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院的女人二姨太房间闹鬼(大红灯笼高高挂)

张艺谋的每一部作品,都追求电影美学的极致。不论何种风格,含蓄也好,热烈也罢,都必须极致。

而他的早期作品,大多围绕着“封建体制下女性色彩”的主题。如果说王晶擅长拍美女,那么张艺谋对女性原始生命力的呈现,则堪称一绝。

他的作品中,对于女性意识形态的展现是淳厚而饱满的,在特定的时期既有个性,又有普适性。

如果说《红高粱》赞颂的是女性原始而热烈的生命力,《菊豆》展现的是极度压抑下,怒火燎原的女性反抗悲剧。

那么《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外延上是对封建制度的批判,而实质上勾勒出了人心叵测、欲望横流的世俗光景。

欲望的激发 | 锤脚、点灯,是性隐喻也是权利符号

《大红灯笼高高挂》改编自苏童的中篇小说《妻妾成群》,从书香纸卷搬上荧幕,小说所传达的意味并没有变得干瘪,在精心设计和编排下,反而更加丰满。

相比于原著,影片中增加了锤脚、点灯这两种视听情节。锤脚声,急促尖锐,声声入耳;红灯笼,张扬亮眼,夜夜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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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两种元素的加入,本来看似普通的场面,却表现得极为盛大。最大限度的将影片所要表达的内核,还原给观众,可谓是影片的“神来之笔”。

在那个骨子里“旧远超于新”的民国年间,锤脚、点灯是一种性隐喻,也是一种权力符号。它们的威力,是不容小觑的。即使是念过书,接受过短暂新式教育的女大学生颂莲,在它们面前,也泥足深陷。

颂莲本来在念大学,可惜家道中落,被迫辍学嫁入陈府,成为陈老爷的四姨太。

她满怀不甘和鄙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两行清泪和不上花轿表达她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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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素雅的学生服,扎着两个麻花辫,提着行李箱,只身一人来到了陈府。满身洋溢着的,是七分生气,和三分傲气。

新太太必然是受宠的,更何况,这是一个念过书,有着年轻美貌资本的新太太。

照陈府的规矩,新太太是要经历“锤脚”、“点灯”这些仪式的,因为它们是“宠爱”和“权利”的象征,虽然这个权利,仅仅是用餐点菜的权利。

一开始,颂莲依然清醒而冷静,她对“点灯”这一举措不解而漠然,对于“锤脚”更是感到抵触和不适。可是,慢慢地, 她像温水里的青蛙,再也离不开这些所谓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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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陈老爷对她说“今天锤脚还舒服吗?慢慢你就习惯了”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上了瘾。

她的欲望开始被一点一滴地激发出来,从量变到质变。

她贪恋的,不只是朱灯素纱下的生理欲望,还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心理欲望。毕竟,锤脚声,声声是恩宠;红灯笼,灯灯是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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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强化 | 守着头顶的一方天和一个男人,女人变成了痴缠的菟丝花

宅院深深,没有欢声笑语,没有真情实意。

有的只是女人间的互相倾轧和算计,因为她们能看见的,只有头顶的一方天;她们能触摸到的,只有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代表着权利和恩宠,于是,她们千方百计地要得到他的“专宠”,像痴缠的菟丝花,没有了自我,只有依附于他,才能存活。

当红灯笼亮起,锤脚声响起,一定会晃了别人的眼,勾了他人的恨,总有人会不甘守着长长的寂寞。于是,有了三位太太以及一个丫鬟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戏码。

丫鬟雁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仗着老爷的喜爱,做着当四太太的梦,将颂莲视为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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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卓云表面娴静温婉,实则绵里藏针。她害死了三太太梅姗,斗垮了四太太颂莲,看似是最后的赢家,其实终将会被自己的欲望所反噬,饱受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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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梅姗容貌美艳,身段也是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尽是妩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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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出身的她早就看尽了世态炎凉,她张扬凌厉,也敢作敢为。她会在颂莲洞房花烛夜“抢走”老爷,也会在被颂莲发现她和高医生的私情后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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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规矩之中,又在规矩之外,那大抵是对“规矩”体制的无奈的反抗吧。

四太太颂莲本来可以有其他的人生选择,但她还是一头扎进了封建牢笼。她并没有全然接受新式教育的洗礼,她也从未想过抗争。

就像她说的:“嫁给什么人,能由得了我吗?当小老婆就当小老婆,女人不就这么回事吗?”

所以,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自己酿的苦果,只能自己吞。

同样身处“封建专制”的大环境下,张爱玲的母亲黄逸梵却是截然不同的选择。她是踏着三寸金莲行走世界的女人,也是民国时期第一个主动与丈夫离婚的女人。

她的丈夫是李鸿章的外孙张延重。他们两人的观念一旧一新,张延重不出宅门,黄奕梵却是自由的追求者,加上令她不满的婚姻。最终,黄逸梵远渡重洋,决绝地与旧生活割裂。

独立、不依附他人的女性,生活才是一场活色生香的盛宴,永远丰盛新奇,永远丰富热烈。

欲望的磨蚀 | 成鬼魂,成疯成魔,也逃不出高墙大院

影片中方方正正的轴对称构图,彰显着令人窒息的规矩。高墙大院中,几位太太被束缚在森严的条条框框中,动弹不得。

影片的构图还有极强的纵深感,深宅大院,一层套一层,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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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吃人的社会,一座没有生气的死宅,人在里面活得像猪、像狗、像耗子,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

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本应是最美好的,可是在这座宅子里,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却是房顶上的死人屋,也是三太太梅姗香消玉殒之处。

梅姗爱在房顶唱戏,是与生俱来的爱好,也是赖以生存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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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着,用戏为“心”发声,不敢说的话,用戏唱出来。这些年,她无奈的抗争也罢,磨蚀的欲望也好,都跟着她的身子一同埋葬在那间死人屋里,游离在深深的宅院里,逃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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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太颂莲听闻了雁儿的死,目睹了梅姗的死。从此,她的欲望也彻底被磨蚀掉了。

她满脸惊恐,大喊着:“杀人,你们杀人。”

而陈老爷冷静地说:“疯了,你已经疯了。”

颂莲是真的疯了吗,从她的神态、动作看来,好像确实是精神失常了,但不排除是她的一种自我麻痹和伪装。

其实疯与不疯,都是规矩的制定者说了算,只要是质疑、逾越规矩的行为,都可以是疯的。

颂莲来时一身学生装,结局仍是,只是少了初时的生气与傲气。她游荡在深宅大院,扎着两个麻花辫,双目无神。她心里很清楚,即便疯了,也逃不出这高墙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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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太太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太太们的明争暗斗,她必定曾经经历过颂莲初时的傲气,卓云阴狠的争夺,梅姗无奈的抗争,只是最后,欲望被磨蚀殆尽。

在这个深宅大院中,最好的生存法宝,就是心死,就是无欲无求。

这部影片,将封建体制下女性生存的艰难环境赤裸裸地呈现在观众眼前,很多人看到的是对封建制度的抨击,仔细想来,也是人心叵测、欲望横流的世俗光景的缩影。

这个缩影,给了我们太多警醒:选择一条正确的路,一条不依附于他人的路。在这条路上,保持追求,但不要欲求过满。知足常乐,是一句老话,也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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