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选妃的故事(故事后宫只我一人)

太子选妃的故事(故事后宫只我一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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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入宫后的第三个生辰,声势似乎比过往来得浩大些。

稍稍打听便知,无非是韦央带头送了我一份礼,王公命妇们遂纷纷跟风行事。韦央之父韦大将军是当初扶持江砚继位的头号功臣,这些年韦氏门人遍天下,而韦央的一举一动也成了国朝女子的风向标。此番倒是造福了我。

宫人们殷勤地整理着贺礼,重华宫之中金器玉石敲撞不断,扰我午觉清梦。新来的小宫女甚至还跑至我的榻前,献宝似的打开了印有韦氏家徽的锦盒,里头赫然躺着一只玲珑香囊。

香囊不是稀罕物,反倒是那锦盒精雕玉琢、巧夺天工,富贵气象简直舍我其谁,更显得这份贺礼有点买椟还珠的意味。韦央是聪明人,我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韦娘子肯定是体谅您睡眠不佳,这才送了香囊给娘娘您醒神儿!”小宫女笑嘻嘻地说。

老宫人徒然色变,我摆摆手,取过香囊解开细看,其中只一味曼珠沙华,此花色泽嫣红近妖,气味却极清极淡,甚少拿来制作香囊。

是这等精巧的心思。我险些失笑,最后却也不过怃然一声叹息。

是夜,江砚摆驾重华宫,事实上这半年来他很少见我,今夜也无非因我生辰之故才来应个卯,全我一点颜面。

席间无话,我俩分坐小案两端,我遂不得不频繁起身为他斟酒,宫袍冗重,来回沾了不少菜汁,不换是不行。我无奈,下跪施礼告退时却被江砚擒住了手,他抬首,眼中朦胧的红雾昭示他已经喝多的事实:“何必这么麻烦?”

从前我和他之间不至于这样多的规矩,但时势不同了,韦央已借贺礼告诉了我,她便是那锦盒,而我不过是一只粗陋香囊,总归在她的鼓掌之中。如今便连我在深宫睡得好不好,她都能轻易知道,我又岂敢短了礼数,再落人口实?

可惜我会错意了,江砚说的麻烦并非我所纠结的繁文缛节,而只是我的衣。倏然间他手掌发力,扯下了我半边襟领,重心不稳致使我栽倒在冰冷的地面,可他欺身而上的怀抱却异常滚烫。

西风卷起帷幔一角,炽热的酒香铺天盖地,直到不合时宜的沙沙声响起,才令他暂时停止了动作。

他在酒意的压迫下皱眉眯眼,很费力地打量我掖在怀中的那只香囊,再低头瞧我时促狭地笑了一声:“居然贴身戴着,知不知道这是谁送的东西?”

我歪头想了想,才说:“自然知道。韦氏乃钟祥勋族,秉教名宗,韦娘子夙表幽闲,堪为世家闺秀典范。她的赠物,臣妾爱之不及,愈发想要一睹其人。”

“这就是你的态度?”

他不笑的时候其实很可怕,我却还是得说:“若韦娘子入了宫,就有人能同陛下品茗论画,臣妾也有个说话的伴,顶好不过。”

“可以,”他丢下我站起身,漠然道,“既然你这么想把朕推出去,朕成全你。”后宫只有我一人,我劝皇帝纳妃他怒急,你这么想把朕推出去。

我嗤笑:“是我成全了陛下吧?”

他怒极,抬脚踹翻小案,凉透的汤汁浇了我一身。好在本就脏了,坏也不能再坏了。

江砚走后,宫人们才胆战心惊地进来收拾残局。人人都劝我,就算惹天惹地惹双亲,都不可再像这般触忤陛下。我只得讪笑着答应。诚然我无才无貌无后台,出身低贱到连文官都不好意思记入史稿,所握所凭唯有江砚一人而已。

我都知道。可是,世事逼人啊。

江砚继位三年有余,后宫之中却仅我一个小小才人。只纳我入宫,是从前韦大将军对江砚的退让,而不立我为后,则是江砚报之以桃的妥协。但这种微妙的平衡注定不会长久,何况还有皇嗣的压力,韦央入宫是众望所归,朝臣们甚至早已拟好了封妃的启奏。

方才我称赞韦央,蹦出文绉绉的四字词其实全是从那份奏章上学的。江砚理政的承吉殿并不约束我的进出,我能轻易看到那本奏章,只因他放在书案的最醒目处。我知道他已考虑多时。

我并非意气用事,才顶嘴说出“成全”。韦央明目张胆地送我香囊,我不信江砚不知道。因为除了他,又有谁知道我喜欢曼珠沙华?

