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再无霸王蝶衣成绝唱（霸王终别姬世间再无程蝶衣）

提起程蝶衣就要从1924年的那个冬天开始说起。9岁的小豆子被作妓女的母亲艳红送入了戏班子，但是戏班班主关二爷在看到小豆子的六指后觉得他吃不了这碗戏饭，于是母亲艳红毅然决然地用磨剪子的菜刀切掉了小豆子右手上那根畸形的指头，在惨叫声和哄闹声中，小豆子用带血的手按下了契约，而母亲则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后便消失了，自此小豆子的戏梦人生开始了。

戏班里的大师兄小石头同情关照小豆子，为了让小豆子少受点苦，小石头借练踢腿功之机踢走了小豆子开腿的一块砖，然而这一切尽收师傅的眼底，敢在戏班结党营私，罚。寒冬的深夜，小石头头顶水壶跪在院子里。好不容易进屋后，人都已经要冻傻了，然而这一切却撬开了小豆子的内心，夜里趴在师兄背上为师兄取暖的小豆子在心里为师兄开了一扇窗。

或许是因为长得秀气，小豆子被安排演旦角。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身为男孩的小豆子在念思凡的唱词时经常念错，“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念错了，罚。一次次念错一次次掌手，最后双手被打得血肉模糊。顿感心灰意冷的小豆子连遗产——枕头下的三大子都交代了。然而转机来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小豆子和戏班里的好朋友——小赖子一块趁乱逃出戏班。在戏楼里小豆子看着台上的角儿泪流满面，在如雷般的掌声里小豆子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心甘情愿地回到了戏班子。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在关师父严厉和残酷的训导下，师兄二人演技很快提高，并接到了剧院老板那坤的“商演”邀请。在确认演出之前，那坤让小豆子来一段《思凡》，怕什么来什么，紧要关头，小豆子还是坚持了自己男性的身份，唱着“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那坤一听立马起身要走，小石头一看这可不行，身为“霸王”的他立马将小豆子拽到了座椅上，用烟袋锅子直捅小豆子的嘴，最后满口鲜血的小豆子终于唱出了正确的唱词，接到了“商演”，然而这场商演却成为了小豆子一生的噩梦，演出结束后，小豆子被扛进了“金主爸爸”张公公的房间，在那个阴森的“地狱”里，小豆子受到了强暴。在离开张府回戏班的路上小豆子捡了一个孩子，后来取名小四，自此，小豆子的女性身份完整了。

多年汗水终有回报，小豆子和小石头在数十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后终于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名角，小豆子取艺名程蝶衣；小石头取艺名段小楼。俩人合演的《霸王别姬》誉满京城，师兄二人也红极一时。二人约定合演一辈子《霸王别姬》，用程蝶衣的话说就是“说好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获得女性身份认同的程蝶衣认为自己就是虞姬，而段小楼就是霸王，他们俩就应该相知相守一辈子，然而悲剧的是只有程蝶衣是一个“戏痴、戏迷、戏疯子”，师兄段小楼明明白白地活在尘世里，程蝶衣的爱情痴梦碎于师兄娶了妓女菊仙小姐为妻。依恋着师兄的蝶衣，在师兄定亲的这天，把自己委身于袁四爷换来的名贵宝剑赠给师兄，并当着戏班子的面宣布自此以后不再与师兄合演《霸王别姬》。霸王和别姬就这样分开了，用师兄的话说就是“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程蝶衣的“霸王梦”碎了。

后来一手将二人扶植起来的戏班班主关二爷不忍兄弟离心，极力让两人互相成全再次同台演出。抗战结束后，两人被迫给一群无素质无纪律的国军士兵唱戏，为了保护程蝶衣，师兄段小楼与士兵发生冲突，混乱中菊仙流产，而后有士兵以汉奸罪抓走程蝶衣。剧院老板那坤和段小楼倾力营救程蝶衣，两人低声下气去求曾经程蝶衣层级委身的官僚袁四爷——袁世卿。菊仙去狱中要程蝶衣说谎苟且求释，并将段小楼承诺不再与程蝶衣唱戏的字据给程蝶衣看，程蝶衣顿时心灰意冷。法庭上，心灰意冷的程蝶衣在法官的再三引导下也没有说谎，甚至还夸日本军官青木懂戏，他说“如果青木还在的话，京戏早就传到日本国去了”，袁四爷闻此言愤然离去，决定不再搭救，然而峰回路转，程蝶衣却因其技艺被国民党高官保释。

解放后，两人的绝艺并没有受到重视，误食鸦片的程蝶衣嗓音日差，在一次表演中破嗓，决心戒毒，历经毒瘾折磨的程蝶衣在段小楼夫妻的共同帮助下终于重新振作，获得新生。正当一切走上正轨时，程蝶衣却被当年好心收养的孩子小四陷害，小四逼着要取代程蝶衣虞姬的位置与段小楼演出，段小楼不顾后果选择罢演，然而菊仙却拦住他劝为了大局也要演，千钧一发之际，程蝶衣亲手为段小楼戴上了霸王的行头，程蝶衣听到前台响起的锣鼓声伤心欲绝地离开了戏院，霸王不再是他的霸王了。

多年后，程蝶衣再次回到戏班，文革的浪潮却涌来了。段小楼被小四陷害，拉去游街，此时程蝶衣却突然出现，一身虞姬装扮，甘愿同段小楼一起受辱。在批斗中，段小楼俨然没有了霸王的气质，在百般折磨后，段小楼开始诬陷程蝶衣，说他是汉奸，甚至要把程蝶衣委身于袁四爷的事一块说出来，却被菊仙连忙制止住了。程蝶衣听后痛不欲生，又看到自己所怨恨的菊仙此时竟在可怜自己、帮助自己，便将所有的愤懑发泄在菊仙身上，抖出菊仙曾为娼妓，段小楼因此被逼与菊仙划清界线，说从来没爱过菊仙，菊仙在绝望中上吊自杀。

打倒“四人帮”后，师兄二人在分离了22年的舞台上最后一次合演《霸王别姬》，这一次程蝶衣再次唱错了“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真真假假他已经分不清了。“不疯魔不成活”，他把人生融进了戏里，却绝非他一己之力。“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虞姬唱罢最后一句，用他送给霸王的那把注满他感情和幻想的宝剑自刎了，在蓝黑色的烟雾中，“真虞姬”告别“假霸王”，世间再无程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