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顿美餐(一顿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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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顿美餐(一顿美餐)

做一顿美餐

一 顿 美 餐

若 水

1975年夏天,鹿皋公社组建了两个战山河民兵连。一连在楸花沟,修小东峪至辛庄子的公路;二连在崮东溜,修大崮东至大时家庄的沿河公路。那时,我高中毕业回村务农(那时没有恢复高考)已经一年多,庄户地里的活已干了个遍。生产队长又给我安排了一个新活,让我用手推车推着工具到战山河崮东工地去出伕。

这样,我就成了鹿皋公社战山河民兵二连的一名民兵。其名曰民兵,实际上就是一名修路的民工。我和其他民工一样,手里的武器是钢纤、大铁锤、铁镐、铁锨等。我们的任务是:天天抡铁锤打炮眼,装药放炮,开山劈石,修坝筑路。

一开始,我们住在李家庄河南面的两间民房里,工地在大崮东村北的河滩。二连连部设在李家庄村,连长是卢庆河,副连长有宋传叶(女)和一个姓段的,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会计是吴庆云,他是我叔伯二哥的高小同学。我们宝畔台大队的民工被编成一个排,排长是石如理。

每天清晨,我们从潮湿的地铺上爬起来,有两人去连部抬一铁桶开水。我们每人喝着白开水,吃自己从家里带的煎饼。当然,也有少数人有时吃用白面烙的火烧。我们大多数人吃煎饼时,会啃一块咸菜疙瘩。最让我嫉妒的是,有的人竟有一瓶用油炒的咸菜条。当他们吃油炒的咸菜条时,我馋得直咽唾沫。

我们吃完早饭,就用手推车推着工具去工地修路。中午饭还是回住地吃,晚饭更甭提,因为吃完晚饭就睡在地铺上。

随着公路向西延伸,我们排的工地也移到了朱家庄村南。连部在小时家庄给我们找了两间民房,让我们从李家庄搬到小时家庄住。我们在排长石如理的带领下,将所有修路工具和席、铺草,用手推车运到小时家庄。连部给我们找的两间房子,在河西边。这是刚盖的新房,没有院墙,前面靠着山坡。

我们打好地铺,吃完中午饭,排长石如理对我们说:“今天下午我们就不去工地干活了,我带你们旅游去。”“哇,太好了!”我们一齐高兴地喊。这时,宋吉爱(男)问石排长:“你今天带我们到什么好地方去旅游?”石排长说:“我今天要带你们去周游时家大崮(当地人叫大崮)。”

听了石排长的话,大家都很失望,有的说:“时家大崮有什么逛头,我们宝畔台村西边的马头山和北边的老虎尾巴比时家大崮高多了。”石排长说:“大崮虽比不上咱宝畔台村的山高,但也有它的特点,不去转一圈,怎么能知道它的险峻?”

石排长说完,就带领我们出发了。我们从小时家庄向西,经过大时家庄,来到大崮西北麓。我们沿着一条小河向南,踏着崎岖蜿蜒的沙土路,一气爬到了豁口鞍(现在的宋香园风景区双雀山中部)。

我们站在豁口鞍向南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段家庄(现叫兴华村)水库,这是高岭出平湖的一道美丽景观。我们沿着大崮南面的悬崖根东行,观赏大崮之阳悬崖的险峻。大崮属青石山地貌,南面的悬崖有二十多米高,崖壁像刀削的一样垂直竖立在沙土山坡上。悬崖的石缝里长出了很多松树,还有很多叫不上名的植物,见缝插针地挂在悬崖上。悬崖根是地貌分界线,悬崖是青石山质,而从崖根往下,全是沙山地质。

当我们走到南崖中部时,发现崖壁上有一条又长又深的石缝,往里望去,发现了一些黑黢黢的块状物。这块状物是石好森最早看到的,他指给大家看时,说:“你们看看这黑东西是什么?”石如理排长说:“我给你们解释解释:在几十亿年以前,我们这里是一片海㡳。这黑东西是轮船的铁锚,抛在这里被石缝夹住留在里面了。”

听了石排长的解释,我就反驳他:“就算几十亿年以前,我们这里是一片海底,但那时还没有人类,怎么能造出轮船来?再说,人类冶铁技术只有几千年的历史。”大家听了我的话,都说分析得有道理。石排长也嘿嘿地笑了,说:“我是顺嘴胡诌的。”

我们又沿着悬崖根,继续往东走,不多时就来到了大崮最东端。再往北转,悬崖更高,崖壁上很少有植物。我们走了百十米左右,就到了悬崖尽头。往西转,只走了几米远,悬崖就往南折回。这大崮东北角的峭壁,就像一把菜刀的刀背。我们在刀背下往南走,不一会就到了刀把下面。从这地方开始,大崮又向西北连绵而去。

