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杀电影到底误杀了几次(误杀反杀复仇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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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思诚自己执导的《唐人街探案3》春节上映之前,打着他的明显标签由他监制的这部《误杀》率先登录院线。在试映口碑不错之后,更是由12月20日提档至12月13日。上映后口碑不俗,豆瓣已升到7.7分;票房也不错,3天破2亿。

《误杀》翻拍自2015年的印度电影《误杀瞒天记》。后者其实已经是这个故事的第二次翻拍。最早的版本也是印度电影,中文翻译成《较量》,之后印度翻拍过一部山寨版。而《误杀瞒天记》制作水准更高,影响力也最大。无论哪个版本的翻拍,原版精彩的故事内核都被保留了下来。

近几年涌现了一批国产翻拍电影,多是买到韩国高分电影版权,中小成本投入,请几位知名演员把国外的故事搬到国内。然而,无论是前几年的《龙虾刑警》《破局》《我是证人》,还是今年的《小小的愿望》《你是凶手》,整体水准只能算差强人意。一方面生搬硬套水土不服,一方面过于照本宣科敷衍了事。

而《误杀》则是一部用心得多的翻拍片,不但大胆做出了有新意的改编,而且故事的整体立意和深度甚至比原作还略高一筹。本片在类型片的探索和剧情本身的内容方面都有很多值得玩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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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国产犯罪电影的爆发

华语犯罪题材电影,一直以来都是香港电影的天下。无论是警匪片和黑帮片,香港犯罪电影已经有比较成熟的类型特点和艺术风格。

而内地的犯罪片,仍更多的是一种学习和模仿。从前面提到的几部翻拍片也能看出,总体这种类型片的内地作品都算不上成功,口碑一般,票房也从未有过爆款。

2019年,内地犯罪题材电影突然出现井喷。1月就有包贝尔、王千源主演的《“大”人物》;4月有娄烨执导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和张震、廖凡、倪妮主演的《雪暴》;5-7月有两部名不见经传的《洗罪》和《灰猴》;8月由大鹏主演的《铤而走险》开始,内地犯罪电影突然多了起来;9月王志文领衔主演的《最长一枪》;10月有口碑大爆的《少年的你》和陪跑的《狭路相逢》《步步为营》;11月有7部:《追凶十九年》《你是凶手》《受益人》《两只老虎》《长安道》《六欲天》《平原上的夏洛克》;12月有4部:《南方车站的聚会》《吹哨人》《误杀》《利刃破冰》。

这些电影,有的结合冒险、动作,有的与爱情、喜剧甚至青春有关。整体质量也有长足进步,尤其像《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少年的你》《南方车站的聚会》都取得了不俗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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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题材电影,因其涉及警察形象和社会现实等敏感话题,在国内的审查制度下远不如爱情、剧情、动作、古装等题材好拍。之前上映更多的是港产犯罪片,也是因为其特殊的城市背景和成熟的拍摄手法。内地此类题材的涌现和水准的提升,拓展了商业类型片的空间及其审查边界,对电影市场的健康发展绝非坏事。

说回《误杀》,应当说这是一部非常规整的犯罪电影,有警察与罪犯的斗智斗勇;在陈思诚的监制和故事本身的框架下,又将案件推理嵌入其中增强了悬疑感。《误杀》又不同于一般的犯罪电影,罪犯占据了一定的道德高度,在情与法的周旋之间彰显着人性的复杂,更将故事背后反映的社会问题暴露出一定的深度。

不管从哪个角度讲,《误杀》都为国产翻拍片和犯罪片正了名。其把故事发生地搬到国外的做法,也为其他国产犯罪片的拍摄提供了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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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道德与法律的天平

《误杀》的故事本身的确不失精彩又足够吸引人。它把一个道德与法律两难问题抛给观众:一个父亲面对误杀了性侵女儿流氓的妻女,是选择包庇还是报警?

片中肖央饰演的李维杰选择了前者。他利用自己在电影中学来的手段,瞒天过海,掩盖证据,洗脱罪名,带着家人与警察上演了一出斗智斗勇的侦查与反侦查的大戏。

李维杰和他的家人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有两个前提:第一,是被误杀者性侵了自己的大女儿并要持续威胁和施暴;第二,此人又是当地候选市长和警察局长的儿子,其家庭在本就不够公平正义的社会环境下所拥有的权势和力量,使得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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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杰因此一方面有未能保护好女儿的内疚和私仇,一方面也无法相信当地警方能真正主持公道。他做出包庇妻女掩盖证据的决定就是情理之中。

另一边,陈冲饰演的警察局长拉韫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她必然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权力,想尽一切办法破案,找出凶手和真相。在私情和公权的共同作用下,拉韫的所作所为也很容易理解。

于是,我们看到了陈冲和谭卓,饰演不同立场、不同身份的两位母亲,但她们把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对自己孩子的真挚母爱演绎的精彩到位。尤其是谭卓对陈冲说出那句“有的孩子是孩子,有的孩子就是个禽兽”时,两个人怒目相对剑拔弩张的对峙,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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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侵女孩的渣男当然十恶不赦死有余辜,保护妻女的男人更令人敬重与同情。过分娇惯子女的家长无异于为虎作伥,为死去的孩子寻找真相又是人之常情。人性的复杂在这时引人深思。

