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二学姐处对象(跟学长考同所大学他请我吃饭)

跟大二学姐处对象(跟学长考同所大学他请我吃饭)(1)

宁晰特别开心,因为明天,她就能看到自己思念了五年的那个人。没想到,他却一直误以为她是个男生!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棠苏 | 禁止转载

1.再相逢

开学第一天,宁晰坐在教室最末排的靠窗位子上,看着操场上和朋友们打球奔跑的男生,微微扬起了嘴角。

顾子君,五年不见,你还好吗?

宁晰是凭着非凡的体育成绩被A市一中录取的,当初是体育老师给她的建议,说她这样好的跑步天赋,不去考是可惜了好苗子。

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参加体考的,如果考不进,她也无所谓,去爸爸妈妈打工的B市帮忙就好了,而且她的文化科目的成绩糟糕得简直不能入眼。

几个打篮球的男生回到班里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过了,班主任是女的,行事言语间透出一股雷厉风行的感觉,她站在讲台上看了看他们,脸色有些难看,但也只招了招手让他们进来。

班主任做着自我介绍,校规班规班干部人选洋洋洒洒一堆话。

宁晰很理所当然地走神了,扭头看了看顾子君。他坐在倒数第二排,和她隔了一组,正百无聊赖地和他后面的哥们传儿纸条,偶尔看着纸条笑起来,弯了清澈的眼眸,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的笑还是这么好看,比哭好看多了。

宁晰愣愣地,眼前突然闪过五年前十二岁的顾子君屈膝抱坐在田野里,埋头哭得撕心裂肺的画面,心蓦地抽了抽。然而他没认出她来,或者说,压根就没看到她。她所坐的位置,在教室里属于两种人——差生和比较高的男生。

自然,作为体育生且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她属于前者,而被选为班长却目测有一米八的他属于后者。

宁晰头脑混沌地想着些有的没的,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她转头寻找,却又消失了,感觉出错?

下课后,她才发觉自己的感觉还是很准的,顾子君一下课就直奔她的课桌,在她面前停住,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许久,眼睛越来越亮……

她看到她的影子印在他清亮的眸子里,飞快跳动的心传递着热量到脸上,惹得脸颊微微发烫……

他,认出自己来了吗?宁晰紧张着,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

他确实认出她来了,惊讶激动地大喊了一声:“宁晰!是你!你你你……你竟然是女的!”

她怔住。

一句话,惹得得让全班的人都回过头来了,目光全盯在了他俩身上,宁晰感到很不自在,她不习惯这种瞩目的感觉。

男生大都笑了起来,还有一些女生用疑惑带刺的目光看着她。

“子君竟然认识那个女生啊。”

“听说是从乡下来的,还是靠体考进来的。”

“体考啊?难怪把头发剪得跟假小子似的,好难看啊,还带着满满的土气。”

……

宁晰红着脸一把推开他,径直往教室外面走。顾子君果然跟上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男生。

“你不记得我了?我,顾子君啊。”

宁晰继续走着,最终被他的一双大手拦住了,顾子君着急了,“我们还一起睡过一觉的!你失忆啦?”

这话一出,他身后一直哄闹的男生们难得静了三秒,然后“哗”的一下全炸锅了。

宁晰也呆住了,此时此刻,看着顾子君一脸人畜无害的纯真,她很想暴走。

“我当然记得,掉溪里的顾子君。”宁晰不得已抛出这么一句话,转身躲进了女生厕所。

后来宁晰还是在上课铃响后红着脸回了教室,那些男生的表情还是十分微妙,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而顾子君一脸开心,还是笑得那么好看,欢乐地朝她挑着眉。

话说回来,顾子君能成长成这样阳光的一个大男孩,也得亏当年的危机解除。

2.少年时

五年前,宁晰十二岁,剪着一头短得让人不辨性别的头发,操着一口沙哑的声音,穿着堂哥穿过的旧衣服,一逢双休日就整天跟着堂哥在田里、树林里野,钓鱼,赛跑,拿石子打水漂,等着奶奶来喊她回家吃饭。

村里也有一群坏得掉渣的男孩子,整天跟宁晰抢地盘,宁晰自然不让步,这时候堂哥就会叫上他的哥们儿,对那群男孩子稍一吓唬,他们就吓得跑开了,再不成,跟他们干一架也是必胜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宁晰遇到了顾子君,他在她的地盘上,被那群坏男孩子们打了。宁晰跑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地盘一片狼藉,气急了,两手把腰一叉,大喊:“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干什么?给我住手!不听是吧?堂……哥……”

那群男孩子立刻作群鸟散,顿时地上只剩下一个蜷缩着躺着的男孩子,看起来很瘦小。

“还真是傻,我堂哥今天可不在村子里。”宁晰蹲到那个男孩子旁边,看了看他淤青的手脚。

“喂!你叫什么?怎么会被他们打?哎……你在哭?”

