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点健身房遇到大叔（咖啡馆遇帅大叔他对我关怀备至）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ZacYan | 禁止转载

我不该喝这杯咖啡。不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1

其实我不累、不渴，也不热。但连续几次投稿被退，让我感到自尊扫地。从学校溜达出来，就鬼使神差地来到这家星巴克。当端着一杯抹茶豆奶星冰乐坐下后，才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奇妙的浪费。

入梅的上海，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下一秒的天气。

午后的咖啡馆里，因为一场雷阵雨，变得更加拥挤。

“请问这里有人吗？”

我并没有抬头，一边翻看Kindle，一边回了句“没有”。这种情况下，我独坐一个四座的位子，确实显得奢侈。

当余光发现他不是坐在我的斜对角，而是和我面对面时，我警觉地抬起了头。目光交汇的刹那，我有点恍惚。莫名地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却想不起来了。

是一个大叔。不是韩剧里的那种，而是标准的国产IT男。他有些清瘦，但不失儒雅。尤其那一笑，让我阴霾尽扫。

“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领地，只是现在人多，我想把旁边的座位留给那些成对的顾客。”他一开口，满是礼貌、周到。

我只是笑笑，无言。

“书中自有颜如玉，我现在信了。”他指了指我手里的Kindle，又指了指我。

我仍是笑笑，无言。

他低头看了看我摆在桌子上的Surface，一篇正修改到一半的稿子显示在屏幕上。他说：“可不可以把你写的文章给我看看？一来帮我打发一下时间，二来我有了事做，就不会打扰你看书了。”

直到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从他眼中，依稀看到岁月过后的痕迹。

但没等我拒绝，他继续说道：“热爱看书的人，往往有两种心理：一种是看到兴奋处，无法抑制地也要动笔发声，成为一名作者；另一种是看到兴奋处，感叹人外有人，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读者。我猜你是第一种。”

“就是这样才可悲。明明只有第二种的能力，却偏偏生了第一种的心。”想起一早收到的退稿通知，我又是一阵失落。

“我再猜一次哈，如果说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他抿了口热可可，又是一笑。

“你是写爱情小品的吧？这不难猜，现在的年轻女孩儿都喜欢写这个，因为门槛低，看过听过，再加上自己的一点想象，就可以洋洋洒洒数千字。而最重要的是，反反复复的情节和措辞，并不会让少女读者们发腻。”

“那为什么我会被退稿？”脱口而出之后，我才感到一丝羞赧。

“所有文字工作者，都分两种人。一种是书写世间真相，一种是书写读者期望。你认为哪一种更讨巧呢？”

“当然是写读者期望看到的了！那我也是写这类的啊，为什么……”

“期望，并非凭空的想象。你不经历生活悲欢，又怎么知道大众的期望是什么？如果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这样的文字能打动你自己吗？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打动，又怎么能打动别人？”

他又说：“就像，有很多大学生，或者刚步入社会的未婚青年，去写婚姻、评爱情、论责任。这样的文章，你觉得有说服力吗？两个人，在大学里，花着父母的钱，不用面对工作和柴米油盐，这样的爱情；和你每天朝九晚五地挤地铁去上班，回家还要烧饭、辅导孩子功课，一天到晚和老公说不到二十句话的爱情，能一样吗？”

“我笔下的爱情，就是为了让那些被工作和生活羁绊的人，能重拾美好，有所憧憬啊！”

“你告诉我，你小说的男主角，是不是篮球队长？是不是样貌和歌声都酷似周杰伦？他不是城中富豪之子，就是颜值爆表的男神，又或者是不怎么念书都成绩一流的优等生，更有可能，三者兼备。对不对？”

我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慌张。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那我也写过屌丝逆袭……”

“屌丝逆袭，确实是全世界人民都乐此不疲的话题。但我猜，你笔下那个努力上进的创业小青年，即便工作再忙，甚至当天是去跟投资人做路演，但当得知女友想吃荔枝，也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只为一骑红尘妃子笑。对不对？”

不等我开口，他又微叹：“每个人都在被生活折磨，你又何苦再去欺骗她们呢？我不是说你笔下的这些所谓男神在现实中没有，而是为了这种百里挑一的人，会让越来越多的懵懂少女，在面对自己平庸的伴侣和生活时，感到幸福指数很低，失去生活的意义。希望应该有，但为了这点渺茫，赔上了青春，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也有写现实的残酷，呼吁大家要独立、自爱啊！”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他仍是一笑，云淡风轻：“是不是多以《姑娘啊，你***》为标题？”

