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遗址(石勒的老家到底在哪里)

有三个县曾争论,都说石勒是他们那里人。

这三个县是武乡县、榆社县及和顺县。这三个县都在山西省,但属于不同地级市。武乡县属于长治市,榆社县、和顺县属于晋中市。

石勒遗址(石勒的老家到底在哪里)(1)

那么石勒到底是哪里人呢?先看看史书的记载。

石勒是东晋十六国时期后赵国的创建者,是五胡中的羯族人。较早记录石勒历史的史书是北魏崔鸿(478-525)所编写的《十六国春秋》。《十六国春秋》“石勒传”记载石勒是“上党武乡羯人”。该传还记载石勒“亲与乡老齿坐,欢饮,语及平生”,说:“武乡,吾之丰沛也”,就是说石勒把武乡比作汉朝刘邦的老家丰县、沛县。

北齐魏收(507-572)编写的《魏书》“石勒传”记载石勒“其先匈奴别部,分散居于上党武乡羯室,因号羯胡。”《魏书》是二十四史之一。

唐朝房玄龄(579-648)等人编写的《晋书》“石勒载记”记载,石勒是“上党武乡羯人也”。《晋书》还说石勒“所居武乡北原山上草木皆有铁骑之象”。石勒建立后赵国后,曾“令武乡耆旧赴襄国”,也说“武乡,吾之丰沛”。《晋书》地理志记载,石勒“又别置武乡郡”。《晋书》也是二十四史之一。

从史书上看,石勒是并州上党郡武乡县人,这个是没有异议的。现在的问题是,史书上的上党郡武乡县在今天的什么地方?严格的说,两晋时的武乡县包括今天的哪些地方?

一个县的范围是比较大的,不仅有县城(治所),还有比县城大得多的乡村,现在如此,古代也一样。我们先看看县城(治所)。

西晋时的武乡县治所在今天的榆社县县城北二三十里的社城镇。石勒建立后赵国时,是东晋时期,那时石勒把自己的家乡武乡县升级为武乡郡,下辖几个县,其中也包括武乡县,县城与县域没有什么变化。很多资料在注释两晋武乡县时,标为“今榆社县”或“今榆社北”,主要是针对县城所在地。1989年出版的《辞海》三卷本中介绍石勒时,提到“上党武乡(今山西榆社北)人”。1978年第一版重印的《山西通志》(明朝成化年间出版)载“古武乡县,在榆社县西北二十里”。

石勒遗址(石勒的老家到底在哪里)(2)

北魏延和二年(公元433年),武乡郡改名为乡郡,武乡县改名为乡县。北魏太和十五年(公元491年),乡县县城向南迁到南亭川,即今天的武乡县故县乡。南亭川应当在当时的武乡县境内,要不然不好把武乡县的治所迁到这里。如此说来,当时的武乡县至少包括今天的武乡县一部分地方。

隋朝开皇十六年(公元596年)分割武乡县设置榆社县,两晋时的武乡县治所,便在新设置的榆社县境内,即今天的社城镇。榆社县的整个区域基本都在两晋时的武乡县境内。从设置榆社县开始,武乡县仍然存在,且在榆社县南边,治所便是今天的武乡县故县乡。

如果仅从县城(治所)来看,两晋时的武乡县县城在今天的榆社县,与今天的武乡县、和顺县没有关系。然而从一个县所包括的广大区域来看,两晋时的武乡县主要范围除了今天的榆社县,还应当包括今天的武乡县部分地方,至少应当包括今天的武乡县故县乡一带。两晋时的武乡县有可能还包括今天的和顺县一小部分地方。从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西晋并州地图也可以得出这个结论(见后面的图片)。正是因为这个结论,今天的武乡县、榆社县及和顺县,才有争论石勒出生地的可能。

从史书中,难以看出石勒出生的地方是在县城还是在乡村,如果在县城,那很容易得出石勒是哪里人。如果石勒出生的地方在乡村,那上述三个县都有可能。之前一般以县城(治所)为一个县的标志,所以说石勒是今天的榆社县人。另外,今天的榆社县的乡村基本上是两晋时武乡县的范围,而今天的武乡县、和顺县属于两晋时的武乡县区域要小得多,基于这一点,也让不少人认为石勒是今天的榆社县人。

争论各方各有各的理由,明显不成立的就不说了,下面只说说主要理由是否成立。

和顺县认为石勒是和顺人的理由主要是其境内有李阳镇,且李阳镇有上石勒村与下石勒村。史书记载,石勒在老家时,曾与李阳争夺沤麻池而打了一架,多年以后,石勒不计前嫌,把李阳请到后赵国的都城襄国(今河北省邢台市)相见。