激将法果然还是最管用,那个男孩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用脏得不行的手把脸一抹,“我才没哭!”

“哈,好幼稚。”宁晰看着他那被抹得更黑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弟弟,你几岁啦?”

“我才不小呢!我都十二岁了!是他们先拿石子扔我,我才会打他们的!”

“也不知道是谁打谁……”宁晰不屑道,十二岁?这瘦弱矮小的男孩居然和她一样大。

宁晰不禁重新打量起他来,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的那一刻心里蓦地一颤,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清澈得不染尘埃,烨若星辰。而且他穿的衣服虽然脏了,但是看得出很不错,无论是质量还是样式,都明显要比他们高档多了,她从没见过他……

“你,是从城里来的?”

“是啊,暑假,来姥姥家几天,没成想遇到些社会败类!”那个小男孩愤愤道,转身就走。

社会败类?这说法对宁晰来说可新鲜了,她从来没听过,比大人们口里说烂渣败家子什么的文明多了。

宁晰歪嘴笑笑,转身回家。

吃完晚饭,宁晰就看到爷爷叼着老烟斗出去了,平时爷爷最喜欢饭后在躺椅上听收音机的戏曲了,今天竟然这样反常,肯定有什么事。

宁晰刚想跟出去,却被奶奶拉住了,“别出去,今晚危险。”宁晰愣住了,觉得有些好笑,看奶奶凝重的脸色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重新坐下。如坐针毡了几分钟后,爷爷掀起布帘进来了。

“怎么样了?”奶奶连忙上前去问,“顾婶那个孙子……”

“找着了,”爷爷把手一挥,重新在躺椅上坐下,“在洗澡呢,顾婶说是在碎石桥那边找到的,一身脏。”

“你们在……说什么呀?”

“隔壁顾婶的孙子,今天早上刚从城里下来,下午跟着顾婶去买东西,谁知顾婶不过进小铺子没一会儿,一出来那小孙子就没了踪影,可把顾婶急坏了,东找西找才找到。”

“隔……隔壁?”宁晰心里已经有谱了,这穷乡僻壤一年里从城里来的小孩子屈指可数,肯定是他了。早知道他是顾老婶的孙子,那时看他往反方向走她就该拉他一把。

宁晰想着,脚不由自主地往外迈去。

“晰晰啊,你要去哪?可别乱走啊,你要是没了,我可没法跟你爸妈交代。”

“说什么晦气话。”爷爷斥了奶奶一句。

“我就想去看看而已。”

“看什么?看人家男孩子洗澡?要看等明天去。”宁晰悻悻地往自己房间走,不看就不看,谁稀罕,早看过了。

宁晰本来对那样从城里来的娇气男生有说不清的轻视,可昨晚偷听到爷爷和奶奶的谈话又让她不禁同情起他来。

原来他的爸爸妈妈在闹离婚,为了一切容易办些,先让他以看望的名义到乡下姥姥家来,不让他知道,等有了决定再跟他说,也少些拖沓。

宁晰昨晚听后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爸妈?连离婚都要瞒着自己的孩子,他难道就没有资格发言吗?

她的爸妈虽然到B市打工,没怎么尽到教育陪伴她的义务,但也是为了一个家在打拼,而且暑假寒假也会接她去B市住一段时间,她还是很心满意足的,可是那个男孩……不久后就要失去他双亲的一方了吗?

