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结婚6年抓到老公出轨后续(小伙倒插门种圈套)

女子结婚6年抓到老公出轨后续(小伙倒插门种圈套)(1)

公元2003年的腊月二十,寒冬里极难得的小阳春日子。

中午时分,宝珠一样的太阳悬挂在头顶偏南的上方,洒下一片耀眼的金黄。一丝似有似无的风悄悄拂过人的身子,把些许暖意不知不觉地浸入人的肌肤之中。

千年古镇宿龙寺是一个大集镇,单日逢集。腊月二十逢双,本来是背集日,但此时的大街上却是人来人往,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卖的大都是些鞭炮、对联、干鲜水果、食品佐料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在街道边玩耍的孩子时不时地放响一两个炮仗,“咚咚咚,啪啪啪”的声音,加上弥散在空气中的火药味,给大街上又平添了几分浓浓的年味。

“嘀嘀。”

一个短暂而又滞涩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接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公交车在大街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里面的乘客陆陆续续跳下来,或空手或提着行李很快就融进这来往的人流之中。

其中有一对青年男女,两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男的个子很高,理着整齐的偏分发型,四方脸,浓眉毛,大眼睛,高直的鼻梁,两片厚厚的嘴唇。他上身穿一件咖啡色的夹克,下面一条墨蓝色休闲裤,一双蓝色的休闲鞋,往这人群中一站,不得不让人想起一个成语——鹤立鸡群。

女的个头大概到男子的耳朵下面,酒红色的长发披在两肩,鹅蛋形的脸蛋,两道被休整成柳叶状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鼻梁挺直,嘴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红,就像两片精巧的工艺品镶嵌在了鼻子的下面。

她上身穿一件白得耀眼的翻毛棉褂,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外面还套着一条花格子的短裙,将整个身子非常明显地三色分开来。在她的肩上还挎着一只精致的灰色小包。

两个人来到车子的后面,男的伸手拉开了后备箱,先用右手从里面提出一只红色的行李箱放在地上,然后又用左手提出一只蓝色的行李箱,一手拉着一个,冲着身边的女子说:

“茹玉,咱们走。”

“看你拉两个多不得劲,给我一个。”

叫茹玉的女子说着,向男子伸过一只手去。

男子身子向外趔了一下,脸上带出一点坏坏的笑,突然放低了声音说:

“算了,还是我拉着吧,别累着我老婆了!”

茹玉听了这话,脸蓦然一红,急忙瞪了男子一眼,警觉地左右瞅了瞅,又佯怒地打了男子一巴掌,低声警告说:

“这是在老家,可别再瞎说啊!”

“呵呵,放心,没人听见。”

男子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环顾了一下久违的老家街景,微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家乡的空气,接着又长长地吐了出来,一脸惬意地接着说道:

“还是老家好啊!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说的是心里话吗?那你咋不在老家好好呆着,还要成年累月地往外跑呢?”

茹玉用秀美明亮的眼睛妩媚地瞟了男子一眼,微笑着低声讥讽道。

“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再说了,也是为了多挣点钱,早点把最心爱的你娶回家呗!”男子嬉皮笑脸回应道。

“贫嘴!以前总以为你是挺正经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油嘴滑舌。”说到这里,茹玉又压了压声音,说道:“我可再次警告你哈!这是在老家——!可别再胡说八道!”

茹玉虽然嘴上在警告着,但脸上溢满的却是幸福甜美的笑容。

两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顺着东西大街一直向西走去,行李箱的轮子与水泥地面摩擦出呼呼啦啦的声音,遇到有碎石子的地方又会“砰砰砰”地弹跳着发出更响亮的动静来,吸引了大街上众多人的目光。

“哟——!这不是雨仁家的二少爷志恒吗?从哪儿回来的?”

一个又高又亮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街边传了过来,被叫做志恒的男子站下了脚步,扭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摆水果摊的余大娘正笑呵呵地从摊位上伸长脖子看着自己。一旁正在给客人称水果的余大爷也一脸笑眯眯地朝着自己点了点头。

志恒连忙边打招呼边拉着行李箱朝水果摊走了过去:

“大爷大娘您好!在忙着呢!”

