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君心妖妃惹不得(妖妃是祸水帝君偏宠爱)

“唐苏苏你竟敢跟人私奔?做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事,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你自尽吧”,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祸乱君心妖妃惹不得?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祸乱君心妖妃惹不得(妖妃是祸水帝君偏宠爱)

祸乱君心妖妃惹不得

“唐苏苏!你竟敢跟人私奔?做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事,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你自尽吧!”

  ‘叮当!’一把匕首丢在红扶苏的脑袋边,金属与地面相碰的声音震得她耳朵疼。

  她揉了揉耳朵,艰难地坐了起来。

  啊!浑身都疼!

  她明明是弄丢了师父的血魔珠,师父一怒之下烧了她的肉身,又一巴掌把她的魂魄呼到了——咦?呼哪儿来了?这哪?

  怎么这么多人盯着她?谁啊都?

  她环顾一周。

  咦!

  居然有熟脸!

  红扶苏瞪大眼睛,看着站在最角落里的白衣男子。

  俊美修长,肤色如玉。

  这不是云寒么?

  看屋里垂帷上的标志,难道这里是……云家掌管的青云院?

  “唐苏苏!还不动手?”又是一声吼。

  红扶苏看了眼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看这一屋子人,突然就明白过来。

  她的魂魄居然附到了唐苏苏身上!

  唐苏苏来青云院跟云寒议亲,可却跟人私奔了?

  私!奔!?

  高高在上凌然不可侵犯的云寒,他、老、婆、跟、人、跑、了!

  “噗!哈哈哈哈!”红扶苏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鸦雀无声地看着她。

  “唐苏苏!你居然还笑!你笑什么?”一直冲她咆哮的男人是唐苏苏父亲,名叫唐慈。

  “我笑,自然是因为好笑呗!”红扶苏指着云寒,“云寒太差劲!我不喜欢他是我的错么?要自尽,也该是他羞愧自尽才对!你却叫我去死!不好笑么?”

  “你说得什么混账话!”唐慈暴跳如雷,“云公子乃是蜀山派大弟子,出身望族,修为过人,人品贵重,容貌无双!你——”

  “他不举!”

  “什什什……么……”唐慈气到口吃。

  “爹,你出去打听打听,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了!”红扶苏斜眼瞅着云寒,“有那魔宗妖女红扶苏,给他送了十二个绝世美女,可他愣是坐怀不乱!

  他自圆其说自己心性坚定,其实,他有疾!他不举!

  嫁给他,是要断子绝孙的!

  回头人家说不定还要怪我不会生孩子!

  连带着唐家其他的女儿都嫁不出去了!

  我也是为我妹……妹……着……想……”

  红扶苏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因为屋里一个面色本就很苍白的妇人,突然双脚一瞪,七窍流血,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母亲!”云寒急忙过去扶住她。

  “夫人!”

  “姐姐!”

  其他人也一窝蜂围过去,七手八脚把她往里屋抬去。

  红扶苏眨巴着大眼睛,呃……好像没气死云寒,把云寒他娘给气死了……

  红扶苏就是那个送十二个美女给他的“魔宗妖女”。

  如果云寒是正道楷模,那红扶苏就是魔道砥柱。

  两人过去大大小小交战数回,乃无法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死对头。

  这次,正是因为云寒抢走了血魔珠,才让她被师父迁怒,肉身毁灭。

  红扶苏就想羞辱他一番,出出气来着。

  她真不是故意气死他娘的……

  “孽障!”耳边一声暴喝,红扶苏被唐慈一把揪住了耳朵,往里屋拖去。

红扶苏眼神一冷,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扭。

  以她的修为,这一扭,可以将唐慈掀翻在地,摔得他连亲娘都不认得。

  然而……没扭动?

  而且她的手好痛哇!

  貌似……她的魂魄是过来了,修为并未跟着来?

  不仅没跟着来,唐苏苏这身体,浑身经脉断了七八处,她现在还能喘气儿都是个奇迹!