宁晰吃完早饭刚跑出屋子,就撞见他也正从顾老婶的屋里急急忙忙地走出来,很有目的地往一个方向跑,那方向……是往碎石桥那边去的,那不正是昨天晚上顾老婶找到他的地方吗?宁晰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阳光在他们之间拉开长短的光影,一切事物在夏日晨早的乡间小路上都显得那么悠然,映衬着两个匆忙的身影,一前一后。

出现在碎石桥的竟然是昨天那群坏男孩们,还带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大的男生,都是一副痞痞的模样。

在这个地方,堂哥不在,也不可能被她一声唤就赶来救她。宁晰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就在那群人看到他和她后,吹着口哨朝这边走来的那一瞬间,宁晰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他的手,拉着他转身飞快地跑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要找他们质问!”他不停地往相反的挣脱,眼看那群人已经快要追上他们了。

“臭小子!再不跑你待会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想质问什么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现在跟着我跑就是了!”

那少年终于顺从地由她带着跑了,左弯右拐地在巷子里蹿着,拐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翠绿的田野映入了他的眼帘,在晨风的吹动下一波波地晃动着。

宁晰终于在一个较高的田垄上停下了,拉着他坐下。

少年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你怎么……在跑那么快……”

“野惯了呗。你呢,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我走错路了,在那个地方遇到了他们,他们竟然说我是没爸妈要的野孩子,我气不过,就跟他们吵起来了,刚要打架,我姥姥就来了。临走时他们说要是想知道真相就明天还到这里,他们会跟我说的。”

“你傻啊,他们说,你就信,那都是刺激人骂人的话,你一个城里来的,也跟着他们闹。”宁晰想到昨天晚上爷爷奶奶的话,不禁有些含糊起来。

他今天没有灰头土脸,白净的脸上因为刚刚的奔跑而染上一点绯红,看起来精致得像个瓷娃娃。和他比起来,她反而糙得不像个女孩子。

“可是,之前我爸爸妈妈明明说暑假要带我去马尔代夫旅游的,后来却食言,把我送到这荒僻的小山村。而且前几天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了,我很怕他们会离婚。”

“原来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宁晰忽地捂住了嘴巴,看到他快速转过头来睁大着眼睛看着她,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被田野上的风吹红了,渐渐地溢上了晶莹的眼泪,悲伤浓得无处遮掩,然后,他忽地把头埋在了膝盖,小声抽泣起来。

“你……我……对不起……”

“你走开!”

宁晰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往后退了几步,躲到干草垛后面看着他。

他抬起头来,不再压抑着哭,而且对着天空嚎啕起来,孤独的影子在烈日下显得无限绵延。

宁晰再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擦干了眼泪,呆呆地看着一望辽阔的田野,任由猛烈的阳光晒着他,无动于衷。

“其实,我也没听说你爸妈就一定会离婚啊,说不定不会呢!”

……

“马尔代夫是什么地方啊,肯定没我们这儿好玩,我们这儿的尖叫树林,可好玩了!”

……

“这世界本来就不会事事都顺从人心,要坚强啊,你是不是男孩子,是男孩子就给我笑起来!”

他终是没有笑起来,但是他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对她说:“走吧,去尖叫树林。”

宁晰愣了愣。

一路上遮阴避日,宁晰努力地“闲”聊着,跟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了他叫顾子君,还知道他家住A市,成绩一流,很受老师重视等等琐碎的细节。由于顾子君的情绪比较低落,几乎不会主动开口,所以宁晰都没机会透露自己的信息。

来到尖叫树林后,顾子君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跨进去了。

“顾子君你小心点。”

树林里横着一些枯枝烂叶,稀稀疏疏的叶隙间漏下斑驳的光影。偶尔还能看到几处她和堂哥在这里野炊留下的痕迹。

眼前的一条小溪流穿过树林,顾子君把脚一伸就要踩进去。

“不行!”宁晰慌忙把他拉回来了,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刚走了这么久的路,脚热着呢,要是一下子伸进凉水里,会落病根的。”

“这样啊……”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问道,“为什么叫尖叫树林啊,这里有什么会尖叫吗?”

呃……宁晰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尖叫树林当然不是什么历史流传下来的名字,而是因为她第一次被堂哥带来这个树林的时候尖叫个不停,被堂哥取笑的。

“当……当然会啊。”

“我怎么没听到?”顾子君左顾右盼起来。

“啊……”

顾子君被宁晰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得重心不稳,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嘭”的一声整个人掉到了水里。

顾子君愣住了,在浅凉浅凉的水里躺着,问她:“你叫什么?”

