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ecraft我的世界自然陷阱(游戏上瘾科技有害)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9年第22期,原文标题《Minecraft:进入创造的无尽世界》

“线上认识的那些朋友,反而大家更聊得来,兴趣点更相似。这个群里偶尔会有一些他们说的我不明白的东西,然后我就会自学。”

文/胡艺玮 李秀莉

minecraft我的世界自然陷阱(游戏上瘾科技有害)(1)

生活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两名小女孩在电脑上玩Minecraft(《我的世界》)游戏

和佳童第一次见面时,午后的太阳明晃晃地悬在天上,空气中一阵热气。他和爸爸一起到达。13岁的男孩身形高瘦,白色T恤随意挂在身上,戴着的米色渔夫帽到了室内忘记摘下。

在接触Minecraft(《我的世界》)这个游戏之前,佳童跟大部分同龄孩子一样,只在7k7k这个网站玩一些小游戏。2014年,四年级的佳童看到楼下小孩在玩这个游戏,被搭建建筑的操作吸引。于是在学校同学的带领下,佳童开始进入到Minecraft,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第一次进入到Minecraft游戏界面时,佳童对玩法一无所知。没有任何任务和目标,也没有看到任何新手指南,“只有一片丛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索性在这个世界闲逛起来。

面对创造模式、冒险模式和生存模式三种选择,佳童当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创造模式”,只因后两种模式要求玩家在“世界”里面不断打怪物,需要玩家知道很多规则,创造模式则不然。

一个月后,佳童发现了创造模式的新玩法,他越发觉得“它更像是某些工具类软件的集合”,有极大的学习和探索空间,“它有着其他游戏或软件无法比拟的创造性,有耐心,MC可以一个人建造一座城,甚至一个国家”。佳童对创造模式的兴趣远远高于其他两者。之后的几年里,他在创造模式中自由发挥,创造出若干个不同的小世界。

抽象理论世界的可视化

有一天佳童心血来潮,给9岁的弟弟讲数学中的集合问题。为方便弟弟理解抽象概念,佳童在Minecraft中用方块搭出一个集合的模型。x∈A时带有字母x的方块被放置在一堆外形相同的方块之内,x~A时标有x的方块则被放置在这堆方块之外,如此一来,元素与集合的关系一目了然。

在化学方面,当弟弟不能想象出各元素中各电子的位置时,佳童便在Minecraft中用方块做出可视的三维电子层,展示了电子从内层到外层的排列位置,后来还用不同颜色、不同材质的方块代表不同的化学元素,做出了立体的化学元素周期表,“对于我弟来讲,显然这样的讲解方法比拿个黑板画一堆图有意思得多”。

复杂的三维几何问题十分考验空间想象能力,当借助纸张上透视视角的平面图无法想象出几何体结构时,Minecraft便成为直观的几何工具。佳童回忆当时在Minecraft中验证一个简单几何图案的过程:一个正六面体分成八个同等大小的小正方体,错位着取出四个,“当时觉得这样特别对称,但是是三维的对称。仔细一想,我发现这四个方块的中心连线是个正四面体”,想到这个几何图案后他便在游戏里面造出来。后来通过类似的方法,也把正方体和正八面体统一起来了。

而在这个世界中,他的知识将他带入更加庞大、更有野心的科技世界,对游戏随科技发展更新的可能性提出了一些属于他自己的小小畅想。“如果量子计算机的出现能使运算的数量和时间变得特别大的话,我们没准可以模拟到一个非常小的粒子级别。现在MC是很大的世界,每个世界只能被以长宽高为1米的方块为基础搭建起来……所以说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精细。但是如果把方块无限缩小,小到0.1纳米,世界可以没那么大,没准模拟到这个层面上,每个原子都可以在游戏里模拟出来。假如可以把现实世界复制到一个地方,可能我们都会被模拟出来。”

兴趣的试验场

当然,不是所有人来到Minecraft都可以认识到游戏的可视化教学功能。据佳童讲,很多人不知道这个游戏有帮助实现抽象理论可视化的功能。他同时介绍了Minecraft的几个主要领域:PVP(Player Versus Player)即玩家之间对打,大部分人都玩;生存模式下玩家不停地收集材料、建造房子、打怪物。游戏没有客观排名,很多人因没有明确目标渐渐退出了游戏。佳童之所以继续留在MC,大部分是因为另外一个领域:红石和命令方块。

