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雅言解释(书法雅言译文5)

书法雅言解释(书法雅言译文5)(1)

十二、神化

1、书之为言,散也,舒也,意也,如也。欲书必舒散怀抱,至于如意所愿,斯可称神。书不变化,匪足语神也。所谓神化者,岂复有外于规矩哉!规矩入巧,乃名神化。故不滞不执,有圆通之妙焉。况大造之玄功,宣泄于文字,神化也者,即天机自发、气韵生动之谓也。

译文:

书法的要义在于排遣,在于抒发,在于精神,在于自如。要进行书法创作,一定要先发散情怀,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才可以称得上神奇。如果书法不能随变所适,也就谈不上神了。然而所谓出神入化,又怎能脱离规矩而存在呢?出神入化就是巧妙地运用规矩,不滞涩,不执著,体现出圆通的美妙。况且造化的伟大功业彰显于文字,因而书法的出神入化就是天性的自然流露,其中包含着生动的气韵。

2、日月星辰之经纬,寒暑昼夜之代迁,风雷云雨之聚散,山岳河海之流峙,非天地之变化乎?高士之振衣长啸、挥尘谈玄,佳人之临镜拂花、舞袖流盼,如艳卉之迎风泫露,似好鸟之调舌搜翎,千态万状,愈出愈奇;更若烟雾林影,有相难着,潜鳞翔翼,无迹可寻,此万物之变化也。人之于书,形质法度,端厚和平,参互错综,玲珑飞逸,诚能如是,可以语神矣。世之论神化者,徒指体势之异常,毫端之奋笔,同声而赞赏之,所识何浅陋者哉!约本其由,深探其旨,不过曰相时而动、从心所欲云尔。宣尼、逸少,道统、书源,匪不相通也。乡党之恂恂,在朝之侃侃,执圭之踧踧,私觌之怡怡,于鲁而章甫,适宋而逢掖。至夫汉《方朔赞》,意涉瑰奇,燕《乐毅论》,情多抑郁,修禊集叙,兴逸神怡,《私门誓文》,情拘气塞。此皆相时而动,根乎阴阳舒惨之机;从心所欲,溢然《关雎》哀乐之意。非夫心手交畅,焉能美善兼通若是哉!

译文:

日月星辰的经天纬地,寒暑昼夜的转换替代,风雷云雨的聚合分散,山岳的耸立,河海的流动,不是天地的千变万化吗?高人志士或振动衣襟而长啸,或挥动拂尘而清谈,美丽女子或对着镜子挥拂花枝,或舞动衣袖流转顾盼,如鲜艳的花卉迎风滴露,若伶俐的鸟儿调舌搜翎,千姿百态,无限新奇。更像弥漫的烟雾、摇动的树影,形象变幻而难以描绘;又似水底的游鱼、天空的飞鸟,没有踪迹可以寻求。这就是自然万物的变化。对于人们从事书法活动来说,如果能够做到体态法度兼备,端庄温厚而不失平和,参差错落之中玲珑剔透、飞动飘逸,就可以讨论神奇了。然而世人在论说神化时往往只着眼于奇异的体势、激扬的笔法,随声附和,妄加赞赏,他们的见识是何等浅陋啊!概括地梳理缘由,深入地探究意旨,所谓神化就是针对不同的情形采取相应的措施,根据心灵的诉求而不超出法度的范围。孙子与王羲之分别是儒道的正统和书法 的本源,都不是由其他途径达到的。孔子在本乡的地方非常恭顺,在朝廷上温和而快乐,持圭朝见时脚步紧凑狭促,私下相见怡然自得,在鲁国戴着缁布礼帽,到宋国又穿着宽袖衣服。至于王羲之他所写的汉代《东方朔画赞》意境瑰丽奇异,燕国《乐毅论》压抑郁闷,《兰亭序》意气超迈、神情怡然,《私门誓文》又感情沉重,心绪郁塞。孔子和王羲之都根据当时情境的不同而采取相应的举措,根据了自然阴阳哀乐的天机,随心所欲,充满着《诗经》中所蕴含的喜怒哀乐之意。如果不是心与手的交相顺畅,又怎能做到如此的尽善尽美呢?