他不过是在试探我。他到底不信我。

2

韦央送我香囊,新来的小宫女不明所以,可宫中老人都知道,我长在乡野,卑贱如泥,后来即便有幸入宫,也总有人笑话我,说我身上有股散不去的怪味,非得用最重的檀香才镇得住,因而佩戴香囊一时蔚然成风。

后来江砚听闻此事,盛怒之下处死了许多宫人,也严禁旁人在我面前使用香草类的饰物,连提都不许提。他的强势和决绝曾庇护我安栖在这巍巍深宫,替我承受无数风刀霜剑。而今他是否后悔,我不得而知。

遇见江砚之前,我在楚地守着一个破院子,终年依靠采药和卖力维生。楚地多雨,百草烂根,路滑难行,这显然不是个好差事。

楚地偏僻,大多百姓至死都难得瞧见一个外人,我却是例外。因为有客自远方来,不去别处,竟直接就翻进了我的小院。那夜我拎着一把大蒲扇打量了他半晌,他才注意到我,却不惊惶,也不尴尬,从容得近乎反客为主,只朝我略一颔首:“避雨。”

我见识短,琢磨不出这人是脸皮太厚还是气场太强,将近将退的间隙,他的袖管竟也滴滴答答落起了小雨。

是血。

月色阴寒,一如他骤然向我挥来的剑。直到院外的兵戈声渐远了,他才毫不愧疚地朝我道歉:“对不住了。”我白眼一翻,知道对不住,还不快快将剑从我喉心拿开?!

然而就在下一刻,小院西面的屋中发出一声金属交撞的清响,他才沉寂下来的脸色惊变,入鬓的剑眉蹙起,眸中冷光大盛,像极了从前我困囿山林时遭遇过的通体雪白的饿狼,太漂亮,太危险。他面无表情,却尤其令人胆寒:“阴我?”

我咽了咽唾沫,颤巍巍地举起手中蒲扇,努力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公子,你吃包子喜欢肉馅,还是菜、菜馅?”

我哪有阴他的本事?小院西面是厨房,在江砚擅自闯入之前,我正蹲在炉前蒸一屉包子。火候过了,铁质笼盖弹动,才发出了令他误解的声响。

他逡巡不前,终究还是选择相信。我这才注意到他容颜惨白,分明已经很虚弱了,声音却仍是四平八稳:“我不需要食物,能为我熬一些止血的药吗?”

我缄默,他以为我在推托,又道:“先前我正是瞧见姑娘翻晒药草,许多人家又将病患往你的小院抬,这才冒险叨扰。医者仁心,还望姑娘施舍。”

他果然误会了,以为这儿是座医馆。

我叹气,蹲下身窸窸窣窣地点了一支残烛,他不解其意,直到顺着我举起的光亮四下看去,登时便僵住了。

看到满院陈列的棺材,他应该明白这里是座义庄,病人抬到我这儿,不是为了治病,而是送终。我是专门看顾死者的守灵人,采集药草,也只是为了盖过刺鼻的臭味。

但他惊讶不过一瞬,很快会意地笑了。闲聊几句过后,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又不依不饶地缠着我问。

我抬首但见濛濛烟波,沉沉雾霭,低头又遇公子避雨,如逢故人。多巧。

“我叫雨宿。”我告诉他。而雨宿正是避雨之意。

他瞅住我,笑得很莫名,紧接着双目一阖,整个人就瘫在我身上。他是罕见的威严高大,幸亏我有的是力气,三两下便将他背进屋,放进了……一口新造的棺材里。

外头骚动再起,我捋直了麻衣上的褶子前去应门。来人皆着金甲,握血刀,口音是很明显的京中官话,和方才我背进屋中的那人别无二致。他们声称正在逐门逐户搜查朝廷钦犯,我摇头说未曾见,他们反而疑心大起。

我索性敞开门,笑道:“大人们若不信,不妨进寒舍一探?”

3

韦央不日便入了宫。

江砚虽未给她定好品阶,可谁都知道,韦氏不封则已,一旦册封至少也是位贵妃。宫人倒没什么负担,都唤她一声“娘娘”,总寻不出错处。我就不同了,若在宫中打上照面,究竟是我朝注定步上高位的她行礼,还是她朝捷足先登的我行礼,这是个很麻烦的问题。

事实证明我着实多想了,因为我私以为的捷足先登,其实也根本站不住脚。

那是韦央第六次请我去说话,我捱不过,到底应下了。韦央新居的宫室金玉满堂,暖风盈香,而她衔着一枝破萼牡丹把玩,见到我来时颔首一笑:“别来无恙。”

真是别来无恙。我也笑出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终有后来居上的一天。”

