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感人故事(女作家张雪梅长篇小说曾是女兵)

【战友美文】今天连载24啦!时光已进入2022年!新年伊始,我(郭 磊)再连续发一下作者简介和老哥战友张传禄的“鸡鸣书屋”的发文简介哈(主要是为方便新朋友刚进入全面掌握一下,同时说明一下,截止目前,其中的第13、17章头条上没有“审核通过”——可能是太“精彩”吧,我绑定的微信公众号“绿色延伸”上发布出来了,关心的朋友可关注观看)

作者简介:张雪梅,网名“罗兰梅子”,70年代初参军,做过话务员、放映员、检片员。80年代供职于某市政府人事编制部门。80年代开始业余文学创作。小说、散文、随笔多见全国各大报纸,90年代后出版《苦乐年华》、《英伦风》、《雪花记得梅的香》等散文集。50万字长篇小说《曾是女兵》,2003年1 月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

女兵感人故事(女作家张雪梅长篇小说曾是女兵)(1)

女兵感人故事(女作家张雪梅长篇小说曾是女兵)(2)

“鸡鸣书屋”发文按语美女作家张雪梅的长篇小说《曾是女兵》,以林梅女扮男装,替兄参军为楔子,讲述了中国70年代三位女兵的聪明善良以及如何处理事业家庭婚姻生活的精彩故事。仿佛让人们想起了中国的花木兰,美国的郝思嘉,英国的简.爱,日本的阿信。同时,小说还歌颂了三位女兵的丈夫对爱情对事业的真挚和执著的崇高美德。故事情节离奇感人,贴近时代,贴近生活,令人感动,催人泪下。小说表现了林梅(农民的女儿)高鹤(军区司令员的儿子)这对军旅恋人爱情的高雅情操曲折坎坷,及在文革时期年轻军人传统守法的革命情操美德;小说还表现了大林(林梅的哥哥)徐铁梅(林梅战友)这对恋人在农村战线改天换地中得到的锻炼及思想的提高;小说还表现了池淑梅(林梅指导员)张光伟(林梅战友)这对恋人不守规范大胆相爱的结果;小说用不同的表现手法,不论是在表现文革时期,还是改革时期的政治色彩及人文精神特点,和对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方向及多种生产方式并存的独到见解,都令人发思。作者授权,本平台陆续连载,旨在向尊敬的粉丝们奉献一份精神大宴。

《曾是女兵》上 部

张雪梅 著

第24章 鹤梅松江结义

高连长和林松回到辽东家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全家人正吃早饭,毛毛和兰兰也在。高司令员和鲁院长见儿子扛回一条大麻袋,高鹤放下麻袋,便说,毛毛!兰兰!看老舅给你们带回来什么啦!毛毛和兰兰飞跑过来,见麻袋里有一只狍子、两对野鸡和十只飞龙,高兴得又蹦又跳。鲁院长却对高鹤说,你到火车站怎么不来个电话?去车接你,这要费多大的劲折腾到家?边说边看着林松。

鲁院长心疼儿子,看看林松单薄的小身板,看看儿子五大三粗的体魄,没再说什么。林松明白,鲁院长是责备自己,通信员不扛东西,反而让连长扛东西,不好意思忙从黄挎包里拿出毛巾给高连长擦汗,高连长伸个脖子乖乖地让林松擦,鲁院长又看看林松,想说啥没说。对炊事员说,给他们加两个菜,让他们吃饭。毛毛和兰兰什么都不顾了,只管去摸那狍子、野鸡和飞龙。鲁院长喊着,毛毛!兰兰!快去洗洗手,把饭吃完。俩个孩子像没听见一样,高司令员说,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让他们玩去吧!