  这就比较悲催了……

  唐慈揪着她的耳朵,重重地将她推搡到云寒他娘的病榻前:“快!治好夫人!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

  红扶苏有点懵。

  她只会杀人,不会治病啊?

  “苏苏,你是罗神医的高徒,时间紧迫,只有你能救我夫人了!”云寒他爹一脸郑重地冲她行了个礼,用恳求的语气说。

  罗神医……

  是了,唐苏苏是神医罗璟的徒弟……

  “快啊!”唐慈又是一声暴喝。

  “我治不了!”红扶苏掏着耳朵说,“你们找其他大夫来看看吧!”

  “你!”眼看云寒他娘要断气了,唐慈急了,出去捡了刚刚丢给她的那把匕首,直接就要抹了她脖子,给人家偿命。

  来势汹汹,灵力碾压,竟是真的下了死手。

  红扶苏既无往日所向披靡的魔功,又因经脉断了,灵力全无行动迟缓,根本无法躲开。

  蓦然,她手腕一紧,被人拉开了。

  是云寒。

  他将她拉到了一旁。

  红扶苏拿眼瞅着他。

  “救活我娘!”云寒眼神冷如三九寒冬,一字一句地说。

  “她这明显是走火入魔之症,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真的治不了啊!”

  红扶苏虽然不会治病,但她见过太多入魔之人。

  “入魔”之症,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再说!”唐慈换了个方向,又杀过来了。

  “啊!行行行!”红扶苏举手制止他:“只要救活她,你们就放过我,是吧?”

  唐慈:“废话!”

  红扶苏抿了抿嘴:“那你们都出去吧!我需要安静。”

  罗神医的名气非常大,很有说服力。

  他们都退出去了,只剩红扶苏自己。

  她瞅着灵气溃散,魔气乱蹿的云寒他娘,下手了……

  ……

  大约半个时辰,红扶苏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怎么样?”一大屋子人都围过来问她。

  “她活了。”红扶苏说。

  云寒迫不及待地第一个走了进去,但只看了一眼,他就折返回来。

  然后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唐苏苏!你居然让我娘成、了、魔!”

  其他人闻言,都跑进去看。

  夫人倒的确是活生生的。

  不仅活生生的,而且,精神得很!

  嘴唇深红,眼神凶戾,额间一个艳红的魔印,正用凶狠毒辣的眼神看着……她夫君的妾室和几个庶子庶女。

  然后,拔出一把剑来,朝他们砍杀过去。

  “啊!”屋里一片尖叫,鸡飞狗跳。

  红扶苏几乎被云寒掐死,吊着他的胳膊,挣扎着说:“不管入不入魔,她好歹活着嘛……”

  “你……”云寒冷若冰霜的眼睛盯着她,“医术呢?被狗吃了?”

  “你才是狗!”她特么哪来的医术?唐苏苏又没给她留下一星半点的记忆。

云寒正想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云寒他娘一剑把那可怜的妾室砍倒在地。

  云寒他爹想要阻止,被他娘一脚踹翻,然后一剑刺去。

  云寒娘修为颇高,人好好的时候,他爹也不是对手。

  这一入魔,更是修为暴涨。

  云寒放开了红扶苏,快若流星,飞身过去挡住了他娘的攻击。

  云寒修为极高,他娘即便入魔了,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她已经发了狂,六亲不认,云寒再强,也只有躲避的份——毕竟是他亲娘,总不能一剑砍了吧?

  看他一边保护他爹,一边躲避他娘,还要小心翼翼不伤到自家的花草树木建筑物,左支右拙的狼狈样,红扶苏包着一嘴气,努力忍着不喷笑。

  打过大大小小数回,还真没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正忍得辛苦,红扶苏耳朵一痛,又被唐慈逮住了。

  “你还笑!你惹了这么大祸,居然还笑得出来!”

  “啊啊啊!耳朵要掉了!”这狗东西,下手真狠!

  “你快让她停下来!”唐慈怒吼。

  “连云寒都不行,我哪能呢?”红扶苏努力拯救着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会扎针吗?每次你娘发疯,你都能把她扎消停,任夫人不一样吗?”

