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老东关的故事(七一文学日照乡关)

日照老东关的故事(七一文学日照乡关)(1)

作者小序

老寨,地主大院,土匪狼窝……曾经,这是一座装满传奇故事的寨子。如今,她是一方厚土,她浓缩一方山水的沉重与神奇。

于是,在“过年了”的氛围里,我踽踽行走于老寨,不经意叩开“寨门”,跪拜远去的祖母,相逢求学的堂兄,遥问远走的匠人,映照亮堂的火把,摩挲温暖的布鞋,传响岁除的歌谣……

那些离开的、留下的,逝去的、活着的,男的、女的,老的、小的……

普普通通的人,平平常常的事;影影绰绰的印痕,飘飘散散的尘烟。

零零碎碎、笼笼统统……他们渐次走进了“老寨旧事”。

留念是一种感怀,慨叹是日月更替。

人间值得,灵魂深处,一页页滋生,长出时代的新芽!

日照老东关的故事(七一文学日照乡关)(2)

老寨子,这里曾经是地主大院、土匪狼窝。黎世泽 摄

晨光依稀,那一天,祖母早早地启程了,她那双缠着裹布的小脚一路艰难地行走。当夕阳在垭口抹去最后的亮光,袅袅炊烟,在高高低低的屋顶升腾起来了。

祖母停顿下来,她嫁到一个叫惠光寨的地方,没有仪式,没有热闹的场面,一切显得那样冷清和平淡。她的后面跟着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她是我的大姑,我父亲的同母异父的姐姐。祖母这次出嫁是二婚。

一晃六十年过去,祖母走尽了生命历程,被葬在惠光寨这座老寨的小山坡上,像她出嫁刚到这里的那天一样,每天迎太阳上坡,送夕阳下山。

六十年里,祖母没有回过生养她的地方,没有走出老寨的坡坡坎坎,她安静地把生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时光荏苒。

我从来到这个世上由祖母捧着的呱呱哭泣的“瘦小狗”,一转眼,就将年近半百了,不经意叩开“寨门”,看看老寨那发黄的时光,时光里,我分明清晰地看见已经久远离去的老祖母。

那天,祖母以寡妇和二婚的身份来到这里。她没能带来婚嫁喜庆的氛围,却给平静的山村激荡起微微的波澜:

“克夫星!”

“扫把星!”

这样的女人是有“邪气”的,祖母知道,在世俗的眼里,寨子不能接纳这样飘摇而来的“外乡人”。

祖母行走久长的山路,寻找一个停靠,安泊一个落脚,注定有那么多的崎岖,有那么多的跋涉。

那个跟随祖母蹒跚而来的小女孩,也就是我的大姑,在她多年以后头生花发了,还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她走在院子里,跑在小路上,会时不时地泼来一盆冷水。这叫“洗邪”。住在房屋左边的张二嫂、住在院子里头的李狗娃、住在对面湾田的李媳妇,还有王幺嫂、刘婆婆什么人的,泼来的冷水好多好多哟,一遍遍,打湿了她的棉袄。

“洗走不好的‘邪气’,”祖母抚摸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儿:“洗来我们的好运气,洗来大家的平安福。”

灶里烧得旺,锅里煮得欢。这就是祖母期望的好运气和平安福。在那佃农租种的年月,得向地主讨要土地,才能换来热锅热灶。但那个张姓的地主却把宅门紧闭:“没地了,没有了。”祖父老实、胆小、懦弱,总是沉默不语,这种求人的场面,他是万万不会去的。

“烟火哪能熄哟?”

祖母踩着尖尖的小脚,三次五次、五次三番地跑去,她的执着,终于让地主点下了头,但只能租种遮阴边角的薄田、山尖偏坡的瘦土。尽管这样,地主还是不放心,可得“洗邪”的,“我的地沾不得半点邪气哩。”

“洗呀,洗呀,洗来老爷的好运洪福。”冷水打湿了祖母的衣衫,但租上了地,种上了粮,锅里就有煮的了。这种巴望的喜悦,碾压了她心底的忧伤。

日照老东关的故事(七一文学日照乡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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