还会做上一碗放有鸡蛋的面条,非得让你吃下去,有时往往一个上午吃了好几碗这样的面条。

我们那的年俗,初二是做外甥,我妈有四个姐妹三个兄弟,每年的初二,便一场大戏。我们好多的外甥,包括未嫁出去的外甥女,来到外婆舅舅家。我有三个舅舅,也是一家一家吃,三个舅舅还特别要劝酒,特别要教育我们日后好好学习,跳出农门有出息。外甥们自己也打酒仗,这三家酒喝下来,这三家客做下来,每年都有故事,每年都有喝醉的。当然,这是高兴之醉。这三家还不够,还要去三个姨家,这样下来,便是六家,而且不在一个村庄,整个一天的客做下来,天已黑了,有时就住在姨家。几个外村的姨家,我都住过。

初三是什么,我记忆不深,最四是姑丈日,也就是女婿日,这一天也是好戏大戏连连。我们家的姑丈不是我一家的,而是一个大家族的,陪姐夫们喝酒,便成了像我这些有点酒量的后代们的任务。我们也是众兄弟集体上阵,非要让姐夫们喝多,喝高兴。大人们也参战,到最后,我们那初四的下午傍晚时光,田间地头,到处能看到喝醉了,躺在地上的姑丈们。

春节过年,就是个永恒的话题,是个思乡的话题,是个让人怀念美好时光的话题。在这个中华民族最盛大节日即将来临之际,在鞭炮声已全城响起的时刻,我写下这一段文字,以纪念那过去的春节老家时光。

(写于2016年2月7日除夕日)

春节是一个与家人团聚的日子(忆叙老家春节过年的时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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