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田芳小说七杰小五义(161回小五义白眉徐良续集)

书接前文。

老房都没来得及看内容,直接把目光落在落款上,就见落款分别是,许开山的签字,签章,以及平阳府正堂的大印,方形的印刻,鲜红的印戳,那能有假吗?

啊?一时间老房都有些愣怔了,原本以为着今儿个这分家的官司,只是小事一段,可谁承想,意外是层出不穷,单单是遗嘱,便先后出现四份,可老房又一转念,嗯,也难怪,大户人家嘛,不稀奇。

且说老房转过身形,冲着自个儿的座位,是边走边看,内容并不长,及至老房也坐下了,也看完了,可看是看完了,老房却楞在那儿一言不发。

好半晌,老房眨么眨么母狗眼,好像这才回过神儿来,心说,诶呀,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说着老房一瞅厅堂之内,就见许老大瞪着两只狼眼恶狠狠瞅着自个儿,是呼呼直传粗气,看那架势随时想要扑过来。可其余的人儿都是瞪大了眼睛,要看看还有什么海外奇闻。

嘿嘿嘿,哎呀,老房是边晃脑袋一边还啧啧有声:奇闻,天下奇闻呐。

这时一旁的许老三许莽实在憋不住了,他就出溜着慢慢挪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呃,房老爷,怎么着,难道说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变数?

房书安冷笑一声:哼哼哼,可这也难怪,都是你们这帮不肖子孙,惹得老爷子动了肝火。说着房书安一点手,唤进门口一位站岗的大汉,吩咐道:你,拿着这份字据,给那三位,瞅着没?老大许聪,老二许娇,这老三许莽,给他们瞧瞧。

来人说声得令,双手捧起这最后一封遗嘱,分别走到仨人儿跟前,让仨人儿是仔细过目。

等到都看完了,这老许家两儿一女也全都傻眼了。

单田芳小说七杰小五义(161回小五义白眉徐良续集)(1)

那位说,这遗嘱上究竟写了个什么呢?

原来这仨人儿就见这份遗嘱上白纸黑字,写的分明,啊,老头子许开山在遗书中交代的明白,说是老大许聪玩物丧志,不思进取。二姑娘远嫁他方,数年来无有片言只字。可老三虽然忙里忙外,但是天资愚鲁,难堪大任。而且自个儿行将就木,快要死的人了,缠绵病榻之时,虽有二男一女,却几乎从未有人哪怕侍奉一碗汤药,虽然家大业大,却是如此的晚景凄凉。本已打算闭目待死,但是丫环小蝶的到来,给我这个病体残躯带来了不少的安慰。如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故而将许家产业全数交付丫环项小蝶。

此外,老头子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另外立下字据,烧了项小蝶的卖身契,并将其收为养女,改姓为许,这一来就变成了许小蝶。而且为了让这份遗嘱看上去铁证如山,老头子非但签了自个儿的印章,还邀请平阳府的府台大人一并用了府衙的大印。用现在话讲,这叫经过了法律公正,受朝廷的保护。

那么,这事你只是这么简单说说那可不行,万一有人从中作梗怎么办,有人不服这个遗嘱怎么办?诶,许开山有办法,他在遗嘱中表示,一旦自己身归那世去了,自己手下二十八个大总管须得唯自己的养女许小蝶马首是瞻。

好嘛,这一来,整个形势顿时就变了,无形之中,许家这三个姊妹弟兄之间的嫌隙就抛开了,眼下就得同仇敌忾,对付这个挨千刀的丫头片子。

房书安晃着大脑壳沉思半晌之后,抬头说道:噫嗯,各位,兹事体大,那么依这份遗嘱来看,笔迹确实跟许老爷子的相同,此外,就是这府衙的大印是否属实,尚需另派人手前往平阳府查证,另外这项小蝶,呃,许小蝶也好吧,是否知晓内情,这些都等查证过后,再做计较,啪~退堂。

