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上普高还是重点高中(现在的少男们张狂到了何等地步)

大部分人上普高还是重点高中(现在的少男们张狂到了何等地步)(1)

/生命太轻就会飘走,肉体沉重是必须的。/

金城之恋[中篇小说]

作者: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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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有一次生命,绝无可能用实验来证明假设,因此他就永远不可能知道为自己情感所左右到底是对还是错。

——米兰.昆德拉

校园不仅是知识的集散场、理想的航空港,还是青春的欢乐谷,更是爱的处女地。

中中关于《金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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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上普高还是重点高中(现在的少男们张狂到了何等地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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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之恋[中篇小说]

这一段时间,除了上课,我只管埋头猛批作业。一名学生高烧不退,输液没来。那天中午,我去医院给他补了一小时多的功课。几个小护士诧异不已,给我端来一份盒饭。

晚上,我又脱了的一丝不挂。他神情怪兮兮的,关灯睡了。

整整一周,我都这样忙碌着,直到今天开会。我心里有鬼,总想逃避自己。不然,会像飙车那样,刹不住的,那才瓦它啦!他不也说:人,哪能为所欲为?

下午第一节辅导课后,我刚进办公室,窗下就传来老宋那粗嗓沙哑的叫喊声,要我接电话,害的人又噔噔噔地颠下楼去。电话是莉莉的,从游泳馆打来,让我找瞿老师。

“等一会儿,我还不得一层一层往四楼爬呀!”

“我在这儿赤身裸体的,旁边还有人等着打电话呢。”

他宿舍的门虚掩着,屋里没人。桌上摊着书本,红、蓝、黑三色字迹在备课本子上密密麻麻。一边的稿纸上,几笔草草线条横七竖八。床头有本厚厚的书,什么“肾……衰竭……临床……”

我正欲细看,他进来了,一手粉笔灰。

“你,不是有课吗?”

“你应该没课呀?”

我反问他。

“呶,三班马老师有事,和我调换了一节。”

我惑然一愣,瞟他一眼:

“哦——嗳,你这涂红抹绿的,备得啥课呀?”

我说着,拿起本子,好奇地翻着。

“红的,是提问;蓝的,是孩子们可能的几种回答;黑的,是板书和补充……”

“哟——连从教室门口走上讲台的三秒钟也都计算进去呀!”

我惊讶不已。

“讲课嘛,虽然要自然,但讲什么,问什么,提示到哪儿为止,板书写多少,一次写还是分几次写,写一句话用多少时间,孩子们在哪儿最有可能被卡住,或者似懂非懂,又羞于开口,更懒得问……呶,这些,还不都得考虑进去,是吧——”

他一边倒水洗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我早已听得心惭意愧,腮灼耳烧,大有胜读十年书的敬佩之感。突然,我想起自己下节有课,慌忙搁下本子往外走。临出门时,又蓦然回首:

“哎呀,还忘了呢,莉莉打来电话,等你呢,在游泳馆。”

我话音未落,却已懊悔油然。自己怎么熟不拘礼,随意指使人家。不过,在紧接着的讲课中,我第一次没把一个函数式完整地写在黑板上,而是先后请两名学生上来补充。临下课时,我也第一次说:

“今天讲的三道题中,第二道我也觉得挺难的。你们谁还不大清楚,或者另有解法,待会儿来办公室,我们再研究研究。”

学生们都懵懂不解地望望我,有人又埋头去翻找前面我讲的那道题。

如果好感是爱的起源的话,那么,敬佩则是爱的捷径。

我感到自己的防线还没怎么巩固呢,转眼就不攻自破,轰然倒塌。

我,无法逃避,也不想再做徒劳的抵抗。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脑海深处的潜意识告诉我,即使负隅顽抗,最终,也抗不住我自己。

自我,这个狗东西,永难战胜!

我向楼道的尽头奔去,喔,不,是奔向他的宿舍,身不由己,情不可遏,像叛逆在情天欲海的不归路上!

他不在,准是去了游泳馆。恍然间,我脑海里下意识地冒出一句别人的忠告——爱母亲,就对她的孩子好。

他,该不会像我偷偷地喜欢上了他一样也暗暗地喜欢上了我?

黄老师来告状:四班的几个学生在楼顶平台上溜达。其中,那个头发留成两片瓦的武志亮,伸着一支胳臂把张丽拦在墙角,另一只手还摸一下女生的脖子。

更可气的是,旁边居然有人喝彩摇车,怪叫什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黄老师是五十年代的本科生,父亲是西北师大著名的老教授。这号书香门第的正统女性,遇到男女学生在四楼平台上那番阳光下的“罪恶”,岂能坐视不管,管少了都不是她!