她这样的朱门贵女,向来不肯在人前展露情绪。这是第一次,我看见她整齐的糯米银牙稍稍错位,丹凤眼尾亦有下坠的趋势,为我说错的某句话。

可她笑意不减,在这点上她其实同江砚很像,愈怒愈笑,令人惶恐。她说:“后来居上的是你,乘虚而入的也是你。早在总角之年,我便与陛下定了亲。”我心底隐隐一震。

但韦央既说总角之年,我渐渐明白过来,那时的江砚虽贵为太子,天下实则掌控在他的祖母苏太后手中。后来苏太后自立为帝,更是册立苏氏子孙为嗣君。皇位被褫夺,江砚被迫颠沛流离,九死一生,这桩由先帝定下的婚约才会搁置至今。

念及于此,我打了个哈欠,心想她这份挑拨离间委实小题大做。哪怕江砚广纳后宫我都无话可说,又怎会拘泥于他十多年前有位竹马青梅?

可惜,我着实小看了韦央,她从来聪明。她抛砖引玉,真正想刺痛我的其实是接下来的这句话:“你是可以不在乎陛下的旧情。可是——陛下就不在乎你的吗?”

这正是我所害怕的事。

那夜,我又做了一场重复过千百遍的噩梦。血色剑光,曼珠沙华零落成泥,少年临死前笑着朝我伸来的手……我惊呼而起,神智回归的一瞬便仓皇看向枕边——江砚不在,我长吁一口寒气。

从前我与江砚总是时时刻刻常相见,打打闹闹不知愁,可后来入了宫,我们便不得不如履薄冰地应对一场场诘难和危机。

我曾裹着被子战战兢兢地缩在宫殿窗棂下,金吾卫巡视经过,形同鬼魅。江砚漏夜归来,折腰剪银烛,一捧火光烘出他难得柔软的锋利眉眼,我立时就钻进他展开的暖和怀抱。

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想来却弥足珍贵。他是四面楚歌的新帝,我是卑贱寒微的宫妃,半方陋席足以闲话西窗,一卷薄衾也能相偎取暖。

直到半年前的一夜。

在此之前,我其实也总做噩梦,却也能一觉到天明。那夜之所以惊醒,是因为江砚。他着一袭轻薄宽大的中单坐在床沿,手中转着一个叮叮咚咚的鎏金球,像清漏从他指尖滑过,连光阴都甘愿流连。

他回头,身负月色,一点银光镀在他微抿的嘴角:“墨存是谁?”这便是我的噩梦。

可我从来不知自己还有说梦话的习惯,一时怔然。他探究的目光从我冷汗密布的额头滑到嘴唇,一只修长的臂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由表及里地窃夺我的震颤。他又问下去:“从前你同我说,你嫁了人,我总以为你在诓我。原来竟是这个人吗?”

我心如擂鼓,想装作不知,却又受不住他寒芒一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了头。但我很快反悔,摇头分辨道:“他死了,早死了。”

他似笑非笑地说:“是啊。哪怕他当下还活着,明天,大概也得死了。”

话毕他起身更衣,玄底龙袍里外三层,每层都像逆风卷起的黑色巨浪,而我是裹挟在其中的一尾鱼,却还想蚍蜉撼树地攥住它呼啸而去的影——我从后头紧紧抱住了江砚,说什么也不肯放。他掰开我的手指,力气那样大,一吻落下时却又温柔得不像话。

他慢慢开口:“其实,你睡觉一直很安静。”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而他笑起来:“其实,你什么都没有说过。”

后来我才晓得,那段时日大将军频频出入承吉殿,墨存的事,想必是韦央率先察觉,再由他转告。江砚信又不信,才会在那夜给我下了一个套,而我自乱阵脚,成功中计。

爱恨且不论,为帝王者,最受不得的就是背叛。

我早该知道,他已是繁华山河的主人,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再不是那个能同我玩笑嬉闹的落魄公子了。

4

那年,我才将江砚藏进棺材,转眼又将十多位官兵请进了家。当那群人举着火把将院中的棺材都搜刮了一遭,才终于鼓起勇气问我,为何皆有异状。

我蛮吃惊地反问:“大人们既然自宁京来,朝廷竟不知楚地的情形吗?”

为首者一把将我拎起,我气息将绝,却还要笑:“大人……治病要紧呐。”

他们怒极悔极,走时将院门摔了个惊天动地。与其无休无止地应付这些人,不如让他们来一次彻底的知难而退。我以手抚膺,这才回屋煎药,喂江砚服下。

一夜折腾,翌日晌午我才宴起,才出门就见江砚独立院中,很仔细地瞧一株我养得顶好的曼珠沙华,经逢连绵雨季,花叶却长得更艳,真是漂亮得……他徐徐回过身来,我的思绪便乍然中断,灰心丧气地懊恼,觉得我养的花输了。

“彼岸花。”我讷讷地朝他介绍。

楚地人信奉巫神,爱养曼珠沙华,因传说中它可以通彼岸、至忘川,替死生者互递哀思与绮念。

他专注地听完,竟不问我昨夜种种,也不笑我言语妄诞,却说:“你也有思念的人吗?”