3、相时而动,或知其情;从心所欲,鲜悟其理。盖欲正而不欲邪,欲熟而不欲生,人之恒心也。规矩未能精谙,心手尚在矜疑,将志帅而气不充,意先而笔不到矣。此皆不能从心之所欲也。至于欲既从心,岂复矩有所逾者耶!宣尼既云从心欲,复云不逾者,恐越于中道之外尔。譬之投壶引射,岂不欲中哉。手不从心,发而不中矣。然不动则不变,能变即能化,苟非至诚,焉有能动者乎?澄心定志,博习专研,字之全形,宛尔在目,笔之妙用,悠焉忘思,自然腕能从臂,指能从心,潇洒神飞,徘徊翰逸,如庖丁之解牛,掌上之弄丸。执笔者自难揣摩,抚卷者岂能测量哉!中庸之为物不贰,生物不测。孟子曰深造自得,左右逢源。生也逢也,皆由不贰深造得之。是知书之欲变化也,至诚其志,不息其功,将形著名,动一以贯万,变而化焉,圣且神矣。噫!此由心悟,不可言传。

译文:

有人知道根据时机而动的情由,却很少有人能够领悟随心所欲的道理。想要中正而不是偏邪,想要熟练而不是生疏,这是人们恒久不变的意志。不能熟练掌握规矩,心手尚处于拘束犹疑阶段,就会心志高远而底气不足,空有构思而笔力不够,这都属于不能随心所欲。如果能够做到随心所欲,难道还会逾越规矩的范围吗?孔子据说随心所欲,又说不逾越规矩,是因为担心人们走向中道之外。比如参加投壶射矢的游戏,难道不是想要投中射中吗?然而手不能跟随心的要求,命中目标也就无从谈起了。,但是没有积极的行动就不会发生相应的变革。没有变革就不会转化为能力,如果不是极其真诚,哪里又能有积极的行动呢?在书法活动中心境澄明、志气安定,广泛学习、专心钻研,字的全貌好像就在眼前,笔的妙用根本不用思考,自然就会手腕顺从手臂,手指顺从心意,潇洒的神采在飞动,回旋的笔势在飘逸。如同庖丁解牛、宜僚弄丸那样熟练而高妙的书法,不是一般写字的人所能揣摸的,也不是平常的鉴赏者所能参透的。《中庸》说“天地没有两个”,“天地生成的事物不计其数”;《孟子》说“达到精深的境界而自我领悟”,“左右逢源,得心应手”。“生成”和“逢源”,是以“专一不贰”和“达到精深”为条件的。根据这样的道理可以知道要想实现书法上的变化,就必须专心致志、坚持不懈,根据天地精神来一以贯之地单显形象,这样就会经由变革进入化境,既以圣明而且神奇了。唉!这样的道理不是言辞所能传达的,而只能用心去领悟啊。

4、字者,孳也;书者,心也。字虽有象,妙出无为;心虽无形,用从有主。初学条理,必有所事,因象而求意,终及通会。行所无事,得意而忘象。故曰由象识心,徇象丧心,象不可着,心不可离。未书之前,定志以帅其气;将书之际,养气以充其志。勿忘勿助,由勉入安,斯于书也无间然矣。夫雨粟鬼哭,感格神明,徵往俟来,有为若是。法书仙手,致中极和,可以发天地之玄微,宣道义之蕴奥,继往圣之绝学,开后觉之良心,功将礼乐同休,名与日月并曜。岂惟明窗净几,神怡务闲,笔砚精良,人生清福而已哉!

译文:

文字是孳育而逐渐增多的书写的字迹是心灵的图画。文字虽然有形象,但其巧妙却无心而为;心灵虽然没有形象,但它却是行为发生的主宰。开始学习点画结构的安排,必定要做些什么,其原则是根据形象来寻求意蕴;最终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也就不必有什么作为了,因为那时已经得到了意蕴而忘却了形象。因此,通过形象来识别心灵,沉溺于形象则会丧失心灵,不可执著于形象,不能游离于心灵。书写之前,安定心志以伸张其气势;书写之际,蓄养气势以充实其心志。不忘却,不依傍,从勉励而为到和顺而成,对书法而言,这就是其本真。仓颉创制文字,天上落下了粟米,鬼在夜间哭泣,感动了神明,主宰历史以待未来,其伟大功绩竟然如此。创造精妙书法的优异书家,达到了中和的极致,可以阐发天地的幽微之意,宣扬道义的精深之旨,接续以往圣人宏伟独到的学术,开启后知后觉的良知良心。书法的功业与礼乐一样美善,名誉与日月同样辉耀,那里只是坐在明亮的窗户和洁净的几案前,精神愉快,事务悠闲,摆弄精良的笔砚,享受人生的清福而已。