“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我彻底无语，垂头丧气。

“因为现在的孩子们都太千篇一律。大家都不愿意去经历，却喜欢空谈道理。但这些道理往往都是强词夺理。女孩儿们越是害怕爱情变成了一场交易，就越是在爱情中处处算计。

“你认为‘要么给我爱，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滚’的论调是一种正确的价值观吗？你不觉得说出这种抖机灵的话的人，她的行为是完全被给她爱或者钱的人控制的吗？她不是在爱，她是在交换。她希望有一个男人给她一些东西，来换取她。我相信，这样的女孩儿，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爱情。”

“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我伸手去拿面前的星冰乐。“阿西巴！”没料到它怎么变得这么刺手。

几乎就在同时，他取走了我手里的冷饮，手指轻触间，一股暖流袭进了我心里。

“女孩子还是少喝点冰的好。你把这杯给我，我再去帮你买杯别的。”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但都与爱情无关。从贾雨村是不是升职太快，到艾米•怀恩豪斯的天妒英才；从英国公投脱欧，到王石被万科董事会赶走；从互联网直播，到网游变革；又从思慕雪的五种做法，到穷游日本乡下……

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讲，我在听。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独霸了整个知乎。

浩瀚渊博的男人，就像一本引人入胜的书。每一遍读完，虽似懂非懂，却总有新的发现，让人欲罢不能。他让我敬畏，更让我有安全感，如父、如夫。

从咖啡店出来，已过黄昏，外面暑气消散，雨香弥漫，让人感到十二分的舒服。

“要不一起吃晚饭？”

“我在减肥，晚上不吃。何况下午已经吃过你买的甜品，这会儿根本不饿。”

“那我送你回学校？”

见我面露难色，他立刻就会意到了。这就是大叔的好处，眼里都是世故。

“那你自己回去吧，幸好这里也能看到你们校门口。我等你进去，再走。”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刚要转身，又被他叫住：

“如果想写好爱情小说，建议你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切身感受它带给你的苦与乐。”

“跟谁谈？跟你谈？”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希望这句说的是“拜拜”。

他笑笑，没再说话。我有点尴尬，转身离开。快到学校大门时，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你转身的那一刻，我好想抱抱你。现在望着你的背影，满是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一直在盼望着这条信息。收到的那一刻，我竟如释重负。转而又心跳加速，几乎是在颤抖中，我按完了回复：“那下次再见时，你别再这么怂。”

2

我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约见，也不记得是谁主动发出的邀请。只记得，从第二次见他开始，我总会在出门前，化个淡妆。

起初，我们依旧是在咖啡店坐而论道，转而一起吃了午饭。之后是我提议去看电影，本来永华影院就在旁边，但大叔却带我去了上海影城。他说那里的VIP厅偶尔会放一些文艺经典，想去碰碰运气。

结果那天正好在映吉赛贝•托纳多雷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他当时兴奋得像个孩子，说这一定是因为我，我就是他的缪斯女神。那一刻，我真的信了。

看到13岁的雷纳多对玛莲娜的吊带丝袜意乱情迷时，我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还没有长开的男孩儿，哪会有这种情愫。

大叔听后，微笑摇头。凑到我耳边，低语道：“我记得柏杨先生曾说过‘提袜故伸大腿，娇滴滴最断人肠。’喜欢丝袜都可以这样含蓄，真是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其实合理的解释是‘诱惑来源于视觉的不充分’，人都有好奇心，在这一点上，不分年龄。

“而丝袜特别是黑丝，给人的感觉就是神秘。那种带来魅惑的感观享受，正是众多丝袜控的内心表现。人类对异性的吸引力分为两种：一是对与自己不同事物的好奇感；二是对别人私密占有的满足感。而丝袜同时满足了这两点……”

他话没说完，我情不自禁地吻了他一下。也许是因为离得太近；也许是因为我就喜欢这种文绉绉，把一件明明很情色的东西，却说得满是道理。

直到我跟在他身后，蹑手蹑脚地走进酒店的房间时，才如梦初醒。我很想转身离开，但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心跳得厉害，就那么呆呆地立在门口。