吃过早饭,高鹤让林松收拾东西,准备去辽华军分区。林松不一会儿收拾好旅行袋,干这活儿,对林松来说是如鱼得水,你不要惦记他会忘记什么东西,连几天前为高鹤洗的袜子晾在阳台上都没忘记。高鹤见林松收拾好了,对鲁院长说,妈,我走了,回部队时不到家了。新兵从军分区直接带走。鲁院长立时脸色沉下来说,你干嘛要那么急着走?你不用像躲灾似的,我不会再管你个人问题啦!高鹤没吱声,又走到高司令员面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起身时对父母说,爸、妈你们要多保重身体,我走了!高司令员坐在沙发上没动,脸色很平静,鲁院长却站起来,眼圈红红的。高司令员看一眼鲁院长,意思让她别激动。对高鹤说,鹤儿,接女兵比接男兵复杂,这次省军区很重视,各军分区分名额,要注意处理好同县武装部的关系。高鹤刚好穿上鞋,挺身站直,抬头看着爸爸的脸,敬个军礼说,是!我知道!爸,你放心吧!

高连长和林松到辽华军分区找到祁处长。祁处长很健谈,见面就对高说,这几天我们把县武装部部长召集上来,部署了征兵任务,辽华地区五个县,男兵每个县六十名,女兵每个县三名。军分区留五个女兵名额,这是军分区首长的意见。

高连长心想,名额怎么分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你们按照我提出的标准条件征兵,我带回去的兵合格就行。他同祁处长要分兵的单子,想到下面武装部走走。祁说,现在时间早一点,等到面试政审时我带你们下去,你们先在军分区招待所住下,我已经安排好了。高说,谢谢!我们通信团征三百名男兵,二十名女兵,过几天团里还来人带新兵。我俩先下到武装部看看。祁处长见高连长坚持到县武装部走走,便从公文包中拿出分兵的单子,高连长接过来,让林松放好。

俩人随祁处长来到军分区招待所。祁处长坐下同高连长说这次辽华军分区部署73年征兵任务时,分区司令员传达省军区的指示:今年征兵不同往年,尤其是女兵,68、69、70、71、72这五年女兵征兵任务超额太大,几乎没在农村、地方招兵,都是陆海空三军子弟互相交换子女,这样用不着上山下乡,解决了子女就业问题,地方对此事意见很大,反映到中央军委,中央军委在今年征兵任务中,再三强调女兵的征兵渠道一定要改正以前的作法,女兵给农村一些名额,男兵也要走上正规。

祁处长走了,昨天晚上坐一宿的火车,高连长本该在家休息一天,可是他怕母亲又唠叨那女朋友的事,所以带着林松猖狂出逃一般来到辽华军分区。此时他见林松那双大眼睛没了精神,自己也睁不开眼睛,说咱俩睡一会儿,醒了弄点吃的,在这住一晚,明天上大清县武装部。

一觉醒来,高连长看看手表下午一点多,中午饭没吃,见林松睡得香,没起来。这要是往常,他会跑到林松床上,现在他是绝对不会那样做了,自从知道林松的秘密后,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一份心情,有时觉得还是以前那样好,什么想法都没有,林松就是自己的通信员,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将来不论到哪都是好战友,好兄弟。可现在不一样了,每当看见林松那双大眼睛,心里便发热,脸发烧,抑制不住的一种情愫走进心田,他多数时候是强烈地克制自己的情绪,痛恨自己,责骂自己没有出息,让自己不要有其它想法,还像以前那样,可是太难了,他真想揍自己一顿!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有时候又劝自己,这样往前走吧!总之,心情是兴奋且沉重着,快乐并痛苦着。这时林松醒了,见高连长醒了,一骨碌爬起来说,你醒啦!连长。他很快穿上鞋说,你饿了吧?咱们有吃的,现成的。高连长说,是吗?开饭!真饿啦!