我垂首不语。关乎墨存,我不想说给任何人听。

江砚在我的小院住足了五个月,大多数时间他神出鬼没,我从不过问,好在他也不是白吃白住。他曾替我攀上最陡峭的石壁,为一株珍贵的香草,从百尺悬崖跌下竟奇迹般地只折了三根指骨。

直到某天,江砚刚将一位满脸血污的亡将放入棺材,后者便猛地扣住了他的腕。先例无数,我见怪不怪,但那位将士对江砚的称呼却真真惊到我了——太子殿下。

想起过往种种,我醍醐灌顶,只呆呆地杵在那儿,任由江砚揽着我,说了一通不明所以的话。重点在于,时机已到,此地不能再作久留。

我一甩麻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的送别还哽在咽喉,这小半年他大概是扛尸扛上道了,竟折身将我也杠起,步履凭虚踏风一般,是这样功力深厚。我大头朝下,几乎气昏,抡起拳头往他的背上一通乱砸:“要走你走,我才不要蹚浑水!”可他不为所动。

“姑娘家一天到晚尽和死人打交道,不嫌瘆得慌。”

“你懂什么!”我好为人师,不吝多教他两句,“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此后,我被迫跟着他翻山越岭,流离转徙。再后来,他一路集结了十八路诸侯打回宁京,赢得酣畅淋漓。江氏王朝再起,急需改正朔,易服色,登基前的政务冗杂,他没时间瞧我,便将我暂且安置在京城南郊的一座驿馆里。

在江砚御极的前夜,我从驿馆翻出,逃离顺利得诡异,直到守城士兵都干脆地放行,我才知道,有人已等我多时。

江砚负手站在护城河畔,风淡月浓,他的身影也成了清冷的凄凉的一撇。见到我来,他才将手从背后拿出,是一株我曾见过的香草,它生于酷寒,长在峭壁,非诚心寻觅不可得。

“香草赠美人。”亏他说得出口。香草日久已无味,我也自知无颜色。

从前我是决计不肯提到墨存的,一丝一毫都不肯,如今别无退路了,也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解释:“其实,我嫁了人的。”

他短暂一愣,旋即开怀地笑出来,黯了天光云影,蒙了前尘旧事。他走近,将香草别在我的鬓间,清冽的鼻息由上而下灌入我的肺腑。

“对啊,你就要嫁给我了。”

5

江砚将墨存之事查明,是在韦央入宫的次月。

从前韦央尚在闺中时,凡事都要通过大将军转达,难免不便。如今韦氏愈盛,而她又近水楼台先得月,枕边风吹得呼呼响,终究将我极力掩盖的过往尽数吹散。

江砚召我去承吉殿摊牌的那天,破天荒地点了龙涎香,鎏金球里腾出的袅袅烟雾拂在我的脸,仿佛掌掴羞辱,当我看到坐在他怀里的韦央,又瞬间释然。注定的结局罢了。

在我受诏入宫之前,韦央曾来找过我。小小一座驿馆,从里到外跪了个遍,我踩着人群缝隙偷偷挪动,身后一声温婉却不失庄重的喝止拦下了我的去路:“娘娘。”

事实上韦央并非第一个找到我的宁京贵女,可唯有她这样叫我。在其他人宁可放下身段对我厉声谩骂时,她却能不卑不亢地过问我的来处,在京中住得惯不惯,天衣无缝地将我的老底全盘挖出,再将指指点点的权力转交给天下人,而她片叶不沾身。

我从一开始就切身体会过她的聪慧。那日临走时她朝我隆重行礼,擦肩而过时笑着对我说,后会有期。

此刻她从江砚怀中脱身,拂过一张《仙萼长春图》,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她却像要用鞋尖勾出几朵牡丹来,每一步都是下足功夫的绰约。我们再度擦肩,她的耳语仅我可闻:“可不是后会有期吗?徒花姑娘。”

听到这暌违多年的旧名,我不由得一惊,而她笑得更深:“这名字真土气。”

江砚终于抬眼看我,指节一下下叩在几张烤漆封缄的密信上。他似乎疲惫,可眼中沉淀的冷光还是令我心神俱震:“说吧,你和那个男人。”

我与墨存的相识,实则在遇见江砚之前数年。(作品名:《犹枕山河梦》,作者:翎均。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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