  云寒他娘姓任,所以唐慈称呼她为任夫人。

  “我……我没带针啊……谁相亲还带着针?”

  “我带着!”唐慈拿出一个包,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别着大大小小的金针。

  红扶苏:“……”

  尼玛你随身带着针干什么?想扎谁?

  转动眼珠子一想,她又明白了。

  唐家跟云家门第相差太多,若非老一辈留下的婚约,踮着脚也够不着人家的门槛。

  他这次来议亲,一定是事先打听到任夫人有病,想让唐苏苏给她治病好好表现来着……

  “快去啊!”唐慈将针包塞到她手里,一把将她推到了任夫人面前。

  任夫人正拿着剑乱挥乱砍,她被唐慈一推,直直朝她的剑下撞去。

  “啊!”周围又响起尖叫声。

  红扶苏抬眼看了任夫人一眼。

  接触到她的眼神,任夫人的动作竟立刻顿住,剑在红扶苏肩膀上方一寸停下,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别闹了啊!乖。”红扶苏伸出两根手指,将剑推开。

  任夫人慢慢放下了剑,深红的唇绽出一丝纯粹的笑容,乖乖地站在她身边。

  红扶苏是个天生的魔修。

  从她上御魔宗第一天开始,她就发现,但凡是魔物,在她面前都特别乖,特别听话。

  她能随心自在地御魔、控魔、镇魔。

  魔物都爱她。

  她也爱魔物。

  本来她以为,换了个身体,她的御魔能力应该也没了。

  但刚才在任夫人的病榻前,当她发现乱蹿的魔气依然受她控制之时,她便知道,她红扶苏虽然修为没了,但本质还是在的……

  ……

  见任夫人总算是不发狂了,云寒他爹悄眯眯地从背后偷袭,想要点她的穴,将她制住。

  “别——”红扶苏刚想阻止,任夫人就反身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将他踹得仰倒在地,滑行老远,脑袋撞在树上方才停下来。

  “——别再动她。”红扶苏把剩下的话说完。“我来,我来。”

  她伸手对任夫人:“把剑给我。”

  云寒他娘乖乖把剑给了她。

  红扶苏又指指里屋房间,说:“进去,锁上门。”

  任夫人转身走了进去,自己把自己锁里面了。

  云府的管家急忙指挥人,把门用桌子顶住……

  ……

  尴尬。

  议亲双方再次坐下来之后,唐慈一脸大写的尴尬。

这桩婚事,本来是唐苏苏的外公跟云寒的爷爷定下的。

  定的也原本并非是唐苏苏和云寒,而是他们的上一代。

  然而上一代的婚约没能履行,便让婚约往下移了一代,落到了唐苏苏和云寒身上。

  如今,两家的老爷子都不在了,但是云家遵信守诺,不嫌弃唐家,主动请来议亲。

  云家本就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望族,长子云寒又成了蜀山掌门唯一的嫡传弟子,也即是下一代掌门人。这些年,云家的门第越发变得可望而不可及,名望声势甩唐家十条街。

  这样的人家,居然主动请唐慈来议亲,唐慈喜出望外,急忙将女儿好生打扮一番带来了。

  但是唐苏苏都干了什么?

  先是留信说要跟人私奔。

  信还是留给云寒爹娘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丑事!

  后来不知怎地滚进了山沟,还是云寒把人救回来的。

  救回来之后,又把任夫人气得走火入魔……

  ……

  唐慈再次将那把匕首扔到了红扶苏面前:“孽障!我带你来议亲,你却把任夫人害成这样!今日,你也不用回去了!就自我了断吧!算是你给云家的一个交代!”

  又要她自尽……

  都没人意思意思,阻止一下么?

  红扶苏转动着灵活的大眼珠子,先瞅了瞅云寒的父亲。

  云寒的父亲名叫云岱,掌管青云院。

  红扶苏早有耳闻,此人温文有礼,学富五车,名满天下。

  他应该会阻止这等惨无人道的建议吧?