林松出去洗了手,回来倒了两杯热水,把旅行袋打开,拿出两只醺好的飞龙,用手撕成块,又拿出妈妈炒好的沙半鸡黄瓜咸菜和切好的辣白菜、咸鸭蛋、鹅蛋、茶蛋、小鱼和大煎饼说,吃吧!高连长拿一块飞龙的肉啃着,自言自语地说,这要是有点酒该有多好!林松说,有,见我妈往旅行袋装了好几瓶,他掏出一瓶凤凰坡的玉米烧给高连长倒上。高说,你妈妈待人真好,作为母亲比我妈妈做的合格。我从小跟着保姆。她工作忙,顾不上我们,她给我的印象好像是我大学的老师,每周回来给我上一堂课,周日见我一次,教训我一次,或者揍我一顿,真的!高连长喝一口酒,皱皱眉,显出挺悲哀的样子。说我跟她不亲近,在我家你能看出来。林松解释说,你们高干子弟家庭环境都这样,不是你妈妈不好,天下哪有母亲不疼孩子的,工作太忙没办法。林松剥一个茶蛋给高说,以后你要同妈妈多联系,多交流,感情会亲上来的。高喝一口酒说,我长这么大,得到的母爱太少了,可得到女性的爱,女性的关照我是该知足了,这辈子我是不会忘记的。高连长说着,觉得不对劲,看一眼林松,打住不说了。林松的心早跳到嗓子眼儿,低着头不敢看高连长的脸,只管用手撕煎饼往嘴里添。

俩人沉默,高连长打破沉默说,哎!林松,我什么时候还能去你家,还同你爸爸你哥哥去狩猎,真有意思,过瘾!你爸的枪打得太准啦!我都不行!你哥哥是个赶仗的好手,眼尖腿快,体力强。林松还是低着头,心想我爹打一辈子猎了,我哥十几岁跟着赶仗,体力能不强吗?高见林松低着头,脸颊粉如桃花,真想上去爱抚一下她的脸蛋,可他知道不能那样做,绝对不能!我一定要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像电影《永不消失的电波》中地下党员那样,为革命恪守男女间的感情一样,到胜利时咱们再说。可我们什么时候算是胜利呢?等今年八月林松上大学时,我可以向组织汇报,向组织递交恋爱报告,等她大学毕业,我们结婚,想到这,特欣慰,大大方方地看着林松的脸,林松觉得脸在发烧,心又慌起来,还是低着头。高故意找话问,你带多少钱来?

林松一听高问钱的事,停下手中撕煎饼的动作,抬起头小声回答:带来一千元钱,你要干嘛?本想给你妈妈的,儿子在外面工作,不论家里有钱没钱,条件好坏,都要孝敬父母,给父母钱的。钱没给成,逃婚惹老人生气,不应该。高见林松懊悔,挑着他那双细眼揶揄着说,我们家不讲那个,谁都不往家拿钱!我哥我姐都这样,顶多买点东西,还得想法子捞回去。这回我要谢谢你!想着给我父母买东西,我妈妈表扬我了,说我长大了,知道关心家啦!其实这都是你做的,你是我的好管家,将来也做我的管家吧?林松又低下头,不吭声了。高说着诡谲地笑了。

吃过饭,高连长对林松说,我带你出去走走,辽华市挺美的,我家在这住过一段时间。俩人从军分区招待所的正门出来,正好面对一条江,江边有一片片积雪,可江水并未封冻。高连长看着江水说,咱们来时走的是后门,没看见江水,我还以为离江挺远呢?真是个好地方!