房书安不由分说,把这事儿就这么不凉不热给放下了。当然,随后老房便派下人马,拿着房书安的亲笔书函,紧急够奔普平阳府,要弄清楚这到底儿是个什么情况。同时,老房还多了个心眼,他生怕把这项小蝶一人留在许府会有个意外,还专门派了人手加以保护。

这就得说房书安这个人的精细之处,瞻前顾后,心思细腻,这也是多年来抓差办案总结的经验。

那么书说简短,平阳府衙门并不算远,过了约摸能有两日半的光景,派去的人便带着平阳府台大人的亲笔书函急急赶回,滚鞍下马进了宅院,老房瞧见了,从来人手中一把取过回书,拢目光仔细观瞧,就见平阳府的回书写的很简短,说是,没错,许开山许员外,确实曾于月前投书,要本府遣人前往许府,特为此遗嘱做了公证。

看完了书信,老房心中冷笑,心说话了,看来人善人欺天不欺,想这项小蝶孤身流落太原府,无意之中被人买入许府,只因悉心照顾了一个将死之人,竟然得到如此回报,哈哈哈,天意该着,天意该着啊。

想着老房就把此事告诉了两位磕头的大哥,可这两位一听,眉头紧皱:三弟,虽说律法如此,那丫环该当继承,但是我们总觉着这样不妥。你想,历朝历代,何曾有过此等怪事?

噫嗯,我说大哥二哥,您二位的意思是,该当从老许头的产业之中,分出一部分给老许家这二男一女?

这俩人异口同声:嗯,该当如此。

噫嗯,大哥二哥言之有理,法律不外乎人情,倘若真的让这仨人儿净身出户,也实在说不过去。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明日再去一趟,把这事儿给了结了。

一夜晚景无话,次日天光渐亮,房书安草草用罢了早饭,再次带着要命鬼黄荣江催命鬼黄荣海,以及一众差役来在许开山他们家,今儿个要做个最终的了断。

单田芳小说七杰小五义(161回小五义白眉徐良续集)(2)

在许厅堂之内,房书安就觉着,气氛和上次不一样了,甚至那些个老许家的三亲六故,看这许家三兄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整个厅堂的空气十分微妙。

且说老房落座,众人也都各自坐定,而后老房命人把丫环项小蝶带入厅堂,时间不大,几个丫环服侍着受伤的项小蝶,一瘸一拐进入堂内。许老大他们是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却又没辙。

啪~房书安一拍惊堂木:项小蝶,我来问你,那许开山在日,可曾对你言讲,欲将你收为养女,改名为许小蝶,可有此事?

啊?项小蝶就是一惊,顿时变得花容失色:回房老爷,这,这话从何说起?

嗯,如此说来,对于此事,你是一字不知,半字不晓呗?

呃,是,奴家从未听过此事,老爷在日也未曾向奴家提及。

噢,那么,倘若,假如,许老爷要留下字据,要把这偌大的许府家业,也给你分一份,你作何感想啊?

房书安这是在试探这项小蝶,想看看这其中究竟有没有文章。

哪知项小蝶不听则可,一听房书安这话,顿时满面通红,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房老爷,请莫再要羞臊小女子,小女自知身份低微,能被大爷买入府来,侍奉高堂,已是莫大的福分,又岂敢再有非分之想?

诶?项小蝶,本朝律法不比前朝,纵然是卖身为奴,也有个期限,一旦日期到了便可恢复自由之身,任何人不得横加干预。

小蝶谢过房老爷开示,只是分家产这种话,请万万休要再提。

房书安一听,嗯,看来没什么问题,这许开山的遗嘱看来完全是一厢情愿,而且看这样儿,这项小蝶并不知情。如此一来,这还好办了。

就见房书安一拍桌案:各位,原本这老许家争家产,本官毋须干预,但是事情到了如今,变数不断,因此延误至今,那么今日本官重新查验了许老爷子的亲笔遗嘱,又领了府台大人的堂谕,现判定如下:许家祖业,由许府养女许小蝶独占七分,余者许聪,许娇,许莽各得一分。

