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和李广故事 除了李广和卫青

“飞将军”指的是谁？有人说是李广，因为这位老将军曾经亲自射杀两名匈奴射雕手，还带领一百多人在数千匈奴骑兵面前全身而退。他的弓箭还可以射中坚硬的石头，即便是被匈奴人俘虏也能单枪匹马跑回来，这些事迹在边关广为流传，因此李广有“飞将军”的美誉。

还有人说“飞将军”指的是卫青，理由是唐代诗人王昌龄《出塞》中的那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卫青的沙场首秀就是龙城之战，这场战争中卫青不仅大获全胜，还捣毁了匈奴的祭天圣地龙城，而李广在这场战争中全军覆灭。还有后半句“不教胡马度阴山”，阴山与李广没有交集，但卫青则多次打到阴山，去世后他的墓穴也被汉武帝修成阴山的形状。另外卫青作战擅长千里奔袭，这不正是“飞将军”么？

“飞将军”指的究竟是谁呢？无论李广还是卫青都说的过去，但本文要说的并不是这两位名将，而是北宋末年色艺双绝的名妓李师师。李师师虽说名动京师，张先、晏几道、秦观、周邦彦等才子都为其写诗，《水浒传》中更是连接江湖与庙堂，成为宋江接受招安的重要人物。但她终究是一名女子，即便“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也不应该把“飞将军”三个字放到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但是李师师在很多人心中又确实是女版“飞将军”，这位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子为何能赢得这样的美誉呢？

萧湘波在《〈人烬馀录〉注》中说李师师非常崇拜祖先李广，当时的宋朝北部边疆也面临游牧民族的侵扰，这位女子希望像先辈一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于是就把王昌龄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改成了“但使凤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燕山”。李师师虽说是女子，但同为女子的李清照也曾说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花蕊夫人还说过“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因此我认为李师师改了王昌龄的诗句是有可能的。

张邦基在《汴都平康记》中记载了另一种说法，这本书中说宋徽宗与李师师交往后就把安南国也就是今天的越南进贡的美酒送给李师师，宋徽宗本想着与她花前月下把酒言欢，谁知李师师还是心怀家国的女子，她把这瓶千金难买的美酒送给了当时的边防将领，希望这位将领能够像汉代名将霍去病那样把酒倒入泉水中，让所有边关将士都能喝到。这件事传开之后有人写诗赞曰：“九天玉露出禁苑，不赐楼兰赐勾栏。幸有凤城飞将在，甘泉宫酒入酒泉。”

宋徽宗给李师师美酒的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出处也是张邦基的《汴都平康记》。这个版本中说李师师得到美酒后并没有转赠给边关将士，而是自己喝了。但是她拿出三万两白银送给梁师成，希望他可以用这些钱购买十万瓶好酒慰问不辞辛劳的战士。谁知梁师成这个阉人竟然把钱贪污了。李师师知道后气的蛾眉倒蹙杏眼圆睁，这个人也太无耻了。但是梁师成是宋徽宗宠幸的宦官，就是蔡京父子都斗不过，李师师认为自己哪怕找皇帝评理，梁师成至多也就是被训斥一番，这样太便宜他了。最终李师师决定为民除害，她花钱雇刺客刺杀梁师成。

梁师成为非作歹多年自然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否则早就被暗杀了。因此李师师派出的刺客行刺失败。但是这个刺客很有职业操守，或许是他也痛恨梁师成，任凭严刑拷打就是不说幕后主使是李师师，最后梁师成也没辙，只能把这个刺客杀了。直到宋钦宗继位梁师成失宠这些事情才流传出来，从此李师师以侠气名扬京师。

李师师的结局也为她的侠气加分，据说金军攻入汴京之后点名要见李师师，毫无气节的张邦昌就带人四处寻找，最终在一处民宅中找到已经洗尽铅华的李师师。当时李师师看着破门而入的张邦昌十分冷静，或许在汴京陷落的时刻她就下定决心了。她说“我只是一个歌姬。承蒙皇上厚爱才有些名气，如今皇上蒙难我一定会誓死追随，但是你们这些人高官厚禄却卖主求荣，他日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这些话后李师师拔出头上的簪子决然的刺向咽喉，但是从没有杀过人的李师师刺偏了，这一下并不致命。视死如归的李师师竟然又把金簪折断然后吞下，通过吞金的方式达成自杀的目的。通常自杀的人若是第一次没有成功是没有勇气自杀第二次的，但是李师师用这种近乎惨烈的方式证明自己视死如归。这样的女子，撑得起“侠义”二字。

张邦基的《汴都平康记》中说“李师师慷慨飞扬，有丈夫气，以侠名倾一时，号’飞将军’。每客退，焚香啜茗，萧然自如，人靡得而窥之也。”卫青李广是将军，他们在边境保家卫国是无可争议的英雄。李师师是汴京名妓，若论职位与将军天上地下，但爱国之心哪有高下之分？若是史料中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那么李师师被称为“飞将军”，并没有侮辱这三个字。

《夜狼文史工作室》特约撰稿人：帘外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