再说,把武志亮的头丑化成汉奸、叛徒似的两片瓦。她一个受人尊进的老教师,也真是忘性见长了。当年她穿叉叉裤的时候,许多反封建的进步青年才梳那种五五分的头发呢。

现在,即便人家孩子没意识到什么弘扬传统,那最差也就落得个追星族呗。她老太太犯得上跑我这儿来大拍桌子大光其火吗——可黄老师到底意难平。

临走时,那老态龙钟的身子骨虽然很显迟缓,但扭头冲我甩过来的一串儿追责问罪的苍颜白眼,比林黛玉回眸轻扫的勾魂神色厉害多了。

学生优秀了,归功于各科老师的集体智慧。反之,那怕出一丁点儿屁事,你班主任首当其冲,插翅难逃。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莫非她黄老师那鸡窝灶般的凌乱发型下,除了满脑子毕达哥拉斯的数理思维外,毫无一点儿世俗烟火的人情世故!

张丽站在我的面前,亭亭玉立,水葱儿似的。

让她拉过来把椅子坐下,她摇摇头,说面对老师,坐着不自在。这丫头,学习不太努力,成绩一直在中等的位置晃荡。

不过,她身体发育得不错,蜂腰隆胸,苗儿不瘦,个头似乎高过了我。尤其那对深陷于一圈红润氤氲的眼睛,特水灵,像两汪滢滢涨满的春泉秋水,似乎稍不留神,就会荡溢而出。这俏妮子,真像广告里吹嘘的——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

她,属于那种玻璃水晶式的阳光美少女。当然,模样儿太好的女学生,能进重点高中就已经很不错了。若学习再冒尖,那别人咋活呀!

“张丽,你不是和王天锋不错吗,怎么又允许武志亮……”

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虽直言不讳,但点到为止。

“是啊——贾老师,只是武志亮说我的皮肤像景德镇的白玉瓷瓶儿,很想体验一下在咱这‘万物灵掌,大地精华’的人类中,漂亮到极致是什么感觉……”

天哪,现在的少男少女们简直张狂到了何等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劈手一挥,坚决不容她继续恣肆不羞目中无人:

“即便你与宋玉所说的那位‘著粉则太白’的东家女子大有一拼,武志亮那样阿谀吹捧,能撇掉亵渎之嫌!”

“哎呀,我长得真没那么惊心动魄,武志亮也不可能那么阴险。他没干别的,一块儿有人证明呀。”

“哼,都被拦到墙角了,还助纣为虐,为他狡辩!”

“嗐,那个动作叫‘壁咚’,不伤害对方……唉,她黄老师是教化学的,又一大把岁数了,咋懂这些呀!”

“那……又是谁在旁边摇旗呐喊?”

“喊了吗……喊的啥呀?”

“嘿,还装呢——高尔基在《海燕》里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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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上普高还是重点高中(现在的少男们张狂到了何等地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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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瞞不过去,默认了。只是仍想负隅顽抗,扑闪着那对毛茸茸的大眼睛不甘落败:

“贾老师,能不能不说……您……不是还讲过‘再大义的告密,也脱不了丧行败德的龌龊之气’?”

“好吧……但张丽,你现在的成绩较为稳定,我担心……”

“这——与学习无关!”

她断然不悦,精致的小嘴娇嫩地撅了撅。

“要真的无关,我请你来干嘛?”

“提醒咱自尊自爱呀——贾老师,您放心,谁敢欺负我呀,咱只不过是女为悦己者容呗……您带红领巾的那个时代,还不是都把雷锋学习的热火朝天嘛……”

“怎么又扯上雷锋了?”

“雷锋精神,不就是助人为乐呗——我使别人赏心悦目,也算是发扬了一点儿雷锋精神,对吧,贾老师?”

我愕然一愣,惊骇地看着她。多漂亮的女生,脑瓜子里咋尽捯饬着这么奇里古怪的东西!见我愠愠不语,她莞尔一笑:

“贾老师,真谢谢您!”

“啊,谢啥?这是我的责任。”

“谁谢你的责任呀!我谢您允许我肆无忌惮,大放厥词……您真美!您要是再稍稍笑一笑,那才是大雷锋呐,而且是超漂亮的大大雷锋……哦,别以为我们来学校只是为了学习的。同学们欣赏您讲课的样子,喜欢您骑自行车的姿势。除此之外,还另有一个秘而不宣的原因,那就是您的美丽。每天清晨,当大伙儿睡眼惺忪地栽进教室,一位美女老师突然亭亭玉立在讲台上。大家那种迷迷瞪瞪的意识便一下清醒了,兴奋了,打了鸡血了。尤其那些男生,肾上腺素猛增,精神头儿忒足!”

“这——哪对哪呀!”

“太阳没想普照大地,可万物却在灿烂的阳光下生机勃勃!”

“哪捡的这套歪言谬语,还振振有词的。”

我随口说着,可暗然一怔:这丫头的奇谈怪论,还挺哲理的哩。张丽脖子一拧,颇为得意地炫耀道:

“瞿老师说的呀——”

“哼,跟他还学了点儿什么异端邪说?”