我们查阅百度地图,李阳镇在今天的和顺县城北二十余里外,更加靠近西晋时的沾县县城(今西山昔阳县境内)。李阳镇所在地方,在西晋时,不属于武乡县。沾县属于当时的乐平郡,不是上党郡。可以参考谭其骧的历史地图。

说句心里话,我宁愿相信石勒的老家是和顺人,因为到那里能找到石勒村。然而我们不能因为有李阳镇、石勒村,就认定那里是石勒出生的地方。石勒出生时,那个村不可能叫石勒村,因为那时的石勒还不出名,甚至还不叫石勒。石勒以及他们羯族人,在历史上的名声不是太好,是后来的研究者才觉得石勒也是一位英雄人物。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石勒不被人认可,谁会去用他的名字作为一个村子的名字呢?这当然是很久以后的事。

在石勒口中,李阳只是一个“匹夫”,而他是帝王,怎么能同时作为地名?更奇怪的是,李阳是一个镇,而石勒只是一个村,就是有上石勒村、下石勒村两个村,还没有一个镇大。后人为了纪念石勒曾经在这里活动过,把这个地方起名为石勒村,这个无可厚非。至于一定要争这个地方就是石勒的家乡,似乎没有必要。和顺人已经不再争论石勒是和顺人了,他们认定和顺是“牛郎织女”故事发生的地方,牛郎织女的名声要比石勒响得多。

认为今天的武乡县是石勒的家乡主要有以下几个理由。

一个是认为编写《晋书》时,所用地名不是两晋时的地名,而是编写者当时的地名。《晋书》编写于唐朝李世民时期,那时的武乡县确实已经南迁,武乡县在南,榆社县在北。然而,持这个观点的人忽视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唐朝李世民时期,武乡县还叫乡县,没有“武”字,直到武则天时才又改为武乡县(武则天对“武”字有感情)。

还有一个理由是毛泽东主席与纪登奎的一次谈话,提到石勒是武乡人,之所以与纪登奎谈及石勒,一个原因是纪登奎是山西武乡人。引用这个说法的人认为“毛泽东主席对石勒的研究是何等的透彻!”这个说法不严谨,因为毛泽东主席与纪登奎这段谈话不知出自何处?还有,毛泽东主席精通历史不假,但他没有必要对石勒家乡武乡县的历史沿革作透彻的研究。

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是,今天的武乡县境内有很多与石勒有关的遗迹。鞞山在武乡县旧县城之北,就是今天的故县乡之北,研究者认为这座山就是史书上说的北原山。如果能够确定鞞山就是北原山,那石勒的老家在这里就没有异议了。石勒墓在今天的武乡县贾豁乡石泉村,由于石勒生前曾说过死后要魂归故里,所以也能佐证石勒的老家就在今天的武乡县。然而,榆社县的北寨乡赵王村也有石勒墓,这也是榆社人认为石勒是榆社人的证明。如此说来,石勒墓不能作证,因为不能分辨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石勒城在武乡县的故县乡境内,这也是今天的武乡人的理由之一,还说是石勒在永嘉末年所筑。这个理由也不太严谨,因为永嘉末年(311年),石勒正带兵在外地作战,没有回到家乡筑城。还有很多的诗文与今天的武乡县境内遗迹有关,这也是武乡人的理由。诗文作者,未必是历史考证者,诗文不是论文,也不能作为证据。虽然今天的武乡县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证明石勒是今天的武乡县人,但这些理由仍然值得商榷。

榆社县说石勒是榆社人,主要理由是榆社县的北寨乡赵王村有石勒墓。这个已经不能作为最有力的证据。历史遗迹不多,今天的榆社便修建了石勒文化主题公园,用以宣传石勒就是今天的榆社人。

武乡县认为石勒是今天的武乡县故县乡人,榆社县认为石勒是今天榆社县的北寨乡赵王村人。两晋时武乡县县城(今榆社县社城镇)与后来的武乡县县城(今武乡县故县乡)相距比较远,石勒如果出生在故县乡,为何在重新设置武乡郡时,仍然以社城镇那里为治所,而没有迁到故县乡?以故县乡为治所,已经是北魏时期的事。石勒既然是故县乡人,为何他的墓在二三十里外的贾豁乡石泉村?如此说来,石勒是榆社县北寨乡赵王村人,也是有可能的。

从感情上来说,我也希望石勒是今天的武乡县人,这样就能与最早的史书记载一致,而且与其境内的很多遗迹相印证。但是,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我们还是应当相信石勒是榆社县人,因为榆社县是两晋时的武乡县的主要继承者,不仅继承了县城,还继承了广大乡村,而且很多的资料都注解说两晋时的武乡在今天的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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