老房这话音刚落,可想而知,厅堂之内就是一阵大乱,有的喊叫,有的哭闹,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许小蝶,反正项小蝶也好吧,支撑着往前跪爬了几步,跪在房书安跟前,是一拜一哭:房老爷,请收回成命,小女子万万不敢当啊。

老房一听,心说话就是你不愿意要,本官才得根据律法,依律判给你,你要上赶着来要,我倒得想想这里边有没有套头了。

单田芳小说七杰小五义(161回小五义白眉徐良续集)(3)

到了现在,这许家的人儿就甭提多后悔了,你说好好的,请这房大脑袋过来干什么,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砖砸脚面,反巧弄个拙啊。几个人儿是又咬牙,又跺脚。

书不赘言,这场闹剧,就好像一出大戏,就这样戏剧性的收了尾。那二十个八位大总管保着这一任许家产业的主人许小蝶,一时半会就这么住下了。

事情头虽然完了,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肚子里还美了八滋儿的,觉着自个儿这也算做了件功德,哼哼哼,只要我大头鬼嘴角一歪歪,是雅雀也能变凤凰。

房书安这一高兴,又想到了兰香阁的那位玉节姑娘,心说嗯,我跟玉节姑娘相处这几个月,总觉着这彼此之间都有好感,莫不如就这几日,我给玉节赎个身?

那位说,这房大脑袋还有这心思呢,你看看,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老房当然也不例外,虽然老房这人样子糟践了点儿,但是房书安那文韬武略,老话说郎才女貌,你这男人得有才华,得有能耐,老房就这点来说,那绝不含糊。

而且啊,老房还想着,嗯,我得给玉节一个惊喜。因此他是偷偷摸摸派人把这兰香阁的班主,也就是老鸨子吧,给招了来,私下里就说想给这玉节赎身。

班主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吆,房老爷果然慧眼识人呐,这玉节跟了房老爷,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嘿嘿嘿。

噫嗯,行行行,甭废话,我说你就开个价吧。

嗯,这班主半老徐娘,久闯江湖,这要起价来可谓心狠手辣,绝不含糊,她也知道房书安这类人,那绝不缺钱,因此一张口,要纹银一万两。

老房一听,崩儿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我说你个老娘们,寻常青楼卖唱女子,等闲价格不过三五百两,那就称得上是天价了,你怎么敢要一万两,这摆明了是要戏耍本官,这还了得?房书安啪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多钱?

老鸨子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万两。

咝~嘿,老房这气儿大了,但是这老鸨子可不白给,但凡做这种生意,你不把这官面上给摸个明白,你做得起来吗你,这老鸨子早都派出人手四处打探,她知道这位房老爷虽然称不上清如水明如镜,但那算得上是个本分人,自打来在隰州地面,治贪官惩恶霸,那是一位难得的好官。有道是柿子要捡软的捏,既然房老爷有所好,那么老娘为何不狠狠敲他一笔呢?

想到此处,这老鸨咯儿咯儿一乐,诶呀,我说房老爷,您这名声在外啊,当初皇上赏赐您白银三万两,这区区一万对您又算得了什么呢?有道是千金难买心头好,是不是呢,这玉节啊,人样子好,琴弹得也好,还能读书认字儿,您给她赎了身,那可是一位难得的贤内助啊。

房书安闻听是吃惊非小啊,心说这老娘们真有两把刷子,连皇上赏赐我这事儿都摸清楚了,虽然惊讶,但是当时是据理力争,俩人儿就这么你来我往掰扯不断,谈到最后,讲定了价格,九千九百两成交,把老房给气的呀。

那么接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房取出银票,老鸨拿出玉节卖身的契约,彼此交换,这事算完。

等忙完了,老房把手一背,换了身平民装束,光身一人儿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来在兰香阁,可沿途之上路过一家绸缎店,往里头一瞧,有个女子正在里面看来看去,看那样似乎在挑选一些绸缎布料,可老房越看越觉着这背影有些眼熟,噢,没错儿,这不玉节吗?

房书安就稍微压低了声音叫了出来,噫嗯,是玉节姑娘吗?