这时,我们都走累了。我对石排长说:“这大崮我们已走了一大半了,再往西北走,山势基本一样,咱不走了吧!从这里返回,沿着山岭向下走,离我们的住处越来越近。我看到山岭两边都是茂密的马尾松树,树底下会有松蘑菇,我们可以边走边拾些。”

听了我的话,大家都很赞同。我们就原路返回,沿着山坡往东北方向走。果不其然,我们刚走进马尾松林,就发现了很多松蘑菇。这些松蘑菇大多数是黄色的,也有少量红色的。

我们赶紧采拾,不一会就采了一大堆。但怎么往回带成了问题,因为每人两只手拿不了几个蘑菇。

这时,李祥义发话了:“穿长袖褂的都脱下来,用野榆树皮扎起袖口,蘑菇装到袖筒里,搭在脖子上往回驮。”

听了李祥义的话,除石排长外,我们都脱了长袖褂,扎起袖口,装上蘑菇,挂在脖子上,就像推磨的驴,挂上了缨脖子。

还有几个穿了半袖褂的,没有地方装蘑菇。这时宋吉祥也发话了:“穿半袖褂的把裤子脱下来,扎起裤腿装蘑菇。”我对宋吉祥说:“你别胡说八道了,你想想,咱穷得连个裤头都没有,如果脱了裤子,裸着下身,耷拉着个小和尚,怎么能回住处?”

大家听了我的话,才明白过来,脱裤子装蘑菇的方法不可取。没办法,穿半袖褂的,只能折几根细条子,穿几串蘑菇往回带。

回到住处,我们把蘑菇都倒在地上。看着一大堆黄蘑菇,怎样吃又难住了我们。这时,石排长对我们说:“咱们推荐一名能说会道的,上户里借个铁锅子,并要点油和盐,把这堆蘑菇炒了,咱们美餐一顿。”

石排长说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去借锅子。我看了看石如忠,便说:“咱们这些人当中,就数石如忠会说。他的嘴像抹了香油,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咱就推荐他去借锅子吧!”

大家听了我的话,一致推荐石如忠去借锅子。这时,石排长对石如忠说:“那就是你去借锅子了,你用包袱包上些蘑菇带着,送给借锅子给我们的人家。”

石排长说完,石如忠就用包袱包了些蘑菇,带着出去了。我们也没闲着,石排长又进行了分工。他安排两人用水桶去河边洗蘑菇;两人找石头支简易炉子;其他人员到近处拾干树枝子当柴火。

当我们拾柴火回来,炉子已支起来了,蘑菇也洗好了。过了一会,石如忠回来了。他借回了一个大号双耳铁锅和一把铁勺,还带回来了半茶碗花生油和一小包食盐。

我们将铁锅放到用石头垒的简易炉子上,倒上蘑菇和水,底下燃起干树枝。过了十多分钟,加了油和盐的蘑菇,开始在锅里跳动。渐渐地,蘑菇的香味就弥漫开来。这香味撩拨的我们,个个深深地吸鼻气。

蘑菇炒好了,一锅香喷喷的蘑菇端到了我们面前。石排长当起了厨师长,用铁勺给我们每人舀满一搪瓷缸子蘑菇。这黄灿灿的蘑菇,吃到嘴里,香香的,滑滑的,有说不出的美滋味。

我细细地咀嚼着每一个蘑菇,舍不得往下咽,尽量让美味在嘴里多停留一些时间。写到这里,可能会有读者取笑我,但您也得同情俺。试想:我们天天下苦力,天天往肚子里装煎饼、咸菜、白开水,一个月也难见点油花。当猛不丁地吃到这么香的油炒蘑菇,俺怎么能舍得快往下咽?

大家都和我一样,慢慢咀嚼着每一片蘑菇,慢慢满足每一个味蕾的享受。这顿饭,用时比任一顿都长。这天晚上,大家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天,我们一来到工地,就听到了一个惊人的坏消息。大时家庄的刘某才全家,因吃松蘑菇,毒死了六口人,只剩下了一个小儿子。因为这小儿子脖子上长了一个疙瘩,不能让他吃蘑菇这种发物。奶奶在晚饭时抱他去了自己家,这才使小儿子幸免于难。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吓出了冷汗。如果我们吃的松蘑菇有毒的话,那会又有十几条生命,从地球上消失。

在工地上,有人把刘某才家的事说得神乎其神。他们说:“今年过年,在年五更里,刘某才家挂的灯笼熄灭了;喝酒的时候,酒壶的底掉了;一只猫头鹰在门外的树上叫个不停。”我们听了这些话,都感觉毛骨悚然。

…………

后来,我考学离开了农村,再也没有吃到油炒鲜松蘑菇。但现在听到年轻人说这也不好吃,那也不好吃时,我就会想到那一顿“美餐”,想到那个贫穷的年代,就会更加珍惜改革开放带来的美好生活。

作者简介:若水,男,1957年生,临朐县石家河经济区宝畔台村人,退休干部,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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