宁晰手忙脚乱地去拉他起来,不好意思地说:“你不是要听尖叫吗……”

“宁晰,我会落病根的,你负责?”

“负责,一定负责,等你生大病躺床了跟我说,我一定去照顾你。你看你都湿了,回……回吧。”

第二天的时候,顾子君主动找宁晰去了,清澈的眸子里一点生气都没有,只是木然地拉着她的衣角,说:“宁晰,带我去玩,去比马尔代夫还好玩的地方。”

宁晰也不敢问他发生了什么,只猜测一定是他和他的爸妈偷偷打了电话,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心情才会这样低落。

“好,我们去爬山。”

宁晰毫不犹豫地把他带到一处,除了她和堂哥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基地”。它在山上的一处矮崖,在那里可以看到很美的山景,她和堂哥为了更好地玩,还在那里用木头搭了个矮小简陋的帐篷,以备突来之雨。

顾子君坐在帐篷前,看着眼前的美景,神色终于有些缓和,宁晰也坐在他旁边,静静地陪着他,也不说话,看着云一点点地开合流逝。

“都太阳当空了,我们回去吧,顾老婶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

顾子君把头伏在膝盖上,深深地呼吸,他突然很眷恋这一刻的安宁、清新,不想离去。

“也总该吃午饭吧?”

“我吃不下。”

宁晰叹了一口气,“那我去摘些果子,你小心点别摔下去。”

事实证明,宁晰的担心是多余的,宁晰揣着几颗果子回来时,顾子君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午的烈日刺眼得让她难受,她忍无可忍一把把他拉进帐篷,直接把洗好的果子塞进他嘴里,“吃!下午带你烤地瓜去。”

他顺从地吃了,认真地嚼着这新鲜的食物。

一整个下午,她带着他疯了似的在大太阳底下野,做了所有堂哥教她做的所有好玩的事,到溪里摸鱼顺便把它们烤了吃,爬树摘果子,偷摘别人的瓜……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累得没精力在崖边发呆了,在帐篷里安安稳稳地躺着。

“宁晰,我跟你说,海可漂亮了,特别是马尔代夫的海,一定蓝得让人想飞……城里和乡下的天也不一样,白天是灰蒙蒙的,但是晚上的天映着璀璨的霓虹灯,车如流水马如龙,可热闹了,但是有时又觉得不是热闹,是吵……

“我们那里的蛋糕也很好吃,特别是咖啡慕斯蛋糕!”

顾子君像是想故意找些话说,却又说得没头没脑,上下不衔。可是宁晰也已经从他的话语中,看到一个不同于她的爸爸妈妈在B市住的民工处的繁华世界,美得让她眼花缭乱。

“我今晚不想回去了。”他突然闷闷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把宁晰从想象中扯出,不禁吓了一跳。

“你要……在这个帐篷里……过夜?”

“嗯。”

宁晰扶额,城里人还真是娇贵过头,不知道乡下的大蚊虫究竟有多毒……

“可是顾老婶她肯定不答应……”

……

睡着了?真的还是装的?宁晰小心翼翼地伏过去看他,不像是装的,不!肯定是装的。

唉……还是回一趟吧。

宁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时,天色正好完全暗了下去,奶奶端了一盘包子在门口吃着,像是在等着她,一见她进门就上去拧她的耳朵,“死丫头野哪儿去了?中午也不回来,也没在你堂哥那儿。”

“奶奶,轻点轻点,疼……”宁晰歪着嘴巴好不容易把奶奶的手松下来,“我和顾老婶的孙子一起呢,他知道了他爸妈的事,可闹着呢!说今晚不想回来睡,要在崖边帐篷……哎你们就放心吧,明早肯定安安全全回来。”

“崖边帐篷?那怎么行?不行,我得跟顾婶说去。”

“那帐篷爷爷也曾经检查过它的安全性了,保证没事!要跟顾婶说也可以,别去找我们,省得顾老婶要劝,顾子君一想不开跳崖下去就不好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呀这是!”奶奶作势又要打她,宁晰身子一扭就进屋里去了,抄了瓶花露水和一件衣服就跑。

这个年纪,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去安慰他,只有一昧地顺从他,让他做一些顺心的事。她知道这样做大人们肯定不答应,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担心,至少得回来报个平安。