  然而云岱此时头上鼓了个大包,衣裳上满是泥土,肩膀上还沾着根草,只一脸阴沉地盯着她。

  她又瞅了瞅云寒……

  云寒修“无情剑道”,本来平时就冷若冰霜,只往那儿一站,就能让人不敢说话,不敢直视,此时看她的眼神,更如开了刃的冰刀子般,刺得她想打冷战。

  再看云氏其他人。

  妾室,庶子庶女,管家护院,一个个都对她怒目而视。

  一屋子人,竟没有一个出言阻止唐慈的决定。

  红扶苏瞧瞧旁边满脸无情的唐慈,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小命有点悬。

  “爹,我改变主意了。”红扶苏说。

  “什么?”唐慈今天总也跟不上她的节奏。

  “刚才云公子掐我脖子的时候,我顺便帮他把了个脉。”红扶苏说。“他的病还有救!我能治好他!不如,我们继续结亲好了!我保证再不跟人跑了!”

  “你闭嘴!”唐慈青筋崩露,“你把任夫人害得走火入魔,哪里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她的病症由来已久,又不是今天才得的,不能全怪在我身上呀……”红扶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之色,“她一定是被这个妾室给气的!您瞧她,入魔之后,尽追着小妾砍,就知道——”

  “好了!”云岱脸色更难看了,一口打断她的话,“她要真死在我们青云院,传出去就更说不清了!唐先生,你带你女儿回去吧!这桩婚事,从此以后就当从未存在过!”

  唐慈又气又羞,弯腰将匕首捡起来,深深作揖:“云院长,真是惭愧!惭愧至极!”

  说完,他一把拽住唐苏苏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红扶苏从他的力道判断,等离开这里,他恐怕得扒掉自己一层皮。

  “等等。”突然,一个清冷如冷泉般的声音响起。

  是云寒。

  唐慈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

云家其他人也看向云寒。

  “唐苏苏,你是真的想与你师兄私奔吗?”云寒问。

  红扶苏瞧了一眼唐慈手里寒津津的匕首,一脸正气地说:“怎么可能!我与师兄日日在一处,若要私奔,早就私奔了!何必等到今日?我是因为云公子你的病——啊!爹您别掐我!”

  唐慈听云寒的意思,婚事似乎还有转寰的余地,急忙解释说:“苏苏这孩子其实特别单纯!我是他父亲,我很了解她,她绝不可能做出私奔的事情来的!她就是误信了那些传言!”

  云寒说:“我们两家的婚约,云家并无意推脱。但是,我母亲走火入魔,唐苏苏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唐慈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蜀山外门之莲花峰,其掌门最擅治入魔之症。但是他们掌门与我云家有隙,恐怕不会愿意来医治我母亲。”

  “莲花峰?”唐慈眼前一亮,“苏苏!你们不是就要考莲花峰的吗?”

  红扶苏根本不知道唐苏苏的事情,只能含糊点头。

  云寒说了半天,到底要说啥?

  “这次蜀山大考,令嫒也报名参加了。若她能考入莲花峰,那么,她便有可能治好我娘,我们两家的婚约即可履行。”云寒问唐慈:“不知唐先生觉得,我这个提议可还合理?”

  唐慈大喜,连声说:“合理!合理!非常合理!”

  “那便如此定下吧。”云寒说。“唐苏苏成为莲花峰弟子之日,便是我与她缔结婚约之时。”

  唐慈:“好好好——”

  “好什么好!”却是云寒的弟弟实在忍不了了,脸红脖子粗地为云寒鸣不平:“哥!你怎能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

  云氏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唐苏苏本来就配不上云寒。

  现在闹出这种事,更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了!

  怎么还能结亲?

  “祖父遗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云寒淡淡说。“否则,是为大不孝。”

  云岱闻言,脸红了一下。一而再,再而三,说的就是他。

  当年,就是他毁婚,才让婚约往下移了一代。

  “还有,我也是为了母亲。”云寒又说,“除了这个办法,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好她。”

  大家都不说话了。

  总不能跟他说,别管你娘了,还是你的个人幸福更重要?