等走到水果摊跟前,他放下行李箱,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

虽然他平时不抽烟,但在返乡之间,他特意跑到超市卖了两整条,一条打算过年时用于家里招待客人,一条用于回老家后遇到熟人或走亲串友时的寒暄礼节。

因为志恒知道,在中原老家,有个不成文的习俗规矩,成年男子从外面回来,不管自己抽不抽烟,见了老少爷们都得先敬支烟,那是最好的寒暄方式。

虽然是小小的一支烟,你要是拿出来敬人,不管他们抽不抽,乡亲们都会觉得你懂事、会来事,知道尊重老少爷们。

若是你从外回来两支烟都不知道敬,话说得再漂亮,老少爷们也会认为你不懂事、抠门、“老鳖一”、眼皮朝上翻瞧不起家乡人,背地里会骂你一辈子也混不出了人样儿来。

因此志恒在临近上车之前,又特意拆开一条烟,取出两盒来装进自己衣兜里,预备着到家后随时拿出来敬人。

“大爷,来抽支烟。”志恒笑眯眯地抽出一支烟双手递向余大爷。

“哎呀不抽了不抽了不抽了,正忙着!”

余大爷已称完水果,正在给客人算账,嘴上虽然一连串地说着不抽了,但还是伸手将烟接了过去。

志恒又走到临近的摊位前,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看是个成年男子,都分别敬上一支烟。

余大娘盯着志恒的背影就夸开了:“恁看志恒这孩子多懂事!哎呀几年不见,啧啧!越长越帅气了!”

接下来又好像怕别人不认识志恒似的,仔仔细细地给附近摊位的另一个中年妇女介绍起志恒来:

“街西头老肖肖雨仁家的孩子。跟俺家离不远,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聪明着呢!从小学到高中,那学习成绩厉害的呀!谁都比不上!可到快要考大学的时候,人家硬是不上了,到大城市闯荡去了,这不,人家发了财,风风光光地回来了不是?”

余大娘的话,肖志恒全都听在耳朵里,让他觉得特别刺耳,他搞不明白,余大娘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打自己记事时起,余大娘老两口就在街上卖水果。

两口子都是热心肠,跟街坊邻居关系相处得也都很不错,尤其是余大娘,跟人见面熟,见人爱说话,说话又是大嗓门,是个直肠子,没有多少歪心眼,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欢八卦,爱打听事。

所以对余大娘的话,肖志恒也没做理会,敬了一圈烟之后,重新走到余大娘摊位前,本想再大声招呼就走,可余大娘又招呼上了:

“哎——!志恒,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呀?前两年光是听说你出外打工去了,现在在哪儿?工资有多少?一个月得有好几千吧?肯定得比咱们的乡长工资高得多! ”

余大娘说话像连珠炮一样,跳跃性又非常强,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而且还有自问自答式的,问得志恒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还没等志恒开口,余大爷又接上话茬了。

余大爷一边用手指头沾了些唾液数着手中的钞票,一边朝志恒的行李箱抬了抬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志恒,你小子可真是有出息啰!这皮箱里装的都是一大捆一大捆的票子吧?这回你爹可该好好过个肥年啰!”

志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大爷您别出我洋相了,我在外面就是个穷打工的,挣不到啥钱。大爷大娘恁忙吧,我先回去了。”

志恒说完就要走,余大娘却还不放过。在余大爷跟志恒说话的当口,余大娘的眼光早已瞄上了站在街道上局促不安等待志恒的茹玉。

看志恒要走,余大娘隔着摊位一把拉着了他的胳膊,一边用眼睛依然瞅着志恒,一边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问道:

“哎志恒!我看这丫头咋这么眼熟呢?是不是甄嘉义家的大妮子茹玉呀?”

志恒脸上红了红,扭头看了茹玉一眼,又回头来答道:“嗯。就是茹玉。”

“哎哟——!真是女大十八变呀!啧啧!您看这闺女长得多漂亮,跟仙女似的!你那看那穿戴打扮,多洋气!啧啧!比大城市的女子都洋气!”

余大娘一边口中夸赞着,一边不错眼珠地死盯着甄茹玉,甄茹玉被看到满脸通红,浑身不自在,于是就尴尬地将脸转向了别处。

余大娘突然间又低下声音说道:

“哎志恒,你俩咋又凑到一块了?听咱街上的人说,以前你在高中出事,都是因为她,唉——!恁两家以前恁好的关系,也因为那事给断了,不过你也别听别人瞎嚷嚷,我看你俩挺般配的,茹玉这妮子长得多水灵呀!听大娘的,赶紧把她娶回家吧!”

肖志恒顿时感到脸上发烫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辩解道:

“我俩......不是......是无意中碰到一起的......都在一个城里打工......不是有意联系的......”

余大爷这时插进话来:“志恒,别听你大娘胡咧咧!”

随后余大爷又转向余大娘训斥道:“你瞎说些啥呀!他俩之间不可能有那种关系的,乱着辈分的你不知道吗?”