绸缎庄内那姑娘听着一回头,老房一瞧,果然是玉节,当时惊叫到,啊,是房老爷。说着轻移莲步,迈出门来要给老房行礼。

房书安用双手相搀,诶,玉节姑娘,这私下里何必多礼?说着呀,房大头微微一笑,噫嗯,我说玉节呀,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噢?房老爷,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嘿嘿嘿,玉节,你且听我道来,是这么这么回事,这么这么回事。

那我说怎么回事,前者咱们说了,正是房书安替这玉节赎身的事儿,再说这玉节不听则可,闻听此言,当时呆住了,是杏眼圆睁,柳眉高挑,满脸的震惊之色,咝,啊?房,房老爷,此话当真?

诶?本官言出法随,焉有骗你的道理?

房书安眼瞅着玉节脸上的那肉崩儿崩儿直蹦,眼圈一红,眼泪儿下来了,当时趴地上,砰砰给老房磕响头,是边磕边哭:原以为此生此世身陷风尘,再难脱逃。不想蒙房老爷仗义疏财,相救奴家,呜呜呜,小奴何以为报啊。

房书安虽然看着佳人落泪,哭的是梨花带雨,但是他知道,这是喜中悲,因此老房心里那个美,正打算说点什么,可这时就见玉节扭项回头,朝着绸缎庄里头看了一眼,似乎还喊了声,慈郎。

老房一时没听太清楚,当时满脸带笑还问呢,噫嗯,玉节啊,什么慈郎?

这话音未落,就见绸缎庄内噔噔噔跑出一人,老房还没闹清怎么回事,就见此人撩衣服扑通跪倒在地,冲着大脑壳儿也是嘣嘣嘣磕响头,一边磕一边就说:啊呀,谢谢房老爷,谢谢房老爷,谢谢房老爷救了玉节,谢谢房老爷成全我们。

咝?啊呀,隔了好半晌,老房这才回过这劲儿来,这,这这这,老房到了现在,顿时就觉着是气炸连肝肺,锉碎口中牙,脑筋蹦起多高,那血就涌到脑门子上了。

可地上趴着的这俩人儿,也瞧出不对来了,当时吓的大气也不敢出,是说话也不对,不说也不对,跪那儿不知道怎么好了。

您各位约摸着也听出来了,人这玉节啊,虽然是一青楼女子,但是早有相好的了,方才俩人儿正一起逛这绸缎铺呢,可怜房书安一片痴情,错付于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见老房一双虎目,泪珠晃动,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好好,玉节,这位公子,本官今日成全你们,这太好了,嗯,去吧,啊,赶紧远走高飞,做一对神仙眷侣,去吧。

说完了这话,老房一转身,头也不回,迈大步,噔噔蹬蹬,就回在隰州府衙。

刚进府衙大门,迎面这要命鬼黄荣江,追命鬼黄荣海刚好出来,一眼瞅着老房 脸色铁青,那眼珠子瞪得跟铜铃相似,俩人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把拦着老房:咝,大人,您这颜色不正啊,这,发生何事啊?

哈哈哈哈,二位哥哥不必多问。我房书安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说完了,老房一把推开二人,自顾自绕过大堂,到了后院的厢房,进了房内,老房气呼呼一屁股坐凳子上,随手抄起桌上的酒壶,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气儿喝了个底掉。

可房书安俩磕头的大哥不放心,都知道准时出了什么差头儿,因此也没跟房书安打招呼,推门就进了老房的内屋,围着老房一边一个各自落座,这老大黄荣江就说,老三,咱们兄弟当初一个头磕下去,同生共死,那么到底儿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得跟哥哥说一声啊。要喝酒,我们哥俩陪着你喝。

老房长叹一声,唉,大哥二哥,你们听我道来。

紧接着老房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原本房书安并不愿意说,但是方才一壶酒下肚,这酒入愁肠,这舌头就大了,叭叭叭这一说,这黄荣江黄荣海哥俩一听,当时也气个够呛,老二黄荣海说,老三,我说你,你这怎么回事儿,你付了钱,那娘们就是你的,要不你就应当收回这笔钱。我说你干的这都什么事儿。哼哼哼,要我说啊,这女人呐,都会装相骗人,就前些日许府那个什么项小蝶,我瞅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句话,不要紧,看似平平无奇,可突然就在房书安的脑海中轰隆一声,好似响了个炸雷:啊呀,不好。房书安突然就大叫了一声。

这一下把旁边俩人儿给吓个不轻,黄荣江赶忙就问,老三,我说你这一惊一乍,又怎么了?