  “就这样吧。”云寒是蜀山掌门的接班人,地位超凡,在云家也有着绝对的权威,“唐先生,请先带令嫒回去吧。蜀山大考将在七日后举行,请务必监督她好好准备。我相信,神医罗璟的弟子,定能考入莲花峰。”

  唐慈竭力掩饰着心里的狂喜,冲云寒行礼,又冲云岱行礼,说:“此番回去,我定然好生管教小女,绝不再让她有丝毫行差踏错!否则,唐慈真无颜再活在世上了!”

  说完,他用杀人于无形的眼神看向唐苏苏:“你也说句话!”

  红扶苏有点鄙视云寒。

  跟别人跑过的老婆,你还要?

  就为了个已经入土的老头子的一句话?

  简直迂腐得不可救药。

“说话啊!”唐慈暗中使劲扭了她一把。

  红扶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声说:“好好好!云公子放心!我一定努力治好你的病!”

  “说什么呢你!”唐慈又扭她。

  “啊!连你娘一起治!”红扶苏又喊。

  唐慈觉得心好累。

  ……

  红扶苏离开青云院之后,就找了个机会跑路。

  唐慈太特么聒噪了!

  她得找个地儿静静,治治这幅从头到脚到处都疼的身体,再好好捋捋魂穿这事儿。

  然而,因为灵力全无,浑身又痛得要死,没跑多远,就被唐慈给逮回去了。

  然后将她五花大绑起来,丢进马车里面,好一通臭骂。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还跑?你想跑哪去?你还要去找你那个师兄?”他越说越气,一巴掌扇在唐苏苏脸上,“我跟你说,你乖乖地回去备考,要是考不上,你就别想活了!”

  红扶苏自从夺舍醒来,其实最疼的还不是断掉的经脉,而是脑袋。

  此时被他一巴掌呼得仰倒在马车里,更觉头疼欲裂。

  看他哔哔骂个不停,真想一脚将他踹飞!

  但是……浑身太疼了,不想动弹。

  “你听到没有?”暴怒的唐慈问她。

  “呵!”红扶苏笑了一下,“唐慈,你再次刷新了我的认识。唐苏苏好歹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亲生女儿,说杀就杀?”

  “你给我闭嘴!”唐慈脸色极为难看,“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到底去、不、去、考?”

  红扶苏:“不去。”

  唐慈气得一把将她拽起来:“你再说一遍?”

  这一下起得太急,红扶苏突然眼前一黑,浑身一软,不省人事……

  ……

  混沌中,她听到了师父的声音:“苏苏,我为了炼化血魔珠,动了禁术,然魔珠却丢失了。禁术反噬,我已入魔,即将失去神智。我将在阴山寒洞无期限闭关。你想办法让云寒吃下血咒散元丹,魔珠将重现。拿回魔珠,我在寒洞等你!”

  那丝丝缕缕的清音,随着她飘荡的魂魄,被这具身体接收到。

  红扶苏蓦然睁开了眼睛。

  师父……

  当初,师父得了那血魔珠,极为欢喜。

  他说,只要他炼化了此珠,定然可一统魔界,威慑天下。

  然而,此珠魔性甚重,他需要闭关静心一段时间,方才能炼化它。

  闭关之时,未免被魔珠干扰心智,他将魔珠交给了红扶苏,让她保管着。

  红扶苏极有修魔道的天赋,这天底下的魔物见了她,莫不拜服。

  那血魔珠也是。

  在她手里玩得滴溜转,一点脾气都没有。

  那天,她正拿着此物研究它究竟是个什么宝贝,云寒就来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血魔珠居然被他吸入了体内!

  然后他还跑了!

  红扶苏上天入地地追杀他,没追着。

  后来师父出关,得知魔珠没了,大喊三声“完了!”,暴怒之下,烧死了她……

  莫非,师父毁去她肉身,只是为了让她接近云寒,拿回魔珠?

  一定是这样的!

  师父不是要杀她!

  师父没有抛弃她!

  只要她把血魔珠找回去,师父就能好起来,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红扶苏眼前一亮,只觉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要去找云寒!

  拿回血魔珠!