“这我咋能不知道?茹玉比志恒小了两辈,叫志恒该叫爷呢!搁邻居都搁了好几辈人了,我会连这都不知道?瞧把你能的!”

正在肖志恒感到尴尬万分时,甄茹玉的声音传了过来:

“志恒,快把我的箱子给我拉回来,我得先回去了。”

“哎,我知道了!”肖志恒急忙回答道。

谁知余大娘又跟甄茹玉打起了招呼:

“是茹玉吧?过来歇会儿!”

“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了!”甄茹玉在不远处挤出笑脸回应道。

“大爷大娘,恁忙吧,我也回去了!”

肖志恒赶紧趁机拉起皮箱,逃也似地离开了余大娘的摊位。

余大娘和余大爷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我咋看咋觉得这两个孩子就是在搞对象,啥辈分不辈分的?乱辈又咋啦?一个姓肖一个姓甄,我看他俩挺般配的。就怕前几年闹出了那么大动静的事,两家人都撕破脸了,不会让两个孩子再往一块凑的!”

“你就少操点闲心,多干点活吧!管那多事干嘛?......唉!这俩孩子都有点可惜了,多好的大学生苗子啊,都给耽误了!”

“也不光是因为那件事,听说......”

余大爷和余大娘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肖志恒刚下车后兴奋激动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心里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听了余大爷两口子刚才的话语,他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次回来,不会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他和茹玉的恋情,两家人能接受吗?

肖志恒拿眼瞥了一下甄茹玉,见她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情绪看上去非常低落。

刚才余大爷两口子的话语,尤其是余大娘看两个人的眼神,估计茹玉也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她的心里此时估计也会跟自己一样,被掀起了波澜。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朝前走着,甄茹玉把自己的行李箱从肖志恒的手里抓了过来,快步走到了前面,有意跟肖志恒拉开了一定距离。

再遇到熟人,肖志恒也都是匆匆打声招呼敬上一支烟,然后就匆匆朝前追赶甄茹玉。

到了镇子的西头,拐上了一条岔路,行人变得稀少起来,甄茹玉的脚步也渐渐放慢了一些。

等再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甄茹玉背对着肖志恒站了下来。

肖志恒迈开步子,紧走几步赶到甄茹玉跟前,冲着甄茹玉的背影问道:

“余大爷两口的话你都听见了?”

“提他们干啥?听见又咋啦?听不见又咋啦?咱俩之间的事,跟别人又有啥关系。”

甄茹玉说这话时,依然是连头都没回,但语气里却含着愠怒、冰冷。

“也是。”肖志恒点了点头。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甄茹玉突然转过头来,两眼直直地盯着肖志恒。

肖志恒回答道;“放心吧,我进家张口就说咱俩的事。”

“我也进家就说,今晚就给你回信,你那边啥情况,也及时告诉我。”

甄茹玉说完又转回身去,拉着皮箱走上了偏向西南的路口。

肖志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茹玉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拐了个弯消失了,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朝向正南方向的道路走去。

2

走到一座相当破旧的院落跟前,肖志恒停了停脚步,一只手轻轻推开面前两扇虚掩的破旧木门,随后拉着箱子走了进去。

院子的东南西三面都是一人高的红砖院墙,砖烧得大概是八成熟,贴近地面的砖块已经开始风化,外表脱落,就像是一张人脸上长满了深浅不一的麻坑。

在院子的东侧还靠墙搭着一间简易的水泥瓦屋,大概一人多高,应该是厨房,屋山墙顶部的窟窿被油烟熏得乌黑油亮。

院子的最北端是面南背北三间低矮的老式瓦屋,蓝砖蓝瓦,两侧两只猫眼一样的木格子窗户,中间是一道带着尺把高门槛的堂屋门。

志恒一边往里走,一边扯开嗓门喊道:

“爸——!妈——!我回来了!”

屋门大开着,一个形容枯瘦的老者正坐在门槛上,面朝着外低着头,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慢悠悠地抽着。他就是肖志恒的父亲肖雨仁。

听到喊叫声,肖雨仁赶紧抬起头来,他看到儿子的身影,顿时两眼发亮,一边慌忙站起,身来,一边扭头冲着屋里嚷道:

“她妈,巧爱她妈,你快点出来,志恒回来啦!”

“志恒回来啦?”

