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过年回家失联8小时(男友出国失联20年归来成总裁)

男友过年回家失联8小时(男友出国失联20年归来成总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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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黑衣走出礼堂,并没人在意。殡仪馆照理应是肃穆庄重的,如今却变成了久未见面的亲友们寒暄的地方,甚至有人笑出了声。她快走几步抢出门去,外面一片大好阳光。

工作日的早晨,车站等满了人,她目送几辆像沙丁鱼罐头似的公交车离开,就这样决定走回家。路程要比想象的远多了,她只好躲在树荫下喘口气。

先是一阵铃声,然后是喧闹,光听着,就年轻。她眺望去,是一所中学在做课间操。沿着铁栏一阶阶走,在那笔直整齐的队伍里,她似乎看到了自己。

1983年,她回头看铁栏外,好像有一个奇怪的人。

“干什么呢,叶欣雯!”

她赶紧回头,班主任李老师顿了一下才走过去。旁边的人都憋住笑,只有她身边的男生一脸冷淡仍在机械地做体操。那少年一直保持着这种表情回到教室座位上,叶欣雯一直跟在他身后,上课铃声响起,少年喊了一句:“全体起立,老师好。”

叶欣雯总慢一拍,那少年这才瞥了她一眼。

现在她回忆起高中时代,并没有太多类似于恣意的青春感,更多的是小心。

她是借读生,在这所重点中学重点班级里,她的自尊比微尘还渺小,她能成为这个少年的同桌,全因为校长是她的表亲,这也引来很多人的目光,毕竟那是卢安洲。

有些人总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光环,在知识回流的年代里,卢安洲显得更加与众不同,从小到大占据了各种榜首头名,周围的人总是带着敬意,保持着距离。

在高一下半学期某天下午的自习课,叶欣雯战战兢兢在全班的注目下,坐在他身边的位子。

他们直到放学也没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早课,他总算说了一句。

“你写字的时候可以别歪着胳膊吗?”

“对不起。”

她摆正身子,字却别别扭扭。

第一节是英语课,她打开崭新的英语书,老师已经找同学轮流朗读课文,可她连学到哪节课都没搞清楚。

“129页。”他冷冷说。

“谢谢。”

刚翻至那页课文就轮到了她,她微微发抖起身,全班在晨课延续着未醒的混沌,却在她张口的那刻打破了。

英语老师抬起眼镜认真瞅了瞅这个瘦小的丫头。

“你的发音是从哪里学的?”

“我爷爷。”她没放下书,好遮住自己半张脸。

“哦。那他以前一定到国外留过洋,说实话我还以为你是个美国人呢。你叫什么名字?”

“叶欣雯。”

一定是这一刻,卢安洲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所学校到处让她窒息,她必须跑着去教室,去食堂,甚至去厕所,否则就会被别人远远甩在身后,就算在毫无困意的午休,也要闭眼比着谁更早能熟睡。

她挪动身子,想找个舒服姿势,却碰醒了卢安洲。

她只闭紧眼睛,听到他慢慢转了过来,眯着眼看见他已睡熟。几颗小汗珠粘在他的鼻子上,红润的脸颊在呼吸中生动分明,连雀斑都带着几分娇嫩,这时他才是一个少年的样子。

除了英语课之外,叶欣雯讨厌其他一切课程,尤其是物理,自从她打开物理教科书之后,似乎从来没搞懂那上面到底在讲什么,物理老师却喜欢一个个公布成绩,她的心此起彼伏,一念到及格线以下,反而轻松了,原来是一如既往。

“能把卷子借我看看吗?”

少年停下笔,像在思考题目,然后把那张满分卷子摊在她面前,三年来都是这样。

叶欣雯长得普通,是看过即忘的路人,自小妈妈教导她最多的一句话并不是好好学习,而是见人一定要笑,因为她只有笑才会显得可爱一点。她逢人先笑,那股憨劲,到哪里都有好人缘。老师觉得她可靠,女生们觉得她亲近,男生们觉得她脾气好。总有男生经常打趣她,她也不生气,其他女生也不嫉妒。

初中最后一年,她终于鼓足勇气送给那个暗恋很久的男生她亲手织的围巾,那男生天天围着她笑嘻嘻地开玩笑,她以为那就是喜欢。

“我,喜欢班花。”

那个他几乎天天吐槽的高傲女孩。

“我只是把你当成男生,当成好朋友,可以随便开玩笑,你懂得?”

