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月明断句（山河月明胡惟庸）

文｜吴清浅

电视剧《山河月明》里，胡惟庸和刘基都有一项能力，即能摸透皇帝心思。但刘基不会为讨好皇帝而一味奉承上意，而是从国家大局角度极力进谏，即使触动龙颜也谏言到底，而胡惟庸则事事按照皇帝意思办，只管取悦龙颜，至于是否有利于江山社稷他不管。

也正是这份不同，马皇后、朱标都很欣赏、信任刘基，尤其是朱标极力推荐刘基任相国，对胡惟庸则多有提防，朱元璋则不喜欢刘基，也不想任刘基为相，但却比较喜欢胡惟庸，重用了胡惟庸，不过始终不信任胡惟庸，当胡惟庸日益膨胀后，还杀了胡惟庸。可以说胡惟庸是成于能看透皇帝心思，败在事事顺着皇帝意思。

胡惟庸自被拜为相国后，其聪明才智、精明能干是日益彰显，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件事情。

一、看透朱标把铁铉交给永嘉侯朱亮祖之子朱暹看管的用意。知道朱标一是想告诉他们，他已经知道了朱亮祖、冯胜、傅友德、耿炳文等淮西功臣横行不法、鱼肉百姓这件事情，二是如果铁铉出了什么差池就会让朱暹去抵命，让淮西功臣收敛点。

二、猜透朱元璋、朱标父子明明知道淮西功臣在凤阳作恶却不动声色的原因，他们这是想先安置王保保女儿伯雅伦海别，并办完燕王朱棣和徐达长女徐妙云的婚事后，再动淮西作恶功臣。

三、猜中朱元璋既想惩罚淮西功臣，又有所顾忌的心理，并利用这机会巧妙地解决了朱元璋的苦恼，既敲打了各位公侯，又彰显了朱元璋的宽仁，还给淮西功臣找了一条体面的出路。

四、当朱亮祖催促他实现承诺时，猜出这是冯胜、傅友德这些难得的聪明人实则是叫朱亮祖来试探他还愿不愿意留在他们这条船上，更知道朱元璋只是暂时不对功臣动手，但不会一直不动手，冯胜等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冯胜他们要更加地抱团，让船上所有的人都不能下船，还要拉更多的人上船，唯有如此，皇上才能投鼠忌器，他们才能安苟一时。

胡惟庸明知是浑水还要去趟，同样是为了自保。他知道他跟淮西帮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淮西覆灭，以朱元璋的性格只会兔死狗烹，把他拉下来。所以他得保淮西，但也要按照圣意适时敲打淮西，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成为皇帝的红人，盛宠不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做到了，可谓上下讨好。

五、徐达和王保保在北平交战时，胡惟庸提出开中之策，通过鼓励商人拿粮食换盐引、再回来换盐，工在指定范围内销售的法子，解决了粮食不足问题，进而为徐达大捷立下大功。凭借这一功劳，朱元璋让右相胡惟庸晋位左相，且右相不再择人填补，让其独掌相权。

胡惟庸位极人臣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真的称得上是扶摇直上。当上左相后的胡惟庸头脑还是清醒的，他知道朱元璋虽晋升他为中书左丞相，但并不信任他，还曾对独掌兰台的自己人涂节如是分析——大明三十六功臣，荣遇隆恩无过于魏国公（徐达），陛下对他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推诚置腹无话不说，又以子女婚姻为约，以示荣宠。可即便如此，魏国公进了中书省，陛下不还是在他的头上安放了一个韩国公吗。涂大人觉得陛下对本相的信任，能比得过魏国公吗，陛下这是要看一看胡惟庸到底是什么心肝。

所以被拜为左相后，面对群臣上门送礼庆贺，胡惟庸一律拒绝，甚至连门都不让进，还让奴仆对前来祝贺的臣子说，这祸从贪起，念由心生，胡大人是要做干干净净的宰相，还望各位大人成全。即使是一条船上的淮西帮也照样拒绝，当朱亮祖代表淮西前来送红包时，尽管房中只有他们两人，但还是没收好处。因为他知道不信任他的朱元璋安插了锦衣卫在他府上，因此，必须小心谨慎。