一个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紧接着,肖志恒的母亲徐梅从东侧的套间房里闪了出来。

徐梅五十来岁,皮肤很白,脸庞周正,眉眼看上去也很美,但就是头发有些花白了,同样也很瘦,猛一看上去,似乎比实际年龄显得老态一些。

但她走起路来,脚步却很利索。她两步来到屋门口,跨过门槛,快速迎着儿子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惊异地问:

“咦,志恒,今年回来这么早,咋没有提前打个电话,也好给你晒晒被褥。”

一进到家门,看到自己的父母,肖志恒早已忘记了刚才在大街上留下的不快,内心又兴奋起来。

他也加快了步子来到母亲的面前,笑逐颜开地说道:

“妈,我年年回来都提前给您打电话,您都是一夜睡不着觉,这一回干脆就不给您打了。”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屋子里,肖志恒左右瞧了瞧,问道:

“巧爱还没放假?”

“两个星期前回来了,说这星期考试,今儿个(今天)就考完了,明儿个放假,你爸正打算去接城里接她呢!”徐梅喜眉笑眼地回答道。

“爸,你明天别去了,我去接巧爱!”肖志恒冲刚走进屋内的父亲说道。

“中!中!我不光晕车,还一进城就迷路,正发愁呢,你回来得正好!”

肖雨人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又在桌子上找到了打火机,啪地一下打着了,却没有点烟。

“发啥愁?我不回来你让我哥去接嘛!他和嫂子都不在家?”肖志恒问。

徐梅抢过话来回答道:

“你嫂子她妈生病了,一家人都过去好几天了。”

“噢,是这样啊!”

肖志恒一边说,一边把行李箱放到堂屋中间的破桌子上,然后打开,取出一条烟递给父亲:

“爸,给你买的烟!”

肖雨仁顿时双眼闪烁出明亮的光芒,他也顾不上点已经噙到嘴里的烟,慌忙灭了火机,一脸笑容地伸出双手接过烟来,口中连连说道:

“好好好!过年招待咱可有拿得出门的好烟了!”

“也不是多好的烟。”

肖志恒又拿出一件红色的半长棉袄递给母亲:

“妈,给您买了一个棉袄,也不知道您穿上合适不合适,等会儿您试试。”

“咦——!你花那钱干啥?我有袄穿!挣钱多不容易呀!买它干啥?”

徐梅嘴上抱怨着,却已经接过棉袄来,一脸兴奋地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咦——!太洋气了,还有这大红颜色,我哪敢穿出门呀?”

“就得穿出去,让街坊邻居都看看,咱志恒孝顺、懂事,也有出息了。没谁笑话你,他们眼气(羡慕嫉妒)还眼气不过来呢!”

“给我哥一家还有巧爱也都买了一份礼物,本来是想多买点回来,路太远,不方便带。”肖志恒说道。

肖雨仁此时岔开了话题,一脸郑重地跟肖志恒说道:

“志恒啊,你先别忙这些事了,家里正准备到街上给你打电话,你刚好回来了,倒省了电话费嘞。你先坐下歇歇,我有话跟你说。”

志恒赶紧将行李箱合上,靠屋山墙放好了,然后拉过一张凳子,一边坐一边转身看着母亲问:

“有事吗?”

“有。”

徐梅也拉了一只凳子,在儿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西头的怀家托恁守信叔来给你说媒,趁年前这段时间给你订下。”

“说媒?”

肖志恒禁不住眉头皱了一下,问道:

“怀家,哪个怀家?”

“还能是哪个怀家,怀文轩,他家的闺女怀美莉。”

肖雨仁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用脚碾出一片湿漉漉的泥土来。

“她?”

肖志恒用一双惊异的目光盯着父亲看了好久,然后用一只手指着屋顶夸张地说:

“就咱家这破鸟笼子,就算是一只小虫子(麻雀)飞进来也要哭着飞出去,更何况她是怀家的金凤凰,娇贵着呢!不中不中!咱养不起!”

肖雨仁呵呵笑道:“这可不是让她钻咱家的破鸟笼子,是让你住她家的凤凰窝。”

肖志恒更加吃惊,问道:

“让我去?”

“倒不好吗?”

肖雨仁反问了一句,接着又说:

“怀家有钱有势,家里盖着三层楼,比咱家这破鸟笼子强多了,美莉那闺女又长得仙女样,跟你多般配,人家还不要一分钱的彩礼,光这一项就省十几万块嘞。再说了,咱两家离得这么近,吸口烟还吐不出来的工夫就到了,跟住咱家有啥区别呀?”