她又笑了,狠狠点点头,转过身,流了很长时间的眼泪。

叶欣雯默默回忆这一切,笔却在卷子上划了长长的一条线。她反应过来这是卢安洲的卷子已为时已晚,他皱眉瞥了她几眼。

他们不仅是同桌,连班级的队列都在一排,学校要跳集体舞,他们自然也被安排成了一对。

少男少女在微妙的肢体接触中,兴奋地嬉笑着,卢安洲却像根木头一样在原地打转,他的手,也像一件物件那样毫无体温。他不耐烦起来,可这音乐却没完没了。

“下节课是化学吗?”他们滑向彼此时,他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是。”

“卷子你借我看下吧,我没带。”

其实他是根本没写。他做题的速度比老师公布答案还快,结果把她的卷子改得面目全非。

“你,这错得也太离谱了。”

“你的字写得真好看。是不是因为这支百利金的原因?”

她拿起那支钢笔,也把他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那是卢安洲最宝贝的东西,是亲戚公派出国带回来的昂贵礼物,一支深海蓝的钢笔,那也是全家人对他的期许。

“你确实应该练练字,卷面干净说不定能加几分。”

他拿回那支笔小心放进笔盒里,而她依然只是笑笑,把那张卷子整整齐齐折好,放进书包。

卢安洲也有不擅长的,比如说长跑。

所以当老师让卢安洲参加校运动会1500米的比赛时,他茫然无助的面色,让叶欣雯深感吃惊。

“女子1500米谁报名?学校不允许缺项,我们不能弃权。成绩无所谓,坚持下来就行了。”

她豪不犹豫地举起手。

“你们看看人家这一对是怎么发扬风格的,啊,这一对同桌。”老师的后半句已经无法阻止全班的哄笑。

于是这一对在放学后被留下加练长跑。

他们并排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就这样跑过了一个初秋。

运动会上,卢安洲和全班同学张大了嘴,看着叶欣雯以领先第二名半圈的优势轻松冲过终点。

她冲他笑了。

“总有一样我比你厉害。”

到了高二,物理老师惊讶地发现及格线下找不到叶欣雯的名字,一次,两次,几乎所有的物理测试,她都稳稳在中流。

老师念了文理分科名单,听到她的名字,他迷惑地问:“你确定要学理科?”

她又灿烂地笑了。

在理科班,叶欣雯只疲于应付,天天熬夜做各种习题。

“你英语这么好,其实以后你去读英文系,去美国不是更好?”

“你想去美国吗?”

卢安洲只埋头继续做题,在那个年代,美国是个美好而遥远的彼岸。

整个高中时代卢安洲都在一路遥遥领先,让后面的人拼命追赶,叶欣雯则一路连滚带爬,闯到了高考。

高考倒计时3天,他们上了最后一天自习,午睡时分,大家都睡得很香,但她异常清醒,只盯着卢安洲,这张熟睡的年轻脸庞,她知道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全班只有他们分在了一个考场,在把杂物放在讲台的时候,他们对视了一眼,卢安洲很少见地笑了,是她见过他最温暖的笑。

两个月后,她又在大学新生报到处看见了他。他一个人拎着行李有点不堪重负,而她则是一群人前呼后应。

“没想到你也考进这所学校。”

“我也没想到。”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种熟悉变成了一种亲近。卢安洲远远看着叶欣雯在亲人的簇拥下离开报名处,他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

大学,他们曾经为之挥洒血汗的目的地,却远远不是金字塔般的清高,而是释放,是稍微迟到的叛逆。

叶欣雯惊讶地发现自己标准的美式口语竟让自己与众不同起来,她在课堂朗读,在英语角演讲,甚至在舞台上表演,她不仅不再发抖,而且竟有些光芒四射。

这一次她竟然在台下看见了他,尽管他躲在角落里,但她还是看地分明。

大幕刚落,她冲下楼梯,看见他一个人在门口等雨停,她本能放缓步子,这一刻雨中跑进来一个人,她只能看见那一头长发。

她走出去,他们已消失在大雨的盲点中,她想起初中拒绝她的那个男生,原来都是在自作多情而已。

雨却不再落在她的脸上,因为另一把伞撑在她的头顶,是那部剧的男主角。那也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

之后他们偶尔会在上课或者去自习的路上碰见,身边都有了伴侣,彼此也只是点头笑笑。

叶欣雯觉得大学也不过是这样,渐渐意兴阑珊,男友走了又来,她竟然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漂亮。

大二寒假前,同乡的几个同学约定一起回家过年,也自然包括他们俩。在火车站,他们两个人早早到了,拥挤的候车室挤坐在一起,不得不说话。

“最近你们系的课很忙吗?”

她必须很仔细才能在噪音中听见这句话。

“没啊,还是老样子。”

“那怎么没再看你去演英文话剧?”

叶欣雯仿佛跌回到高中,他们很久没坐得这么近,所以只是一脸迟疑。

“你怎么了?”

她看见他的眼睛,突然清醒。

“因为,突然没兴趣了。”

“你演得挺好,应该继续演。”

卢安洲看见她的脸突然明亮起来,是放晴的天空还是他的恍惚,已经无从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心动。

“你英文这么好,以后有出国的打算吗?”