这个晚上,除了累得半死的顾子君睡香了,其他人都没睡好。宁晰心里的感觉很微妙,她睡得很浅,不断地做梦,顾子君话语里的那些繁华,美景全部在梦里水印一般地流着,她又不断地醒过来,一醒过来就给顾子君和自己抹花露水。

宁晰看着帐篷外朦胧亮的天空,坐了起来,扭头看他。她第一次和无亲无故的男孩子一起睡,还一起挤在这么简陋的破帐篷里,那时她真心没多顾忌,她只渴望,渴望他能熬过去,长成个阳光的大男孩。

第二天他们下山的时候,山下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她的爷爷奶奶,顾老婶,堂哥,还有……

“爸爸妈妈!”

宁晰惊讶地看着顾子君飞也似的跑过去扑进一个打扮得很鲜艳的女人怀里。

“子君啊,爸爸妈妈不离婚,真的不离,咱们去马尔代夫,你别这样闹,吓死妈妈了。”

她慢吞吞地走下去,一走近人群就实实在在地挨了爷爷一巴掌,堂哥在不远处看似想过来求情,却又碍于爷爷的威严,没了动作。顾子君一愣,从那个女人的怀里挣脱开来,想跑过去却又被他的爸爸拉住了。

“你别打他!你不能打他!不关他的事!”

宁晰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她咬着牙仰起头来,梗着脖子不去看任何人,眼泪在她眼眶里打了个转就回去了。

顾子君被他爸爸妈妈直接带回城里去了,而她那天饿了一整天,是爷爷罚的,也是自己的面子要得太过不肯认错的,但是,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为他能看到马尔代夫那蓝得让人想飞的海。

3.君子无诺

放学铃声一响,顾子君就把她拦住了,一脸严肃和认真,“为了表达当年的谢意和刚刚的无礼,我请你吃饭。”

宁晰没拒绝,也没理由拒绝,甚至为自己刚来学校第一天就能和他一起吃饭而微微地喜悦着。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幕,如今似乎实现了,周围却多了一群他的哥们儿。她很拘束,在大而明亮的意大利面馆里局促不安。

“你那天,我走之后,没什么事吧?”

“没。”

“真没?”

“……”

饿了一天这种事,也算事?宁晰终究没说出来,她沉默着,眼睛使劲地瞪着桌子对角上的一张标签,心里惶惶着。

“嫂子,您别对我们生分啊,我们年哥可从初中就给我们念叨你呢!”

“去去去!你是我们宿舍的吗?嫂子也是你叫的?”

“念叨了这么多年,谁知道那田野里的铁兄弟居然是个女孩子呀!”

“都一边吃你们的面去!”顾子君几个拍推,把那群围着的男生全部赶到隔壁桌去了,又转身对宁晰正色道,“宁晰,谢谢,对不起。”

宁晰低着头缄默了半晌,才应声道:“没关系。”

傍晚,宁晰照例去训练跑步,顾子君也为了校篮球比赛,在操场上和队友打得火热,打累了坐在篮球杆旁边休息时,他们就坐在那里看宁晰跑步,一来二去也熟悉了不少人。

尚逸安偶尔还会吹口哨或是给她呐喊,宁晰停下来时也会微松着表情说:“又不是正规比赛,不用喊了。”

“你得适应啊,将来正式上场了,一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紧张了怎么办?”顾子君说着,给她一瓶矿泉水。

这倒是真的,在那种热闹的氛围下,她还真的可能会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

“指不定,没人给我加油。”

“那怎么会,宁晰,有我们在,保证加油声振聋发聩。”尚逸安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用错成语了你个笨蛋!”徐彻照例往尚逸安头上一拍。尚逸安一下子跳了起来,“本来就比你矮你还拍!要是高不了我要你赔!”

徐彻斜眼睨他,“赔什么?脑白金?还是妇炎洁?”

“赔……赔……”

“陪他去买高跟鞋。”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入,众人来不及惊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徐彻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洋溢着浅浅的笑意,让他恍然一愣,以为是自己看错,确认之后,他突然明白顾子君为何会那么多年来对她念念不忘了。

因为,很温暖,只是眉眼一弯,她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宁晰!你竟然也跟着徐彻那个闷骚男一起欺负我!我饶不了你!”