“那不中。”

肖志恒丝毫不为父亲的话所动,摇着头说:

“再近也是人家,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我不去。爸,妈,实话跟恁说了吧,儿媳妇我已经给恁找好了,人家一不嫌咱家穷,二不用咱倒插门,长得一点不比怀家的闺女差。”

“谁呀?”肖雨仁夫妇听了儿子的话,不约而同地问。

“是........是茹玉。”

肖志恒略微犹豫了一下,回答说。

“啊!”

儿子的这句话不啻一声惊雷,一下子就将肖雨仁两口子震得呆在了那里。两个人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相互对望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徐梅连忙往肖志恒跟前又凑了凑,拧着眉头急急地追问道:

“我说志恒呀!你咋又跟茹玉联系了呢?你忘了你是咋被学校开除的了吗?前几年都快高考了,要不是因为她,你这会儿大学都快毕业了.........”

“按他当时的成绩,至少也是个好一本!”肖雨仁刚才的兴奋立即不见了,声音硬邦邦地插话道,“都是因为茹玉那妮子,把你的前途都给耽误了!”

徐梅看了看丈夫,又扭过脸来平静了一下语气柔声劝儿子道:

“志恒呀,茹玉也确实是个好闺女,我从小看大的,能会不知道?但前几年因为恁俩那事,我和你爸跟茹玉她爸妈到现在还都不来往,在街上碰了面谁也不理谁,你说恁俩咋能再往一块凑呢?我看跟她还是算了吧!”

肖志恒硬着脖子分辩道:“妈,那事根本就不怨茹玉,城里那个整天欺负她,搁谁见了都会.......”

肖志恒话还没说完,父亲就怒气冲冲地给打断了:

“不怨她怨谁?要不是因为她,你会跟人打架吗?会被学校开除吗?一辈子前途都给耽误了,到这会儿你还帮着她说话,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吧!”

“你看你,说事就说事,发啥火呀?”

徐梅责怪着剜了丈夫一眼,说道:

“孩子刚回来,有话就跟他好好说。商量着来,志恒懂事,又孝顺,把话都说明白了,他是会听的,我说得对吧志恒?”

“妈,我.......这不是懂事不懂事,孝顺不孝顺的事情,我......我和茹玉......”

肖志恒想要再分辨,但一时着急,之前打了无数次说服父母的腹稿,突然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孩子,你就听你妈俺俩的话吧,你和茹玉在一起真不中。当爹娘的都是为自己孩子好,是不会害你的。”

肖雨仁被徐梅训斥了一番,果然把火气压了下来,他一板一眼地给肖志恒说起道理来:

“这一呢?你跟茹玉差着辈分呢,她该叫你叫爷哩,要是成了一家人,街坊邻居不笑话吗?”

“爸,现在都啥年代了,你咋还计较这一套?再说了,咱和她家又不是至亲,她姓甄,咱姓肖,八竿子都打不着,那算啥辈分?”

“志恒你别插话,先听你爹我说完中不中?!”

肖雨仁不由得又抬高了声调。

徐梅也连忙劝住肖志恒:

“志恒你先别急,先让你爸说完。”

肖志恒抿了抿嘴不再说话,肖雨仁长出了一口气把火气压下去之后又接着说道:

“这二呢?你可能不太了解茹玉她爸她妈是啥人,甄嘉义和谭小彩两口子可都是人精,猴精猴精的!都是见钱眼开的!就咱家这条件,他两口子能会答应让茹玉嫁给你?

我告诉你志恒,就算茹玉是个好孩子不嫌咱家穷,愿意到咱家来,甄嘉义和谭小彩也不会答应,哼,不信你试试!我说儿子,光是我和你妈答应你没一点用!别想那美事了,看问题你还嫩着呢!”

“是啊志恒,茹玉她爸她妈早就在街上放出话了,要靠茹玉嫁人收的彩礼给儿子本冲盖小楼置办婚事呢!咱家这个样子,上哪儿给她家那么多钱?不是爸妈不答应你,答应也没用,咱家说了不算啊!”徐梅也接上丈夫的话,劝着儿子。

“唉——!咱家穷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我的身子骨不争气,”

肖雨仁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愁苦地自责起来,语调里也充满了伤感:

“要不是前些年害了一场大病,咋会..........”

“爸,你别说了。咱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要不几年我保证能把外债全部还上!”

肖志恒连忙打断了父亲的话,顿了顿,他又用恳求的眼光看着父母说道:

“爸,妈,其实茹玉她根本就不在乎咱家穷不穷,她跟咱是邻居,咱家是啥情况她会不知道?可她从来就没嫌弃过,连一句有顾虑的话都没说过!”