李维杰最后在已经骗过所有人之后,还是选择了自首。这一点与印度原作截然不同。按导演自己的说法,这样的安排和改编是一开始便做的决定。

或许,这样做还是有能够顺利过审的考虑,但影片安排的一些细节,还是能够让人理解李维杰的这一做法。

《误杀》英文名《Sheep Without a Shepherd》,直译过来就是没有牧羊人的羊群,也可译为乌合之众。这个翻译一方面跟电影里出现好几次羊有关,另一方面也似乎暗指当地警民关系的紧张和最后暴乱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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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在基督教中的意义为替罪、救赎以及牺牲。影片中也的确安排了一只羊做了“替罪羊”。暴乱的发生对当地造成了巨大破坏,也伤害到了一些无辜的百姓。警察调查李维杰的对白里有一句说他“自幼是孤儿,父母死于暴乱”。这也说明,李维杰对暴乱一直心有余悸,他自首有很大原因是为了避免暴乱的进一步扩大。

李维杰在开棺转移尸体时,发现了被误杀的素察其实第一时间并没有死,他在棺木中奋力挣扎留下深深的血手印直到最后活活憋死。这让李维杰极为触动,因为如果不是在他的隐藏掩盖下,早早报警开棺或许他就不会死。后来,李维杰再去给僧人布施却被拒绝,也暗示了李维杰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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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李维杰的小女儿安安考试得了100分,李维杰说要给女儿兑现承诺买个口琴。但仔细看试卷上的100分是70分改的。李维杰已经发现在他的影响下,女儿也学会了造假说谎。作为父亲,他也无法接受自己没能以身作则教育好孩子,这成为他自首的另一个原因。

而每个观众,其实就像最后面对采访镜头欲言又止的秦沛,在情与法之间,很难选择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美国上世纪80年代曾经有过一个真实案件,一个11岁的男孩被他的空手道教练绑架性侵。虽然警方很快抓到罪犯解救了男孩,但男孩的父亲还是在警方押送罪犯受审的途中,在机场电话亭埋伏,趁机一枪爆了罪犯的头。最后,这名父亲仅被法院判了五年缓刑和300个小时的社区服务,他在很多人眼中也成了英雄。

联想到最近大连13岁男孩杀害10岁女孩案件,在道德与法律的天平上,有时真是会陷入某种困境。但至少有一点警醒着每个人:如果已为人父母,就要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否则就不配当父母;如果还没当父母又没有能力管教孩子,那就干脆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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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迷影情结的致敬

陈思诚就是一位很有迷影情结的导演。他的《唐人街探案》系列也是将犯罪推理与喜剧、动作等类型片结合。《误杀》和《唐人街探案》之间的紧密联系还不仅于此,电影的男主角由肖央担当,他也在《唐人街探案2》中与陈思诚有过合作。故事的发生地放在了泰国(影片中虚构成赛国),又与《唐人街探案1》不谋而合。

导演柯汶利是一位新人,本片是其作为导演的第一部剧情长片。这位马来西亚籍的华人导演此前仅有一部30分钟的短片《自由人》出品,曾获得过多个国际奖项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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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杀》无论在剪辑、布景等技术手段,还是节奏把握、镜头运用上都显露出极具个人特色的视听语言风格,再加上剧本和故事本身的出色,让他的这部处女作表现相当亮眼。本片对慢镜头的运用尤其值得称道。最后在墓地雨中开棺的一场戏,几乎全程在慢镜头中呈现,没有对白只有表情、眼神、动作和背景音乐,却把当时的紧张、悬疑、激动、震惊等情绪营造得极其到位。

《误杀》的故事设定就有极强的迷影情结。肖央饰演的李维杰就是一个看了800多部电影的影迷。他的那句“当你看过1000部以上的电影,这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离奇的事情!”也成为整个故事推动和发展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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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一开始李维杰从监狱下水道越狱是对《肖申克的救赎》的直接致敬。然后还提到《肖申克的救赎》里的经典台词:“这些墙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有些鸟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李维杰在棺材里点火柴的镜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2010年“死侍”瑞恩·雷诺兹主演的电影《活埋》。

李维杰制造妻女不在场证明的办法,完全是从电影中模仿而来。电影安排陈冲饰演的拉韫让手下调取了他的观影清单,清单中提到的几部电影《狩猎》《七宗罪》《白夜行》《蒙太奇》都属于高智商犯罪题材。

最关键的那部《蒙太奇》是韩国2013年的高分犯罪电影,李维杰正是从中得到了启发,利用周围人的记忆错位和印象失真制造了“蒙太奇”,从而混淆视听,瞒天过海。《误杀》还跟另一部国产犯罪片《你是凶手》产生了奇妙的联系,因为宋佳、王千源主演的《你是凶手》正是翻拍自《蒙太奇》,可惜水准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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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李维杰在构思如何帮助妻女制造不在场证明时,脑子里就回想了电影《控方证人》的经典台词“我会给他一个不在场证明,而且很有说服力”。

李维杰一家人去电影院看的电影是泰国高分电影《天才枪手》,电影快结束时李维杰坐的沙发后面的《猫鼠游戏》电影海报,都能看出导演对这些小细节的把控和布局。

《误杀》似乎告诉影迷们一个没法当真的好处:多看电影不但可以陶冶自己,关键时候还能拯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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