“我?”越过他的肩膀,她看到那几个同学已经朝这边奔来。

“我计划毕业后去美国,你愿意帮我纠正下发音吗?”

同学们已经涌向他们,让他们靠得更近。

卢安洲因为出国,已经和女朋友分了手,他无法给前女友一个明确的未来,也无法给任何人。

周六下午一点到三点,他们几乎都会在自习室进行英语会话,关于生活、天气、商业、礼仪,却从来没有爱情。

在一个分别前的周六下午,他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向她表白,却看着她手里捧着男友刚刚为她买的一大捧鲜花,今天是她的生日,一会儿他们要去看电影。

她一脸兴奋地打开课文,语气跳跃地开始朗读,像首欢快的曲子。

“我们的补习到此为止吧,谢谢你。”临走前,卢安洲送给了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生日礼物。

深夜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拆开,是那支深蓝色的百利金钢笔。在那个夜里,她和男朋友分了手。

再后来叶欣雯很少能见到他,听说他被选为科研课题组的成员,去了北京,接着是他准备自费去美国留学的消息。她几次走到电话亭想给他打一通电话,但她太害怕了,害怕一切破碎。

他们再次相遇是即将各奔东西的毕业季。同乡同学为他践行,酒席间他们坐在桌子两端,离愁和不安很快让大家都醉了。他拿着酒杯向她走来。

“感谢你的帮助,要不是你,老外都听不懂我在讲什么。”

“没有我,你也一定能行。”

他们同时一饮而尽。

“毕业后,你怎么计划?”

这次聚会前,他就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他终于要问出困扰了他很久的一句话。

一个女同学走过来一把抱住叶欣雯。

“人家可有福气了,被外事办录取了,你赶紧结婚,到时一定让我当伴娘。”

“还有我——”

又有几个女同学凑过来,这就是她一向引以自豪的好人缘,她们推开卢安洲,等散去时,叶欣雯才发现他已悄悄地走了。

卢安洲独自在候机大厅,在午夜时分,旅客寥寥,所以脚步声分外厚重响亮,他回头看是几个老乡,也包括她。

大家都在埋怨他的不告而别,只有她在人群外一言不发。

有个风趣的老乡讲着逗趣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他没笑,还有她。

他必须入关,一一和朋友们握手告别,这一次他的手比火还炙热。

“你能给我打电话吗?”在他抽出手的那刻,在别人灼灼目光下,她终于开口。那一刻她想起那个流泪的自己,一个人默默走了很长的路,但她还是说了出来,不知为何。

“这是我的电话。”她悄悄把一个小信封塞进了他的右衣兜里。

那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从来没这么乱过。

直到坐上飞机,卢安洲才有勇气打开那个信封,是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他一点点把它摊开,眼泪却流了下来。

可他不能哭,因为他是卢安洲。

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叶欣雯一直在等那通电话,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又一年,又是一年。她找了所有认识卢安洲的老乡同学,没人知道他的消息,甚至是他的亲人。

后来听说那所美国学校就是“克莱登大学(指野鸡大学)”,卢安洲就这样被掠夺了全家的积蓄和从小到大的尊严。

“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叶欣雯在睡不着的夜里总在问自己,如果是因为害怕失去,那这一次,她可能要永失所有了。

29岁那年,叶欣雯终于走到人生的下一个阶段,结婚生子。丈夫无论哪一点看来都称心如意。

几年后,她和一群家长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接女儿,闲来无事走到报亭,看见头版一则新闻,出生本地的美籍华人创建的公司在美国上市,那名字印在报纸上倒是相得益彰,是卢安洲。

她笑了,他果然还是成功了。

后来他的消息陆陆续续传回国内,听说他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非法劳工,很多人说他兼职做了七八份工作,在30岁取得绿卡那年堂堂正正考到美国名校。之后又是添油加醋的赞美之词,都是他如今在上海是何等发达。

在高中二十周年聚会上,他们再次相见。大家都年近不惑,叶欣雯两眼发直坐在角落里,任凭别人尽兴,就在昨天,她竟发现自己忠厚老实的丈夫出轨了,和小区超市里脾气暴躁却年轻漂亮的外地妹子。她想起每次去买东西,丈夫都会埋怨几句这小姑娘的蛮横。

她又笑了起来,妈妈说得对,她只有笑时才能可爱一点。一波热浪,透过按捺不住的人群,她看见了他,和那些她收着的杂志上的照片一样,黝黑,精瘦,耀眼。

他似乎巡视了一圈才看到她,她却躲开了,只是坐在更远的角落。

作为主角,卢安洲和到场每一个同学碰杯,大家心里暗暗惊讶,这个一向高傲的人竟然如此有人情味。

走到她面前时,他已经酒醉几分,只微微摇晃着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原题:《朝花夕拾》,作者:艾溪云。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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