位极人臣后的他不仅小心谨慎，还照常事事顺承圣意。他知道朱元璋害怕权臣握兵哪天造反，想自掌亲军，就在上朝时引用《资治通鉴》里唐太宗与臣子论无为而治之道里的“君但知南牙政事……”等话语，启奏成立亲军都督府，恢复南衙北衙之制，以天子自掌亲军。还知道朱元璋不想长期把兵权给功臣，想从功臣手上要回兵权，给到自己儿子，以此巩固朱家天下，便奏请朱元璋令年长诸王即刻就藩。

这两个奏请朱元璋都批了，这是他一直想办但又不好开口也不适合开口的事，如今胡惟庸都替他办成了，十分高兴，对马皇后说，这个胡惟庸有意思，能把咱们的心思看得这么透的，刘先生（刘基）之后他还是头一个。

但马皇后却觉得聪明的胡惟庸对朱元璋如此阿谀奉承不是什么好事，说刘先生当年讲《资治通鉴》的时候，我正好在边上，唐太宗发完那通脾气之后，那魏征是进了谏言的，这几句你那个宰相半点没提。言外之意是胡惟庸为取悦皇帝断章取义，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把别人当没读过书的傻子，这样的臣子不是什么好臣子。

这让朱元璋有点不高兴了，此刻他或许想起了刘基，刘基跟魏征很像，都是谏臣，说魏征这辈子没说几句太宗爱听的话。可魏征却是良臣呀，刘基也是，所以即使不喜欢刘基也得忍着。

马皇后继续劝说朱元璋要有警惕之心，说这个胡惟庸事事处处顺着你的心思来，在这点上啊，你这个宰相，那跟魏征就没法比。但朱元璋并不担心，说是忠是奸啊，朕都看着呢。还说人家送了，没道理不接吧，你既然要接，那就索性做得大点。随后，立马下令叫年纪尚小的儿子也去分封之地就藩，还让他们去凤阳看哥哥们演武。

朱元璋确实也做到了，一直在看着胡惟庸，而胡惟庸却没能一直小心谨慎，所以当朱元璋得知胡惟庸私自压奏折、处理政事，还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甚至想取而代之时，立马酿制历史有名的胡惟庸案，处死胡惟庸。

胡惟庸也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早在敲打淮西帮后，他就认清朱元璋为人——严刚有足、宽仁不够，还跟涂节说指望这样的皇上念及昔日功劳、恩情那就是与虎谋皮。在他扯下面具，与淮西帮贪污功臣沆瀣一气时，就该猜到他的结局。然而随着升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慢慢地却飘了，真以为自己比皇帝聪明了，开始胡作非为，最后把自己作死了。

在这点上刘基可比他聪明，懂得见好就收。年迈的刘基有告老还乡之意，看出朱元璋对胡惟庸不放心，想把中书省、御史台都交给胡惟庸，好看清胡惟庸是什么心肝后，索性请辞，这样既成全了朱元璋，也如了自己之愿。这也应该是刘基辅佐朱元璋二十年里为数不多的顺承圣意的一次。

在还没请求告老还乡时，刘基可不会像胡惟庸这样事事顺着皇帝，但凡不利于江山社稷的哪怕触动龙颜也要反驳到底，这是刘基的性格、品质使然。所以朱元璋并不太喜欢刘基，还时不时说他这浙东夫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只让其担任御史中丞，不肯用其为相，因为刘基能看透他却不按照他的喜好办事。但朱标却欣赏刘基，认为刘基这样的臣子才是良臣。只是朱标毕竟是太子，虽然他两度举荐刘基为相，一次是朱元璋打算让李善长退休、胡惟庸任相国时，一次是朱元璋打算升右相胡惟庸为左相时，但都被朱元璋拒绝了。

胡惟庸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而说到底是过不了名利关，为了名利他可以奉迎主上，而一旦功成名就、身居要职时就不知自己姓谁名谁了，好了还想更好，倘若他头上坐的是无能皇帝可能会成功吧，可他上头的朱元璋非一般人，所以最后是把自己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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