说到这里,肖志恒又顿了顿,拿眼睛观察了一下父母的反应,见父母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正认真听自己说话,这才接着说道:

“至于咱两家闹的那些矛盾,都过去了好几年了,我和茹玉要是不在乎恁还在乎啥哩?不都是从俺俩身上引起的吗?

俺俩要是能走到一块,那矛盾不就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吗?还有茹玉她爸她妈那边,嫌咱穷也好,其他原因也好,总会有办法做通他俩的思想工作的,恁俩忘了?他们两口子以前对我最好了,大不了........”

“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儿子!”

不等肖志恒说完,父亲就打断了他的话:“

自从.......自从你和小玉出事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现在你再跟他俩见面试试?估摸着他们连搭理都不带你嘞!更何况是咱家这么穷,他俩就更......唉——!”

肖志恒看到父亲那副无奈的样子,低下头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说道:

“爸,妈,咱先不管茹玉他爸她妈是啥态度,我把我和她的态度给恁俩交个底儿:俺俩已经说好了,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俺俩今年赶早回来就是趁年前的空,想把婚事给订了,说不定茹玉这会正跟她爸妈商量着嘞。爸,妈,既然恁俩都已经那样说了,中不中,咱也试试呗!”

“那,”

徐梅顿了一下,又看了老伴一眼,目光中仍然充满了担忧,吞吞吐吐地说:

“那,那,他爸,要不咱明儿个就托个媒人过去试试?”

3

甄茹玉一到家,给家人所带来的那种欢乐融洽的气氛,却像油面馍沾了蜂蜜一样,香甜香甜的。

她走进家门时,母亲谭小彩已经做好了午饭。

看到女儿回来,谭小彩很是高兴,嘱咐丈夫甄嘉义赶紧到街上去,买二斤卤肉回来。

她自己则又屁颠屁颠地跑到院子后面的菜地里,弄回了些青菜,又到鸡窝里掏出几个鸡蛋,然后走进厨房里又忙活开了,甄茹玉要过去要帮忙,她死活不让。

甄茹玉的弟弟甄本冲玩了游戏,正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大头觉。

本来他中午饭都不打算吃,朦朦胧胧中,听到家里有动静,再仔细一听,是姐姐回来了。

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脸都顾不上洗,就趿拉着鞋子大呼小叫地跑出了卧室:

“姐——!姐——!你咋回来了?!”

甄茹玉一上来就跟弟弟斗上了嘴:

“咋啦?我就不兴回来了?还不想让我进这个家门是吧?”

甄本冲跑到跟前,一下子抱着了姐姐,在甄茹玉白嫩的脸蛋上左边亲了右边亲,边亲边说道:

“我都想死你了!咋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嘞!”

甄茹玉一边挣扎一边说:

“快刷牙洗脸去!瞧你嘴臭的,都快把我熏死了!”

等甄本冲松开自己之后,甄茹玉仔细打量了一下弟弟,说道:

“个子长高了不少,可就是咋还瘦得跟麻杆似的?”

“都是咱爸咱妈整天虐待我呗?整天生活在饥寒交迫、水深火热之中,受到家长的压迫,不瘦才怪呢!哪像你呀,早已逃出了牢笼,到蓝天白云下自由飞翔去了。”

甄茹玉瞪了他一眼:

“瞧把你能的,少给我贫啊!刚一见面就没一点正经,咋又睡到现在?是不是又玩了一夜游戏?我在电话里咋交代你的你都忘了吗?生活不规律,饮食习惯不正常,又不出去活动,白天睡大觉,整天都见不到太阳,不瘦才怪呢!懒猪!”

甄本冲是家里的娇宝蛋,也是出了名的嘴皮子。

他是妈妈怀孕七个多月时,因早产生下来的,打小就体弱多病,身体一直瘦得跟麻杆似的,就连说起话来也奶声奶气的,今年都快满十八岁了,个子虽然长起来了,面相也白白净净的,但就是看上去没有成年人的样子。

或许妈妈是出于愧疚之心,对甄本冲百般呵护,宠着他,惯着他,啥事都任着他的性子,甄本冲不好好上学,他的母亲谭小采对此不管不问,上到初三下半学期开学的时候,甄本冲干脆就不去报名了,谭小采连说一声都不说。

总之,谭小采对甄本冲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闷着。甄本冲想要天上的星星,谭小采都恨不得搬个梯子给他摘下来。

