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结局和谁在一起了（霸王别姬程蝶衣）

作者 | 黛本无心

如果要选一部代表中国电影巅峰的经典，我想那一定是《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让人念念不忘，不仅在于它讲述了一个爱恨痴缠的感人故事，更在于它塑造了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那时的程蝶衣，总是唱错《思凡》的词。

唱错之前，他还未入戏；唱对之后，他一生都活在戏中。

或许，从他唱对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他终将以悲剧收场。

01 与君初相识，同是优伶人

那时的程蝶衣还叫小豆子，细致清秀，懵懂无知，有一双乌黑雪亮的眼睛。

他入戏门，是从雪天里一声凄厉的哭喊开始的。

天生六指的他，被梨园师傅断定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做妓女的母亲一狠心，手起刀落，将他那根畸形手指生生切去。

从此，他便成了梨园一份子，戏也成了他的命。

戏班生活清苦且严苛，小豆子又是最文弱的那个，在一群大大咧咧、满身臭汗的戏班小子里，他难免受欺负。

是小石头帮了他。

小石头是大师哥，高大威猛，正直善良，对瘦弱的小豆子总是怜惜爱护。

于是，小豆子将他真正放进心里。

当小豆子成了程蝶衣，小石头成了段小楼，戏里，他们是爱得悲壮的霸王虞姬；戏外，他们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弟。

程蝶衣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过一辈子的。可惜，他以为能终生相伴的人，始终在戏外。

段小楼对程蝶衣有兄弟之情同台之义，这种感情，在霸王别姬的悲壮故事和舞台布景的华丽渲染下，被放大被夸张，然后程蝶衣便真的入戏了。

当段小楼去找妓女时，程蝶衣悲愤地说：“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蝶衣不懂的是，那眼角眉梢的情意只是供台下观众赏玩消遣的乐子，那个平日里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小石头并不是什么霸王，而是一个性格冲动，脾气刚硬的男人罢了。

他在戏里，便以为演霸王的人就是真正的霸王，是能携手一生的人，却不知，戏终究是戏。

戏不是凡夫俗子的人生，当脂粉抹去，幕布拉上，那些亦真亦假的对白也随灯光暗了，淡了。

蝶衣最大的错处，便是忘记了小楼只是在舞台灯光下威风凌凌的楚霸王，在世俗的桎梏下，段小楼只是一个平庸软弱的男人。

他爱的不是段小楼，而是戏里的霸王。

02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男人的媚没有女人那般轻佻腻气，蝶衣的扮相与气质，活脱脱虞姬转世，美丽刚毅。

然而，又美又烈的女子是属于舞台，属于观众的，却不属于段小楼。

儿时小楼的一句话，蝶衣一直铭记。宝剑配英雄，蝶衣比小楼更加明白那把剑在小楼心中的重要意义。

后来再遇此剑时，蝶衣不惜以身换剑，可当蝶衣把剑交与小楼时，小楼却愕然，说：“又不上台，要剑做什么？”

直到这时，蝶衣才明白，原来他一直以来所认为的东西，早已变了。

他看着面前的这对新人，醉酒卧床的师兄依旧阳刚威猛，红衣盛装的菊仙特别美丽媚艳，而自己，却俨然已是个外人了。

前尘旧梦，他成了被遗弃的那个。

他已经失去自己的男儿身，现在又失去自己的霸王，最悲情不过如此。

可他还是佯装淡然，活在自己的独角戏里，所有人都在戏外，唯有他始终在里。

他不是程蝶衣，他是虞姬。

戏是他的命，在这乱世浮生之中，他独属于艳光四射的舞台和盛名之下的骄贵。

他向师兄说出以后各唱各的狠话，却终究没有将它实践，因为在他心中，霸王只有师兄。

哪怕师兄变了，哪怕这世上没有真霸王，只要还唱戏，他就可以骗自己，自己就是戏里的虞姬。

03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可惜，梦终究还是要醒的。乱世之中，没人能够安生。

师兄被日本人抓了，处境危急，蝶衣不得不救。

虽然此时非彼时，蝶衣和小楼早已不是当年的小豆子和小石头了。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纵然霸王早已不似初心，但蝶衣时时刻刻想着念着的，都是他的师兄。

他计较的不过是，到底谁才是与小楼最亲近的人。

在与菊仙一番计较之后，他一袭素袍，不施任何脂粉，前去赴宴。

他不管自己是为谁唱戏，只要唱，便入戏中，那才是他自己的世界。

不出意料地，他的演出获得日本人的称赞，师兄获救了。

可师兄却往他脸上狠狠啐了一口，骂他，在他还没缓过神来时，那个当初答应离开小楼的女人，已经挽着小楼的手走远了，剩下蝶衣一个人愣在原地。

从小亲如兄弟的两人，自此开始渐行渐远。不，从段小楼选择与菊仙成亲，做个戏外人开始，他们便已经注定各有各的路了。

果然，段小楼开始与蝶衣划清界限，不再演戏，戏里的霸王也走了。独留台上，一个伤心欲绝的虞姬。

04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时代过去了，新的时代开始了，但是蝶衣连同他的戏一起留在了旧时代。

那些光影之下，浓墨重彩的脸谱被渐渐遗忘，光怪陆离的新事物取代了旧时代的遗珠。

人性是如此复杂，蝶衣做梦也不会想到，昔日里情深意切的他，那个在舞台上威风赫赫的霸王，那个和自己演了大半辈子夫妻的霸王，到头来会是一把利刃，把自己剜骨剔肉，血淋淋地暴露于众目之下。

段小楼为自保，当众诬陷他是汉奸。

蝶衣听到小楼这些话，整个人颓然倒了。

自此，他的梦终于醒了。

他一生温文尔雅，第一次声嘶力竭地揭别人的短，带着怨恨。

他恨菊仙，是菊仙毁了他的梦。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骗自己，那个霸王是被一个狡猾的女人骗走的，而不是霸王主动背弃了他。

霸王意气尽，虞姬何聊生？

只有一死。

于是，十一年后，蝶衣在与小楼唱霸王别姬时，死在了戏中。

有些人可以选择庸常地活着，但有些人却只会选择属于他的死亡，正如蝶衣。

没有霸王的虞姬，终究活不下去，这是蝶衣的宿命，也是虞姬的选择。

虞姬，终于为了霸王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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