  红扶苏猛然坐起来。

  啊!

  头疼欲裂。

  像是里面扎了数根钢针一般。

  尤其是刚刚躺卧的后脑勺,疼得厉害。

  她伸手摸了摸……娘诶!她居然真的摸到了好几处硬硬的东西。

  一碰,脑子里就扎痛。

  好像真的有针!

  脑袋上怎么会扎着这么多针呢?

  红扶苏略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唐苏苏临死前,自己插上去的。

  她是个医师,她想自救。

  可惜,自救不成功,她还是死了……

  这脑袋里总扎着针,显然是不合适的。

  红扶苏伸手,快速将几根针给拔了出来,脑袋的剧痛蓦然缓和下来。

  与此同时,排山倒海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母亲入魔疯癫,被关在乡下的小庄子里。

  父亲的妾室生下的儿女都排挤她,欺负她。

  因为母亲的缘故,祖母、父亲,也都不待见她。

  后来,她被送到了罗神医那里,跟他学医。

  罗神医很严厉。

  一起学医的师兄卫玠,长相俊美,温柔体贴,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卫玠。

  突然,父亲竟要带她去青云院云家议亲,她非常不情愿。

  后来卫玠约她私奔,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然而悲哀的是,私奔之后,卫玠却告诉她,他从未爱过她。

  这些年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师父总偏心她,教给她的东西远多于他。

  所以,他就利用她的感情,让她转头就传授给自己。

  这次蜀山大考,师父给他们两人都报了名。

  还对他们说,谁能进入莲花峰,拿到“金莲子”给他,他就会把绝世医书《浮屠医经》传给谁。

  唐苏苏的医术向来比卫玠强,如果这次再跟云家定亲了,各种资源定然会更加朝她倾斜,卫玠就更没什么指望了。

  为了胜出,他故意勾引唐苏苏私奔,让她不能跟云家结亲,甚至让她参加不了蜀山大考!

  唐苏苏气得一脚踩空,滚进了山沟里。

  滚下去的时候,她强行运功护体,骨头倒是没断,经脉却断了七八根,命悬一线。

  生死间,她感觉有人要夺她的舍。

  情急之下,她以针自封天灵。

  通常情况下,封住天灵,别人便夺不了舍了。

  然而,或许因为她们是双胞胎,磁场相近的缘故,红扶苏却依然夺了……

  ……

  红扶苏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这些年,她其实一直恨着唐苏苏。

  她跟唐苏苏,是一胎双生的双胞胎。

  凭什么唐苏苏是唐家大小姐,而她却要被送到别人家寄养,被人虐待,过得猪狗不如,连个姓名都没有?

  凭什么唐苏苏受父母疼爱,穿得漂漂亮亮像个小公主,而她,只能穿着粗衣烂裤,站在街边的乞丐群里仰望着她?

  凭什么她抗争的结果是,被亲生父亲送到虎狼横行的深山里自生自灭?

  凭什么?

  可是她一直恨着的人,似乎过得也不好。

  她的双生妹妹,甚至不知道她这个姐姐的存在。

  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发疯……

红扶苏突然就不恨她了。

  双生魔咒,其实怪不得她。

  唐苏苏,你安心走吧!

  我会替你讨债的。

  我本来就是个讨债鬼,不介意帮你多讨一份!

  ……

  突然,“砰”地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唐慈走了进来。

  唐慈年轻的时候,号称渝州城第一美男子,迷倒姑娘无数。

  如果不是当时的姑娘眼瞎,那便是……发福了。

  现在的唐慈,怎么看都有点油腻。

  而且暴躁易怒,满脸焦虑。

  看到红扶苏好端端地站在屋里,他阴沉着脸问:“你还没死呢!”

  红扶苏施施然到椅子上坐了,伸腿搭在扶手上,说:“唐慈,你现在应该不舍得我死吧?”

  “唐、慈?”唐慈气得嘴颤。“你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这几年你在罗神医那里都学了什么?你的教养呢!啊?”

  红扶苏斜着他:“教养?养不教,父之过,我没教养,那便是你的错!你问我?”