十三、心相

1、盖闻德性根心,睟盎生色,得心应手,书亦云然。人品既殊,性情各异,笔势所运,邪正自形。书之心,主张布算,想像化裁,意在笔端,未形之相也。书之相,旋折进退,威仪神采,笔随意发,既形之心也。试以人品喻之。宰辅则贵有爱君容贤之心,正直忠厚之相。将帅则贵有尽忠立节之心,智勇万全之相。谏议则贵有正道格君之心,謇谔不阿之相。隐士则贵有乐善无闷之心,遗世仙举之相。由此例推,儒行也,才子也,佳人也,僧道也,莫不有本来之心、合宜之相者。所谓有诸中必形诸外,观其相可识其心。柳公权曰:心正则笔正。余今曰:人正则书正。心为人之帅,心正则人正矣;笔为书之充,笔正则书正矣。人由心正,书由笔正,即诗云思无邪,礼云毋不敬。书法大旨,一语括之矣。

译文:

孟子说,心灵是人的品德性情的根源,有德者是神采奕奕,风度翩翩的。至于书法,也是得之心而应之于手的。人的品格不同,性情各异,表现在笔势上,也有着雅正与偏邪之分。书法的“心灵”作用于筹划布置、想象安排,即将实施于笔锋,是尚味展开的“仪态”。书法的“仪态”表现为转折进退、形态神采,笔势随着意念发生,是已经展开的“心灵”。让我试着用人的品格来说明这个问题:辅政大臣贵有忠爱君上、宽容贤良的心灵,其相貌是正直忠厚的;将领主帅贵有恪尽忠诚、树立节操的心灵,其相貌是智勇双全的;谏议大夫是刚正不阿的;隐逸之士贵有安乐和善、了无烦闷的心灵,其相貌是超脱清雅的。以此类推,儒士、才子、佳人、僧人、道士等等,无不各有其本心以及与其本心相适应的容貌。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心中所有必定会表现在外;根据容貌可以识别其心灵。柳公权说:“心意是端正的,笔法就是端正的。”我现在要说的是:“人品是端正的,书法就是端正的。”心灵是人的主宰,心灵端正了,人品就会端正,书法取决于笔法,笔法端正了书法就会端正。人品通过心灵来端正,书法通过笔法来端正,这也就是《诗经》所谓“思想纯正”、《礼记》所谓“不能不敬”。关于书法的主旨,上面的话就足以概括了。

2、尝见古迹,聊指前人,世不俱闻,略焉弗举。如桓温之豪悍,王敦之扬厉,安石之躁率,跋扈刚愎之情,自露于毫楮间也。他如李邕之挺竦,苏轼之肥欹,米芾之努肆,亦非纯粹贞良之士,不过啸傲风骚之流尔。至于褚遂良之遒劲,颜真卿之端厚,柳公权之庄严,虽于书法少容夷俊逸之妙,要皆忠义直亮之人也。若夫赵孟之书,温润闲雅,似接右军正脉之传,妍媚纤柔,殊乏大节不夺之气,所以天水之裔,甘心仇敌之禄也。

译文:

曾经见过古人的著述,随意指陈某些前人,而世人对他们并不熟悉,所以我在这里略去他们,而只列举那些人们熟知的人物。至如桓温恣肆剽悍,王敦张扬凌厉,王安石躁急率性,他们飞扬跋扈、刚愎自用的性情,自然流露在笔墨之间。其他如李邕硬挺竦立,苏轼肥厚攲斜,米芾倔强放肆,他们也不是纯正中良之人,而只是啸傲招摇、摆弄风骚之流罢了。至于褚遂良的遒媚劲健,颜真卿的端正厚重,柳公权的庄重严谨,虽然在书法上缺少了一些从容平和、俊秀飘逸的美妙,但重要的是他们才是忠贞正义、中正信实的人。至于赵孟的书法,温润优雅,似乎承接了王羲之的正统,但妩媚柔弱,显然十分缺乏威武不屈的气概。所以他作为宋代宗室的后裔,竟然甘心接受仇敌的俸禄。

3、故欲正其书者,先正其笔;欲正其笔者,先正其心。若所谓诚意者,即以此心端己澄神,勿虚勿贰也。致知者,即以此心审其得失,明乎取舍也。格物者,即以此心博习精察,不自专用也。正心之外,岂更有说哉!由此笃行,至于深造,自然秉笔思生,临池志逸,新中更新,妙之益妙,非惟不奇而自奇,抑亦己正而物正矣。夫经卦皆心画也,书法乃传心也,如罪斯言为迂,予固甘焉勿避矣。

译文:

因此要想端正书法,先要端正笔法;想要端正笔法,先要端正心意。像《大学》所谓“意念真诚”,就是要针对个人心灵审视得失,明确何去何从;气血“推究物理”,就是要运用个人心灵广泛学习,精心观察,而不自以为是,难道端正心意之外还有其他什么重要的说法吗?按照这样的途径一心一意地修习,以至于达到精深的境界,自然就会在再拿起毛笔的时候思路顿生,准备书写的时候心志飘逸,令书法创作新中更新,妙上加妙。岂止在书法上不求新奇而自然新奇,更是达到了自己端正而一切端正的高度。《易经》卦象是心灵的图画,书法也是对心灵的传达和彰显。如果有人责怪我的言论迂腐,我确实甘愿接受他们的责怪而不会选择逃避。

十四、取舍

1、苏、米之迹,世争临摹,予独哂为效颦者,岂妄言无谓哉!苏之点画雄劲,米之气势超动,是其长也。苏之浓耸棱侧,米之猛放骄淫,是其短也。皆缘天资虽胜,学力乃疏,手不从心,藉此掩丑。譬夫优伶在场,歌喉不接,假彼锣鼓,乱兹音声耳。夫颦一也,西子以颦而加妍,东施效之而增丑,何哉?西子明眸皓齿,光彩射人,闺情幽怨,痛心攒眉,凄凄楚楚,可悯可怜,是知颦乃其病,非其常也。使其馆娃宫中,姑苏台上,恹恹闷闷,蹙锁蛾眉,夫差岂复见宠也。东施本无丽质,妄自学其愁眉,反见陋媸,殊可憎恶。逸少以前,专尚篆隶,罕见真行。简朴端厚,不皆文质两彬;缺勒残碑,无复完神可仿。逸少一出,会通古今,书法集成,模楷大定。自是而下,优劣互差。试举显名今世、遗迹仅存者,拔其美善,指其瑕疵,庶取舍既明,则趋向可定矣。

译文:

世人争相临摹苏轼、米芾的遗迹,我却嘲笑他们的效颦的人,难道我的话是没有意义的虚词之言吗?苏轼的点画雄强劲健,米芾的气势飘逸飞动,这是他们各自的长处。苏轼的浓肥耸动、支凌攲斜,米芾的粗猛放纵、骄横无度,这是他们各自的短处。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他们虽然天资不俗,但功夫粗疏,手之所动不能跟从心之所思,便只能借助夸张的外表来掩盖实际的丑陋。就像舞台上的歌唱演员,在其歌唱不济的时候,往往借助锣鼓的轰响来掩饰嗓音的欠缺。同样是皱眉,西施因为皱眉而更加妍美,东施却因为模仿而更加丑陋,为什么呢?西施明眸皓齿,光彩照人,因闺阁幽怨之情而痛心皱眉,淒淒可悯,楚楚可怜,因此知道皱眉是她病时的样子,而不是其常态。假设在娃馆宫中、姑苏台上,西施一直病病恹恹,闷闷不乐,双眉紧锁,难道夫差还会再宠爱她吗?东施本来就没有漂亮的姿色,荒唐地仿效西施的愁眉,反而更最显出了自己的丑态。王羲之以前,人们主要使用的字体是篆书和隶书,楷书和行书极为罕见。那时的书法简单朴素、端严厚重,并不都是文质彬彬的;残缺的碑版石刻,不具备可供模仿的完整神采。王羲之一出现,会古通今,集书法之大成,彻底确立了楷模。从此以后。书家的表现优劣相杂。这里尝试列举一些享誉当代而遗迹尚存的书家,提出其优点,指出其缺陷,以求明确取舍的原则,当然,书法的审美走向也就可以确定了。

2、智永、世南,得其宽和之量,而少俊迈之奇。欧阳询得其秀劲之骨,而乏温润之容。褚遂良得其郁壮之筋,而鲜安闲之度。李邕得其豪挺之气,而失之竦窘。颜、柳得其庄毅之操,而失之鲁犷。旭、素得其超逸之兴,而失之惊怪。陆、徐得其恭俭之体,而失之颓拘。过庭得其逍遥之趣,而失之俭散。蔡襄得其密厚之貌,庭坚得其提衄之法,赵孟得其温雅之态,然蔡过乎模重,赵专乎妍媚,鲁直虽知执笔,而伸脚挂手,体格扫地矣。苏轼独宗颜、李,米芾复兼褚、张。苏似肥艳美婢,抬作夫人,举止邪陋而大足,当令掩口。米若风流公子,染患痈疣,驰马试剑而叫笑,旁若无人。数君之外,无暇详论也。择长而师之,所短而改之,在临池之士玄鉴之精尔。