俩人穿过马路,上了江堤,远眺江水冒着热气由西向东扑面而来,林松纳闷,江水为啥没封冻?没等林松问,高连长就涛涛不绝的说起来。说辽华市虽然不算大城市,但有这条松江展示它S型的身姿绕城而过,因此得名江城,还有个洋名,东北的小日内瓦。林松睁大眼睛如饥似渴地听着,高鹤每逢这时也是最得意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说话,能有人这样洗耳恭听,特别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他轻松地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接着说,这个小日内瓦,有一个自然景观,就像咱们拉练路过碧流河的雾凇,是中国四大自然奇景之一,冬天树挂要比碧流河的树桂好看,碧流河是在山沟里,能有多少人看?松江树桂在世界上比日本扎幌的树桂还好!林松眨着大眼睛,看着高连长,高连长更来劲了,说隆冬时节,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唯有经江城发电厂水轮机流淌出来的江水,热气蒸腾,流淌不止。凌晨,江水带来的热气遇冷,在沿江两岸的垂柳和青松的枝叶上风鬟雾鬓,形成晶莹洁白、千姿百态的霜花,学名雾松,俗称树挂,也叫雪柳。日出雾散,临江放眼,江水浩荡东流,两岸玉树琼枝,银花怒放,蔚为壮观。林松听傻了,觉得高连长今天怎么蹦出这么多漂亮的美词,真想用笔记下来。这回林松真笑了。说这条江水要是在夏季更美,可想而知,不言而喻,一个城市由江而来,沿江而走,依江而展,为江而美,应该有多少情愫在这里。高连长眯着那双细长的眼睛说,你这词汇用的不错!

高连长点燃一支烟,深情地回忆说,我家在这个城市住时,每年我妈不论工作多忙,总要想办法赶上个周日带全家到江边照几张有树挂的照片,那照片好看,像处在仙境中似的,美妙!林松说,是吗?要是能照几张有树挂的照片太好啦!高说,看明天早上有没有?这树挂难遇到。我看过一个资料,说雾凇形成要有几个条件。林松急问,啥条件?高想想说,气温要在零下20几度以上;还须是晴天;还要有风;还要有雾。这四个条件遇到一起确实是不容易。有不少人专程来看树挂,等几天都看不到,就看你明天的运气了。如果有我们照几张相后,直接上客运站到大清县武装部。林松点头。

俩人说着往前走,走到桥头邮电局,高停下,林松明白他要做啥,回头便走,高一把抓住他说,给我二百元钱。林松不给,他动手要抢。林松说,我家不需要钱,你看到了。高说,从你家走时,想给你妈妈钱,但我改变主意,你父母不会要我的钱,不如走后再邮。你不要跟我客气,那么多弟弟妹妹上学,是需要钱的。我看林竹和林兰俩人上学用一辆自行车,总为自行车打架,再买一辆自行车,俩人一人一辆。林松说,一辆自行车俩人一块骑回家,小女孩,有个伴,有啥不好?

高连长像没听着,迈着大步走进邮局,填好邮单,在邮单上写到:请大妈用这钱给林兰买一辆自行车。高连长寄了钱,走出邮局大门,见林松站在门口,脸色冷落落的。他知道林松的性格,这两年林松管理他的钱,从不随便花他一分,只有在买书时不请示他,可以作主,其它花一分钱都要请示。想到这,他说,你不要多想,我有这么多钱,家里用不着,留着干嘛?再说这次到你家给我拿回那么多好东西,要是在外面买不是也得花钱吗?按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拿你家东西,是应该付钱的。林松说,按着按劳分配的原则,你应该得到一份。高笑了看一下手表,手一扬说,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似的,林松一听这话,不吱声了。高说,现在三点,时间来得急,我领你去一个地方,让你开开眼界。他带着林松来到辽华市最大一家乐器行,林松一进去,眼睛不够用了,这里的乐器很全,管弦乐、弹拨乐、吹奏乐,应有尽有,林松到钢琴那看一眼,又到吹奏乐那看看长笛,然后对高连长说,咱们回去吧!高连长没搭理,让服务员把长笛拿来看看,服务员拿来长笛,高连长问多少钱?服务员说,三百六十元。林松又明白高连长要做啥了,这回他急眼了,冲着高连长说,告诉你,我没带那些钱!说着往外走,高连长一把抓住林松,要翻他的兜,林松脚步轻盈地躲闪着,服务员不错眼珠地看着林松,怪模怪样的说,我们快下班了,你个小兵,干部让买就买呗!