  “你……”唐慈气得一巴掌将她的腿从椅子扶手上打了下来,“女孩子家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给我坐好了!”

  红扶苏捏了下拳头,然后又好脾气地松开了,咧嘴露出个笑容来,说:“行!坐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您老大驾光临,有啥事,说吧!”

  唐慈死盯着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考不考莲花峰,嫁不嫁云寒?”

  “我如果不呢?”红扶苏问,“真要杀了我?”

  唐慈满脸阴鸷:“你不嫁的话……不仅你会死,你娘也活不成!”

  “哇哦!天哪!”红扶苏一脸“我好怕”的表情,“为了攀附蜀山派,竟不惜杀妻杀女!原来我的亲爹,如此没人性啊!”

  唐慈眼神有些狼狈:“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必须要嫁给他!否则……否则……”

  他捏紧拳头,青筋崩露,却是欲言又止。

  红扶苏瞧他这反应,突然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

  唐慈瞪着她:“你知道什么!”

  红扶苏笑得很含蓄:“有人给你下了帖子,三月之内,会用最残忍的手段,灭你全家!是吧?”

  唐慈猛然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帖子就是我下的。

  红扶苏咧嘴笑:“我怎么知道你就别管了!总之,若无强有力的外援,唐家满门上下,恐怕无一幸免!所以你才会如此的……歇斯底里,惶惶如丧家之犬,是也不是?”

  “丧家之犬?!这是你为人子女该说的话吗?!”唐慈又冲她咆哮。

  红扶苏伸手指着镜子:“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我形容得是否贴切?”

  “你……你……”唐慈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力反驳,最后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地蹦:“唐、苏、苏!既然你知道了,你必须要嫁给云寒!攀附上蜀山派,否、则,谁也逃不了!”

  “可以啊!”红扶苏突然就应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这突然的反转……

  唐慈瞪大眼睛:“什么条件?”

“第一,把这院里的下人都撤了,一个也不用留!我喜欢一个人住。”

  她得重练魔功,那动静可不能被人知道了。

  唐慈脸一沉:“哪个大家闺秀没有下人伺候?成何体统?”

  “所以你不答应咯?”红扶苏挑眉。

  唐慈深呼吸,像是强行咽下了一口老血,说:“行!反正你在家里也呆不了几天了,还有什么条件?”

  “第二个条件,我摔下山的时候,断了几根筋,你给我买黑玉续筋散来,我好接续上。”

  “你自己不知道去买?”唐慈没好气地问:“我又不懂药理!”

  红扶苏笑了一下:“唐慈,是不是我娘当年给你戴了绿帽子啊?我亲爹是谁?能麻烦找他来一下吗?”

  唐慈脸绿了一半:“你疯了吗?又胡言乱语什么!”

  “我刚刚说,我‘断、了、筋’!断了!不会痛的吗?你居然让我自己去?你若不是我亲爹也就罢了,若真是我亲爹,得渣成什么样!”红扶苏直摇头。

  这下,唐慈的脸全绿了,恼羞成怒地吼她:“你逃的时候,不是挺能跑的吗!哪里像是断了筋!”

  “行行行!您有理!那我没钱可以吗?我没钱去买药,劳烦您老人家出点钱,帮我买黑玉续筋散回来,可以不?”

  “你怎会没钱?每月的月钱没发给你?”

  红扶苏翻了个白眼:“月钱二两银子,够哪啊?黑玉续筋散一百两银子一包!”

  “什么!一百两银子!”唐慈声线蓦然上升,“什么药这么贵!”

  寻常的汤药也就几个十几个铜板,就算加了人参等珍贵药材,也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那是莲花峰的独门秘药!对了,你得去莲花大药房买,要不然买不到的!”

  唐慈忍着心痛:“行!我去给你买!”

  红扶苏:“要……七包!”

  “要那么多做什么!当饭吃?”唐慈眼珠子瞪得老大。

  “哦!不对!八包。”红扶苏笑,“因为我断了七根半筋!得八包才行!”