译文:

智永、虞世南得到了王羲之宽松和缓的器量,而缺少俊逸豪迈的新奇;欧阳询得到了秀整劲健的骨力,?缺乏温和润泽恣容;褚遂良得到了浓郁健壮的筋节,而少有安静闲雅气度;李邕就遇到了豪宕挺括的气势,而缺陷 在于惊竦窘迫;颜真卿、柳公权得到了庄严刚毅的品格,而缺陷在于鲁莽粗犷;张旭、怀素得到了超迈飘逸的意兴,而缺陷在于惊险怪诞;陆柬之、徐浩得到了恭顺简约的体态,而缺陷在于颓唐拘束;孙过庭得到了逍遥洒脱的趣味,而缺陷在于粗略散漫;蔡襄得到了密丽浑厚的面貌,黄庭坚得到了提按顿挫的方法,赵孟得到了温和优雅的姿态,然而蔡氏过于拘谨持重,赵氏过于妍美妩媚,黄氏虽然知晓笔法,但笔画伸张无度,书法格局破坏无余。苏轼偏好颜真卿、李邕,米芾兼学褚遂良、张旭。苏轼好像丰腴美艳的女仆升格为夫人,动作歪斜粗陋,而且脚又太大,应该让他闭嘴。米芾如同风流成性的公子哥儿,身长恶疮赘关心疣,骑马持剑、狂叫怪笑,旁若无人。以上诸家以外,我无暇详细论说。学习书法的人应当精确鉴别,选择诸家的长处加以效仿,对其短处则要加以改正。

3、陆友仁研北杂志云:蔡君谟摹仿右军诸帖,形模骨肉,纤悉俱备,莫敢逾轶。至米元章始变其法,超规越矩,虽有生气而笔法悉绝矣。予谓君谟之书,宋代巨擘,苏、黄与米,资近大家,学入傍流,非君谟可同语也。朱晦翁亦谓字被苏、黄写坏,并笔法悉绝之言,两语皆刻矣。数公亦有笔法,不尽写坏,体格多有逾越,盖其学力未能入室之故也。数君之中,惟元章更易起眼,且易下笔,每一经目,便思仿模。初学之士,切不可看。趋向不正,取舍不明,徒拟其所病,不得其所能也。米书之源,出自颜、褚。如要学米,先柳入欧,由欧趋虞,自虞入褚。学至于是,自可窥大家之门,元章亦拜下风矣。如前贤真迹,未易得见,择其善帖,精专临仿,十年之后,方以元章参看,庶知其短而取其长矣。若逸少《圣教序记》,非有二十年精进之功不能知其妙,亦不能下一笔,宜乎学者寥寥也。此可与知者道之。

译文:

陆友仁《研北杂志》说:蔡襄模仿王羲之各帖,形态范式和骨肉配合上面面俱到,不敢轻易逾越。到米芾才开始变乱法度,置越矩于不顾,虽然意气风发,但笔法则灭绝了。在我看来,蔡襄的书法在宋代是首屈一指的。苏轼、黄庭坚、米芾接近大家,而功夫则属旁流,不能与蔡襄相提并论。朱喜也说字被苏轼、黄庭坚定坏了,并并认为笔法苏、黄使笔法灭绝。这两句话都过于刻薄。诸家也各有其笔法,并没有完全把字写坏,其格局的确多所逾越,那是因为他们的功夫还不到家的缘故,诸家之中,米芾特别容易引人注目,而且容易下笔,人们只要一看到,就想模仿,所以初学者约不能看它。方向不正确,取舍不明确,其结果只是模拟他的毛病,却不能得到他的优长。米芾书法的源头在于颜真卿和褚遂良,如果要学习米芾,就要从柳公权过渡到欧阳询,再从欧阳询转向虞世南,然后从虞世南转入褚遂良,达到这样的境地,自然就能接近大家的门庭,米芾也要处于下风。如果不容易看到前贤的真迹,就要选择善本刻帖,既精又专地临模仿效,十年以后再用米芾作品加以参照,大概就能够知道米芾的短处,从而汲取他的长处了。如王羲之的《圣教序记》,就是玻一本善本刻帖,没有二十年勇猛精进的功夫,不能知道这件刻帖的妙处,甚至连一笔都写不像,因而学有所成的人寥寥无几。这样的道理只能告诉有见解的人啊。

文章来源:新浪胡玉琢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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