高连长知道林松是个谨慎的人,出门一定会把钱带在身上。逼着林松拿钱!不拿,我可掏啦!他边说边作要掏的动作,然后对服务员说,你开票吧!服务员开了票,高连长交钱回来,他拿着长笛要走,林松生气地看一眼高连长,从他手里接过那把长笛,吹几下对服务员说,麻烦您多拿几把,我试试。服务员拿来三把,说这是贵重乐器,我们只进来三把,你试吧!林松挨个试吹几下,挑出一把,拿了便走,这回高连长跟在后面,走了能有二三百米,林松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笑了,对高连长说,不是我生气,你不应该花这么多钱,这一千块钱,这么一会儿花了五百六十元,都是给我花的,这叫我怎么还你这份人情?你知道吗?一个长笛三百六十元,能买三千斤苞米,够一户老农民家庭一年吃的。我有个笛子吹就可以了,干嘛非要买长笛呀!林松说着哭起来了。高连长鬼笑着,狡黠地说,花点钱,竟能心疼哭了,这叫我怎么说你好呢?头发长,见识短。话刚出口,觉着不妥,忙说,不对,头发短,见识更短。说着俩人都不好意思,默默地往前走。高想,就这样糊涂庙糊涂神的装傻子挺好。

高连长见林松还是泪水盈盈,更加怜爱,可又不敢深说又不敢动,反而觉的自己好笑,陡然醒悟,大大方方地对林松说,挺好的事,正好这两天没啥大事,你给我吹吹长笛听,让我娱乐娱乐,不收钱,咱俩两抵了,你也不用想着还我的人情。林松一听,感激之情更加油然而生,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下来。

俩人走回招待所正门,面对江水坐在江堤石凳上。时值冬日黄昏,西边天际已是一片桔红。高连长来了雅兴说,吹一首,我特爱听长笛,上初中时,我们院有一位小女孩会吹长笛,声音那个飘逸,那个悠扬,真美!林松看一眼高连长,心想吹啥呢?吹个《化蝶》吧!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轻轻地把长笛拿到嘴边吹起来。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

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高连长听傻了,说我从没听过这么美妙的音乐,真像是天籁之音!太美啦!听着这个曲子给人的感觉有点凄美,他挠着头,不知怎样形容《化蝶》的好听,因他根本不懂音乐,只是根据自己的性情爱好,说出好听不好听。说实在的,在那个年代他根本没有机会听到《化蝶》这样的曲子,他也不知道《化蝶》歌词的内容,就是觉着好听。可林松心里却是感慨万千,此时他不会跟高连长讲《化蝶》的内容,只是深情地想起了他的老师林笑飞教授。

那是他参军的前几年,林老师被贬到农村走“五七”道路,来到他们村子,时间也是隆冬季节十二月,农村特别地冷,生产队用大马车把他们全家接来后,安排到原集体户西屋,炕不好烧,冒烟咕咚的,又冷又呛,全家人蹲在冰冷的炕上,孩子哭老婆叫的,怪可怜人。林大妈见了受不了,对林老师说,到我家住吧,我家宽绰。这炕一两年没烧了,现在怎么整也不带好烧的,只有等开春扒了,从新搭一下,就好烧了。林老师开始不敢,可林大妈说着动手搬林老师家的被子往自家走,林松见妈妈动手搬东西,也帮着拿东西,就这样林老师全家搬到林家西屋,暧暧和和的过了一个冬天,而且两家人处得挺好,都姓林。林松就是这样跟林老师学会很多长笛曲子,如《化蝶》、《蓝色的多脑河》、《爱尔兰牧羊曲》等。俩个人经常在没人时吹这些个曲子,有人时吹《大海航行靠舵手》、《我爱伟大领袖毛泽东》。林松想着笑了,高连长问他笑什么?林松不好回答,只好说,我再给你吹一首吧。他吹了一首《爱尔兰牧羊曲》。随着长笛清澈悠远的音色,高鹤开始坐着听到禁不住站起来听,他仿佛觉得这音色的合成活现了冬日黄昏的驾临,夕阳桔红色的余辉穿越这粼粼的寒江水波之上,寒雾僚绕中有一对对的野鸭子在空中翻着红掌与晚霞交相辉映,让长笛愈发展现了清新悠扬的音韵,这时又有两对野鸭子从江心鸣啼飞起,骟舞着翅膀钻进橙色浩渺的苍穹,高鹤来了灵感,对林松说,你给我演奏长笛,我给你吟诗一首,他笑了,让林松好好听着,亮开了他那宏亮的嗓门:

寒水长天共一色,落霞鸪骛彩云天。

黄昏余光长笛颂,江堤雪柳松鹤翩。

别梦依稀非是梦,战友恩情重如山。

脚下寒江伴日落,岁月可证天地间。

高鹤吟罢问怎么样? 林松回说,不错,真不错!仅同王勃的《腾王阁序》逊了点色。高鹤听了,知道林松在笑话他抄袭《腾王阁序》中“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鸪骛齐飞”佳句露出的词媲,心中暗想林松的聪明他有时是远不及的,他情意绵绵地看着林松,林松紧张了,他怕高连长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急忙说,我们该走了,明天还上大清县呢?他说,再呆会儿,我们俩个难能有这样的时间,过几天钱参谋和李干事来了,高鹤脸色很深沉地说。林松看出,他是有想说的话没说,果然他摘下帽子,挠挠头半天才说出,林松,我有时真想像三国演义似的跟你来个桃园三结义,拜一拜,以后无论发展怎样,我们都会像亲兄弟似的,不!兄弟加战友,战友加……高鹤吞吞吐吐没说出什么加什么,又在挠头,脸上憋出了汗珠,索性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双手抱拳说,苍天在上,我高鹤今生今世不会忘记林松!林松见了,没等他再往下说,急忙向前拽着高鹤的胳膊说,高连长!你这是作什么?让人看见像个什么……

高连长脸色红红的,他微微地低着头,偷偷地用那双细长的眼睛觑了一眼林松,说看把你吓的!江堤下谁能看到?林松见他膝盖粘上雪,弯下腰,用挂在胸前的棉手套为他打扫。高连长顺手把林松拉起来,便不撒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又急一头汗,林松见了,心像不棱鼓一样,他怀疑高连长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但他早已做好思想准备,迟早迟晚,我们俩人是要来一次心照不宣的交流,或许是手握着手眼睛对着眼睛什么也没说,或许那只是一次倾心倾肺行将来临的告别,或许神不知鬼不觉悄悄地走掉,这都是不可知的,也是不可怕的。想到这,他眼泪夺眶而出,对高连长说,你啥都不要说,我心里明白!我们回去吧!说着要走,高连长一把抓住他的手,双手紧紧握住说,放心吧!林松,别一天愁眉苦脸的,高兴一点,我会帮你的。他对她真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珍爱,林松用凄怆幽怨的眼神深情地看一眼高连长,挪开高连长的手说,你啥都不要说了,高连长,我林松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你,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但我也不想给你添太大的麻烦!高连长凝视着林松的脸,那神情充满真诚和欣喜,但也含着一种暗示和无奈,不敢直言。林松更是怀着一种恐惧的心里,怎么说呢?他真的害怕他再说出点什么,实在是不好意思。

七十年代的年轻人,七十年代的革命军人!多传统哇!多革命啊!他们有一种坚定的信仰,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党说什么就是什么!组织不让做什么就不敢做什么!哪像今天的年轻人,活得多轻松呀!他怕高连长说出过头的话,俩人天天底头不见抬头见的,可怎么办?所以急着朝招待所方向走,高连长无奈跟在后面,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低着头,手里拎个帽子。(待续:第25章农民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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