这时再看房书安,跟方才不一样了,刚才是气的,现在是两条腿在那儿直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就抖个不停。倆眼瞪得跟铜铃相似,大脑壳儿在那儿直晃荡:不妙啊,不妙啊,他娘的不妙啊。

老三,你倒是说呀。

房书安闻言,一把抓住追命鬼黄荣海:噫嗯,二哥,你一言点醒我梦中人呐。

黄荣海瞅着房书安这样儿,也直犯怵:诶,我说老三,你别吓哥哥,你到底儿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啊呀,大哥二哥,我房书安呐,上了当了。

咝,啊?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倒是快说啊。

哼哼哼哼哼,正是二哥你方才所说的项小蝶,也就是如今的许小蝶,原本我以为这小蝶姑娘是一柔弱女子,是上天开了个玩笑,把老许家的万贯家业给了她,可如今看来,未必然啊,这他妈里边有文章啊。

房书安这一句话,可不得了,把两位磕头的大哥又给吓个不轻,都瞪大了眼睛瞅着房书安,听他是怎样一个下文分解。

单田芳小说七杰小五义(161回小五义白眉徐良续集)(4)

就听老房继续说,哎,我房书安眼里一向不揉沙子,这么多年来咱们兄弟见多识广,什么阵仗没见过。可这一回,咱兄弟恐怕是着了贼寇的烟泡鬼吹灯啊。大哥二哥,我这不刚被玉节给坑了吗?再听到二哥说这项小蝶,我忽然就想到,当初我在许府断案,审断这遗产争夺一案,从头到尾,这项小蝶处处都是破绽,可跟这玉节一样,我他妈被这项小蝶楚楚动人的外表给蒙蔽了,这才犯下大错。

啊?这两位一听,都是大吃一惊:老三,你是说那项小蝶夺得许家的遗产,是有预谋的,而咱们都被她给骗了,咝,不能吧?

哈哈哈哈哈,大哥二哥,哎,你们想,一者这老许头许开山就说再对子女不满,能不能说把全部的家业都给了一个外人,虎毒不食子啊。再者,在二姑娘许娇拿出伪造的遗书时,我当时不知情,马上就要把这家业断给她,结果偏巧这么个时候,从外边闯进一人,揭破了许娇勾结奸夫图谋家产的丑事,如果这不是有人蓄意安排,怎么能这么巧。那么这许娇的奸夫是被谁非刑拷打,逼着他在关键时候出头露面,指证许娇的呢?甭问,一定是那项小蝶的同党啊。

房书安叹了口气,继续说:这第三,为何偏偏项小蝶抱着那沓经书要下去的时候,这许娇的奸夫就一跃而起,撞到了项小蝶,从而把她手中的经书撞翻在地,怎么又那么巧,那最后一份所谓的遗嘱,就散落在大庭广众之下,偏偏被我瞧见了呢?哼哼哼,如果说一个巧合是巧合,那么多个巧合连在一起,那就是破绽。是他妈破绽呐,我他妈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呢我,就跟玉节一样,我被这项小蝶给骗了呀。

房书安说到这儿啊,哭起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加着方才那壶酒劲儿发作,是越哭越厉害,呜呜呜,呜呜呜。

黄荣江黄荣海则是容颜更变,心说哎呀,倘若当真如此,那么这项小蝶看似一个弱女子,但是她身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可这时候呢天就渐渐黑下来了,就到了掌灯时分,再说这房书安正哭着的呢,可了不得,忽然就听屋外廊檐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呀,大头鬼,你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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