尚逸安大叫起来,伸手去抓宁晰,宁晰侧身躲过,开始躲跑,尚逸安一边跑一边放着幼稚的狠话,又忍不住感叹,“哇靠,宁晰你跑步的速度还真不是盖的啊,帅瞎我的眼……抓不住你,我就抓……徐彻你小子好歹别跑!”

操场上已经跃动起来了,宁晰喘着气在一旁站定,看着尚逸安咬牙切齿地追着徐彻,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顾子君看得欢喜。

这才是他记忆里的宁晰啊,活泼开朗,一笑就眉眼弯弯,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宁晰,会打篮球吗?一起啊。”

宁晰回过头看着顾子君,他笑着,身后的落日美得如梦如幻,整个操场上都染上了金光,风也那么轻和地吹过他和她的发梢,一切,都犹如记忆般美好。

“好。”

顾子君和宁晰一交手,本来想小心地让着她,没成想对方毫不客气而且毫不费力地抢球,踩步,三步上篮,一手流畅,优美,令人惊叹。

“宁晰威武!”尚逸安和徐彻都停住了互相纠缠的魔爪,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厉害!太厉害!”沈爵反应通常都比别人慢一拍,被尚逸安和徐彻的掌声一惊,才用力地鼓起掌来。

“来啊!互相伤害啊!”顾子君对着他们叫道。

“好耶!一起打啊!”

“姓顾的我告诉你,为了男生的面子,你可得让着点宁晰啊。”

“姓尚的我告诉你,别一逊色人家就说是让的,宁晰可是巾帼不让须眉。”

“谁让了?谁让了!宁晰我跟你说,老子死也不让你了,就当你哥们儿了!”

……

秋末,傍晚的操场风轻云淡,因奔跑而显得英姿飒爽的女生和在篮球场上抛汗呦喝的男生相映成画。

“子君,你说,宁晰会答应去你的生日宴吗?”徐彻揽着顾子君的肩膀,看向跑道上的女生。女生不紧不慢地跑着,有节奏地吐气吸气,因流汗而湿漉漉的短发有些黏在了额头上,但这点微小的狼狈却不影响她的帅气。

“去,当然会去,我跟宁晰谁跟谁啊。”顾子君信誓旦旦。

“我说,你自个把人家当‘兄弟’看,我觉得,人家姑娘喜欢你呢。”

顾子君的嬉皮笑脸相沉了下去,看了徐彻一眼,闷声,“谁把宁晰当兄弟看了?!”

再一看跑道,发现那个身影竟然不见了。

“在这儿。”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宁晰你怎么走路跟猫似的,吓死个人哦。”尚逸安装做捂胸口,徐彻却意外地没有吐槽他。

顾子君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勾着宁晰的肩把她拉走了。

“说个生日就说,还偷偷摸摸。”尚逸安不满。

徐彻盯着他俩的背影,想起上次他意外撞见了顾子君和林萍一起去图书馆做小组作业,宁晰从远处的落荒而逃的场面。

正想着,顾子君耷拉着头回来了,“她说可能,可能去,也可能不去。”

顾子君生日那天晚上,七点,欢唱KTV里,生日宴开始。

嘈杂的歌声和大喊大叫的呐喊声,顾子君面无表情地唱着歌,似乎每一句歌词都是用吼出来的。

周围围绕着那么多朋友,明明仍然是在和去年一样的地方,而且由于多了许多高中新交的朋友,气氛甚至更好,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突然,徐彻捅了捅他的胳膊,下巴朝门口指了指。顾子君心一跳,忙朝门口望去,却是林萍走了进来。

“庆祝我们的小组作业得了全班第一。”林萍拿着橙汁和顾子君碰杯,顾子君却恹恹的不怎么说话。

“哎对了,宁晰怎么不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你和她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刚才我从学校过来的时候,还看到她在练跑步呢。”

顾子君攥着手机,死瞪着上面那个号码,许久,终于站起来,往外走去。

才刚走到门边,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

宁晰?

“喂!请问你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她自行车骑得急还要打电话,被货车撞倒,现在在……”

顾子君猛地拉开门朝外跑去。(原题:《南风吹过少年时》,作者:棠苏。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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