“嗯——那多去了。比如,他要求我们少扯闲话,说什么智者不语,沉默是金。牛顿自小就话少,周围的许多人还误以为小牛顿是个哑巴呢。爱因斯坦幼年口吃,四岁多了舌头还捋不直。哦,再就那位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韩非子,娘胎里就是个结巴,说句话比他写一篇《滥竽充数》的寓言故事难多了。”

张丽一下收不住自己的嘴:

“对了,他还提到自家邻居的一个小男孩儿,五六岁了,仍然不怎么开口讲话。孩子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哪懂什么医学呀,只是怕孩子有什么毛病,到他这里来询问。于是,他有意与那个孩子近距离地接触了几天,不仅没感觉到有啥问题,反倒发现那孩子有一特点——注意力异常集中。南方七八月的天气,蒸笼似的,哪儿都热。可那孩子却独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书,一看就几个小时,下雨了都没察觉。后来,那孩子在中小学先后跳了几级,14岁参加高考,清华、北大、科技大的招生老师全都撵到家里来了。他父母当然不知所措,又过来问他。他告诉人家,科技大有个少年班,去那里可能在生活上校方更有管理经验。结果,那孩子去了科技大。”

张丽得意地继续说:“唔,对此,他还有一套大道理:儿童时期,是脑子发育的黄金阶段,而思维是靠语言运转的。语言又包括用于思考的内在语言和用于表达的外在语言。一个人如果话多语杂,那么,思考必然减少,这也是零和游戏嘛。所以有句俗语——话多伤神。讲话属于交流,是输出,而思考则是将感觉器官输入大脑的各种信息通过内在语言进行不断的分析、筛选和储存。一个人在孩童阶段如果习惯默默地观察静静地思考,那他的小脑袋瓜儿肯定是吸收多于付出。久而久之,则‘积土成山,积水成渊,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而那些老爱叽叽喳喳的孩子,头脑里的水土早早流失了,将来能聪明到哪去!三岁看到老。此话貌似玩笑,实际上很有科学性的……”

眼前的张丽自顾自说,滔滔不绝,根本没有察觉到我早已暗自愕然,惊悟不已。

难怪这帮花季学子对他们的语文老师顶礼膜拜,一句“话多伤神”的俗言俚语,在那位食鱼者的脑瓜子里竟如此的玄机深奥,而且还有理有据,自圆其说。

回想起来,我曾为女儿小时候的伶牙俐齿、憨语巧言而沾沾自喜。庆幸咱的基因不错,觉得这尕女子将来保准聪明。现在,按那南蛮子歪理,莉莉还真是话有点儿多。不然,平日也够努力的了,死追着班里的那几个学霸。可每次考试都给她一个望尘莫及得打击。老师们都认同裴大组长的那句口头禅:

一个高中生是否有戏,翻翻物理成绩就一目了然。

绝了,莉莉的物理偏偏就是她的弱项。不然,她能把自己攒的压岁钱“倾家荡产”地豁了出去,在周六背着大家去一对一地补物理吗?我阻扰她几次,嫌那课时费太高。但她倒真是有点儿话多:

“这——还在哪呦!上钢琴课的小屁孩儿,一小时就千儿八百的。还有那学画画的,一张素描从上午涂抹到月上柳梢头,那得黑多少钱呀——艺术是票子数出来的,知识是金子垒起来的。这——叫消费。徐志摩若不是他那办矿、开钱庄、当商团主席的老子拿出大把的银子供他去欧美挥霍,甭说写《再别康桥》了,恐怕他连自己那潮湿闷热的海宁老家都告别不出来。钱学森不也一样吗?他老爸解放前是浙江的教育厅长。那些国民党的大官,当然不会给儿女漏掉任何一个政府资助的留洋机会。结果,争取到的是庚子赔款的钱,但那也是钱呀。人家私人办的麻城理工学院,绝不会因你揣的是公款而降低高额的学费吧……”

我当然很难接受在莉莉身上的失误,更不可能在学生面前败露自身的欠缺,便强颜淡然,硬撑出一副不经意的笑而不屑。只是见张丽有点儿怅然扫兴,便把口气又转回到开始的话题:

“哎,在瞿老师那儿你还受了什么益?”

“语文成绩向上蹿了一截呗。噢,我的数学也没掉呀。您不是说,在咱这学校,不落后就是进步……嗳,贾老师,您猜猜,昨天在楼顶平台上那个煽风点火的人会是谁?”

我漫不经心,默然不语,但很期待。

“王——琦,想不到吧?后来,在回家的路上,我对她说:我给武志亮一点儿阳光,你灿什么烂,明什么媚呀……还都说你小丫儿封建古板,我瞧呀,快撵上后现代派的聂鲁达了。她听了,好一阵儿没吭气。快到科学院沙漠所的岔道口时,她劈头盖脸地呛过来一句:封建咋了,封住了手脚,还能封住爱不成!再说,高尔基写《海燕》时,正盯着一个皮货商的千金小姐穷追不舍哩——人家写得,我还说不得!啧啧啧,贾老师,您听王琦这番犀利之语,够一鸣惊人的,对吧?”[未完待续]

大部分人上普高还是重点高中(现在的少男们张狂到了何等地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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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中中,一位资深权威的语文教师,担任多所成功的私立中学语文教学设计。他至今依然孜孜不倦地研究高中阶段语文教学。在他人生最艰难晦暗的日子里创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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