“如果你想走，我一定不会强求。”他用表情和声调，尽量让我放松。

我还是很怕。我怕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更怕万一自己一丝不挂，而他却毫无反应。

当我还在斗争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拥我入怀，我来不及挣扎，却听他说：“你教我的，不能怂！”这一句，如君临天下。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的皮肤越来越烫，他抱紧我的力度越来越大，直到我彻底融化在他怀里，不再害怕，也不再挣扎。

他就像《色•戒》里的易先生，整个过程都满脸严肃，霸道强势，不发一声。但我却非常受用，欲罢不能。这种体验，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

当再次伏在他胸口，感受到他的心跳趋于平静，那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再次涌出：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是不是已经结婚？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见我醒来，他放下手机，起身为我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

“这间房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他抚摸着我的头，像抚摸一只宠物。

“哦。”我靠过来，双手环抱住他。“你不再休息一会儿吗？你才是那个消耗体力的人……”我被自己说得有些脸红，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回味他刚才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结婚？”

房间里静的吓人，我能听到时间凝固的声音，还有他的心跳声，但却听不到我自己的。

“答案，会有惊喜吗？”我故作轻松地问。

先是他的手从我的后背滑落，然后又慢慢解开我的手。

“我结婚了，女儿上个月刚刚三岁。”

“哦。”

就像高考成绩公布时那样，当知道了自己的分数后，心就不乱了。哪怕只能上三本都好，最差也不过复读重考。因为你知道，这一刻之前的所有幻想和期待，在一刻之后，只剩不可改变的无奈。

“其实我……”

“干嘛？你什么都不用解释啊。”我喝了一口水，不再看他。长吁一声后，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舒服的睡姿。不用刻意表演，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仿佛一唤就来。

“我不问你有没有结婚，是因为我根本就不Care！大叔你不要这么老土了，约个炮而已，你当是真爱啊！伍迪•艾伦说过‘没有爱的性，是最棒的空虚体验’。艺术家的创作，就需要这种体验。虽然我不是艺术家，但好歹也是个文学创作者。所以，无论从生理需求还是从心理需求而言，我都赚了！”

那一瞬间，有很多种情感从我心里闪过。但我只抓住了这一条：用无所谓，来伪装成骄傲。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贱入尘埃。

他俯身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从他的脸上，我读不到任何情绪。不行，我不能输，所以只能继续演下去：“这个时间点，你应该要回家了吧？那你先走吧，我再睡会儿。”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我彻底变成了一个“爱无能”患者，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

那天到底有没有哭，我也完全不记得了。

2

我的稿子又一次被拒。两个月前，和大叔的经历，并没能让我如醍醐灌顶。相反，我觉得自己的写作水平正在与日递减。

也许是因为对我连续退稿而产生的怜悯，又或者是对我锲而不舍的鼓励，已经与我渐渐相熟的编辑，建议我去看一本正在畅销的小说。他说那简直就是一部爱情大全，从初恋到小三、从婚姻到出轨、从责任到背叛，它几乎无所不包。让我去看看高山，自然就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翻开这本书，我看到印在扉页上的一段话：献给在20岁时因未得而渴望，到30岁后因深陷而遍体鳞伤的爱情。越是急于证明的，越是自己欠缺的；越想告诉别人的道理，越是自己做不到的心悸。

在这段话的下面，是大叔的照片。这是他的小说。

我几乎是一口气看完了这十万字。从艳阳高照，看到月黑风高。空荡荡的书店里，人影寥落，我第一次感到上海六月的夜，竟然这么冷。

小说男主在他摇摇欲坠的婚姻中，遇到了一个，虽有故事，却注定只是过客的女学生。当欢愉过后，男主满是痛苦与自责。

但女生却安慰他说：“如果我的出现，能让你在烦躁平庸的生活里找到一丝激情与快乐，也就足够了。不要去想互相伤害什么的事，就这么留下一份两个人开开心心没有压力的回忆，不好么？我们都单纯些，也自私些。抛开那些所谓的爱情准则和道德标尺，就简单地为自己的快乐找一个出口。”

这难道是他对我那天，在酒店房间里所说的话的解读吗？我想笑，却不知道是该笑他，还是笑我自己。

麻木着，我翻到了书后的一则附录。那是一篇对他的专访。看到他在访谈中对记者说出的话我彻底崩溃！（原标题:已婚大叔给我上的爱情辅导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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