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布里克十部必看电影（时光影像志剑走偏锋的库布里克反战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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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电影大师

斯坦利·库布里克逝世22周年

二十二年前的今天，美国著名电影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逝世。在这位电影大师的一生中，共拍摄了十三部电影长片，三部短片，其中，《2001太空漫游》《全金属外壳》《发条橙》等影片当仁不让地成为影史经典。

有意思的是，尽管库布里克曾多次入围金球奖、奥斯卡金像奖、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但真正拿到手的有影响力的奖项并不多，与他在电影艺术方面的巨大成就不成正比。或许正是出于该原因，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后来都给他颁发了终身成就奖。

库布里克是国内影迷非常熟悉且喜爱的电影大师，其作品《闪灵》《2001太空漫游》《斯巴达克斯》，以及与他本人有关的纪录片《我曾侍候过库布里克》《库布里克谈库布里克》曾先后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展映。

斯坦利·库布里克

战争片是库布里克十分钟爱的题材。包括电影长片处女作《恐惧与欲望》在内，他共拍摄了四部战争题材影片，另外三部电影分别是《光荣之路》《奇爱博士》和《全金属外壳》。对广大影迷而言，相信它们早已耳熟能详。

与商业类型片不同的是，“库式”战争电影具有极其鲜明的作者性，无论叙事结构、主题表现，还是场景调度上都作了大胆创新。

今天想和大家分享的，是其中一部既包含大规模战争场面，又卓具“库式”特色的黑白影片——《光荣之路》。

《光荣之路》海报

一句话概括剧情：

《光荣之路》：一战期间，三名士兵因莫须有的“怯敌”罪名遭到处决。

与《全金属外壳》《奇爱博士》一样，“反战”是《光荣之路》试图表现的重要主题之一。反战电影不同于普通战争类型片，不宜过度渲染战争效果。在库布里克反战影片中，战争始终是阴郁而残酷的，很难给出“战争场面很精彩”这样的评价。其用意在于，避免观众从影片中获得某种欣赏战争的快感，而这种快感，恰恰是与反战主题背道而驰的。

《全金属外壳》中如炼狱般的战场

阴冷的天空、四散的硝烟、肮脏的战壕……《光荣之路》的战场上既没有豪情壮志，也没有精彩搏杀，只有士兵的恐惧、无奈和绝望。

《光荣之路》的战场上处处都是废墟与死亡

然而与鼎鼎大名的《全金属外壳》不同的是，《光荣之路》所表达的主题远比“反战”普遍、深刻。从某种程度上讲，反战，仅仅是深层次主题的一个铺垫。

该影片中，一名法国将军为了个人升迁，向部队下达了自杀式进攻任务。后来进攻失败，将军迁怒于这支部队，要求选出三名士兵以“怯敌”罪名接受审判并处死，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然而最终被选出的三名士兵，没有一个是所谓的怯敌者。他们之所以被选出，要么因为抽签运气不好，要么因为知道军官的秘密，要么因为人缘差。三个倒霉蛋就这样背上了黑锅，成了牺牲品。足见现实的荒诞。

与此同时，上到将军，下至狱吏，无不对三名士兵被冤枉这一事实心知肚明。但，人人都作壁上观。显然，除了“反战”，影片更多体现出的是人性的阴暗面，包括人性的冷漠和道德沦丧，正如主角达克斯所说：“对这些人的审判是对人类正义的嘲弄……我不敢相信，人类最崇高的情感冲动，即对他人的同情心，在这里竟然荡然无存。”

军事法庭上，三名无辜士兵无力面对命运

为了表现这一深刻主题，库布里克打破了传统战争电影的叙事结构。根据类型片拍法，战场上的激烈拼杀往往是叙事重点。然而《光荣之路》却分为战争与庭审两部分。影片以慷慨激昂的马赛曲和经常穿插于“库式”作品中的冷漠旁白开场，正当观众以为整部电影将要讲述一场惨烈的战争时，战争部分却在影片三分之一处戛然而止，接下来叙事重心全都聚焦于庭审及行刑过程。类似的叙事结构创新在《全金属外壳》《2001太空漫游》中都有所体现。

军事法庭

此外，库布里克的叙事充满戏剧性，以此突出现代性中的荒诞成分。影片第一个主要场景是富贵奢华的将军府，紧接着一个镜头便展现了肮脏、炮火纷飞的战壕。两者间，通过将军巡视这一情节完美嫁接。这种自然而又强烈的对比形成了非常有力的讽刺效果。

另外，大战爆发前，两名士兵关于死亡的讨论也是叙事上的一大点睛之笔。他们讨论的焦点并非“自己能否活下来”而是“希望以什么方式死去”。他们的极度恐惧与绝望，为三名无辜士兵最终“逃过了战争，却逃不过阴谋”的悲惨命运作了沉重而有效的铺垫。

三名士兵的厄运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影片叙事从战场转向军事法庭后，一个悬念便在观众心中油然而生——这三个无辜者最终是否会得救？

正义的达克斯上校作为辩护律师出现

达克斯上校扮演者柯克·道格拉斯是好莱坞著名演员、制片人迈克尔·道格拉斯的父亲。

当勇敢、睿智的达克斯上校决定为士兵辩护，采取一切手段阻止行刑，当士兵们下决心越狱，当他们临刑前的强烈恐惧感在镜头上得到极度同情的表达，观众可能一度认为他们还有生存的希望。然而，最终什么奇迹都没发生。而这，就是冷冰冰的现实。

有时候，没有反转就是最大的反转，这一手法在《光荣之路》中起到了非常震撼的视听效果。

士兵临刑前的恐惧

有人将库布里克的作品称为电影史上的“视觉奇观”。《光荣之路》作为库布里克早期影片，尽管在场景调度和镜头表现力上不如后期作品，但也足见其大师功力。

比如在达克斯上校视察战壕这一场景中，影片以一个主观镜头，通过达克斯的视角展现了战场上最真实的状态——即全体士兵对战争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仅来源于战争，更源于现实的荒诞。好在影片最后，人性的力量战胜了恐惧之源。一名德国女性作为战利品出现在酒馆舞台上时，边流泪边歌唱，打动了法国士兵，他们随着哀伤感人的歌声一同落泪，不再戏弄她，仿佛对她心中的痛苦感同身受。看来，美妙的歌声终于唤醒了人类内心深处最高贵的情感——怜悯与同情。

光荣之路

下一期《时光影像志》栏目，我们将介绍另一位电影大师——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及其相关作品，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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