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荀卿列传文言文阅读理解（文言短文精讲系列之一百六十七）

【原文】

鲁饥，臧文仲①言于庄公曰：“夫为四邻之援，结诸侯之信，重之以婚姻，申之以盟誓，固国之艰急是为。铸名器，藏宝财，固民之殄病②是待。今国病矣，君盍以名器请籴③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④，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辰请如齐。”

公使往。 从者曰：“君不命吾子，吾子请之，其为选事⑤乎？”文仲曰：“贤者急病⑥而让夷，居官者当事不避难，在位者恤民之患，是以国家无违⑦。今我不如齐，非急病也。在上不恤下，居官而惰，非事君也。”

文仲以鬯圭⑧与玉如齐告籴，曰：“天灾流行，戾⑨于弊邑，饥馑荐降，民羸⑩几卒，大惧乏周公、太公之命祀，职贡⑪业事之不共而获戾。不腆⑫先君之币器，敢告滞积，以纾执事⑬，以救弊邑，使能共职。岂唯寡君与二三臣实受君赐，其周公、太公及百辟神祇⑭实永飨⑮而赖之！”齐人归其玉而予之籴。（选自《国语·鲁语上》）

【注释】

①臧文仲：鲁国的卿，名辰，谥号文。

②殄（tiǎn）病：贫困疾病。

③籴（dí）：买米。

④饥馑：饥荒。具体来说，饥是缺粮。馑是缺菜。

⑤选事：挑选差事（含有多事的意思）。

⑥急病：以难事为急。

⑦无违：没有差错。

⑧鬯（chàng）圭：祭祀时用以酌鬯酒的一种玉制礼器。鬯酒，用郁金草酿黑黍而成。

⑨戾：到，下文中的“戾”是罪过。

⑩羸：疲病。

⑪职贡：给王室交纳的贡品。

⑫不腆：谦辞，不丰厚。

⑬执事：对对方的尊称。齐国管理粮食的人。

⑭百辟（bì）神祇（qí）：诸侯和神灵。

⑮飨：通“享”，鬼神享用祭品。

【译文】

臧文仲用自己的行动，完美地展示了一个大臣一心报国的耿耿忠心。

在国家危难之际，臧文仲没有选择安逸和逃避，而是以高度的责任心，从国家利益出发，坚定地选择出使齐国。有这样的国之股肱在，国家的利益就会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国家的事情不愁办不好。

臧文仲的做法是为官从政者效法的榜样。主要就在于他们公而忘私，不忘职守，时时处处以国家利益为重，一旦国家出现了危难，自己当仁不让，立即担起自己肩负的责任。这样的好官越多越好，是国家之幸，也是百姓之幸。

更重要的是，臧文仲并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去做自己办不到的事情。而是有足够的能力和充足的准备，一旦出使就能不辱使命，实现既定的目标。

他不但忠心爱国，并且有高超的外交辞令，你不得不佩服他的谈吐举止。臧文仲有高超的政治眼光，知道交好邻国，以纾缓危难的道理。同时，提醒国君不要爱惜宝器，抵押宝器可以缓解灾荒，维持国家的稳定。

臧文仲在借粮时的外交辞令，非常得体，不失大国风范，不卑不亢。既不是一副可怜相，苦苦哀告。更不是摆出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试图慑服别人。

他委婉地说，因为天灾缺粮，百姓遭灾。加上无法奉祀先祖，给王室的贡品也无法备齐，我们国君害怕因此获罪。几句话点出了自己国家的困境。我们拿出宝器请求换些粮食，这样你们减少管理粮食的压力，我们也能够度过难关了。我们国君和其祖上都会感谢您的恩德。一番话，不但得了粮食，而且齐国连宝器都给退回来了。

出使前，手下人责怪臧文仲多管闲事，臧文仲回复说，这就是他的职责，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就是失职了。一番话，情真意切，点出了他为官负责，忠于职守的可贵从政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