并且谭小采还经常叮嘱甄茹玉,说弟弟身体不好,胆子又小,要处处让着他,护着他,不要跟他置气。

其实根本不用母亲交代,甄茹玉就十分疼爱弟弟,甄本冲也非常听她的话,每次跟她说话,小嘴巴总是像抹蜜了一样甜,很会讨好他,而且还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别看甄本冲生长在农村偏远小镇,对学习一点都不上心,从小学到初中,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性格还有些懦弱、自卑,在生人面前不爱说话。

但他其实一点都不笨,脑瓜应该说相对灵活,歪门邪道的东西一学就会,比如说玩起游戏来,同龄的小伙伴们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他的。

还有就是,那些所谓新潮的东西,甄本冲可没少学,大城市刚流行起什么来,电影、电视上有了什么好玩的台词,他很快就会知道了,并且马上就会挂在嘴上。

甄茹玉时常纳闷,弟弟的脑子里也不知整天琢磨些什么玩意儿,也不知他是通过哪个渠道会经常得到那么灵通的信息。同时也有点生气弟弟的不求上进,要是他拿出一小半脑子、精力用在学习上,成绩也不至于那么差劲儿。

甄本冲还特别喜欢看地摊上的杂书,经常逃学到街上的录像厅里看那些港台片,再加上跟着街上的小混混学来的,举手投足间,身上总能流露出乡镇小青年那种特有的、流里流气、半土半洋的“潮”味。

他不说话则已,一张嘴说起话来,那都是一套一套的。再配上他奶声奶气的声音,麻杆一样的身材,一言一行都透着幽默滑稽。

这也正是令甄茹玉既反感又喜欢,和他在一起感觉开心的地方。

姐弟俩关系一直亲密无间,甄茹玉去南方打工之前,每逢节假日或星期天回到家里,都已经上初中的甄本冲晚上都还要死皮赖脸地赖在她床上要跟她睡在一起。

在甄茹玉眼里,弟弟似乎永远都长不大,不光是身体发育得不像个成年人,而且在心理上也单纯得永远像个孩子,淘气、顽皮、任性、懒惰,玩性十足,什么事业呀,前途啊,他似乎从来就没考虑过。他最喜欢的事情有两样:

一是玩游戏,偷偷到街上的网吧玩还嫌不过瘾,前些年还在上学时,又缠着妈妈给他买了一个游戏机,老师看他学习成绩一天不如一天,便对他进行家访,甄茹玉知道后,跟妈妈吵了一架,说她不该这样惯着弟弟、

但没多久,甄本冲就退了学,更是无拘无束地大玩起来。

甄本冲的第二个爱好是钓鱼,并且在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

宿龙寺镇是中原地区的鱼米水乡,沟沟渠渠、湖泊水塘众多,西、北两面又被汝河的支流臻头河环绕着。

甄本冲打小看到大人们到河里捕鱼,就自己找了个钢丝,砸成弯钩,磨出勾尖来,然后再找来长长的竹竿和细细的尼龙绳做成钓鱼竿,又跑到沟渠旁掏些蚯蚓来,做成鱼饵。第一次就钓了一小脸盆鱼,让一家人饱餐了一顿。

再后来,甄本冲钓鱼的本领越来越高,别人坐在河边半天钓不上鱼来,他要不多久就能满载而归。他自己常常吹牛:

只要他搭眼一瞅,就能知道哪里有鱼哪里没鱼。

总之,在甄茹玉看来,甄本冲是个有着一身坏毛病,聪明但又不思进取,身体孱弱多病,内心懦弱,性格任性懒散,既令人讨厌又令人爱怜,有时把自己气得半死,有时又会逗得自己异常开心的弟弟,他时时需要自己的疼爱和呵护,但有时又想狠狠地痛揍他一顿。

她给甄本冲起了四个绰号:

一个叫“懒猪”,一个是,一个叫“嘴巴精”,还有一个叫“三句半”。

前三个是特指甄本冲的“懒”、“没皮”和“油嘴滑舌”的。

第四个则是指甄本冲从来就没有正经样儿,跟人说话,前三句正说得好好的,到了第四句,就开始搞怪起来。

甄茹玉一开始是叫甄本冲“前三句”,谁知甄本冲听了之后却一本正经地说道:

“姐,起个外号你就这么没水平,‘前三句’也太难听了吧?‘三句半’多好听啊,还正符合本少爷机智幽默、搞怪逗趣的天赋才华,求求姐姐,给小弟改过来中不?”

甄茹玉当时就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说:

“那以后就叫你‘三句半’吧。”

姐弟俩就是这样,经常是一到一起就打嘴仗,但那是另一种方式的亲昵和疼爱,从小到大,两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红过脸。

三句亲热话还没说完,甄本冲就奔上了主题:

“姐姐,你新买的手机是啥样的?拿出来让我看看呗?”

