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总是对的读后感(读那位老头儿的性情和眼界)

老头儿总是对的读后感(读那位老头儿的性情和眼界)(1)

文丨梁由之

一、

据汪曾祺先生的的子女汪朗、汪明、汪朝统计,老头儿一辈子,自行编定或经他认可由别人编选的集子,拢共出了27种。严格一点,不妨将前者称为“汪曾祺自编文集”。

自编文集,文体比较单纯:基本都是短篇小说、散文和随笔,偶有一点新、旧体诗,还有一本文论集,一本人物小传。时间跨度,却大得出奇:第一本跟第二本,隔了十余年;第二本跟第三本,又隔了差不多二十年;第一本小说集《邂逅集》跟第一本散文集《蒲桥集》,更是隔了整整四十年。……谁实为之,孰令致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汪先生享年77岁,1987年之前的66年,他仅出了4本书。汪氏曾自我检讨说:我写得太少了!

1987年始,汪老进入生命的最后十年。这十年,就数量而论,是他创作的高峰期,占平生作品泰半。同时,也是出书的高峰期。除1990、1991两年是空白外,每年都有新书面世。1993、1995年,更是臻于顶峰,合计接近两位数。这固然反映了汪先生的作品受到各方热烈欢迎乃至追捧,但也不可避免地导致若干集子重复的篇什较多——这似乎是一个悖论,并非个别现象。

我曾写道:

无缘亲炙汪曾祺先生,梁某引为毕生憾事。他的作品,是我的至爱。读汪三十余年,兀自兴味盎然,爱不释手。深感欣慰的是,吾道不孤,在文学市场急剧萎缩的时代大背景下,汪老的作品却是个难得的异数,各种新旧选本层出不穷,汪粉越来越多。在平淡浮躁的日常生活中,沾溉一点真诚朴素的优雅、诗意和美感,大约是心灵的内在需求罢。

那么,有无必要与可能,出版一套比较系统、完整、真实的“汪曾祺自编文集”,提供给市场和读者呢?答案是肯定的。

汪老去世已逾21年,自编文集旧版市面上早已不见踪影,一书难求。倒也间或出过几种新版,但东零西碎,不成气候。个别相对整齐些的,内容却肆意增删,力度颇大,抽换少则几篇,多则达到十余篇甚至二十多篇,旧名新书,面目全非,是一种名实不副不伦不类的奇葩版本。我一直认为,既然是作者自编文集,他人就不要、不必且不能擅改。至于集子本身的缺憾,任何版本,皆在所难免,读者各凭所好就好。

本系列新版均据汪老当年亲自编定的版本排印,书名、序跋、篇目、原注,一仍其旧,原汁原味。只对个别明显的舛误予以订正。加印时作者所写的序跋,均作为附录。这套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汪曾祺自编文集”,相信自有其独特的价值和生命力。

二、

在汪曾祺自编文集中,《去年属马》有三点特别之处:

其一,它收入《天鹅之死》、《云致秋行状》、《八月骄阳》、《晚饭后的故事》等小说13篇,《国子监》、《胡同文化》等散文18篇,还收入了《裘盛戎》——一个剧本。收录进剧本,在作者的单本书中,这是仅见的一例。难怪汪老自己也嘀咕:“这似乎有点不合体例。”

其二,汪曾祺写过一篇《两栖自述》,自承:“我是两栖类。写小说,也写戏曲。”他的作品,写京剧界人和事的,以此书最为集中、最多。

其三,自序写于1997年2月13日。5月16日,汪老病逝。8月,该书出版。也就是说,汪先生生前未及见到样书。据我所知,类似情况,还有一、两例。

《去年属马》列入“京味文学丛书”。这套丛书的编委会,阵容强大:主任为刘绍棠,副主任为单霁翔、何卓新。编委有赵金九、赵珩、舒乙、管桦等。

在自序中,汪曾祺解释:“京味和京派是两回事”。对自己是否算“京味”作家,表示疑惑。他强调指出,自己对现代主义的重视,要远远超过“京味”,“因为现代主义是现代的,而一味追求京味,就会导致陈旧,导致油腔滑调,导致对生活的不严肃,导致玩世不恭。一味只追求京味,就会使作家失去对生活的沉重感和潜藏的悲愤。”这些脱口而出似乎有点煞风景的话,很能显现老头儿的性情和眼界。

新版据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8月版印制。

2019年11 月22 日,己亥小雪,记于深圳天海楼。

(本文系《去年属马》新版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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