  八包!那就是八百两银子!差不多是唐家一年的收入啊……唐慈呼吸急促。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红扶苏笑眯眯地说,“这第三个条件——”

  “你不是说两个吗!”唐慈咆哮。

  “呃……我说了两个吗?”

  “你、说、了!”

  “行吧……两个就两个。”红扶苏习惯性地翘起帅帅的二郎腿,冲他挥挥手:“就这样吧!走的时候把人都带走!不送!”

  唐慈一口气没地儿出,一巴掌将她的腿给打了下去:“给我坐端正了!看看你这一身,猪狗也比你干净吧?简直不成个人样!”

  红扶苏被他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强忍着一脚将他踹飞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说:“我洗个澡还不、行、么?爹!”

  唐慈又问:“那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你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

  “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明白!”红扶苏笑:“您老人家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招致这等大祸!我保证不说出去,免得坏了你唐大老爷的名声!”

唐慈瞪着她半天,转身踢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果然将所有的下人都带走了。

  院里顿时清净下来。

  红扶苏拨弄着身上脏兮兮的衣裙,灵活的眼珠子将自个儿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的确很脏,浑身是泥。

  唐苏苏一脚踩空,从山上滚到了山下,摔在山沟的一滩烂泥里。

  又因为被人夺舍,在泥里奄奄一息地折腾了半天,能不脏么?

  对了,最后的时刻,唐苏苏看到一个人影。

  端方出尘,白衣皎洁,像一道光,向她走来……

  这个人影,这道光,成为唐苏苏此生所见的最后景象。

  唐苏苏并不认识这道光。

  但红扶苏认识。

  别说光了,即便他化成了灰,红扶苏也能认出来,那是云寒的灰。

  所以,还真是云寒把唐苏苏救回去的。

  呵!

  未婚妻跟人跑了,还巴巴地救回去。

  不愧是云寒啊!

  真大度!

  真佛系!

  真像个二百五!

  若唐苏苏还在,将来给他戴上顶鲜嫩鲜嫩的绿帽子,他是不是也能忍?

  红扶苏笑了几声,扬声叫道:“来人!”

  门外毫无动静。

  对了,人都被她遣走了,想要点洗澡水,还得自己去。

  罢了,自己去就自己去吧!

  她抬腿往门外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断筋扯得腿脚剧痛。

  “嘶!卫玠!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本座面前……哎哟疼死了!”她跛着脚,姿势怪异地来到了厨房那边。

  他们家不算她那被遗弃到乡下的娘,常住六口人。

  人口不算多,总共只一个大厨房,吃饭烧水,都得从这里要。

  红扶苏跛脚去厨房的时候,正是用过午饭不久,半拉下午最闲的时候。

  厨房那帮子人正聚在一起玩牌,四个人对战,还有两个人在围观,“七!”“七!”“八!”“八!”喊得好生带劲。

  专门管烧水的,是个身形魁梧的大娘,姓武,正是喊得最带劲的那个。

  “武大娘。”红扶苏叫道。

  一群人回过头来,看着她。

  一身是泥,头发凌乱,看起来腿还断了的样子。

  几人对视一眼,神色都带着讥诮和不屑。

  听说这位大小姐跟人私奔,还气死了云家的主母!

  就算云家不让她偿命,老爷也一定会打死她的!

  果然啊!

  看这模样,离死也不远了……

  那位武大娘吊着眉毛,连站都懒得站起来,阴阳怪气地问:“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劳烦武大娘,给我烧一桶洗澡水来。”红扶苏说。

  “洗澡水啊?”武大娘一边出牌一边说,“哎哟不巧,今儿厨房的火折子被水浇湿了,火石也坏了!恐怕烧不了水!”

  “那就想办法啊!”红扶苏说,“难道你们晚上都不做饭的吗?”

  “有人出去买火石去了,不过要到做晚饭的时候才能回来。”武大娘很敷衍。

  红扶苏瞅了她一眼,瘸着腿走进厨房。

  然后她不仅一眼就看到了好端端的火镰火石,而且灶孔里的火灰还红着呢!只要放柴火进去,吹吹就能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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