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除黄毛草（冬季去黄草）

黄草镇,错东江湖畔璀璨明珠。

其名,流与东江浙水,泛与绿波湖,凉夏消暑,齐誉粤港及长株衡潭。其山水之秀,盖游者“指南”之伊甸,更为香格里拉。

夏草黄华,当仁不让湘南龙头老。其实,此言,非介景之外,皆矫情也。人家酒好,巷又不深,要你喊甚么!

冬时黄草?盖少有游者,亦未见有锦绣文章之介。寒风始起,湖面初凉,游客渐稀。湖山喧夏,不免萧瑟。

余以秋末冬初,往会黄草市作家,宿桃园山庄数日。黄昏黄草,我心目之中,充溢无极。

泛舟东江,自渚次拾级而下,三五文友,谈笑风生,无摩肩接踵,不喘汗酸,寡于熙攘,多于从容。时游客为旺时者十之一。湖水清廓,近山静谧,远山肃然,一朝调适得平盈,甚惬所望。

昏渡黄草桃园渡,斜阳染红毯轻波。归舟载获,仓皇顾亲。

晨起,循小径上山。山阴道上,有大黄狗,当衢立,头微昂,平视有神。腰略后坐,正是扑蹄张。余悚然,方思所以应之,而大黄狗则撒四蹄过侧,急回顾,见一中白狗,在余身后蹊中三五米外正含脉。黄白一色,八蹄络跃不休。既而曰:以人心度狗腹,岂知狗辈之天地!

其道屈曲,橘叶两旁高者,如涂绿色,有金实焉,可及也。仰视漫山橘绿中,绽黄。忽忆沈从文先生妙语:“人家多在橘柚林里,橘树白华朱实,宜有小腰白齿出入其间。”

循山径行二三里,折而返,已朝阳初露。仍立桃园渡口,抽烟发盒,叭哒作响,悠然湖面回荡,不觉惊讶!方悟宁静之美,全在身心。兼骇久之,无复平复:宏旷浩浩,上造霄汉,下覆平湖,周接青山,其寥廓寂寞,激扬悠远,窃以为初臻禅仙之境也。

乃逗引同来文士,侃侃黄草。或曰:黄草,和,清,淡,佚,美。或曰:冬来黄草,莫强运动。宜辟山周流,不宜过险,藏一奇一怪可也。或曰:东江鱼冷水深水优,可为开讲大会,以极其美。诸珍亦表异之,更上层楼,为“黄草肴列”,冬令进补,诱人美食也。几乎同识,携三五友,冬来黄草,看书作文,扯谈打牌,妙不可言。此境应天上有,人间独家在黄草。吾以此归黄草之精,令人恬闲。

其实,相对躁喧,寂寥何尝不是一美境?远嚣嚣之国,弛皇皇之节,冬则黄草,为至美之所。

临别,换闲装,整西装革履,虽复入嚣起忙,然囊已山清风所拂,心已波动,底已青碧一片、蔚蔚一区、宁静一团……

冬去黄草,去静谧、去仁智之絮谈;美画情诗,意绵义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