玩家可以通过拼凑简单的红石原件,如红石火把、中继器、比较器等造出复杂的电路,如计算机存储器。而命令方块则类似于一种编程语言,可以通过使用各种各样的命令把MC变成各种游戏以及各种工具。佳童就曾在网络上下载一个形似电塔的红石机器,经过设计、改写,完成了一个精巧的红石抛物装置。他饶有兴趣地在电脑上给我们演示抛掷物如何在一系列装置的推动下,从塔顶被抛到远处的空地。抛掷物可以是沙土、炸药或者铁砧等,抛掷时间和距离也能通过修改延时信号调整,像简化的港口卸货机器。除此之外,研究红石领域的活塞虫——一种飞行机器,也是他的一大乐趣。

Minecraft的音符盒(Note Block)也让佳童在音乐领域有了新的灵感。他自称“唱歌跑调,所以这辈子都不会去唱歌的”。但自己写的曲词没人看也怪可惜的,所以下载了Vocaloid软件。只要输入音调和歌词,就可以合成出人声歌曲。

而音符盒里面只有声调,没有人声。于是他便试图用音符盒还原人声,“人的声波比乐器更复杂,要通过对人的声波进行分割再分解为正弦波的叠加,再用音符盒的声波组合、还原”。制作人声音乐,说到底还是考验数学功底,这是佳童在他的世界中又一次灵感实验。

设计的可能性

佳童喜欢做手工,但现实中常因各种材料或者工具不足而不能实现。而Minecraft,为他建立了一个更容易实现的设计世界。

开始,佳童在这个世界中搭建房子,他自称盖得一点都不好,后来兴趣转移到制作旗帜上。四五年级时,佳童发现通过采集植物的染料可以制作不同图案的旗帜时,便一发不可收拾。在他的其中一个世界中,那儿漫山遍野插满了各式各样图案的旗子:圣诞花环、向日葵、闪电、骷髅头、沼泽里的大蘑菇、蛋糕,还有各国的旗帜……他对用不同的染料合成出不同的颜色和图案兴致颇高,“好玩”是他做一件事情最充分的理由。

佳童常常在Bilibili中看Minecraft相关视频。2018年新年,看到2018拜年祭视频的他突然有了灵感,于是在Minecraft中搭建了一座中国园林的建筑和一张新年贺卡。这张特别的贺卡利用一个动态的红石系统控制红石灯做出“2017”的画面,继而数字转暗,7跳转为8,之后两朵烟花跃而绽放。之后,贺卡被截图发到了Minecraft交流群中,直到现在还保留在他的世界之中。

游戏上瘾?科技有害?

自游戏起,佳童便加入了几个Minecraft交流群,里面有关系要好的同学,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游戏爱好者。他们在群里研究红石和命令方块,话题还能拓展到数学、物理、天文、化学。

他曾在Minecraft群里看到一个成员的头像是四维的正方体展开图。因为自认对高维空间研究比较深,所以一看到图案就非常敏感,他主动找到这位游戏中的朋友聊了起来。再之后,佳童也被拉进了一个“大佬群”——科哲纪元UE。群里大家的兴趣点相似,可以互相讨论数学、物理、化学、生物问题,群里还有一个机器,人们向它问问题时会自动出题,大家纷纷解题。

“线上认识的那些朋友,反而大家更聊得来,兴趣点更相似。这个群里偶尔会有一些他们说的我不明白的东西,然后我就会自学。”

在佳童爸爸的印象中,1984年左右,家里条件比较好的同学就有电脑了,他们当时玩比《魂斗罗》更早的游戏,初中时候开始玩《俄罗斯方块》。更多时候,他的童年都是在球场上打球度过的。而现在,孩子们从出生就被各种信息、无处不在的电子产品包围。对此,佳童爸爸并没有表现出对技术的不安,反而乐观,“数字环境对这代儿童的影响非常大。因为信息源多、接触面广,摄入的知识量大,确实能够让他们智力开发更早,头脑更活跃,思维比我们小时候要开阔,会有更强的探索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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