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霖为学术的一生最自由（民国第一哲学暖男）

林徽因死后很多年。

年逾古稀的金岳霖突然在北京饭店宴请好友，高朋满座时，他举杯道：“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

面对这样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大家的眼里满是错愕与疼惜。

他却自然得像是一个老友，在为多年不曾离开的她置办生日宴会。

做了一辈子的“备胎”，到白头时，他依然自得，不吝于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内心世界。

情到深处，当年的那个少女，即使已香殒多年。

在他眼中，仍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点亮了他的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

1.

谈到中国近代哲学和逻辑学，绕不开的名字就是金岳霖。

中国罗素研究第一人张申府曾评价道：“在中国哲学界，以金岳霖先生为第一人。”

1921年毕业于清华学堂；

同年官费留学，先后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哥伦比亚大学、伦敦大学等校求学；

回国后，又与冯友兰等人一同创办清华大学哲学系；

1979年被选为中国逻辑学会会长；

《逻辑》《论道》《知识论》等著作更被后人奉为圭皋。

哲学，是他穷其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从登堂入室，到步入顶峰。在许多人的眼中，他是殿堂级的大师，是中国逻辑学的奠基人，更是一位严谨细致的学者。

他可以以本体论和知识论为基础，创建自己的哲学体系；可以把逻辑分析方法应用于哲学研究。

他曾说过：“各种学问都有它自己的系统，既为系统，就不能离开逻辑。”

但就是这样一位细致严谨的逻辑学大师，在爱情面前，像是初窥门径的小学生，直至耄耋之年依然保有初次见面的那份纯真。

金岳霖

在林徽因去世的时候，即使是在学生面前，他都不曾加以掩饰，悲痛万分，痛哭不止。他在挽联里写道：“一生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诗人，是林徽因留给中国近代史最响亮的名头；人间四月天，则是她被人铭记时谈得最多的诗篇。

作为一个“备胎”，他是懂林徽因的，关于她的一切都深入骨髓；他更是彻底的，即便是林徽因的丈夫梁思成在妻子死后，还是选择了续弦，但金岳霖却终身未娶。

他的心住进林徽因之后，再也容纳不下第二个人了。

我们无意用忠贞不渝来对爱情进行定义，也不能用此来绑架梁思成，一定要像金岳霖一样守着林徽因一辈子。毕竟就连林徽因自己，也曾在多个男人之间徘徊。

只是金岳霖将“备胎”做到了极致，也许这就是一个哲学家的坚持。

爱情，于他而言，全都留给了那份最美的人间四月天。

耄耋之年的金岳霖

2.

与林徽因的初次相识，得益于徐志摩，一位在中国诗歌史上无论如何讨论都绕不开的人物。

彼时，金岳霖正在欧洲留学，好友徐志摩爱上了这个16岁富有才情的纯真女孩，但因为与原配张幼仪还有婚约在身。为了避嫌，便在去看望生病的林徽因时，捎上了金岳霖。一来二去，反而是作为电灯泡的金岳霖暗生爱慕之心。

作为一个电灯泡，他是不称职的。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虽然林徽因并不是徐志摩的妻子，但金岳霖是明明白白地知道徐志摩心之所属的，因为徐志摩竟然同原配妻子张幼仪离婚，抛妻弃子，就为了追求更有才情、更加漂亮的民国美女林徽因。

徐志摩

放在此时，徐志摩就妥妥地是个“渣男”，要是张幼仪愿意，随便@几个大V，“一代诗人风流成性 为未成年少女抛弃妻子”，建个话题上个热搜，不在话下。

可在那时，高调浪漫的诗人徐志摩追求爱情、追求自由的态度一度赢得了少女的心。

但除了爱人梁思成，历史还是将林徽因身边更多的位置，留给了一个低调、含蓄而又深情的哲学家。

彼时的他没有成婚，是一个实打实的专一好男人，将满腹深情付诸于心。即使林徽因成婚之后，他还是默默地祝福，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备胎。

如果事情发生在现在，金岳霖多半会被世人当成是痴情的傻子；而林徽因如果只是单纯地发张好人卡，倒也无事，可她的一个举动，却让不少人把她当成了民国最出名的“绿茶”。

1931年，也就是林徽因与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婚后的第三年。

矫情的林徽因突然抛给梁思成一个大难题，她说自己很痛苦，因为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而另一个男人就是金岳霖。

林徽因与梁思成

是的，我心里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一样，此时更痛苦的不应该是梁思成吗？这就是所谓的精神出轨吧！

可是梁思成展现了能成为其丈夫最有魅力的一面，虽然痛苦，却还是在彻夜思考之后，告诉林徽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老金，我祝你们幸福。”

林徽因将同样的话告诉了金岳霖，一面是老友，一面是自己深爱的女人，金岳霖也陷入两难。但梁思成的回答，让金岳霖选择了退出，他说：“看来，梁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从此，一代哲学大神踩实了“备胎”之路。

3.

作为“备胎”，金岳霖恐怕不是最成功的那个，因为直到他去世，也没有得到一个名分。上不了位的“备胎”常常都带着悲情的成分，或被人同情，或沦为笑谈。

而在金岳霖的身上，你能表达的只是肃然的敬意，以及对那段深情如诗一般的羡慕。

能以“备胎”的身份，和对方夫妇毗邻而居，并且朝夕相处，古往今来，金岳霖堪称是第一人。

金岳霖不仅是梁思成家的座上常客，甚至就连梁思成和林徽因吵架，也要他来裁决是非对错。

金岳霖与友人合照

不止如此，梁思成夫妇的孩子叫金岳霖为“金爸爸”，很多时候接送孩子上学的事情，就是由这位“金爸爸”来完成的。

林徽因体弱，患有严重的肺病，加上战乱时期的颠沛流离，常年缠绵病榻。

梁思成公务繁忙，金岳霖就自觉承担起了照顾林徽因的责任。端茶送药，无微不至，还兼职奶爸，陪孩子玩耍。

这就是一名哲学大家的生活智慧，爱情并不一定要得到才珍贵，于细碎的生活中，彼此陪伴、扶持，同样也很美好。

对于金岳霖的心思，林徽因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她确实是一个太有福气的女人，爱她的人很多，也很有才，她只能选择一个。

金岳霖、林徽因与友人合照

只是对于金岳霖，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感动与愧疚。在面对金岳霖略显孩子气的问题“下辈子是否可以在一起”时，她的回答是：“如果如果下辈子相遇，我做金岳霖，你做林徽因。”

不是所谓的阿Q精神，也不是期待来生，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想必金岳霖的内心是满足的。

这样一位哲学大家，青年时期就饱受欧风美雨沐浴、生活西化，又仪表堂堂、极具绅士风度，为何如此甘心一辈子守护在一段不可能的爱情旁呢？这是普通人难以理解的爱情观，但从金岳霖身边的一件小事可略知一二。

有个金岳霖钟爱的学生，突受婚恋挫折打击，萌生了自杀念头。金岳霖多次亲去安慰，苦口婆心地开导，他说：

恋爱是一个过程，恋爱的结局，结婚或不结婚，只是恋爱过程中一个阶段，因此，恋爱的幸福与否，应从恋爱的全过程来看，而不应仅仅从恋爱的结局来衡量。

恐怕外人不理解的是，他一生都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这一段没有终点的恋爱。

林徽因

所以外人无论怎么看他，他都无所谓；外人怎么问他和林徽因的故事，他也不愿意说。

直到临终前，金岳霖才说：“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自己说；我不能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

用这样一段哲学性的旁白，向他的爱情，向他的“备胎”生涯。

说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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