甄茹玉有点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递给甄本冲,一脸郑重地叮嘱道:

“你可得拿好,别摔着了,也别乱摆治,好几千块呢!你别给我弄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甄本冲抓过手机,表情夸张地赞叹道:“Oh, my God!Beautiful!真是太Beautiful了!”

甄茹玉噗呲一声被弟弟逗笑了,用手指点着弟弟的脑袋说道:

“我看你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正经的东西你不好好学,还整天拽些洋词,Beautiful咋写的你会不会?不洋不土的也不嫌丢人。”

甄本冲没理姐姐的话茬,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欣赏着,口中又说道:

“我啥时候要是能有个这样的手机就好了,姐,你也给我买一个呗?”

“想要就自己挣钱买去!我一个月累死累活地就挣那几个钱,自己花都不够,才没钱给你买呢!”

甄本冲说:“那我就让咱妈给我买!”

甄茹玉瞪了甄本冲一眼:

“你敢!你整天在屋里睡大头觉,要手机干嘛?手机那么贵,咱家哪有闲钱给你买?再说了,你一分钱都不挣,买回来谁给你交电话费?我看你是欠揍!”

甄本冲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回答道:

“姐,我也就是这么一说,逗你玩呢,你还当起真来了。”

说到这里,甄本冲忽然抬起头来:

“姐,咱家连个固定电话都不装,每次给你打电话还得跑到街上小卖部里,烦死人了,我给咱爸咱妈说好多次了,他俩就是舍不得装,姐,你趁年关在家,先给咱家装个座机中不?要不了几个钱。”

甄茹玉说:

“这事倒是可以,家里没个电话,有个啥事确实不方便。”

甄本冲顿时喜笑颜开:

“还是我姐姐好!嗯——呐!”

甄本冲边说边嘟起嘴唇给姐姐来了个飞吻。

甄茹玉又被弟弟滑稽的样子给逗笑了,嘴里骂道:

“贱货!”

顿了顿,甄茹玉又开始教训起弟弟来:

“小冲啊,你也别整天光想着咋花钱,你知道咱爸咱妈挣钱多不容易吗?不是我说你,你也这么大的人了,学不上也就算了,咋一点都不知道操心呢?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夜里玩游戏,大白天睡得跟个猪似的,你也出去找个事干,多少帮家里挣点钱不行吗?”

“哎呀姐,你别嘟哝了中不?咋现在变得跟咱妈一样烦人呢!刚回来就听不到你一句好听话,就知道教训人!”

甄本冲一边回呛着姐姐,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摆弄着手机。

“不想听我嘟哝也行,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甄茹玉綳着脸朝弟弟伸出手去。

“不给你!”

甄本冲赶紧把手机藏到背后耍起赖来,然后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向姐姐撒娇道:

“我还没玩够呢,让我再玩一会儿吧姐,我啥都听你的中不?今年不是因为非典我才不敢出去的吗?再过两年,我就跟你一块出去打工挣钱中不?”

甄茹玉噗呲一声又笑了:

“真拿你没办法,瞧咱妈都把你惯成啥样了!”

甄茹玉边说边从皮箱里拿出一件夹克衫来,递向甄本冲:

“来,这个给你!”

“啥呀?”

甄本冲又痴迷地摆弄起了手机,对其他东西似乎提不起来兴趣,听了姐姐的话连头都没扭。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送给别人了哈!”

甄茹玉提高了声调。

甄本冲连忙抬起头来,一看到姐姐手里的夹克衫,两眼顿时放起光来:

“哇塞——!夹克呀!我要我要我要!”

甄本冲一边口中兴奋地连声嚷嚷着,一边生怕姐姐真的不给自己似的一把将夹克抢在手里,另一只手则紧紧抓着手机又舍不得放下。

“把羽绒服脱了,换上试试。”

看到弟弟这么高兴,甄茹玉也是一脸喜悦。

“Yes, sir!谢谢公主殿下打赏,奴才遵旨!”

甄本冲举起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不伦不类地朝姐姐敬了个礼。

甄茹玉又被逗得笑了起来,随即又收住笑,假装生气说:

“你个贱货,不把姐姐气死你是不甘心!”

甄本冲一脸正经地说道:

“启禀公主殿下,在气死之前,最好先立个遗嘱,将手机留给奴才!”

甄茹玉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上前揪着甄本冲的耳朵,骂道:

“看我不抽你!”

甄本冲呲牙咧嘴地叫嚷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甄茹玉要亲弟弟啦!快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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